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阶梯
追佐山去了。”
桑山也感到疑惑不解。
“那个年轻女人,年龄在25岁左右,身材高桃,女职员风度,是谁呢?”
“不知道,也许是常去任山美容室的一个女顾客。”
“有可能。也许是在青山开店的出资人之一,是个艺人吧?”
“也许是吧,调查一下就知道了。那样一来,雅子被杀的原因也就不难想像学。”
“我也这样想。就是说,佐山另有新欢,雅子成了障碍。由于她死搅蛮缠,他
厌恶至极,便把她杀死,于是还落得不还欠款的便宜。雅子特意追到博多,他避而
不见,使她徒劳而归,于是在佐山回到东京后便同他大闹起来。”
“哎,住山有个D柳田的助手,他说不说?”
“他嘴很紧。不过,若是警方正式侦查,也许他会说出点什么的。”
由于佐山既非杀害雅子的嫌疑人,也非重要参考人,无法让警察署立案侦查。
若是地方检察厅倒是可以同警察署协商,但高等检察厅却没有这个职责;要把案件
转达地方检察厅,材料又不过硬。
按照旧刑事诉讼法, 地方检察厅负责指挥检察署的侦查工作Z而新刑事诉讼法
规定,侦查由警方负责,地方检察厅负责公审。检察系统对此甚为不满,要求“恢
复”侦查指挥权的意见十分强烈——
桑山一到办公室,楼田事务官便打来电话。两人午饭后在餐厅碰头。
“佐贺县的鸟栖有回音了。”樱田兴冲冲地小声说道。
周围有一些同事,但他们即便听见也不明其氛
“果然像您说的那样。据鸟栖生命保险公司的老雇员说,宫报道夫担任外勤员
经常联系的单位中,包括仁比山精神病院,他常向医疗部的医生和职员作业务宣传,
成绩不小。”
听了樱田的回报,虽然没出秦山所料,但他却不像樱田那样激动。实际上,这
反而使人感到线索断了。
“介绍情况的那位男雇员说,因为同医院没什么关系,所以对官板的行动并不
十分了解。不过,那是在那个被疯子杀死的女人去医院着弟弟的同一时期。”
“医院呢?”
“我直接给医院事务长打了电话。虽是八年前的事,因为是桩大事件,他仍记
忆犹新。据说疯子出走完全是医院方面的疏忽。精神病院里雇来的护士都是些身强
力壮的小伙子,专门用来制服并护送那些发狂的患者,因为同普通医院不一样,靠
女护士是不能胜任的。负责那位病人的护土忘了锁上病房的门锁,疯子于夜里出走,
无人发现。第二天早上发觉患者不见了,人们惊慌起来,当即报告了警察署。”
“其间,护士同宫饭有没有来往?”
“我不好说出宫饭的名字,就问护土忘记上锁究竟是过失还是故意。他回答说
护士没有疑点,也没有同外界串通的迹象,纯粹是过失,那位护士本人曾为此苦恼
多日。按照这个回答,佐山有计划地让精神病患者充当替罪羊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正像您说的那样,只有疯子凑巧闯到作案现场的偶然性。”
昨晚,桑山又拿出好久未读的《怪文件》。这是一本检察系统的内部参考材料。
他记得里面有这样一段话:
“想到以往检察官作为侦查机关一直受到国民的信赖,而现在却要放弃侦查,
不免感到寂寞……”
感到“寂寞”的是所谓“旧刑事诉讼法派”。他们及时纠正了警察的现场主义
和经验主义易犯的错误的侦查方针,指导初期的侦查工作,负责从侦查到公审的全
过程。新刑事诉讼法颁布以后,他们只是浏览警方的侦查笔录,对受理的案件并不
用心,往往警察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旧刑事诉讼法派的论点。
“检察系统内部还存在所谓新刑事诉讼法派,同内部的先辈、所谓旧刑事诉讼
法派在检察的现状以及检察的动向上相互对立。”
—
—当时是那样。然而,后来随着老检察官相继退职,旧刑事诉讼法派的观点日
益削弱,新刑事诉讼法派的观点占了上风。
虽然检察官“放弃侦查”是由于“杂务繁忙”,桑山却感到一种“寂寞”。若
理由合理倒能够接受,而杂务繁忙没时间侦查,这种说法委实不能令人心悦诚服。
年轻的检察官也强调了实行公审专职主义的理由:
“检察工作缺乏知识性和文化性。检察官一般都不用功,对工作缺乏研究,离
开法庭就同警察设有两样。 ” 这反过来是说,年轻检察官有一种优越感,这是同
“知识贫乏”的警察划清界线的超然主义。
这样看来,桑ul的思想还属于旧刑事诉讼法派。
桑山如此热衷于侦查,是因为他不仅对少壮检察官、司法进修生检察官持有怀
疑,甚至连“检察一体的原则、下级服从上级的组织”也不信任。这是最大的问题
——
第十五节 旅行后的幸子
在波多野雅子于6月17日在西多摩郡青梅的山林里横死后的半年中, 枝村幸子
身边也发生了许多事。 从幸子来说,应该从4月间日同佐山道夫在博多分别以后算
起。
幸子是13日午后抵达羽田的, 来到杂志社已是下午3点。从机场到公寓要走一
段时间,还要更衣。提着皮包一身旅行装束到公司不合适,加上好久没吃过东京的
可口午餐了,她来到赤场的一家餐馆。
上班后,正赶上编辑会议。幸于若无其事地在边上坐了下来。总编瞟了她一眼,
当时一言没发。幸子在这里是老资格,工作资历比大部分男职员还长,比她资格老
的只有总编等三四个人,其他人在表面上都要敬她三分。
总编是一个月前从别的部提拔来的。幸子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仰着脸大口
大口地抽烟。总编不时朝她投去不耐烦的目光,但当时并没说什么。
可是,会议一结束,总编便说了声;“来一下。”把幸子叫到没人的僻静处。
“知道今天下午正点钟要开编辑会吗?”
总编一开始就是质问的口气。幸子倔强地瞅着他。
“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迟到两小时?”
“我也拼命想早点赶到,可还是迟到了,有什么办法。”
眼神和言辞没有丝毫歉意。
“想早来却迟到了。回—种回球·什么原因片总编问。
“是私事。因为是私事,请原谅我不能奉告。”
幸子反抗的言辞变得规矩起来。
“个人秘密!”总编嘲笑地说,“你不是请了两天假,休到昨天吗?”
“是休年假。”
“那当然可以,你行使这个权利我也是同意的。可是,今天迟到两小时……确
切地说应该在上午10点以前到社里上班,所以是迟到了五个小时,这我可没同意啊!”
“您说得太严厉了吧,上午10点上班,谁也没认真遵守过呀,您自己也常常是
下午1点或2点才来嘛。”
“那都是有正当的理由。我们的工作与营业不同,根据投稿人的时间,有时上
班前去拜访,或进行采访,所以才迟到的,不可能天天准时,都是工作上的原因。
你要问,我可以向你解释。你以前迟到我也没有追究过,因为我觉得可能是到哪儿
联系工作去了。,…·。可是今天是重要的编辑会议,我说过都要到会,惟独你迟
到了两小时。你来迟了,就不了解会议内容,也没在会上发言,只是坐在椅子上一
个劲地抽烟。你迟到两小时,就等于是今天什么也没干。……所以我要问你迟到两
小时的理由,不能因为是个人秘密就不说。”怒不可遏的总编气乎乎地说。
幸于眨巴眼睛听着,嘴唇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总编说的倒好听,他爱逛酒吧,
每次从女人的公寓来上班都超过1点,这在社里已无人不晓。
“这两天休假中到别处去了吗?”
因为幸子默不作声,总编又问。新上任的总编早就打算在部里先制服这个高傲
的女人。
“出去了。”
“没问你去哪儿。你回来用交通工具,刚才说拼命想早回来可还是迟到了,这
么说,是有什么不可抗拒的阻碍,使你的意志不能实现,是吗?”
“国铁没罢工,私铁也没游行,也没听说飞机出事故……”
“行啦,就扣我一天工资吧!”
幸子声音颤抖地说过后,随即转身离去。
她5点离开了杂志社。 其他职员都没走,她还有两天休假中积压下来的工作,
可是她已无心处理,本来她是准备今晚加夜班的。挨了总编那一顿地,着实不堪忍
受。对工作资历较深的她来说,那是不能容忍的侮辱。
幸于在工作上颇有自信,也很适应,比男职员还能干。她长期负责艺术界,在
艺术界很有人缘。负责艺术界,人缘很重要。没有人缘就得不到好题材,在杂志的
规划上也得不到帮助。可以说这是一种特殊的技艺,不是光凭在杂志社的头衔能办
到的。光靠头衔,肯定竞争不过其它杂志。
艺术界是她的领域。不论总编架子多大,在这个领域里却一筹莫展,其他职员
就是再努力也望尘莫及。
(好吧,这个月不干了!)枝村幸子拿定主意,这个月玩才痛快!其后果在下
月号的艺术栏上就能反映出来。艺术栏是妇女杂志的重要部分,这一栏若不如其它
杂志,总编一定会惊慌失措,他会后悔不该训斥一个老编辑,也会像前任总编那样
对她谦让三分。想到这些,她觉得好像已报一箭之仇。
前任总编有点宠她。
幸子虽然早早下班,心里依然怒气未消。如果这会儿往山道夫在,可以打电话
把他叫来一起吃饭,尔后住到自己的公寓或别的地方;可是此刻他还在九州,也不
一定就在博多的饭店里。他说明天要去长崎美容师集会上演讲。旅馆由主办单位负
责安排,不到那里就不知住哪个旅馆,没法取得联系。
枝村幸子想起了福地藤子,给她工作的出版社挂了个电话。福地藤子在周刊杂
志编辑部工作,不知她在不在。月刊与周刊不一样忙。
福地藤子来接电话了,她说今天是一周中最清闲的,什么时候打来她都在。
“我想喝两杯,愿意请客吗?”
福地藤子的声音像个男人。
枝村幸子同福地藤子在新宿的餐馆会面。她一般喜欢在赤饭更高级的餐馆喝外
国酒,可是自同道夫搭上之后,经济渐渐拮据起来,特别是去九州往返乘坐飞机,
旅馆费也都是自己付,钱包里就更不宽裕了。
福地藤子的声音、长相和装束都像个男人,头发留得很短,鼻子和嘴巴及宽大
的脸孔上没有化妆,上身着黑毛衣,下身穿土黄色长裤。
“总编的心情也可以理解。”福地藤子一边喝着威士忌,一边露出满口金牙,
眯缝着眼睛说。
“哦,为什么?”
“这说明你很能干,新总编故意给你个下马威,好使自己今后没有压迫感。”
“是吗?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太荒谬了。”
“是荒谬啊,可是,男人也那样讲虚荣,反过来也说明他对你有一种自卑感。”
“怎么办呢?是该同池对抗,还是该表面上顺着他?真讨厌!”
“不要放在眼里,别理他。”
“那也不行,每天都要面对面在办公室里,我想旷工一个月,那样艺术栏就出
丑了,给总编一点颜色瞧瞧。”
“对,这一招最灵。不过,总编是知道原委的,他会气得火冒三丈,那样情况
就更严重。总编向社长和上级报告,你就吃不消了。”
枝村幸子却不以为然。她认为,不能领导部下是总编的责任,总编应将一切都
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处理。的确,总编刚上任不久,现在还没负起领导责任。她并
不认为总编会将这些向社长和上级报告。
然而,社长和上司们长期在杂志社工作,对艺术界的老艺人了如指掌,不会相
信总编的话,相反倒会训斥前来回报的懦弱的总编。
“好啊,他要报告,我就辞职。”枝村幸子愤然说道。
“哦,辞职。”
福地藤干瞪着一双小眼,望着幸子。
“是啊,我早就不想干了。薪水一直不高,当这样的编辑有什么意思!女人干
得再长,也不能像男人那样在社里出人头地,所以我想当个自由采访记者。好在以
前长期担任艺术方面的责任编辑,有这方面的基础,听说我单干,他们都会帮忙的。
我同藤浪龙子是好朋友,作曲家新井先生、久米先生,电影导演村尾先生,还有我
以前负责联系的作家们都会支持我的。他们现在一个个都成了名,以前都得过我不
少好处。”
“噢,那好!”福地藤子用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