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番外





  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封旗完全夺去自由和尊严。
  或许,他从来没有逃脱过。

  心头被成千上万的蚂蚁噬咬着,夜寻激动地扯动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
  我不要!
  不要让我再见到封旗。。。。。。。。

  四周一片漆黑,身体被压制得蜷缩起来。
  夜寻知道,自己被塞在一个木箱里。

  礼物,不就应该装在箱子里吗?

  感觉轻轻摇晃,夜寻知道这是马车在行进。焰火,正在带着礼物踏在前往封旗大营的途中。
  该死的、卑鄙的、恶心的、下流的、龌龊的、肮脏的、。。。。。。。。。。。。。。。。。。。。
  用尽可以想到的词诅咒要把他送到地狱去的焰火,夜寻忽然想到夏尔。

  夏尔。。。。。。。他在封旗身边吗?
  如果看见夜寻再次被送给帝朗司的王,一定会很惊讶吧。
  为什么,从来没有象诅咒焰火一样诅咒过同样把夜寻送进地狱的夏尔呢?

  烦躁地徒劳在箱子里四处拼命踢着,夜寻越来越慌张。
  封旗,封旗会把他怎么样呢?
  不,不用封旗把他怎么样,夜寻自己恐怕就会立即投降吧。
  一想到自己的身体会Y·D地需求着封旗。。。。。。。。。。

  马车没有预兆地忽然停了下来,夜寻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一起停顿下来。
  到了!
  封旗的大营到了。

  血液冲上已经轰然作响的大脑,力气刹时被完全抽走。
  眼前一阵发白,夜寻静静躺在木箱里,茫然地微笑。
  终于
  终于。
  还是。。。。。。。。。。。逃不过封旗。

  感觉木箱被人抬了起来,移到了某个地方,又放到地上。
  很久、很久的等待。
  久得让夜寻以为自己已经死去。

  很久,很久。
  极轻微的一个声响,震动夜寻全身的神经。
  木箱被慢慢打开,满目是刺眼的光。

  夜寻闭上眼睛,他不想见到封旗,能晚一分是一分。
  晶莹的泪滴在长而卷的睫毛上颤动不已。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被封旗吓得流泪。
  五年了,五年。眼泪。。。。却依然会流下来。
  畏惧的、害怕的眼泪,为失去自由和尊严而流的泪,应该是被人唾弃的吧。

  耳边传来抽气声,夜寻知道眼前的人屏住了呼吸。
  这么高兴吗?封旗
  看来,焰火可以达到他的目的了。
  礼物,这就是我的价值啊。。。。。。。。。。。

  呆住了吗?封旗。
  这么久都没有反应。
  夜寻无法忍耐这样折磨人的等待,睁开与世无双的动人美眸。

  大脑一阵晕眩。
  天神啊!不是封旗!
  不是封旗!

  震惊和喜悦同时占满夜寻的瞳孔。
  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样被面前的人震撼得动弹不得的熟悉面孔,夜寻抑制不住的惊喜。


  不是封旗!
  震惊和喜悦同时占满夜寻的瞳孔。
  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样被面前的人震撼得动弹不得的熟悉面孔,夜寻抑制不住的惊喜。
  眼前的人,竟然是当日在达也门府邸中相处甚好的伙伴…凌纷。
  凌纷看着木箱里的夜寻,张口结舌。
  封旗陛下五年不断重赏寻找的夜寻!
  犹如幽灵一样消失在世界的最美丽的男孩,居然。。。。。。。。就这样出现在面前。
  被反绑着双手,眼里带着泪花躺在箱子里。
  虽然似乎长大了一点,可是,那种惊心动魄的美,永远不变。
  夜寻。。。。。。。。。。
  封旗一定不知道平等军的礼物是他。夜寻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如果知道,第一个打开箱子的绝对会是封旗本人。
  那么就是说,夜寻有机会逃跑,在封旗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以前。
  “凌纷。”总算从震撼中清醒过来,夜寻压低了嗓门唤着凌纷。“你先帮我解开手上的绳子。”
  “呃?绳子。”被催眠了似的,凌纷浑浑噩噩伸手。
  一双精瘦有力的从旁边伸过来,阻止凌纷。
  夜寻这才发现这里除了凌纷外,还有一个人。顺便环视四周,原来他们把装着自己的箱子搬到了一个不算很大的军帐中。
  快解开啊!如果等封旗来了,那。。。。。。。。。
  夜寻焦急地望向阻止凌纷的人夏尔身边的第一红人,律朗。

  律朗看着无法动弹的夜寻,轻轻说道:“原来,平等军送来的礼物是你啊。”
  律朗在这里,那么夏尔一定也在附近了。
  “怪不得,平等军的首领这么大胆,单枪匹马来这里求和。”律朗微笑着,走到凌纷身边。“夜寻,你回来了,封旗陛下恐怕就不会让夏尔大人跟在身边了吧。”
  夜寻看着律朗,心头翻转着千百个让律朗解开手上枷锁的办法,但是欺君之罪,非同小可。现在听到律朗这么说,赶紧回道:
  “我一点也不想让封旗见到我,律朗,你放了我,夏尔可以永远和封旗在一起。”
  我不要见封旗,不管怎么样,不要再见到他!
  夏尔,应该是很高兴地跟随着他的陛下吧。
  “放了你?”律朗脸色不定地盯着夜寻小看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取出袖内的小刀。
  夜寻见状,总算大松一口气。
  只要除去身上的束缚,立刻偷一匹马逃回山谷。
  这可算二度为人,以后再不想报仇的事情。
  封旗还有夏尔,永远都不想。
  “律朗,放走夜寻,你会被。。。。。。。”一直呆立在一旁的凌纷忽然咬着唇低声唤了起来。
  听他的口气,似乎与律朗关系甚为亲密。王宫中关系淫乱,男童与贵人有染,自然不是什么奇事。
  律朗对凌纷温柔一笑,说道:“你担心我吗?我倒不知道你对我这么好。”
  凌纷被律朗这么一说,低下头去,脸黠飞红,居然有几分羞涩,看得夜寻心头大震。
  时间紧迫,这两人竟然还在卿卿我我。
  更糟糕的是,为了不让律朗背上叛名,只怕凌纷会把夜寻送到封旗那里去。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放我出去。
  刚想开口,惊变忽起。

  “呜!”
  律朗一手捂住凌纷的嘴,一手持刀捅进他的后心。
  万万想不到爱人会忽下杀手,凌纷眼内一片惊惶,闷哼着扭动一下,眸中带着伤心失望,凄婉哀绝地看了律朗深深的一眼,倒在律朗的脚下。
  “不过是一个玩物,杀了灭口也是应该的。你说对不对?夜寻。”

  “你。。。。。。你。。。。。。。。。”
  惊呆了的夜寻说不出话,眼看着平静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律朗一步步走过来,凌纷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沿着他手上闪亮的刀锋落下。
  “真是好机会。我早就想把你千刀万剐。美丽得不象话的夜寻,”律朗眼中露出绝对的憎恨和残忍,一字一顿说道:“让夏尔大人如此悲伤的夜寻!”
  夜寻茫然凝视着律朗手中的刀,他从来不知道,律朗居然这么憎恨他。
  为了夏尔吗?
  “为了你,夏尔大人受了多少苦。”律朗咬牙切齿,将刀抵在夜寻的脖子上,微微用力,立刻划出一道血痕。
  “我要将你一片一片切开,让你偿还你犯的罪。”
  夜寻感觉到脖子上湿漉漉的温热一片,全身难受起来。
  流血了。
  失血,是小日族的禁忌。
  但是律朗的疯狂,让夜寻迷惑。
  律朗,这么深爱着夏尔吗?
  为了夏尔而这样深深憎恨他。
  律朗把夜寻的沉默看成畏惧和等待,狞笑道:
  “你不用等别人来救你。送你来的那个平等军首领自信满满的来到大营,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死于乱刀之下。封旗陛下,又怎么会与叛变的人讲和。不过。。。。。。。”

  他用刀尖挑起夜寻的下巴:“如果让封旗陛下知道你来了,情况就大为不同。可惜。。。。。。。。。他来不及说。”
  焰火。。。。。
  焰火死了吗?
  平等军的希望,演水口里敬重的焰火大哥,演薛的好兄弟。。。。。。。。。。
  为了保护他们而亲自向封旗送上夜寻的焰火。
  “平等军的求和礼物还没有打开就被陛下命令扔到河里去,不过凌纷很好奇,所以我就先弄过来给他看一看。”律朗回头毫无感情地看了倒在地上的凌纷一眼:
  “结果送了他的小命。他在床上还真是不错呢。”
  “凌纷。。。。。。他。。。。。。他爱着你呢。”夜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一句话,现在该担心的,应该是他的小命才对。
  但是凌纷临死前的伤心失望,让他悲切。
  被心爱的人毫不犹豫的一刀捅过。。。。。。。。。。。。失去的不仅仅是生命。
  “啪!”
  律朗狠狠地给夜寻一巴掌。
  “把夏尔大人伤得这么深的人,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说爱!他这么深爱着你和封旗,你怎么可以扔下他逃跑,让封旗这样慢慢折磨他!”
  律朗简直就是气疯了,竟然直呼封旗的名。
  夏尔被封旗折磨!
  “我。。。。。。。我。。。。。。。。。”
  心犹如被搅碎了一样,夜寻无言以对。
  他知道夏尔喜欢他。温柔的夏尔,曾经这么地照顾他,曾经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带他闯出王宫,为逃避封旗而策马疯狂驰骋。
  心里知道被抓到的夏尔一定会受到封旗的报复,所有应该自己承受的折磨一定会全部施于夏尔的身上。
  为什么还会在山谷中躲藏这么久,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救他?
  为什么总是欺骗自己,封旗不会对夏尔怎么样的呢?
  夜寻对着律朗愤怒的眼睛战抖,眼泪不能抑制地连绵滴落。
  夜寻,你真自私!
  其实你知道夏尔爱你。
  其实你知道他会被封旗折磨。
  你认为他应该为你做任何事,因为他爱你,他应该为你受苦。
  只想到被爱,却从没有想过回报。
  只想被夏尔宠溺,只想让夏尔付出。。。。。。。。。。。。。。
  “别以为眼泪可以迷惑我。”律朗鄙视地说:“在我眼里,你比不上夏尔大人万分之一。”
  夏尔。。。。。。温柔的夏尔,被眼前这个可怕的人如此深切的爱着。
  自己对夏尔,远远比不上面前这个心狠手辣没有人性的律朗。
  夜寻不再说话,低下头,微微闭上眼睛。
  “无话可说了?那我先划花你的脸,再把你慢慢活剐。”
  反射着可怕光芒的刀毫不留余力的自上而下,直直掠向让世人惊叹的美貌。
  夜寻不避反迎,仰起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忽然很平静。
  被律朗用最残忍的方法慢慢杀死,能不能赎回他对夏尔犯下过错的万分之一?
  预期中的冰冷刀锋没有落到脸上。
  夜寻被一股忽然而来的巨大力道一撞,堪堪避过律朗决心毁去他无双丽容,势在必得的一刀。
  身子一轻,已经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
  “夏尔大人!”律朗的惊呼从耳边传来。
  夜寻浑身一震,激动地睁开双眼。

  入目的,是那双今生今世也不能忘怀的丹凤美目。

  夏尔。。。。。。。

  夜寻颤抖着双唇,却喊不出这个熟悉的名字。
  夏尔快疯了。
  他找不到自己刚刚被吓得跳出去的心。
  如果不是有事召唤律朗。
  如果不是神使鬼差的忽然有心情暗访一下他最重要的心腹。
  如果不是他在看见夜寻的脸第一眼后就飞扑过来。
  如果。。。。。。。。。。。
  紧拥着美丽身躯的手抑不住地战栗,夏尔不敢想象那可怕的后果。他只是紧盯着怀里的夜寻,一遍又一遍审视这独一无二的珍宝是否完好。
  “夏尔。。。。。。”终于,夜寻干涸着喉咙唤出他的名字,让夏尔欣喜不已。

  是真的!

  是夜寻!夜寻回来了。
  把这个仿佛随时会消失的人搂在怀里,夏尔侵入甜美的唇,噬咬比花朵更娇艳的唇瓣,贪婪地吸吮让人疯狂的甘露。
  夜寻热切地回应着,即使窒息也心甘情愿。
  “大人,你的伤。。。。。。”被扔在一旁的律朗终于忍不住,担心地提醒正在流血不止的夏尔。
  夏尔受伤了?惊恐让夜寻从缠绵的热吻中醒过来。
  果然,结实的肩膀上,有一道长长的刀口。正是刚刚为保护夜寻而代替其所受的一刀。
  夏尔并不介意肩膀上的伤,搂着夜寻站了起来,望向惶恐不安的律朗,眼中冷咧的光差点让律朗双脚一软,跪倒在地。
  无情凌厉的眼神,修长的手指握紧了腰间早已敌人饱饮鲜血的宝剑。
  律朗一动不动地站着,等待剑锋划向身体的冰凉触感。

  军帐中死一般的寂静。
  帐外士兵们欢乐的调笑声音传得分外清晰。
  夏尔神情数变,终于慢慢松开手里的剑。
  “出去。”夏尔轻轻说。
  律朗整个人颤动起来,闪动着莹光的眼睛哀哀切切地望向夏尔。
  夏尔大人,要赶我走吗?

  以后都不想见到我。
  把我赶出你存在的世界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用你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