还魂记-夏夜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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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书读那么多有什么用?不去建设国家,尽在这里鸡鸣狗盗。
   
  我想得出神,一时伤心一时欢娱,不知不觉地,天下起雨来。雨不大不小,打得我飘来飘去,风吹着雨丝,打湿我的头发和裙子。我变得沉重,只好落在地上,一步一步在雨里艰难跋涉。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我丝毫没有觉得风和雨对我有什么影响,我只是全身心地充溢着欢乐和满足。有个男人这么爱我,爱我爱得如痴如狂,而我也感觉到了他的爱,并且想用整个身心去爱他。哎呀,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如果明明知道没有他的日子是一片荒漠,那么,我情愿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和他宜言饮酒。如果我的身体注定我不能与子偕老,那么,就算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我也要一天一时的快乐。
   
  经历了这么一大段波折,我仍然对当初的选择毫不后悔。
   
  一辆车经过我的身边,溅起的水花泼在我的身上,我慢慢地走,理也没理。那车开出几米,又倒回来,在我身边停下。车子是一辆黑色奔驰,司机打开车门,探出脸来,是一个比罗意年纪略大的男人。该男开口问道:“小姐,怎么一个人在雨里走路?是不是离家出走?你父母要担心的。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我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他看我一声不吭,以为我是受了什么刺激,更加关心起来,说:“小姐,你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吧?怎么连鞋子也没穿?衣服也湿了。快上车来,再淋下去,要生病了。” 
   
  这人是在跟我说话吗?我愣住了,问他:“你是在跟我说话?”
   
  那人觉得奇怪,说:“是啊,除了你还有谁?这里哪里还有别的人?小姐你是不是和家里人吵架了?这下雨天,他们一定是着急了,我这里有手机,要不要我帮你拨个电话回去,好让他们放心?”
   
  他看得见我?他在跟我说话?难道他也是和冷清清一样的人?我再问:“你认识冷清清吗?”
   
  他皱眉,越发认定我是受了刺激,便耐心地说:“我不认识冷清清,但我觉得你快要变成冷冰冰的了。小姐,你到底要不要上来?我可以给你看我的驾驶证,你要还不信,要不要我把我的手机给你拿着,你随时可以报警的。小姐,这条路是出城的路,这个时候很难有车经过的。”
   
  我又糊涂了。他看得见我,有驾照,听他说话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我倒是一个疯子。他能够停下车来让一个疯子搭便车,真是一个好人。我姑且信他一回,我一个鬼,怕什么?再说这雨也确实打得我难受。 
   
  我拉开后车门,坐上去,尽量靠在角落里,免得他在后视镜里看不到我,会起了疑心。我拉一拉半干不湿的袍子,又看一眼我脚上的袜子,那袜子底又湿又黑,像是在雨里走了很长的路。
   
  那人开口问道:“小姐,你住哪里?要不要先打电话?”
   
  我看着我的袍子和袜子,摸不清是怎么回事,只是随口应他说:“罗马花园号。”
   
  他听了这个地址,不说话了。住在那里的人,非富则贵,一个年轻女子,深夜离家出走,有什么好多问的?左右不过是那些事,何必探问人家的隐私。
   
  车子开到罗马花园,门卫拦住不让进,说没有出入证。我说:“那我就在这里下了吧。”那人说:“这怎么行?下这么大雨,我既然答应送你,就要把你送到家才能安心。”我只好从后车窗里对门卫说:“我是号业主冷清清小姐的妹妹,她开一辆银色的莲花跑车,车牌是—。”门卫看我说得这么清楚,不像是假的,冷清清冷艳孤傲的形象和那辆银色的跑车想必留给他很深的印象。而这辆车的身价,也说明车上的人不大会得是来捣乱的,便一抬手,让大门口的升降臂抬起,车子开了进去。 
   
  我之所以说是冷清清的妹妹,是因为罗意已死,他的房子是一座空房子,我要是对人说我去罗意家,那不是多惹疑问和是非吗?冷清清的形象那么引人注目,人家一定会记得她,我用她做幌子,才不会穿帮。我指点着他从哪里拐弯,拐了几次之后,车子停在号门前,我推门下车,对那人说声谢谢。 
   
  那人看我一眼,问:“要不要我帮忙解释一下?”我摇摇头说:“不用了,你先走吧,我不想让家人知道。”那人点点头,把车开走了。我假意在门口的地垫下摸两下,算是在找钥匙,等车开得看不见,才一闪身,进了冷清清的家。
   
  有两个人同时看见了我,他们没有对我有一点点的疑心。他们看见我,跟我说话。我的袍子湿了,袜子脏了,我的头发在滴水。这是怎么回事?不会那么巧,那两个人也是阴阳眼。世上哪里来那么多的阴阳眼,如果是,早就天下大乱了。一个冷清清已经做了冷教主,三个阴阳眼,这个世界还不得成了冰箱? 
   
  我像是拥有了实质。冷清清说不定知道这是为什么,她眼睛里看到的,与别人不一样。
   
  这个情形太过诡异,我遇上那么多离奇的事,这件就算不得是数一数二,怎么着也是数三数四了。心急之下,我也顾不上礼貌,径自上了楼,一路找上去,嘴里在叫:“冷姐姐,冷姐姐,你在哪一间?” 
   
  二楼有一间房里发出哼哼声,像是不高兴被人吵醒。我上去一看,门半开着,没有关上,里头黑乎乎的,梦呓声就从这里传出。我从门缝里挤进去,眼睛很快适应,看清当中是一张床,床上被子起起伏伏,冷清清应是睡在上头。我坐过去,说:“冷姐姐,醒了没有?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我要不说,我就要炸开来了。一会天亮了,我又不敢出来。姐姐你不要生气,说完我就走。”
   
  冷清清嗯了一声,冷冷地问:“什么事?”
   
  我也不管她是不是不高兴,是不是很冷淡,是不是冷冰冰地,反正她也冷惯了。我不怕她不理我,脸皮厚的人到哪里都厚,我自管自地说:“姐姐,有两个人看见我了,他们跟我说话,我还被雨淋湿了,袜子也脏了。姐姐你有没有衣服,借我换一下。这湿衣服穿在身上好难受。还有,我头发都湿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洗澡?姐姐你帮我买两件内衣吧,我总不能连内衣都借你的穿。姐姐?你是醒了,还是又睡过去了?姐姐对不起,吵醒你了。”
   
  冷清清被我啰嗦得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开了灯,说:“让我看看。”
   
  我站起来,让她看。
   
  她半坐起身,拉一拉盖在身上的薄被,整个肩膀和胸口都露在外面。咦,原来冷清清习惯裸睡的。我就冒冒失失地说:“姐姐,听说裸睡对皮肤很好,下次我也试试。”
   
  冷清清恼怒得脸色发青,说:“出去!”
   
  我忙说:“对不起,姐姐,我不说就是了。可你看我的衣服和袜子呀,这下怎么办呢。”
   
  冷清清还没说话,就听见另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出什么事了?”
   
  我尖叫一声,转身就走。原来冷清清不是一个人,她有男伴来的。我原以为……我原以为像她这样的人是很难找到男伴的。一来她冷,二来她,她有特异功能不是?
   
  冷清清倒笑了,说:“回来!”
   
  我“嗯”了一声站住,背对着她,说:“我没看见,我真的没看见。姐姐你说,我听得见的。你说完我就走,天要亮了,我怕罗大哥和明姐姐会担心我。”
   
  冷清清冷冷地说:“你罗大哥就在这里。”
   
  我再次尖叫,飞快地转身,果然看清薄被那边有一个人,那个人也半坐起来,把被子盖到胸口。那个人一张俊脸,剑眉星目,不是罗意是谁。
   
  O MY O! 
   
  罗意不愧不是天皇巨星,冷清清不愧是冷艳教教主。两人做出的事情,岂是常人料想得到的?罗意就算是个鬼,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年轻帅鬼,而冷清清常年见鬼,对鬼早就没了害怕之心,这两人一拍即合,真是再配也没有的了。昨晚我就发现他俩眉来眼去,态度暧昧,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两个就勾搭上了。不但勾搭上了,还睡到一起去了。看来昨晚我们收获都不小,我找到我自己我的家人和我的爱人;罗意找到了小马哥,学会了本事,找回了自身,发挥了长久没用过魅力;而冷清清的床上,也不再是冷清清的了。多好,皆大欢喜。只是不知小马哥是怎么做到的,还有我的显形,又是怎么回事? 
   
  我过去坐在他们床脚边,问冷清清:“他摸上去冷不冷?”其实我想的是,不知我行不行?一本聊斋,以及所有的鬼故事中,女鬼都要和书生共赴鸳帐。我从小看聊斋看得熟,只是从前那时候小,看书时对穿墙而过的茅山道士、剪纸为戏的寒月芙蕖、还有崂山上清宫里的忍冬藤牡丹花更感兴趣些,可如今我不是成年人了嘛?想点别的也不打紧是不是?那什么,别的女鬼可以,我可不可?小马哥和罗意可以,我可不可以?我那书生一直在等着我,望穿秋水,那我这个小女鬼是不是可以和他浪漫一下? 
   
  做鬼真的有好处,要在我从前,光是想想这些猥亵的问题,脸早红得不是像西红柿,就是像中国柿了。可这会儿,我脸不红心不跳,大大方方的坐在两个刚欢爱过的裸体男女床边,问他们这样隐私的问题,就像不过是在问“吃过饭了没有”?
   
  冷清清先是寒着脸,冷冻三尺似的。我状似无辜地看着她,叫一声“清清姐”。冷清清绷了半天绷不住了,笑了出来,说:“你这个丫头,叫得好不亲热。怎么不叫冷教主冷姐姐,改叫清清姐了?” 
   
  我笑嘻嘻地说:“叫清清姐更亲热呀。我们关系这么好,就跟亲姐妹一样。清清姐,大哥,恭喜你们啊。你们知道吗?我这会儿看着你们,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这就是一幕电影场景,清清姐是庄园孤女,大哥就是古宅旧主。清清姐从远房亲戚处继承了这座老宅,大哥被忽然闯入的美女惊醒,然后你们在一种巧合中碰了面,认定这就是前世注定的缘分,你们跨越时间与空间相爱,冲破重重阻碍,终于在一起了。然后,有个道士或是侠客就要来多管闲事……”我把手搁在下巴上,两眼望着天花板,还在想着往下编故事,正出神,就被罗意暴怒着喝断。
   
  罗意脸色发青,万般难堪,喝斥道:“行了,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你怎么不去编剧本去?你一个女孩子,坐在这里长篇大论,像什么样子?你以为这里还是那边吗?还是真当这里是电影院了?我就不能有一点隐私?跟谁睡觉都要被人当作新闻?”
   
  我从没听罗意对我说过这么重的话,一时委屈得快要哭了,说:“大哥!”
   
  罗意不理,仍然冷着脸说:“出去。回那边等我。”
   
  我看他像是真生气了,只好讪讪地站起来,又看一眼冷清清,冷清清也说:“你先过去,睡一觉,你也累了一夜了。等你睡醒了,我再来看你。”
   
  我“哦”一声,慢慢朝外走。罗意忽然说:“二楼最后那间房里的衣橱里,有好些衣服,你自己去找几件穿吧。”我心头一喜,说:“知道了。”因心情甚好,又忍不住顽皮,在捏住门把的时候扭头回去说:“我故事还没讲完呢。唉,真是: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大哥你真煞风景。” 
   
  罗意被我气得直磨牙,冷清清却笑出了声。看来有人陪着,冷人也暖了,不管陪的那个是人还是鬼。 
   
  出了冷清清家,外头还在下雨,天倒像是更黑了,我把衣袖罩在头顶,跑回罗意的房子,想先去看看婆婆。婆婆没在睡觉,独自坐在二楼的小客厅里,窝在沙发里抱着抱枕看电视。见了我,高兴地说:“你回来了,找到家人了吗?”看我一身湿淋淋的,又问:“怎么弄成这样?”
   
  我见她本来有些不好意思,因为罗意在那边和冷清清风流快活,而她一人在这里看深夜剧场的旧片子。到底婆婆是为了罗意来的,她又认定罗意是她的郎君,这一来颇有点像大婆和小三的样子了。但我看她倒是很高兴,便不再为她担忧,说:“找到了,外面下雨了。” 
   
  跑到罗意说的二楼最后一间房,开了灯,看见里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