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架空)天下





只见几人动手来拉自己衣服;嘶的一声;外衣已被扯碎。一人抚摸着他的下巴道:〃好滑!〃另一人已猴急的分开他的双腿;苦于不能动弹;心中暗想;不想我今日毕命于此。正要咬舌自尽;突觉一阵劲风袭来;三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自己被一黑衣人扶起;解开|穴道;用剑劈开锁链;负于背上离开。门外只见东倒西歪躺着十几条牢卒。那人行走如风;将他带到一个小院前;轻扣几声;只听一个女子答道:〃谁啊?〃那人更不答话;再扣几声;便自飞身离去。惜朝只来得及问道:〃不知恩人高姓大名?〃那人在半空瓮声答道:〃有缘自会再见。〃 
 只见小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妙龄女子出来道:〃是谁?〃见惜朝惊道:〃公子;是你。你怎会受伤了?〃正是那日在汴水桥边见到的晚晴。  
 
顾惜朝轻轻颔首道:”晚晴姑娘??????”接下来却不知该说什么。他这以一晚遇到的事太多,太奇。晚晴又轻呼一声道:“你受伤了!别说了,快进来吧。”“多谢姑娘。”顾惜朝迷|药的劲未过,手脚酸软,勉力支撑起来。晚晴忙叫来一个小丫鬟一起将他扶进院去。 
原来晚晴是一女大夫,惜朝谎称自己世代行商,微有武功,却被肖小暗算谋财,幸好有高人相救,将他送来此处。 
晚晴给他把过脉后,皱眉道:“这是醉花荫,我年前正好遇到一个病人给过我这个方子。如不及时解了,会有散功危险。还好救你的人将你送到我这里。”又笑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治好你。”她明眉皓齿,烛光中笑意盈盈,温柔可亲。惜朝想起刚才黑牢凶险,生死悬于一线,有如隔世。不由笑道:“谢谢大夫。” 
饮过解药,第二日惜朝便好多了。记挂兵部之事,请晚晴给恒王手下的暗庄送去一信。送信的小丫鬟半日归来,带回八字讯号:隐身保重,以待时机。惜朝见戚少商和微风一去不归,甚是着急。 
这日正在房中发闷,只听院外有人哀叫。晚晴出去看时,一老丐腿脚浮肿,生了一个大疮,正哀哀叫唤。忙将他扶进院内医治。惜朝上前帮忙,剪开裤脚看时,疮已红肿发亮,色作紫黑。晚晴给他服了药,一刀划下去,脓血四溅,恶臭熏人。晚晴脸色苍白,却一声不吭,将疮烂肉割尽,敷上药包好,又开了安神的药给他服下。这才出去洗漱。惜朝跟她出来,见她面色不好,知她好洁。问道:“你是不是经常这样施药救人?”晚晴道:“也不算什么,见别人受苦,总不忍心。何况,自己有能力,帮帮别人总是好的。”“所以,你见到来历不明的我,也愿意救?”“公子和我有一面之缘,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惜朝叹道:“你太善良了,也许我根本不是什么好人,甚至身份比起这老丐还不如,你也愿意救吗?”“公子?”“我是比方。” 
“公子,这世上的人本无差别,什么身份地位,都是过眼云烟。我们不该执着的,这不是当日你开解我的话吗?”惜朝感动的一笑,“不错,我拘泥了。晚晴,你真是奇女子!”晚晴也微微红脸一笑。二人心中情愫暗生。 
接连几日,二人每天谈天说地,侍花弄草,行医施药。日子倒也逍遥自在。这一日,竟有个意想不到之人来访。“黄金鳞,你怎么会在这?”顾惜朝大惊。“我来看看表妹,你已成为朝廷钦犯,竟敢和晚晴走得这么近?”“表妹?”“对!她是当朝傅丞相之女,我的表妹,傅晚晴!”“那她为何单独住在这里?”“晚晴喜欢治病,姨父也由得她在外。你究竟干了什么好事?我好心好意推荐你,你竟里通外国?还越狱而逃?”惜朝看看晚晴,他们都被彼此的新身份惊住了。“我没有出卖国家,我是被冤枉的。”“那可由不得你,今天就跟我回去。” 
“且慢,我不能跟你回去,牢里有人要害我。”“不行,我一定要将你拿下!”两人正在对峙,突听半空一声鹰啸,惜朝喜道:“是微风!”疾步出门,唤下微风,见它腿上有一信。上书:速到恒王府。惜朝笑道:“你看,这就是我无罪的证据。”将信递给黄金鳞,他将信将疑接过信时,惜朝将他一指点倒。扶进房中,对晚晴道:“你一定要相信我,半个时辰后|穴道可解,我回来时,相信已真相大白了。”晚晴道:“我等你。”惜朝一点头,飞身离去。 
到了恒王府,只见戚少商昏迷不醒。原来他追赶蓝衣人一伙,正是辽国奸细。他精通易容、幻术,一路上有人不停接应,戚少商追踪六百余里,又唤江湖兄弟雷卷、高风亮等相助。艰苦卓绝,身受重伤。才将宋国布防图和于承韬写与辽主之信劫到手。他生怕顾惜朝有失,连夜赶回汴京,将奸细和信件交与恒王便力竭而倒。惜朝深为感动。心中想到,顾惜朝今生一定不负戚少商。 
第二日,恒王上朝,将奸细和地图信件一并呈与圣上。信中约定辽国破宋后封于承韬为宋王封邑五千,尽为江南富庶之地。龙颜大怒,将于承韬尽诛九族,本人抄家凌迟,众大臣也纷纷怒斥于承韬卖国求荣,无国无君。赞扬恒王英明天纵,料贼机先。由丞相傅宗书带头,上书皇上,封恒王为护国王。恒王推辞,请加封功臣戚少商为骠骑将军,顾惜朝为兵部侍郎。 
上一一准奏。  
 
戚少商伤好以后;正是深秋时节。在他病中;顾惜朝悉心照顾;陪他时刻不离。;之前两人虽交好;戚少商看他总带点清冷疏离;现在却每日面带春风;简直可以用到温柔两个字。戚少商受宠若惊;但偶尔见他一低头;一回首;总有无尽缠绵之意。不由心中怦怦直跳。 
这日天气晴好,惜朝约他去东山观赏红叶。两人上得山来;看漫山红遍;层林尽染。;秋叶绚烂更胜春光。惜朝迎风披襟而立;更显得潇洒。戚少商心中一热;道:“惜朝,我有事跟你说。”惜朝笑道:“真巧,我也有话跟你说。你先说吧。”戚少商心慌道:“是,是吗,那你先说吧。”“我们一见如故,情同手足,有件事,还要麻烦少商。” 
“什么事?”“我认识了一个姑娘,她叫晚晴。是个好姑娘。可以前不知道,她是傅丞相之女,我想请你去替我求亲。” 
戚少商只觉口中发干,木然道:“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好的姑娘?”“说来话长,其实,她曾经救过我。虽然出身高贵,但她绝无半点骄奢,还很善良。” 
见他如此,戚少商的心更冷了。看他期盼的眼神,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我一介武夫,傅丞相又不认识我。不如请李龄将军去吧。” 
“那也好,你说有事跟我说,是什么?” 
“不,一点小事,我已经忘了。”戚少商只觉胸口痛得受不了,惜朝见他脸色苍白,还以为他身体不适,连忙下山。 

李龄出面一说,傅宗书只道要亲眼一见顾惜朝再做决定。这日,惜朝到了丞相府,却是久久不回。回到住处,他独坐书斋,回想今日见傅相的情形,脸色沉重。傅宗书对他很客气,但说的话让他处处惊心。他先说晚晴,如何知书达理、温婉动人。深受太后宠爱,十岁就被封为柔福郡主。若要许配夫婿,也要通过太后一关。再说自己年高体弱,唯有一女,而朝廷之上,风波不断,自己是太子老师,太子却不得皇上欢心。顾大人新立大功,为恒王倚重,恐结亲不便。兜转了半天,才道出真意,希望惜朝投入自己一方阵营,力保太子之位。事成之后,自然亲事谐成,高官厚禄、如花美眷。言外还暗示有小人嫉妒造谣,说顾惜朝出身低微,不能立于朝廷之上。自己自是不信的。云云。惜朝不觉心乱如麻。他得恒王赏识,得以一朝直上青云,心中实不愿背叛他,何况戚少商、追命和他亲同手足?可是如不这样,要与晚晴相守便难上加难了。正在踌躇,下人来报恒王有请,心中咯噔一声。 
恒王府果然是恒王府,秋风萧瑟,在这里却繁花似锦。赵恒坐在致远亭中,遥遥举杯致意。周围菊花盛开,粉白深紫,尽态极妍。两人分宾主坐下,赵恒微笑道:“秋高气爽,正是执螯赏菊之时。惜朝雅人,可尽一醉。”惜朝谢了坐,问起追命。 
赵恒笑而不答道:“今日想与惜朝单独谈谈。听说你要成亲了?” 
“惜朝区区私事,不敢劳王爷操心。” 
赵恒收了笑容,负手道:“刚收到密报,辽国见事机败露,尽起六十万大军,来犯我国。” 
惜朝惊道:“果然如此,惜朝愿自请做个马前卒,管叫他来得去不得。”赵恒道:“你这话和戚少商一模一样。只是丞相一派历来主和不主战,出兵还要皇上裁决。”又道“今日本王找你来,有事与你相商。” 
“王爷请讲。” 
恒王沉吟半日,道:“我知道你是个有野心的人,-你不用掩饰。因我一样有雄心,看得出来。但在本朝,你的出身始终是个祸害。爬的越高,摔得越重。但你可想过你还可以有另一种身份?” 
“王爷的意思是?”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父皇宫中有一个很得宠的妃子。名叫顾蝶影。可是红颜招妒,她被人陷害,自己发疯陨命不说,生下的皇子也差点死了。幸有人相救出宫,流落民间。蝶妃死前告诉父皇她是冤枉的,还求父皇寻回孩子。此事在父皇心中始终是个结。我已找到了这个孩子,但他太单纯了,我不希望他卷进这场风波。因为害他母亲的人,就是当今太子之母。” 
“惜朝明白了,王爷是想要在下冒充这个皇子。” 
赵恒点点头,“你也姓顾,神情和蝶妃竟有几分相似,正是再巧不过。”“可这是欺君之罪!” 
“隐瞒贱籍为官,也可说是欺君!”赵恒悠悠倒一杯酒,“此次出征,是你大显身手的好机会。等你立功回来,皇上发现你是他失踪多年的皇子,还不大喜过望?我们乘机扳倒太子一党,到那时,皇子的身份,你想娶谁就是谁。不是皆大欢喜吗?” 
“惜朝似乎别无选择?” 
“现在容不得你退,是风光无限,还是一无所有,你自己考虑罢。” 
惜朝痴痴的呆了半响,他知道恒王说的太巧合了。他一定计划了很久,才选中自己来作这个替身。想到他对追命溺爱的眼神,心中雪亮。不由冷哼一声。‘好,你们把我当棋子,我就尽职的当好这颗棋子!’扬眉笑道:“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惜朝一定不负所托!” 
赵恒也笑道:“就这么说定了,弟弟!” 
两人一饮而尽,却是各有所思。 

天泰三年的秋天;整个汴京城最轰动的两件新闻;一件是辽国大军来犯;辽主尽起举国之兵;以六十万之众;兵分三路;攻打宋朝边境。而皇上一反常态;态度坚决的表示迎战。一件是当朝丞相傅宗书的掌上明珠;许配给新上任的兵部侍郎顾惜朝;才子佳人配;却跌碎了很多人的一片痴心。 
秋主萧杀;皇帝亲自登坛拜将;中路点了大将李龄为元帅。戚少商为先锋。顾惜朝为参军。左路以郝连将军为主帅;郝连春水为副将;右路以宋思道为主帅;黄金鳞为右路招讨使。兵分三路以迎敌。一时间京城秣马整兵;大战在即。 
还有三天便要出兵;这一日正是顾惜朝和晚晴的大喜之日。傅丞相坚持在出征之前为他们完婚。宾客盈门。恒王也自送了一份厚礼。戚少商心情沉重;与追命同坐一桌;却只发呆;一杯接一杯的灌酒。顾惜朝敬酒时;他勉强一笑;自己都觉得太难看;忙一口干了杯中酒来掩饰。看新人拜过天地;入了洞房;他更是心如刀绞;闷闷的痛。约了追命;往城边的小酒馆来。两人又叫了几坛酒;喝起来。追命道:“戚大哥;你今天真能喝;平时你老说少喝点;今天怎么比我还能喝呀?” 
戚少商苦笑道:“今天我高兴,我最好的兄弟成亲,一定要多喝几杯。” 
追命同意道:“不错,我也喜欢晚晴姑娘,她好温柔,笑起来,就象我娘一样。” 
戚少商道:“你娘?” 
“是啊,虽然我没见过她,但我想象她就是这样的。” 
“是,晚晴一定会是个贤妻??????良母。”戚少商一扬脖子,又喝了一杯。“追命,你知道吗,我和惜朝就是在这里认识的。我为他一舞剑,他为我击坛而歌,真是快哉。人生得一知己,无憾。” 
追命已有点醉了,嘻嘻笑道:“戚大哥,我看你倒有点象赵恒喝醉的样子。那天我俩喝酒,他也是你这样子。” 
“什么样子?” 
“就是你这样,脸一会红,一会青,眼睛一会眯着,一会睁大,真好笑。还拉着我说了好多听不懂的话。” 
戚少商凄然一笑,“原来他也是个痴心人,可惜你听不懂。可我,连说出来的机会也没有。” 

戚少商醒来时,枝头小鸟正娇鸣。早晨的微风一吹,冷的他打了一个冷噤。追命伏在桌子上睡得正香,脸上还带点笑容,不知做了什么好梦。他叹口气,顺手拿过昨晚脱下的外衣给他盖上,向军营走去。 
操练场上已是热火朝天,士兵们忙着演练。他纠正了几个动作,突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惜朝!”他不可置信的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