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记-夏夜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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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益广告?什么公益广告?不过是他沽名钓誉的饵料,是他逃税洗钱的漂白剂,坏到骨子里的人,会有什么好心思?
这时一个声音轻轻从雨中传来,又惊又喜,又喜又怕,那样小心,那样在意,那声音是小点怕我听不见,大了又怕把我惊坏了,那声音说:“小夜,是你吗?”
我回头去看,隗一清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眼中的火像是可以把这一天的雨水都烧热成为开水,开水又加热成为蒸汽,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他说:“小夜,我看见你了。”
他看见我了。眼睛里燃着火。
我笑,笑了又笑,笑得哭出声来。笑得我手在抖,伞在摇晃,雨点打在我脸上,我干涸的眼眶里终于有了泪水。这一天一地的雨水都是我的眼泪。天是天,地是地,天地相隔那么远。它们无限地延长又延长,上古的英雄跑了一万年也没有找到终点,从生到死孜孜不倦地追寻过,我曾经想告诉他那是永远也不会有的结果,永远有多远,它就有多远,无穷大有多大,它就有多大。天和地,永无相交的可能。
可我错了。
天是青冥的云,天是神鸟的翼,天是地的天,地是天的地。天和地,本身就是一为二、二为一的一个圆,一个开始,一个结局。它是阴阳双鱼不停回转出的四象八极,衍生出万物,万物再归于一个天地。地气蒸腾,便是青冥冥之天上之云,云气积聚,便是长长长长的一串雨滴。如是,怎么还可以说天地是不能相交的永恒隔离?雨是地的精和髓,雨是天的泪水。人的眼泪是把虚幻的感情转化为真实的物质,天的眼泪是连接起天和地的舞蹈精灵。诚如为了冤死的窦娥,天也曾六月飞雪,那雪就是天和地的哀怜和愤怒,而我,就站在天和地的悲泣里,为我和我的爱人,痛悼我的无泪之哭泣。
只是,那天和地的距离有多远,人和鬼的距离就有多远;天与地还有雨水来相接,人和鬼又用什么来相爱?本来我只是一个无形无影的一缕游魂,而小马哥为我移来五年后的雨,让我这张思念之底片有了显影水,我只为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而出现,只是为了让他看见我。
我笑着看着他,却对小马哥耳语说:“小马哥,你还不明白吗?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但我的目的却只有一个,你看他来找我,宁愿冒着酸雨的腐蚀,你看我来找他,宁愿放弃转世为人的机会。世上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总有些事,是无能为力的,费尽心机,只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裳。”
所有的人为了避开这场雨,都躲在了家里,躲在厚厚的水泥墙的保护下,只有我的良人,为了唤我回来,甘愿为雨所蚀,他要在鬼月,唤回他的爱人。
我上前一步,满腔温柔地笑着应他:“来抱抱我吧,让我吻你,我要让你知道,我走多少路才回到这里,只是为了与你相拥。”我扔掉伞,伸出手臂,笑着流泪。你知道的,雨水就是我的泪。
隗一清把我拥在怀里,没有吻我,只是在看我。他带着疑惑问我:“为什么你在这里?为什么你不醒来?你是鬼是魂?”我的思念荷过水面,变成雨点一滴一滴打在他身上,如果不是坚信有人如此爱我,我怕我不能这到这一步。而他的爱则如潮水,再一次淹没了我。我就算没有负荷着感情的七魄与我的三魂纠结,我也能感觉到爱的力量。
我答他:“我不是鬼,我还没死,怎么可能是鬼?我只是一缕离魂,离开了身体和情魄,轻飘飘的来来去去,为了回到身体里,想尽了办法,你再等等,我就快回去了。”哪怕要再穿过一次乌澧江的黑水,万箭钻心我只当是千针渡劫,我定要回去。
他用手摸摸我的脸,抚抚我的唇,问:“你为什么这么冷?你走了多少路?是不是很辛苦?”
我把我的唇贴在他的唇上,说:“多少辛苦都值得。你一直守着我,不也很辛苦吗?”
他笑了,眼中爱怜横溢,“我知道你不会放弃。我的小夜是最勇敢的女孩。”他吻我,用尽全部的力气。
“因为我除了勇气,再没有别的东西了。”人一生下来,天生带着的,除了勇气,怕真是什么都没有。有了勇气,才可以面对未知的世界,世上有多少磨难,都靠勇气一一踏过。匹夫之勇,其实是最值得尊敬的,因为那是背水一战,不是生就是死。所谓智慧谋略机关巧计,都是贪生怕死时才萌发的分孽。只是世人都贪生怕死,因而赋与了它们太多的赞美。
隔着两件雨衣,隗一清抱紧我,雨衣和雨衣摩擦,雨水和雨水交汇,雨水中我们的唇印在一起,我的心再一次受到冲击。虽然我不知道我对他的爱有多少深,但我却能感觉到他的爱有多少重。我不知道我做过些什么,值得他来这么爱我,我只知道他爱我如山重,我爱他如水深。
爱的力量让我们跨越阴阳两界,人和鬼和可以拥抱在一起。我心里唱着欢歌。他的雨衣是银灰的,夹着萤光材料,在黑夜的雨里闪闪发亮。就像他的爱情,炽热得让我隔着阴阳两界也感觉得到,他热情似火地说:“你什么都有,你有我。回来,回来我身边,”他抱紧我,我回臂抱住他,他柔情似水地说:“我等你的拥抱等了这么久。”水深火热,这样的爱情值得我为他付出一切。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与他情话绵绵。恋人间的情话多是废话,什么你从什么时候注意到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爱我,我们第一次见面做了什么,你还记不记得我那天穿的什么衣服。一次次求证,重复又重复,乐此不疲。
“我来放河灯。昨晚我说过,只要是能把你招回来,我天天来放,下雨打雷也拦不住我,”他说,“可我一来就看见了你。你的雨衣是柠檬黄,这么鲜艳的颜色,我一眼就看见了。”
我格格地笑,满心欢畅,“下雨的天放河灯,不怕雨水把河灯浇灭?”
他说:“不怕,我今天带的是有玻璃罩的灯。我昨天放的灯你看到了是吗?”他也笑,他的笑容温柔如春风,拂去我最后几根愁丝。
“看见了。”我说,“昨天放了今天还放?怕雨点打碎烛光,为爱去装一扇玻璃窗。我化做柠檬黄,要我的光波最长,你身染萤光,在暗夜里闪亮,我穿越阴阳,你导引迷航。你为我点亮一盏河灯,指引我回家的方向,我与你相拥,在漆黑的海上。”我当场做一首打油诗,献给我的情郎。
情郎哈哈一笑,与我联句,他说:“没有你的夜晚,我孤独得发狂。没有你的笑语,我独自疗伤。”看来我和他真是极其肉麻的一对儿,从前还不知怎么的胡说八道,他接起我的打油诗来,这样熟练,可见是做惯了的。我抱着他的脖子,把身体依在他胸前,头顶还不到他的肩膀。这么可爱的一个人,竟然是我的情郎,老天真的待我不薄了,从此后我再不会说我做人做得不好。如果我不好,他怎么会爱我成痴,我都躺下了,他仍然不离不弃?
他像是很长时间没这么笑过了,脸上的肌肉都有点僵。我看得心痛,答应他说:“快了,千山万水我都走了过来,我马上就会醒来。你回去吧,这雨对人不好,你要是病了躺下,我们两个就成了一对儿难友了。”
他的目光和手指都留恋在我的脸上,捧着我的脸亲吻,说:“可我舍不得你,太长时间你没有跟我说过话了,我想念你的声音。你太冷了,冰冷冰冷的,你痛吗?”
可是他很热,他的脸色潮红,眼神狂乱,我知道他已经被这雨水浸坏。我拉了他到陈布朗的车边,说:“你回去等我,等等我就回去了。很快很快的。”我拉开车门,推他进去,叫醒陈布朗说:“陈大哥,你帮我送我男朋友去红十字会医院,他病了,他是那里的医生,他到了那里,自然有人会照顾他。”
陈布朗懵里懵懂的醒来,答应了,发动了车子。隗一清拉着我的手不肯放,说:“小夜……”我笑着说:“你是医生,你该知道你是病了。你病了,我怎么办?”他点头,放开手,说:“别拖太久,我已经等得很累了。”他真的很累了,脸色灰败,气息粗短,我暗暗心惊,担心他这一场病只怕会很严重,我后悔和他在雨里说这么多话,我多呆一分钟,便强壮一点,而他就衰弱一点。我俯身亲亲他,关上车门,对陈布朗说:“麻烦你。”陈布朗挥挥手,把车开车。
我转身面对大OSS。我这一程路就是一个冒险的游戏,难关一个又一个,我过了一关又一关,如今胜利遥遥在望,而大OSS拦路,我不打败他,就不能回生。
小马哥在伞下看着我,不知有什么感想。我想我喜悦的神情一定是刺激到他了,他的脸色阴沉得厉害。我笑嘻嘻说道:“小马哥,成人之美比什么都好。你成全我们,你就造了七加八十五级浮屠,七乘八五十六级浮屠。你造了这么多塔,你就是少林寺的大德高僧,塔林里的长老住持级人物。今后每年七月,我都会烧钱给你。你对我好,于你不过举手之劳。小马哥,赠人玫瑰,手留余香。你留着我一条小魂有什么用呢?”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他看上我哪里了?他该不是有病吧?两个鬼结的什么大头婚?
小马哥看我半晌,忽然说:“你说得越多,我的心意就越坚决。你要问为什么?我不怕告诉你,我就喜欢上你的头脑,你说话乱七八糟,东拉西扯,我永远想不出你下一句话会说什么。像你这样的人,我平生从来没遇见过,你让我有新鲜的感觉。我从前身边的女人,不是看上我的钱,就是迷上我的势,不是对我娇滴滴,就是赔尽笑脸。我也想有一个人可以做真正的心灵伴侣。做人还有个做到头的时候,做鬼却没完没了。长夜漫漫,再寻欢作乐也会厌倦,我已经厌了每天找一个妞儿,从小姐贵姓开始,每天重复一遍。我想有一个人陪我说话,天南地北地聊,还要风趣幽默,性格活泼可爱。”
我疑惑地说:“只为这个?那你找个说书先生评弹小姐,他们都会说会唱、能比能演,不比我有趣?”他妈的,我成了爷们取乐解闷的了,我好好一个良家女子,“你干什么不去找叶大师李大导?他们才想象力丰富,娱乐精神无限。”可不!太太小姐都贴上片子随时可以客串小旦花旦,不比我来得有趣?“想出这招的人虽然活着,你要想捏死他们也很容易,反正全国人民都有这个黑心,你做了,还为民除害呢。”
小马哥哈哈大笑,我悔得直咬自己的舌尖。我在他眼里,又可爱了一点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人是因为心灵美和头脑灵而被爱的?去他妈的,真是乱套了。原来江湖豪杰比我小女生还要浪漫?鬼都不信。小马哥说:“你的情人为什么爱你,我想我是知道了。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女人的外貌只是一具皮囊,在我们鬼的眼里,那些早不重要了。我生前是只爱美女,现在倒打算换换口味了,觉得头脑更重要。”
我郁闷之极,说:“原来小马哥还会背出师表?失敬失敬。王老虎抢亲要动用诸葛亮的智慧?小马哥,你生前是个黑社会,死了也是黑手党,你何必改变风格,走什么书生路线?你就算披上博士袍,也是个黑衣社。要想黑洗白,换件医生褂,那也是个三K党。总之你是枪战恐怖片,我是浪漫文艺片,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小马哥就该抽抽雪茄拿拿枪,我夏夜就该生生孩子洗洗尿布。”我对他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一瞥眼看到一角白纱,心里一松,说:“小马哥,你夫人来了,你对她可用不着从小姐贵姓开始。”
雨丝中婚纱美女妖妖娆娆地出现,一身白色的婚纱就像仙女下凡,我就弄不懂,她哪里不可爱,怎么就不中小马哥的意了。
如果说冷清清是冷艳型的美女,那小马太太就是浓艳型的美女,这两人虽然都爱穿一身白色,却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照说冷清清是人,小马太太是鬼,她们两个给旁人的感觉该换一换才对,可天生的性格造成的个体差异,便有了这样的错位,奇突得让人啼笑皆非。
小马太太在雨夜里款款走来,婚纱带雨,拖泥带水,比任何冤魂都要像一个凄厉的女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