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 误入叔途同婚去
一件暖和而触感柔软的衣服。是谁为她盖上的?会是纪儒眉么?她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有些类似梦境的画面在眼前转换着。车子停了,她被一双坚实的臂膀抱了起来,好像有两道炙热的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那是……他的眼神么?
望着在怀中闭目沉睡的女子,纪儒眉不由地蹙起了浓眉。因为她的睡相是那么的不安,他看得出她在担心着什么,在焦虑着什么。是因为她今天嫁给了他?还是因为她仍然在想着那个让她伤透了心的祁矅?
下了电梯,来到自家门前,他缓缓将她放下,双脚落地,让她虚软的身躯贴在他的身上。她瘦弱的身子有着温香的气息,让他嗅起来甚至感到有些上瘾。用钥匙开了房门,他感觉到手臂上的伤口传来的疼痛,但他还是毫不迟疑地再次将她抱起,径直走到卧室将她放在了舒适的大床上。他为她盖上了一层薄被,转身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向客厅走去。当他准备关上卧室门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这间常年都只住着他一个人的卧室,已经不再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了。
忽然,她在床上转了个身,微微发干的樱桃小唇翕动着,柳眉皱得是那么紧,就好像在经受着什么痛苦。回想起刚才抱她时感受到的温度,他匆忙地回到床前,用手测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之后,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
仲筱米在经历了一天的折腾之后,终于光荣地,发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绕指柔 3】
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即使微微睁开眼,看到的一切也都是模糊的影像,即使闭上眼,也很难真正睡着。于是,仲筱米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清醒。身体正在由内而外地散发着燥热,额头上却有块冰冰凉凉的东西,虽然放在那里很舒服,但她总想用手把它拨走。可是很奇怪,每次她觉得那块东西已经不在了的时候,过了不到一会儿它又回来了。
肌肉疼,膝盖疼,难道单纯领个结婚证儿就会累得软趴趴的跟面条儿似的?虽然双眼紧闭着,她的大脑中却划过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念头。
“喝点水。”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很好听,很陌生,但好像又很熟悉。这是谁啊?有人将她的身子抬起,让她坐了起来。她觉得自己靠在一个很舒服的大靠垫上,一定是那种毛茸茸的动物造型的靠垫吧。有玻璃杯的边缘正在磨蹭着她的唇,有水缓缓流入她的口中,但她却被那个柔软的靠垫吸引住了,她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垫子”。哇,并不是刚才感觉中的那么软,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硬得跟岩石一样的,但抱起来的感觉依然很好,很好。于是,她的意识只是停留在了所谓的“垫子”上,本来该咽下的水全部都顺着唇角流了出来,并毫无意外地撒了“垫子”一身。
垫子君,无语了。纪儒眉无奈地叹气,睡衣上沾满了仲筱米吐出来的水,退热贴再一次掉落在了床上。这丫头不是因为发高烧而神志不清么?怎么竟然在他扶她起来喝水的时候反过身来抱住了他?他干脆把睡衣脱下露出结实的身躯,顺便擦了擦沾湿的身子。他将她往床里移了移,自己整个人也坐在了床上。他又将退热贴放回她的额头上,夹与她的小脸和他的胸膛之间,然后用棉被裹住了她和自己,轻轻摩挲着她柔顺却沾着汗液的发丝。
“祁矅——”听到她第三十四次喊这个名字,纪儒眉面无表情,黝黑的鹰瞳却越来越冷。当他发现她发烧的时候,他立刻给她量了体温,换了衣服,喂她吃下消炎药和退烧药,又用退热贴给她物理降温。就在他有条不紊地忙活这些的时候,躺在床上凝眉闭目的她时不时地就会喊“祁矅”这个名字。他本来是有些火大的,但他又能做什么呢?总不能把这个意识不清的小丫头弄醒再教训她一顿吧?
仲筱米的头很沉,很沉。她总能看到祁矅的脸,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对她说话,却又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她不想看见他,因为那张脸牵扯的回忆让她觉得心里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于是她喊他的名字,她想让他走开,他离她却越来越近。他的口型一直都没有变过,似乎始终在说三个字。
那“垫子”好舒服。她贪恋着“垫子”的温度,“垫子”的气息,用纤细的双臂将其圈住。恍惚间,她眼前的祁矅消失了。她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安心地睡去了,因为一切杂念都不见了。她那有些发白的唇勾起了一抹满足的笑,甜甜睡去,一夜无梦。
翌日中午,她被肚子的咕咕叫声弄醒。好饿
打了一个呵欠,她睁开了眼。这是哪儿?天花板是冰蓝色的,上面还镶嵌了六个小灯,这么小的灯泡晚上能照着什么啊?她左右环顾了一圈,墙纸也是冰蓝色的,床单是淡紫色的,枕套、被子都是紫色的,这个屋子的主人还真喜欢阴郁忧伤的颜色啊。她继续打着哈欠,坐了起来,虽然全身仍旧乏累,但已经不发热了,头也不疼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明黄色丝质吊带睡裙,赤 裸的双脚触及了冰冷的地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是哪里啊?怎么好像来过似的?
“醒了?”
就在她慌张地左顾右看的时候,纪儒眉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他穿着两件套的银白色丝质睡衣,眼镜片后面的眸子里闪着些许责备的光。他快步来到床边,二话不说就将她整个人又塞回到被子里,在她要张口说话的时候,又将体温计塞在了她的嘴里。
“我怎么在这儿?”她一手拿出体温计,另一只手试图将过于靠近自己的他推开。
“我们结婚了,你忘了?”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重新将体温计放回她的口中,“乖乖的不许拿出来,让我看看你的烧有没有退。”
嘴里含着体温计,她瞪圆了双眼凝视着他,大脑却在拼命搜索关于前一天的回忆。对了,她和他领证了,然后跟她的父母摊牌,然后她被老妈从家里推了出来,她上了他的车,然后她觉得头疼的难受。她,发烧了?
接触到她疑惑的目光,他用手抚摸着她的额头说:“不记得了?你发烧了。谁让你在雨里乱跑。”
取出温度计,他看了一眼刻度,点了点头说:“三十六度三。很好。”
“我……”她张开干裂的小嘴,刚想说什么,他却将一杯水递给了她,他说:“喝下去,这次不许吐出来了。”
“呃……我吐出来过么?那不是梦么?”她疑惑地问。
“梦?你可以去洗衣机旁边看看那件被你吐了一身的睡衣。”
“那……那我还抱着一个很大的垫子睡了呢?垫子呢?是加菲猫形状的还是维尼熊形状的?”她眨着眼睛,很认真地问。
“垫子?”纪儒眉终于知道昨晚这丫头为什么抱了他之后就睡的那么香甜了,原来他被当成了加菲猫和维尼熊,他的薄唇微微一动,面无表情地说:“没有垫子。你抱的是我。”
轰——仲筱米白皙的小脸变成了番茄色。她抿着嘴唇,犹犹豫豫地说:“那个,你……我的意思是说……我发烧了,所以……你照顾了我帮我退烧,是吧?”
“难道你觉得我还有空对你做别的事情?”他一挑眉,淡淡问道。
“不是不是。”她连忙摆手,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小睡裙,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我昨天回来的时候穿的不是这个……”
“我给你换的。”他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
“你怎么可以不经我同意就随便给我换衣服?”体力尚未恢复的仲筱米扯着嗓子问道,声音还有些沙哑和鼻音。
他纤长的手指忽然落在她的唇线之上,忽左忽右地摩挲着,她不禁浑身一颤,异常戒备地瞪着他。他说:“你身体刚恢复,不能大声喊。另外,我不觉得给我自己的老婆换衣服有什么需要质疑的。”说完,他从容起身,走出了卧房。
“好好躺着,不许起来。一会儿吃饭。”这是他关门之前说的话。
一会儿吃饭的意思是……他会把饭送过来?仲筱米受宠若惊地窝在被子里,只露出来一只小脑袋,那双灵动清澈的美眸转来转去,总觉得纪儒眉此刻表现出来的体贴和温柔让她很不踏实。
早饭加午饭,一碗黑米粥,一片吐司。
晚饭,一碗黑米粥,一盘咸菜,一只海参。
蓝色的窗帘遮住了窗外的橘红色光辉,当傍晚来临的时候,已经被迫躺在床上一下午的仲筱米处于崩溃边缘,望着盘子里黑乎乎的带刺软绵绵物体,她咽了口唾液说:“我讨厌,海参。”
“把这个吃了。对身体好。”
“很恶心。又丑又恶心。”
她对面的男人用筷子将海参夹起,移到她唇边说:“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我不吃!”
“如果你不吃,我会惩罚你。”他的声音十分平和,甚至让人很难察觉到他说出的话是威胁。
“呃……你说过不家暴的……”她胆怯地缩了缩脖子,低声说。
他的双眸忽然闪过一丝神秘的光彩,他说:“我没说要打你啊。惩罚可以有很多方式。”
他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她已经一口将海参咬走了一半。她一看到他的眼睛就知道这个大叔又在打坏主意了,与其傻里傻气地问他到底要怎么惩罚,还不如干脆把这难吃的玩意赶紧解决掉。不过,奇怪了,为什么这只海参有淡淡的咸味和酱汁的味道,嚼在嘴里很柔软很舒爽,口感超好?当她吃下剩下的一半时,他已经满意地将筷子收回。
饭后他允许她可以换上稍厚一点的衣服在室内转悠一下,说是多运动感冒会好的快些。而他则安静地坐在书房看书。
虽然烧退了,她还是不住地咳嗽,鼻涕时不时的像小溪一样流出来。尽管如此,她还是感觉身体早已没什么大碍了。她陡然觉得嫁人也不错啊,虽然纪儒眉有时候冷冰冰有时候很专制,但似乎是个很懂得照顾人的男人。也就是说,她以后就可以过上那种电视里小说里才有的被人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掌上明珠一般的生活了?这时,她的大脑中飘过了众多文学作品中备受大叔宠爱的标志性人物,她想到了《乱世佳人》里的郝思嘉,想到了《一帘幽梦》里的汪紫菱……妈妈咪呀,她又玛丽苏了。不过,她不用穿越了,小说里美好的生活正在向她扭动腰肢挥手抛媚眼呢。正当粉红色的美丽小泡泡一串一串地从她的大脑中冒出来的时候,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来。
“从明天开始,你要做家务。”
“哈?”望着倚着书房门,右手拿着一本书的纪儒眉,仲筱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从云端坠落到峡谷,大抵就是这种感觉吧?她……她她她不是他的掌上明珠么?做家务干嘛?说起来,她看《乱世佳人》那本小说已经是初中时候的事了,所以她只记得瑞特先生对思嘉丽的宠爱,却忘了那俩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既虐身又虐心的纠缠折磨了……
“我把你需要做的事情列好了单子。你照着做就好了。”他将一张从B5尺寸的横线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交给了她,然后回到了书房,还不忘关上书房的门。
“喂?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你雇的小保姆!”一边抗议着,她一边不耐地用目光扫着淡蓝色纸张上纪儒眉隽秀飞扬的字迹。难不成他在书房里窝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酝酿这个?他竟然写了二十多条琐碎繁杂的家务名称!洗衣做饭拖地吸尘这些都还好,竟然还有刷厕所擦玻璃修理不走字的座钟这些更高难的劳动!看到这里,仲筱米彻底风中凌乱了。
难道,她一个二十来岁如花似玉俏佳人就这么沦落成了大叔的御用家政工不成?难道他娶她不过是为了加速她变成黄脸婆的速度?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吧,昨儿发的那张图WS了一些……所以我今儿给大家发一张温馨的……
【叫我仲小SHOU 1】
新婚第三天,纪儒眉一大早接了个电话后就匆匆出门去了。而赖在卧室床上的仲筱米明明醒了,却根本不想起床。她在思索一个很严肃很严肃的问题,为什么他昨晚没有碰她而是在书房睡的呢?是因为她的感冒没痊愈?不过,感冒也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啊……难道,是因为大叔有洁癖,对她的鼻涕泡泡和喷嚏嗤之以鼻?这问题可真深奥啊,深奥到她托腮思索了良久,最终作罢。
这样不是很好么?她和他又不是很熟。总不能因为有了夫妻这个名分就那么急着XXOO吧?XXOO这个事情啊,是要培养情调的!她不由自主地叹气。一想到大叔为她打架、还在她生病时候对她百般照顾,她还一度以为大叔本来是想和她培养感情的,望着床头那张家务LIST,她的眼神又在一瞬间凶狠起来。哼,这个老男人多半只是想找个免费女佣而已!看她又是无业人员,正好不能给他讲什么条件,还美其名曰是要负责。这时她又突然想到他就是废铁君这个事实,心中一凛,这个男人可真是阴险啊阴险……
她下床之后就穿着单薄的小睡衣在房子里转悠。虽然前一晚已经基本熟悉了这间房子,但她还是想对新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