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 by无同





正说着。屋子外面闹了起来。
小路焦急道:〃这么快就到这边了。〃
心思打了几圈出来已经有了计较,我着小路帮我拿来靴子。说起来当日的一身行头价值不蜚,可惜了那漂亮衣服被戳了个大洞,倒是这靴子还完整无缺。
才套好了靴子,十几个挎着大刀的官兵就闯了进来。
为首的两个一胖一瘦,衣着光鲜,都是一脸的不可一世。
村长紧跟了进来,苦苦哀求道:〃大老爷,今年实在交不出五千担的粮食,等来年收了早稻一定补上。〃
那高个的一把拂开村长拉着自己的手,瞪着眼睛说:〃交不出来?刚才搜出来的是什么?〃
小路看着村长被推的一个趔趄,红了眼扑过去,拉着那高个官兵的手就是一口。
那高个直呼疼,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
村长忙抱紧了小路,又哀求道:〃那些是留着开春做种子的,还有大家来年的口粮,大老爷要是都拿走了,不是把我们往死里逼吗?〃
那高个的一边揉着手上的齿印,一边恶狠狠道:〃这是安南候的规矩。管你死活。〃
我大摇其头:〃这位官爷刚才是说安南候让你们强取豪夺,逼死人命吗?〃
那高个被我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了,倒是那矮个的,一脸沉着,不慌不忙道:〃小河村每年的供奉是五千担,今年只交了两千担,我们只是执行公务,哪里来的强取豪夺,逼死人命一说。〃
看样子这个才是真正带头的。
我站起来,迎上去,先行了个礼,慢条斯理道:〃朝廷律例,王侯属地每户年供二十担,灾年酌减。这小河村不足五十户,年供千担足以,何来五千担之说?难道是两位假公济私,中饱私囊?〃
那高个听我话重,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忙驳嘴:〃这是陆将军布置下来的任务。。。。。。〃话还没有说话,那矮个猛的一脚踩住他的话头。
我笑了起来:〃这位官爷的意思是说假公济私,中饱私囊的是陆将军不成?〃
那矮个的和我对视,眼中数回有杀意闪过。
最后目光落在了我的靴子上。
这是京城精工坊出品的,而精工坊只做达官贵人的买卖。
他朝我一恭身道:〃我们都是粗人,朝廷律例知道的不是太详细,该收多少也是帐房算出来的,保不准有错,等我们回去核实了再说。〃
他一句话把自己和那位陆将军都撇得一干二净,真出了什么问题,也只是帐房的计算失误。
我也不再咄咄逼人,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那是再好不过了,劳烦官爷了。〃
说完一鞠到底。
高个的呵斥几声,那群官兵就扔下今天抢的东西,垂头丧气的走了。
只是那矮个的不停回头打量我。
小路欢呼一声,扑到我怀里。
〃柳哥哥你真本事,比小磊哥哥还厉害。〃
这个丫头变得还真快。
晚上丁磊回来,小路又加油添醋的把我今天的英雄事迹说了一遍。
没想到丁磊听到后来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睛扫过那双本来收在柜子例的靴子,忽然噔的站起来,提了我的靴子就跑出门去,扑通一声扔在河里。
小路一看丁磊反应不对,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给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溜了。
唉,丁磊真是个怪人,这双靴子怎么说救了他全村的人,他就这么扔了。
丁磊回来也不说话,重手重脚的收拾今天买来的东西,弄得砰砰作响。
我不理他,自顾自睡觉。
他见我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怒道:〃还不如那天让你死了。〃

第二十三章
丁磊回来也不说话,重手重脚的收拾今天买来的东西,弄得砰砰作响。
我不理他,自顾自睡觉。
他见我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怒道:〃还不如那天让你死了。〃
丁磊着实坐立不安了几日,后来不见任何风吹草动才慢慢安下心来。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把这件事看得这么严重。
村民们倒是因为那天的事情对我很是感激,年头上谁家请客都不忘了叫上我。
本来我就不大习惯那种场合,丁磊也不乐意我和这些村民多来往的样子,每次都找各种理由帮我推掉。
一日,小路开开心心的跑来,说她的表叔从京城跑来拜年,村长杀了养了一年的猪,请我们过去吃饭呢。
一听到〃京城〃两个字,我的心头一动,刚想开口丁磊抢去我话头:〃我们已经吃过了。〃
真是睁眼说瞎话,他手头忙活的不正是我们的晚餐吗?
连小路都看出来了。可惜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就是怕丁磊,也不敢点破。
我不理丁磊,自顾自穿好衣服对小路说:〃我本就该去给村长拜个年。〃
丁磊一把拉住我,两眼冒火。
我由他拉着,毫不客气的回瞪他:〃你不如把我捆起来好了。〃
他一跺脚道:〃村长请的是我们俩,一起去不行吗?〃说这话的时候,眼角都在抽搐,可见忍下了多少怒气。
我心里好笑,恶作剧的忍不住火上添油:〃你不是吃过了吗?〃
他憋得脸通红:〃没有吃饱行了吧。〃
村子本就不大,出了门就可以望见村长家。
刚才犟着非要去,现在看着村长家的灯火我又迷惑了,我去又是为了什么。
可惜还来不及细想,已经到了村长家。
小路还没推开门就扯着嗓子喊:〃爹爹,小磊哥哥和小柳哥哥来了。〃
南方的农家,喜欢让客厅正对着大门,这会儿门一开,里面的客人就看了一清二楚。
我堆起满脸的笑容跨了进去。
〃乒〃碗蝶摔碎的声音。
有人忽的站了起来。
我看着那个人,再也笑不出来。
原来,小路京城来的表叔是秦勉。
唉,人生何处不相逢。天下何其大,而我们在这小小的渔村都可以撞到。
〃两位可是旧识?〃村长开口打破这奇怪的沉默。
我马上反应过来,笑着说:〃秦兄,好久不见。〃
秦勉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一边道歉,一边俯下身去拾那破碗。手被碎碗划了口子也浑然不知,村长忙让他回坐,叫了嫂子来收拾。
村里的粗汉子都没有察觉什么,照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只有村长不时的抬头打量我。
晚上,躺在丁磊的屋子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秦勉的出现,仿佛把京城和扬州的距离一下拉近,仿佛我和过去的联系重新被建立起来。在王府经历的事情都历历在目,连王爷拥着我入睡的感觉都那么真实,真实得残忍。
心口毫不例外的痛了起来。
我抓紧了被褥,卷起身子想忍过这一阵。可是今天的痛分外厉害,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直疼得我失去了抵抗的力气,躺着由着这疼痛在我胸口翻腾。
忽然有一股清凉传了过来。
一只手轻轻的按揉着我的胸口,平抚着这不停叫嚣的痛苦。
我睁开眼睛,眼前的身影慢慢清晰了起来。
我轻轻的唤道:〃丁磊。〃
他低叹一声:〃不要一个人忍着痛。。。。。。〃
人在病中总是会特别脆弱,特别抵不住别人的温柔。
眼中泛起了湿意,透过这薄薄的水雾,我第一次好好打量这个男人。
他有硬朗的脸部线条,可是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和他粗犷的气质毫不搭调的漂亮的眼睛。
只是平时眼中都装满了冷冷的目光让人不意识到这种不协调。
而此时此刻,当他用这样心疼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有这么漂亮的眼睛,漂亮的像女人的眼睛。
丁磊,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无关他的身份来历,我第一次开始思考,他是什么样的人。
第二天,我还睡得朦朦胧胧。
窗外传来一阵清澈的箫声。
这个曲子我听过。c
那天王爷搂着我在湖心亭赏月,同样的曲子就从湖上轻轻悠悠的飘了过来。
当时王爷曾和着曲子,情不自禁的低吟了一句:〃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此刻我才能体会曲中的真诣,这是一支相思曲,惹人相思的曲子。
睡意全去,我套上外衣推开了门。
随着那之嘎一声,箫声嘎然而止
门前的人放下竹箫,抬起头看我。他轻轻的唤我:〃柳弟。〃
我想叫一声秦兄,开了口却变成:〃王爷。〃

有大大提到关于小柳儿识字的问题,汗,偶为这个问题提心吊胆很久了,后面会给出合理的解释。
至于丁磊的第一次亮相,以为大家至少留下一个诡异的印象,米有想到是路人甲,汗,回头看看,继续汗~~~~,四句台词,几乎米有其他描写,的确很像跑龙套的。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随着那之嘎一声,箫声嘎然而止
门前的人放下竹箫,抬起头看我。他轻轻的唤我:〃柳弟。〃
我想叫一声秦兄,开了口却变成:〃王爷。〃
我没有想到再一次吐出这两个字是在这种情况下,是如此的饱含着不可抑制的思念,只能怪秦勉这一曲太催|情。
我听到秦勉长长的一声叹息,此时此刻,这一声叹息包含了千言万语,而我们都懂。
他上来拍拍我的肩膀。
我们并肩走在小河边,秦勉用他一贯斯文的声音问道:〃柳弟,你冷不冷?〃
我摇摇头。他接下去道:〃王爷以为你已经死了,他在京城给你立了衣冠冢。〃
嗯,明白的,做戏要做全套。
他看我一脸木然,又叹了一口气:〃皇上已经立了王爷为王储。〃
嗯,这个是早晚的事情,一点都不意外。
〃安南候郡主嫁给了大王爷。〃
我听到这句话猛的一个激灵,惊讶的抬头看秦勉。
本来这也算一件京城的大事,寻常人当茶余饭后的话题来讲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从秦勉的嘴巴里说出来,就有几分诡异了。
秦勉是清高的人物,对政治素来没有兴趣,突然提起这么一件好像没有由来的事情,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件事情他认为我需要知道。
和王爷被立为王储的事情一联系,我马上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停下脚步望着我:〃柳弟,还有什么是你想知道的?〃
我笑一笑送回给他:〃秦兄就没有想问我的吗?〃
他摇摇头:〃看着你活着就好,其他都不重要了。〃
忽然他又反悔道:〃还是有一句话想问,可是丁磊救了你?〃
我点点头。他又摆出一脸多此一问的表情。
最后他拍拍我的肩膀,我明白,他在说好自为之。
往回走,丁磊匆匆忙忙的迎了上来,看到我松了一口气:〃一大早的跑出来做什么?嫌屋里不够冷吗?〃
秦勉那天就走了,他本就是个风流人物,不会停留在这个小地方,不知道下一站,他要去哪里。
他那天的话总是在我脑中盘旋不去,我又想到安南候的手下强征粮食的事情,知道自己的猜测怕是八九不离十。
屋外,乡村安静祥和的生活还在继续,只是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过了年,天气就一天一天的暖和了。
第一场春雨过后,庄稼人的日子就忙了起来。
丁磊嫌我没有力气也不让我下地,尽派些女人的活给我。譬如做饭送水。我喜欢蹲在田边看他们劳作。
翻过的土地,露出黝黑的泥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充满生命的味道。
我看着一颗一颗的种子在这生命的温床上躺下,要不了几天,鲜绿的芽就会冒了出来,带着庄稼人这一年的希望。
然后又是一个来年。
生命的意义在这样简单的重复中流淌,一瞬间我有时间错乱的感觉。慢慢洪流中,人的生命只是弹指一刹,这种生生不息的循环才是永恒。然而这弹指一刹虽然短暂,却是属于我们的唯一。恍恍忽忽中,我想起那个奇怪老人的话命是你的。
〃水。〃
丁磊毫不客气的朝我喊。
发呆中的我被吓了一跳,忙倒了一大碗水,忽然发现水里躺了一只小虫子,刚想把水倒掉,丁磊一把拿了过去,咕咚咕咚的就下了肚。
我笑着摇头,他必定是渴得厉害,看他满头的汗水。
南方种的是水稻,等雨季来了就要插秧。
丁磊攥了一把水稻,弯着腰熟练的一步一步往后退,身前就留下一排整整齐齐的稻秧。
我瞧着好玩,也下地试试。
却没有想到这事还真需要点技术。我插了半天就插了一排东倒西歪。丁磊毫不客气的给我一个鄙夷的眼神,刷刷刷就把我插的稻秧都拔了返工。
我就不信他第一次就能插那么好,有什么好神气的。
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轻轻的从我脚边滑过,这种触觉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低头一看。
啊~~~~
是蛇。
丁磊一把就提我到田梗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地里多的是蛇。〃
这个〃多〃字让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发现我怕蛇,坏坏的笑了起来,指着我脚边的一株红色的野草莓:〃蛇爱吃那个。〃
结果就是我一下蹦了三尺远,而且从此拒绝下地。

第二十五章
他发现我怕蛇,坏坏的笑了起来,指着我脚边的一株红色的野草莓:〃蛇爱吃那个。〃
结果就是我一下蹦了三尺远,而且从此拒绝下地。
因为是村里唯一一个不干活的男人,丁磊把我扔到了女人堆里和她们一起编芦席。
河滩上是一大片的芦苇,天气一热,就刷刷的疯长,都没过了头顶。
村里唯一的外快就是采了这芦苇来编芦席。
第一天去的时候,那些姑娘大嫂们看着我都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