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骥 追
“他出去了。”妖妖来上陵显然有事,他没告诉我表示我没知道的必要。
“嗯。”继续沉闷。
“追,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点头,两个人奇奇怪怪的,的确是不要待在屋子里比较好。大太阳底下总是比较安全。
上陵城西郊有个湖,名曰“怀情”,风景如画。呵呵,这个时空的人还挺浪漫。我和风过痕正在此处。
“我要吃这个。”肚子好饿,路边卖的类似黑米糕的点心看起来不错。
“来两个。”风过痕付钱。
唔,好吃,我几乎是狼吞虎咽,把两块黑米糕啃得干干净净,末了意犹未尽地咂咂手指头。
风过痕看着这样的我,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还要么?”
我摇头,“饱了,就是有点渴。”
“去凉茶铺坐坐?”旁边是家简陋的小茶铺子。
我奔奔跳跳找位子坐,树荫下,正好。喝口凉茶,此时犹如甘泉。
“追,你的身体不太好么?”
“体质不太好,不能太累。”我可不愿再当病人。
“那一会儿走累的话,要告诉我。”
“好。”心里甜甜的。
我们沿着湖边缓缓前行。
太阳很好,空气新鲜,景色迷人,可我此刻却是一肚子不满。这个闷骚的男人带我出来自然是有话说,可是一个时辰了什么屁也没放出来。
“追……”终于开口说话了。“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嗯。”
“你的摄魂术是谁教的?”
我身形一顿,心里涌起一股隐隐的怒意。我自认是个喜欢简单的人,不骗人,别人也别骗我。我对任何事向来没什么好奇心,所思所想基本都是第一反应,从不愿深究。谁对我好,哪怕只是表面,我照样回报给他,因为那刻的温暖我记住了。所以,我信任他们,自然也希望他们信任我。此刻,他这么问,我的第一反应是他对我心存疑虑。这个上一刻死命亲吻我的男人并不信任我……
“追?”
我脸露倦色,垮着肩对他说:“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风过痕脸色微变,眼睛死死盯着我,张口欲言却最终不曾吐出一个字。
我心情不好。早早上床歇了,却怎么也睡不着。人说烦闷而不得发泄最是伤身,可怎么发泄呢?
一股熟悉的淡香钻入我的鼻孔,我一个激灵,全身的毛孔瞬间竖起来狂嘶。居然还真有人给我下药,吼吼吼吼,我在心底狞笑,那个兴奋哪……
我贪婪地猛吸空气里的甜香,妈的,份量下得可够足的呀!嘿嘿嘿嘿,那我也不必心软。
我开始不安地扭动身体,轻轻撕扯身上的衣服,露出一片雪白。口中逸出低哑的呻吟,时断时续。
有人进来了,点亮了屋里的灯。
“纵情的滋味不错吧?”小扣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纵情是古代内宫专门配给男宠用的媚药。
我费力撑开眼想看清他。
“你真是娇媚啊,难怪连主子都被你迷住了。这眼、这眉、这鼻子、这唇、这肌肤……无一处不精致。”他伸手顺势抚摸我的身体,满意地看到我的皮肤泛起娇美的粉红色。
“别……”
“呵呵,你不难受吗?”他眸中闪着邪恶的光,“我来帮你吧?我一定会让你非常舒服的。”
咕咚——小扣子突然身子一软,倒在我身边。我翻身压上他的,在他惊愕地注视下收起早已扣在指间的针,嘿嘿,还是第一次用到它呢。
“你要怎么让我舒服呢?”我轻轻啃咬他的耳垂,他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嘶——
哗——
哦哦,撕人衣服的感觉好爽哪,难怪急色中人都喜欢这一招。小扣子白白的胸膛立刻呈现在我眼前,
“救命啊——”小扣子歇斯底里地狂叫。
我不理他,趴在他身上咬向他胸口的珠玉红果。
“啊——”惊声尖叫啊,差点震聋我的耳朵,这小子的爆发力还真强!
突然一双手扶住我的腰,把我从小扣子身上扒拉下来。我抬眼一看,风过痕黑着脸紧紧箍住我不放。喝,他身后赶来的还有妖妖、少爷、风推云、风掬云、陆引安……全到齐了,办事效率可真高啊。
“怎么回事?”风过痕的脸可以媲美包青天。
“主子,二哥,救救我,救救我啊——”小扣子的泪飙了出来。
抓住我手臂的力量又增加了几分。
“咦?”少爷一脸犹疑,走到我身边,仔细嗅了嗅,色变。
“追,你被人下了纵情!”
满室皆惊。看来大家对媚药还是有常识的。
小扣子心虚了,不再开口。事情明摆着嘛,这可是我的房间!
他的脸忽然可疑地红了,身体不自觉地抖动扭曲……吼吼,好戏开场了。
“小扣子,你给追下药?你疯了吧?”少爷眼神古怪。“只有疯子才敢给他下春药。你可知道他曾经发过誓,谁若敢给他下春药,他会回报给那个人另一种春药。中药的人立马变得狂暴浮燥,见人上人,见兽上兽,可他压根就泄不了……这样只会让他更难以忍受。嘿嘿,就算被人上结果也是一样……吃得进去拉不出来,举得起来射不出来……三天后,前面长疮,后边流浓。慢慢的,全身开始水肿、腐烂,而且非常缓慢,他可以尽情欣赏自己的身体被疽侵蚀的样子……即使那样,他的热情依然高涨,忍不住与人欢好……小子,我同情你!”
人人脸色发白,无半点血色,除了我和小扣子。
少爷的记性倒好,不但把我说过的话一字不露复述了一遍,还能自动添加。我可不记得我有发过这种誓。
“追,是真的么?”风过痕的声音不大稳。
我斜过身子睨了他一眼,慵懒而风情,“假的。他中的药很普通。”不过,各人对普通的定义不尽相同。
众人稍稍松了口气,“你有解药吧?”
“没有解药。干嘛要解药。”我冲陆引安一指,“他们不是恋人吗?反正要上床啊。”我就不信这小子不知道小扣子的计划,同谋就该有同谋的下场。吼吼,昏天黑地地狂做三天三夜,发出的动静保管全城皆知他俩的亲密关系,事后保证他们半个月下不了床。
小扣子无法抑制地呻吟出声。陆引安脸上滑过一抹微红。
我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俩,完全没有离去的想法。呵呵,还没见过真人秀呐……突然一双大手抱起我走出门去,我才发现该走的都走了……
众人前脚刚刚出门,屋里的呻吟声后脚便转了味道,更加狂嘶,更加暧昧,粗重的喘息声阵阵涌入我们的耳膜。
我突然好像听到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帮帮帮帮,帮帮帮帮……我立刻沉浸到这无与伦比的美妙乐曲声中,飞旋,起舞,双手不由自主地随着乐曲挥动,深切感受着震撼人心的力量,撞击,撞击,撞击……曲终,我亦定住身形,单手置于胸口,做了个西式的答谢礼……
没有动静,我抬头。
他们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眼中闪着怪异的光芒,某人的鼻子还流下了可疑的红色液体……
我低头看看自己,单薄的睡衣,袒露着大片肌肤,因刚才的乱舞凌乱了长发,额前胸前俱是细密的汗珠……想勾引谁啊?
瀑布汗……
我落荒而逃。
我以为纵情对我应该没什么影响,毕竟吃过那么多次。但是,我好像错了,生平第一次做起了春梦……
我感到有人狂野炽烈的搂着我拥吻,他挑逗的舌恣意纵横在我全身上下各处,包括我的……我想看清那人的容貌,可除了他身上似曾相识的味道,四周的黑暗吞噬了一切。我的呼吸开始急促,心跳也紊乱不堪,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灼热焚烧着我,炙热的痛楚混杂着致命的快感一波波向我袭来。我听到自己发出细碎如呜咽的呻吟,无法忍受地扭动弓起早已汗涔涔的身子……那人仿佛知道我的所思所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我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身体里沸腾的血液奔流向同一个部位……终于,我猛一哆嗦,喷射出来,我想尖叫,那人霸道的唇一口吞下了我的,让我无法自控的声音湮灭在喉咙深处……
我几乎立刻沉沉睡去,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窝在一个似曾相识的怀抱中。
“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小东西……”我朦胧依稀间仿佛听到一个低沉如磁石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喃,然后,我的耳朵一阵湿热温润,唔,好痒……
[正文:番外 风过痕]
看着掬云静谧安然的睡颜,我的心有点沉。
“主子,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扣云一如既往地容易暴躁和激动,只是此时的关心大大弱化了他的戾气。有时总让我感到莫名的恍忽,同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卵生兄妹,相似的容貌却有着迥然不同的性格和气质,扣云浮燥,掬云温婉,难道仅仅是男女有别的缘故?
“扣云,你马上跑一趟若仙极地,务必求得夜萝草,尽快赶回来!”虽然对掬云突如其来的昏迷不醒,我的把握并不大,可是万一……我决不允许有万一的出现。
扣云呆了一下,“主子,你知道掬云为什么昏睡了?”
“还不快去!”这时候还费什么话,我的表情不禁凝重起来。
“是!”扣云大声应着,飞奔出去。
我想起抱云日前有消息来,顾杳然近日会在上陵出现,或许……我也立刻跟了出去。
门口有些吵闹,原来扣云的马被拉去后山了,那就快去找马啊,居然还有闲情骂人,我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
“风扣云!”推云倒是明白人。扣云立刻住口,没有回头,直闯出门去。
这孩子!我暗自叹了一口气。
唉——
是推云。我勾了勾唇角。英雄所见略同。
尖叫四起。
又闯祸?心思忖着,脚也没停下。掠出门外,正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腾空而起……不敢多想,脚下一点,落在他的下方,伸手抱住。
很轻……
是个孩子,有十五了吧?为何这般瘦弱?他,有点……与众不同,头发没有如一般人疏成髻,也不似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地长而散,他的头发很短,刚刚盖过耳垂,也不见得顺畅,竟不羁地往外翘着。
他在看我!眼中竟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欣赏”二字,我的心不由一跳。
“追——”
一个声音打断了我们。追?他的名字?竟也这般特别。
我看向那个跑过来的人,居然是他……他显然也没料到会在此地遇见我,眼神怪异。不过,他立刻被我怀中的小人儿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出了什么事?”
那孩子微微张了张嘴,但没发出声音,我马上察觉到他的异样,因为他浑身都不可遏制地颤抖。糟糕!显然他被撞得不轻。
我于是开口告诉……少及冰,他被人撞了。
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我有些疑惑,他们……是什么关系?抬眼正看见推云朝我使了个眼色,真是扣云!我居然也开始咬牙切齿,这……让我心惊。
少及冰想从我怀中接过那孩子,我发现自己犹豫了,天!我这是怎么了?
谁知那孩子直接拒绝了,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麻烦你送我回陵安楼。”不知怎么,我的笑意便爬上了脸。
那孩子究竟是什么人?
陵安楼里,一个蓝衫少年横眉怒目地等着那孩子和少及冰,他出口尖酸刻薄,动作凌厉迅急,但这一切都掩饰不住他眼中的焦急和恐惧……
当他粗暴地撕开那小小身体上的遮盖物时,我惊呆了……
一大片怵目惊心的青紫,占据了那稚嫩胸膛的半壁江山。
蓝衫少年颤抖的手抚上那青紫时,我看见那孩子的额头立刻迸出大片细密晶莹,琉璃般灿亮幽然的眸子瞬间增添了几分迷离,双手不自觉地狠狠抓紧了身下的褥子,嘴里却没发出一丝呻吟。我突然觉得这孩子会不会长年忍受着这样的痛苦?
“用这个吧。”我想都没想拿出了梨雪冰露,刻意忽略了推云讶然的目光。我何必心虚!扣云闯的祸,我不该替他收拾残局么?
可是,我骗不了自己,我——心虚了。
“是梨雪冰露。”似乎是看出蓝衫少年的犹豫,那孩子一语道出了名字。
我非常吃惊,这孩子究竟是谁?要知道,梨雪冰露早已失了方子,多数医者都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东西的存在,他只是看到瓶子或者还闻到点儿味道便一口认定,他——不简单!
事实证明我猜对了。
他毫不犹疑地指出那个撞他的人是我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