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槿如画
君赢死死地抓住手中那明黄色的衣角,望着女帝远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悲苦……
神女转世 原为苍生 数世问情 应劫而生 真相若何催别离(四)
真相若何催别离(四)初春的天气,御书房外的梧桐树上,开满了紫色的梧桐花。
宣隆帝站在御书房内,凝视着对面那比梧桐花还要骄傲的女子。
西乐公主黑如漆夜的双瞳,顾盼流芬,一身明黄色的长公主正装,绣着九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从衣着的品级可看出,西乐大长公主在辰国的地位以及受宠的程度。
西乐侧脸优雅一笑,少了往日的妖娆,多了一份肃杀的端庄:“皇上考虑得如何?”
宣隆帝眉宇轻挑:“朕如何信你?”
西乐听出宣隆帝已是动心,笑意不禁加深:“想必皇上此时定是已知晓,訾吟风对此子珍视更甚整个訾氏一族,若是皇上放过了此次好机会,以后若是想更好地报复訾吟风必是难如登天。”
宣隆帝眉宇紧锁,棕色的眸仁闪过一丝杀意:“你怎知道朕就会答应你,訾吟风纵是万般的不是,也是朕的大将军,朕为何同你合作。”
“别人许是不知,但皇上对訾吟风有多恨,我司寇家又怎会不知呢?西乐对訾吟风的恨不比皇上少,若不是他,西乐的长兄岂会凄惨至此?如今偌大的辰国只有二哥一人支撑,长兄却……故而西乐也让他尝尝痛失至爱的滋味,更何况我是真心钟情于訾家小公子,若是他能见到最尊敬人的居然如此不堪的话,也会死心同我一起回那辰国去了。”西乐言语之间,流露出浓浓的悲伤和期望。
宣隆帝眉尖轻挑,脑中闪过那几张短筏,嘴角扬起了嘲讽的笑容:“好!朕同你合作。”
西乐如桃花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露出感激的笑容:“谢皇上成全,訾吟风已被你秘密诏回。西乐希望此事越快越好,西乐收到辰国家书,长兄已病了很久,固而西乐希望能早日回去。”
宣隆帝俊美的面容上露出淡淡的惆怅,良久后抬眸问道:“司寇郇翔……朕也有好些年没见过你的兄长了,他……怎么样了?那时朕也被逼无奈才将安乐王请来作客,后来又委屈了公主……想必司寇郇翔心里定会怪朕吧。”
“皇上不必感到愧疚,此事早已过去。西乐是自愿换回二哥的,与皇上无关。若是皇上真想补偿,西乐只求皇上让西乐顺利地带走訾家三公子。”
宣隆帝转过身去,眼中闪过仇恨地狠厉:“两日时间,做好一切。”
西乐嘴角扬起胜利的笑容,仪态万千地施了标准的宫礼道:“谢皇上大恩。”垂下的眼眸里满是冷酷的肃杀。
天上的圆月将黑色的夜照得犹如白昼,訾槿悠闲地躺于太平轩外的树下,望着遥远的星空,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突然一个白影从天而降,衣袂翩然,无风自舞,浑身泛着浅淡的华光,犹如下凡人间的九天仙人,他缓缓地向訾槿走来。
訾槿不自主地瞪大双眸,心跳如擂鼓一般扑通扑通地敲打着胸膛。每日那人都会站在那里,仿佛在等人一般,远远地站着,却从不曾主动走近自己,为何今日却朝自己走了过来?
近了……待訾槿看清那人身着白衣,如雪的白发在月光下随风飘扬着,近了……脸却被树荫的阴影挡了去……浓重的阴影依然勾勒出他完美的脸庞……
白发男子抬起眼眸,怔怔地望向訾槿,那眼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却又仿佛历尽沧桑。他缓缓地朝訾槿伸出手,满身的悲凉:“何时?何时你才会想起我?……”似是绝望的叹息,又似是无奈的指控。
訾槿呆呆地站起身来,居然一点也不怕,如中邪一般缓缓地走向白发男子。白发男子孤单地站在月下,仿佛等待了千万年一般。他凝视着訾槿的身影,眸中的绝望缓缓地褪去,眼底荡漾着淡淡的喜悦。
訾槿局促地站在白发男子的跟前,仿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不敢抬眸看他,白发男子缓缓地伸出手张开双臂。
訾槿呆呆地凝视着那双如玉脂般白皙修长的手,猛地扑到了白发男子的怀中:“哥哥……”
白发男子浑身一震,猛地收紧了双臂:“槿儿……槿儿……槿儿……我的槿儿……我的槿儿……你为何不愿来寻我?为何不愿来寻我?”
“你在哪?哥哥……”訾槿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如墨玉一般温润的眸子。
月光下,他透明的肤色与如雪般的长发相互辉映,墨玉般温润的眸子荡漾着层层光彩,嘴角似是露出安抚的浅笑,浑身散发出不可忽视的尊贵而又带着浅浅的平和,白色的轻纱长袍随意搭在身上,随微风飞扬,恍若九天仙人。
是那个白发少年!不是……那少年未及双十,眼前的人要比他大上许多。那少年的眼眸是不谙世事的清澈,眼前的人眼底却布满绝望的伤痛。那少年的声音温软稚嫩,眼前的人的嗓音仿佛玉石撞击的清冷。
“槿儿……为何不愿来辰国寻我?为何不愿来辰国寻我?”一声声的质问让男子眼底的伤痛加深,仿佛凝固多时的伤口,被人狠狠地扯开,鲜血淋淋。
訾槿垂下眼眸,不敢看向那男子,胸口疼得厉害,内疚和不安占据了所有的情绪:“我……我……”
就在訾槿不知该如何之时,突来的疼痛让訾槿被迫地睁开眼睛,满身的冷汗。她瞪大了双眸愣愣地看着西乐妖娆的脸庞。
多久了?那人夜夜入梦,看不清他的模样,他只是远远地站着,无害地站着,从来不说话。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了?
訾槿本不信鬼神邪说,可是自己本来是一介鬼魂,可以附身在人的身上,如今那个白发男子又是谁?这么久了为何夜夜入梦?奇怪的是自己居然都不怕,一点都不怕。
“发了何梦,叫你这半天都不醒!”西乐不悦地绷着脸又狠狠地拧了訾槿一把。
訾槿呲牙咧嘴,揉着被西乐掐过的地方,怨恨颇深地瞪着一身夜行衣的西乐:极品俊男啊!她还没问清楚家住那里,粮田几亩,可有娶妻啊!旷世美梦、旷世美梦啊!怎就叫这煞星给搅和了呢?真是越美丽的女人就越歹毒,张无忌他娘诚不欺我。
訾槿看看窗外,月光一片大好,时辰最多子时:大半夜的,不能让人睡个安生觉啊?
西乐起身走到书桌前,径自锹开了一个上了锁的柜子,取出了里面的包袱。
訾槿越看越眼熟,这包袱不是自己的吗?自己所有配制出的药与所有的家当都在里面!莫不是她要打劫!
訾槿扑上去就想抢回来:强盗啊!来人啊!抢劫了!
西乐轻轻地侧身躲过了追击,抬手将訾槿擒住,道:“这包袱我先帮你保管,你先随我去看一出大戏!保证精彩绝伦。”
訾槿张大了嘴巴想喊人,嘴却被西乐捂住:“嘘!别喊!若是喊出声的话,可就白装了四年哑巴。”
訾槿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不喊不喊,你先放开啊。
西乐笑得异常妖娆,她附在訾槿的耳边轻轻吹着气:“我们要尽快离开了,争战早已结束,宣隆帝那老狐狸,早该遵照盟约送本宫回辰国。可现在他却对此事只字不提,难道他还想把本宫软禁终身不成?辰国派来二十四暗卫助本宫今夜脱身,本宫知你心有所恋不愿随我离开。但该你知道的本宫不想瞒你,随本宫去看看吧,是留是走到时你自己决定。”
未等訾槿做出反应,西乐挟上訾槿从窗口飞身而去。二人一路飞至禁宫内的一个房,西乐才解开了訾槿的穴道。
訾槿纳闷又好奇地紧跟着背着包袱的西乐:说是看戏为何来老皇帝的寝宫?老皇帝也是越来越胆肥了,寝宫内居然连个侍卫都没有。
“嗯……嗯嗯……唔……”
訾槿听到这声音两眼放出狼光:西乐啊西乐,不愧我最好的朋友,连我有此嗜好都知道。在古代没有A片可以观赏,你就带我看现场直播,知己啊!
“唔……爱卿……如何?”里面传出宣隆帝粗重的声音。
“嗯……嗯……求万岁……”
訾槿听到这傻眼了,男人啊!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在古代真能看到现场版的断袖。古人果比今人变态啊,耽美小说——你诚不欺我兮。
訾槿早忘记来此的目的,连忙在门窗隙间抠了个窟窿,一眨不眨地朝里面看去。
西乐轻轻地把门推了个缝,小声道:“从这里能看清楚。”
訾槿双眼放光,欣慰地看了西乐一眼想道:知我者,西乐也。
朦胧的灯光,看见宣隆帝那白皙的皮肤,烛光映在他身上汗珠上,一屋的旖旎。他压在另一个人身上,帝王攻啊!
他身下的人,蜜色的皮肤,颀长身材肌肉分明,身上还有细微的疤痕!
弱攻强受!
可惜最关键的地方被锦缎遮盖个严实,訾槿心中微微失望。
宣隆帝平日里见多了。
訾槿着重地打量着他身下的人,高挺的鼻,薄而性感的双唇透着淡淡的红,本该有神的双眸在□的催动下,显得波光旎漫。此人英挺中带有儒雅。
訾槿越看越眼熟,突然一个光点划过,因惊讶过度摔进了门里。
“谁!大胆!”宣隆帝连忙拽起被褥,护住自己与那人。
訾槿怔怔地望着床上的两人,脑中闪过无数的字眼。
槿儿:
边陲风光无限,凯归以后,定带你领略边陲风景,一切安好,勿念。
槿儿:
听闻你对药理和医术很感兴趣,重逢之日,定带槿儿去胭脂谷寻那隐世神医,让槿儿技艺更加精湛。
槿儿:
听闻你得一五色琉璃扳指,很是喜欢。待到凯归后,定带訾槿去绥棱镇,那里百姓做此琉璃物件可谓神工之手。
槿儿:
江南处处风景,听闻你爱食内膳房的点心,天下点心始处江南,待到凯归后,定带槿儿吃遍所有江南点心。
訾槿痴傻地望着床上的人,一时思绪万千,眼睛酸涨,心如虫蛀。
四年来,无论刮风雨雪,鱼落都会按时地将訾吟风的短筏送到她的手上。
无论受了怎样的委曲,无论受了多少挫折,每每想起那些短筏,便会充满信心和希望。
短筏成了生命中唯一的期望,期望他凯归之日,对所有承诺一一兑现。
眼前的一幕,她该如何面对呢?为何如此难过?为何如此地伤心?为何连呼吸都如此的困难?为何心中还有被背叛的屈辱?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只是异世界的一抹幽魂,为何会对这人有那样多的情感?这四年她把他当成了什么?当成了什么?
宣隆帝瞪着黑暗中人影,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喜色,厉声道:“还不退下!”
在众人不察的角落,西乐嘴角略带讥笑。
訾槿被宣隆帝的怒吼声拉出思绪,她艰难地挪动着双脚,一步步地一步步地朝床边走去。缓缓地走近,那张魂牵梦绕的脸却是越来越清晰。
“訾槿?!”宣隆帝故作惊讶地道。
宣隆帝身下的人听到此话,身子猛地僵硬,颤抖地瞪大了眸,望着对面的人。
四年的分别让一个孩子长成了少年。她还和当年一样矮小黑瘦,只是那双从无波澜的双眸,此时却布满了伤痛。
“放肆!还不退下!”宣隆帝的喊声将两人拉出思绪。
訾吟风挣扎将宣隆帝推开,喘着粗气拉扯自己的衣服,却怎样都拉不到一起,手都在颤抖。
“哈哈哈……”訾槿指眼前的人放声大笑。
“槿儿……我……”訾吟风衣衫不整慌乱地冲下床去,却是无力地狠狠地摔了下去。
“快走!若是惊动侍卫就麻烦了!”西乐从角落窜了出来,拉着訾槿就往外面跑。
訾槿没有挣扎,木木地被西乐拉着走。她一直回头望着慌乱穿衣的訾吟风,木木地望着。
终于知道为何皇帝的寝宫连个侍卫都未见到,一国之君和自家大将军干如此苟且之事,是难启齿。
“想走!当朕的寝宫是什么?!”宣隆帝追了出来,訾吟风跌跌撞撞,艰难地跟了出来。
訾槿敛下眼眸,从西乐身上拿回包袱,掏出几样东西揣入怀中,后又将包袱牢牢地捆在身上。
西乐看着訾槿木然决绝的面孔,知道訾槿一定会随自己走,心中已无半点紧张,演戏本来就是要演全套才好。
訾吟风喘着粗气追了上去,惊慌地望着訾槿道:“槿儿,你是……是要走吗?”
訾槿的眼睛闪过一丝茫然:走?天下之大该去哪里呢?要走吗?四年里唯一的信念也已背叛了自己,该让她如何自处呢?这里本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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