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把刀子 + 番外
粜┲讣撞拍懿患绦锨掏玫姆较蛩匙懦ぁ!薄?br /> 有昨晚的前车之鉴,我断定东东是个爱哭鬼,没想到这回他一滴眼泪也没掉下来,只是嘴唇紧紧抿着。我突然有了吻他的冲动,又赶紧忍住。
“好了,我洗菜,你来烧!”我抛下他走进厨房。忍不住对自己摇头不:笑话,才认识两天,怎么可能爱上他?
不过东东烧菜的技术实在是超出我想象的烂,不管是青椒还是扁豆,一概白水煮熟再加咸,粥倒是熬得不错。
今天雪已经停了,好多电子洗车行的生意特别好,马路上的车大半都擦得锃亮,晚上酒吧街的生意一定特别好。我匆匆吃过饭拎起塑料桶卷起抹布就要出发,却被东东拦住,偏要跟我一起去,被我一口回绝了。
不是我瞧不起他,小南不过是脑子慢些,这位实在是单蠢得有点弱智。我在酒吧街擦车可不是大家理解的卖体力,而是要头脑灵光才行。
所以我就劝东东,不如去找个白天的工作,不用跟我似的大晚上出门。东东却说他得了一种不能见阳光的怪病,只能晚上工作。
我有些震惊,想起他说原来的司机工作被人顶了,看来这病还是真的。心里一软就答应了他,不过要他先看我做示范。
热闹的酒吧街各类酒吧和卡拉OK厅林立,街边的泊车排起了长龙。我熟门熟路的掀开井盖,接了大半桶水,再把黑乎乎的抹布投进去涮了涮,拎着这桶黑汤开始搜寻目标。
嗯,大奔不错,一瞧就是刚从电子洗车行出来,锃光瓦亮,在灯光下直晃人眼。我拧出黑抹布甩着,围着大奔吆喝着:“擦车。擦车。”眼斛余光看见个胖子正向我跑来,我“啪”的一声把抹布甩在车前盖上。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车可是刚擦完,不劳您驾了。”胖子心疼的看着黑水横流的大奔,眼泪都快下来了。
“我这可已经开擦了,不管擦多少都是十块钱,您还是让我擦完吧。”我作势要继续抹。
胖子急了,一把抓住我的手:“小混蛋,你可真够贼的。”
我笑着不说话,伸出手,掌心向上。胖子骂骂咧咧地放在我手上十块钱,我拎着桶扬长而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不一会儿,我一辆车上抹几把,不废吹灰之力就赚了90块钱。得意之余忽然想起东东,却连个鬼影也找不到,急出一头冷汗。
我在酒吧街奔跑着,前进中忽然被人一把拉住,竟然是小南。
我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小南有些不好意思地指指身后灯红酒绿的Lucy Bar:“老北在里头。我看着像是你,就出来了。”
“哦。”我应付一声就要走。
小南又拉住我:“西哥,房子的事,对不起啊。老北也说是象征性收房租,你找到地方就搬吧,他答应退你钱。”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房子我住的挺好,没说要搬呀。是不是老北这财迷想加租啊?你告诉他,没门儿!”
我甩开小南没走两步,一侧酒吧的玻璃门打开,出来的人竟然是东东。
“你跑里头干什么去了?我可没钱供你喝酒。”我气势汹汹的拉起他就走。
他却笑咪咪地说:“西哥,我找到晚上的工作了。”
原来他刚才坐在酒吧门前的台阶上看我擦车的时候,被酒吧的老板看上,要请他做服务生。
“先是三个月试用期,以后做得好还要培养我学调酒呢。”
“当个端酒的小服务员就这么高兴,真够没出息的。让你等我,你倒没影了。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害我干着急。”我凶巴巴的拉扯他往家走,一路上不忘教训他,“看你傻乎乎的,以后的工资我替你保管。”
时间过得飞快,跟东东在一起已经住了两个多月,他左手无名指的指甲也恢复了正常。白天他在家里做家庭妇男,我有时去火车站唱歌,有时候去地图公司糊地球仪。晚上一起去酒吧街,他进去当跑堂,我在外面擦车。
本想跟他分床睡的,后来发现他晚上折腾的毛病很容易安抚,搂在怀里拍拍后背就一切OK,我也乐得省下一笔钱。再说,抱着他睡我也很舒服,有时候趁他熟睡,还能占点小便宜,比如蹭蹭脸蛋亲亲嘴唇什么的。不过我不敢太过分,火挑起来还要自己扑灭,那可不妙。
东东在酒吧的试用期满了,要带着身份证签合同。我抢着要看他的大头相,他按着裤兜死拧着不给。哼,我这人好奇心重,越不让看的东西越是要看。晚上从酒吧街回来,趁他换下衣服洗澡的功夫,我从他的钱包里翻出他的身份证。
照片上的东东是有点傻,有点眼大无神的感觉。再看编号,鹅底个苍天呐,这个长着娃娃脸、充满稚气的东东,居然比我大了整整10岁,怎么可能?再瞄一眼家庭住址,居然是T镇本地人。听到浴室门响,我忙把他的身份证放回原处。
刚洗过澡的东东,脸上粉扑扑的,光洁没有一丝皱纹,怎么可能已经32岁了呢?这个身份证一定有问题,要不然就是东东这个人有问题。如果东东没有问题,那就是我有问题。
东东走过来,问我发什么呆,我摸着自己的脸问他:“东东,你说我是不是未老先衰呀?”
“发神经。”东东撇嘴不理我。
我捏着自己的脸去洗澡,对着镜子又看了半天。晚上抱着东东睡觉时,忍不住在他滑嫩的脸上又亲又蹭,心里一阵阵纳闷,这比我还细致的脸,会是32岁的人吗?
第二天,我凭记忆去了东东身份证上的家。一位满头白发自称是廖东妈妈的妇女在我的头顶打了一个炸雷:“廖东已经死了12年了。”
我摇头,我不信,我疯了一样拉着那个女人大喊大叫地描述廖东的外貌,讲述廖东只会做盐水煮菜的烂厨艺,还有他晚上撒癔症的臭毛病。
那女人木然的看着我,喃喃地说:“他真的死了,真的死了。从他爸爸让他滚,他就再也没回过这个家……”
“是呀,他只是被他爸爸赶走,并没有死呀?他做了什么事让你们这么恨他咒他死?”我有些释然,影视剧里经常有这种情节,恨一个人就说他死了。东东一定是当年做过什么事伤了他爸爸的心,他家里人才会说他死了。一定是的。
“东东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叫我一声妈了,他死的时候,脸很凉,手也很凉,怎么焐也焐不热……”她的手里,攥着一张东东的照片,有点皱,却真真切切是东东,是那个有着一双漂亮大眼睛的东东,是那个长着娃娃脸不笑时很帅气笑起来有点傻的东东,是那个每天晚上窝在我怀里才能安稳睡去的东东。
我没法再跟她说下去,心都被搅乱了,甚至有些后悔来这个地方。
下楼的时候,我在楼梯口碰到一群戴红箍的老太太,想起她们包打听的爱好和消息灵通的特长,我堆起笑容问起廖东的情况。
可能我的笑容可掬使老太太们心生好感,七嘴八舌的把廖东的过去尽数道来:
“东东原本是个好孩子,长相又俊,邻里都挺喜欢他。”
“可惜他高三那年得了一种怪病,非要跟男的耍流氓,还差点强Jian他高中的一个同班同学,被人打得几天下不了床。”
“可怜呐,刚好一点又被他爸爸一顿好打赶出了家门,走的时候还一瘸一拐的呢。”
“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他们家里人说他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难说呀,那种怪病,能活多久谁也说不清。听说还传染呢!”
我有点眩晕,心里乱糟糟的像长了草,忽喜忽悲差点人格分裂。
一会儿想,廖东妈说的那么伤心,还有那张照片,难道跟我同吃同睡的东东是个死鬼?一想到这里,我的冷汗就止不住的顺脖子刷刷直流。
一会儿又想,根据那帮老太太提供的情况,东东没得什么怪病,而是一个和我一样的同性恋,心里不由又高兴起来。如果东东真是同志,我一定有办法把他弄到手。抱着他睡的时候就感觉他身材不错,脸蛋的皮肤那么好,身上的一定也不会差。想到这里,口水又流个不停,恨不得马上把东东抱在怀里。
我抹着流淌的汗水和滴答的口水,告诉自己:何小溪,停止!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了!如果汗水和口水真流成小溪,英名一世的西哥就要当街脱水了。
我快速奔进一家小卖部,大声对老板说:“给我一瓶纯净水,大瓶的!”
冲进家,我就一把抱住给我开门的东东,却气喘吁吁说不出半个字。
东东在我怀里轻轻挣了挣,并没有强硬的脱身,而是温柔的说:“西哥,你怎么了?”
我趴在东东肩膀上大口喘着粗气,艰难地说:“我,昨天,偷看了你的身份证;今天,去了,你家,见到你妈,还见到一帮老太太……我不明白怎么回事,我很糊涂……”
东东叹了一口气,拉我在沙发上坐下,拿过毛巾轻轻擦拭我脸上脖子上的汗,我抢过毛巾自己擦了擦口水。
“西哥,”东东坐下来,掏出身份证,一下一下刮着自己的掌心,幽幽的说,“我都告诉你,把全部都告诉你。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真的……12年前,我确实死了,就吊死在这间卧室的窗户上……身份证已经作废了,他们忘记收走……”
“噢……”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肚子一阵咕噜乱叫,习惯性的对着厨房喊了一嗓子:“东东,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
东东没像往常一样骂我饿死鬼,表情有些怪异的摆着碗筷。我饿得不行,根本来不及多问,只顾狼吞虎咽的把饭往嘴里扒。心里不禁纳闷,今天怎么这么饿呢?哦,中午没吃饭。我干什么去了没吃饭呢?我去了……“咣啷”一声,手里的筷子落在碗上,咕噜到地上。
东东又叹气,微微皱着眉。
我忍不住在心里赞美,忧郁的东东真是帅呀;虽然笑起来有点傻,但是又特别可爱。
可是,这么真实的东东,怎么可能死了呢?
“西哥,我知道你现在不搞清楚怎么回事是吃不下饭的。”东东轻声讲述起来,告诉我一段非亲眼所见打死也不会相信的故事。
东东12年前确实死了,就死在这间房里。但是,他因为拖延着想多看一个人几眼,耽误了投胎的时辰,只能夹在人鬼之间阴阳两界哪里都不能去。阳光下,他的身体化为无形,没有人能看到;只有在夜晚才能凝聚成|人体,与活人无异。
他居无定所,风餐露宿,受尽风霜寒热之苦,得知这房子因有人自杀一直无人敢住,就想住进来,无奈门窗紧闭,不得而入。直到有一天,他附在窗外冻得浑身发抖,窗户却突然打开了,他又搬回了生前居住的地方,只不过多了一个合租人。
“我知道了,3个月前我搬进来的那天晚上,一直盯着我看的人是你,喊‘冷’的人也是你。”我眼前又浮现起那双在睡梦中一直凝视着我的大眼睛,耳边又响起那一声声委屈幽怨的“我好冷”。是的,那眼睛,那声音,确确实实都是东东的,也都真切的存在于我的记忆中。
“西哥,你不要怕,我不会害人,真的,我没有恶意。我一直都很感激你,感激你在我快要冻僵的时候打开窗户放我进来,感激你让我跟你睡一张床,感激你给我买的肉夹馍、大包子、豆腐脑,感激你帮我买创口贴包伤口,感激你白天让我呆在家里晚上带我出去工作……这些,我都不会忘的,永远永远都记在心里,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这么好这么好……”东东哭了,大眼睛里汩汩的涌出晶莹的泪水。
我伸手抚摸他的脸,皮肤温热滑腻,泪水冰凉清澈。这不是活生生的东东吗?怎么会是死人呢?
东东躲开了我的手,抽噎着说:“西哥,我马上就走,很快就在你眼前消失,保证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我甩甩头,不想理他,伸长手臂继续抚摸他的脸,自顾自的咕哝着:“东东,你的皮肤真好。又滑又韧,捏起来象QQ糖,好想咬一口。”
说着,我真的把他拉进怀里,吃吃笑着用牙齿轻轻磨他的脸蛋,嘟囔道:“虽然口感很像,但是比QQ糖要苦涩。呵呵,原来是眼泪的味道。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变回原来的味道。”我捧着东东的脸,仔细把他颊上的泪水一点点舔干净,满意地说,“这下又变回QQ糖了。今后不许再哭,不许再让我的QQ糖变味儿,知道吗?”
东东有些懵懂的看着我,表情木木的。我亲了亲他的嘴唇,边吸溜止不住的口水边说:“你不知道吧,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已经偷偷亲过你很多次了。这么好味道的东东,我怎么舍得让你走?怎么舍得让你消失呢?我要留在身边天天亲,夜夜亲,想什么时候亲就什么时候亲……”
东东留下来了,我们的生活一切照旧,只是个人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东东现在睡着时比小猫还乖巧温顺,再也没撒过癔症,我们的床上不再有海的咸涩,而充满阳光的味道。
我白天总爱在大街上自言自语,有时还会莫明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