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人生若只相见初
魑乙彩歉崭盏玫剑富识疾恢勒馐隆凑一褂泻眉父鲈驴苫睿阆劝镂已芯恳幌掳伞!薄?br /> 顾惜朝眼中有光闪了一闪。他双手接过盒子,谨慎仔细地打开盒盖,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却不是越梨衣身上天然所成的暗香。他凑到鼻间细细一嗅,那气味非花非草、非兰非麝,这三年间他虽然把晚晴留下来的医书学个八九不离十,一时间竟也实在辨不出究竟是什么味道。
“有意思。”顾惜朝把它还给越梨衣,凝眸深思道:“这药真假难辨,你暂时还是不要去碰它好了。”
越梨衣点点头,将那木盒贴身收理紧密。她见顾惜朝正侧首凝思,便百无聊赖地呆了一呆,突然灵光一闪,大声宣布:“我肚子饿了!我想吃杜鹃醉鱼!”
“不行,你的病见不得荤。”顾惜朝微笑着拒绝道。他转身抱起琴,走进屋子,一点也不理会越梨衣在他背后的撒娇抱怨。
顾惜朝走路时的步伐很慢,但他却走得很潇洒,很有味道。
越梨衣把那朵小花往发丝里别了别,看着他的背影一个人发呆。
顾惜朝……他是一个很会骗人的男人。
他骗别人,也骗自己,有意的、无意的……久而久之,当他已经习惯了骗人,谎言也就变成了现实。
她不知道顾惜朝是不是真的喜欢戚少商——但他若认为自己是喜欢戚少商的,就像他说他深爱着晚晴那样,那么她又能做什么?是不是真心的,只要顾惜朝自己认为是,又能有什么差别?
她只是不相信——或者说不希望顾惜朝是会爱人的……有时她总是想,也许顾惜朝他谁也不爱——他爱的既不是戚少商,也不是傅晚晴。
顾惜朝是个很会吸引人的人,如果他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戚少商,而又并没有真心爱上他的话,那么这将会是戚少商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因为,顾惜朝对于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不、择、手、段。
越梨衣恬淡一笑,嘴边轻轻哼着另一首《蝶恋花》的唱词:“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
天涯何处无芳草,多情却被无情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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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似是惊鸿照影来
开封六扇门。
戚少商一进门,就见大堂上,无情正襟危坐,静若处子,情据方定。而那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赫连春水也乖乖地坐在一旁的客座上,不禁心里一沉,隐约觉察到或许有些大事要发生了。
无情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见过顾惜朝了?”
戚少商心一凛,随口回道:“是。盛兄有事?”
无情像是有点漫不经心地说:“顾惜朝——他是个怎样的人?”
为什么无情会毫无预兆地问这种问题?戚少商想了一想,很诚恳地说道:“骄傲、偏激、固执,胆大心细,有一点自以为是……”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很聪明,只是有些偏向于邪门歪道。”
无情点头同意道:“你说得很对,顾惜朝是个好苗子,可惜生错了地方。”他顿了顿,又问:“以你对他的了解,可以判断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吗?”
戚少商想了一下,点头,又摇头。“能。也不能。”
赫连春水插口道:“此话何解?”
戚少商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会,才悠悠地道:“他是个很会骗人的男人,可是有时候,即使明知道他是在骗人,你依旧会上他的当——因为顾惜朝真心想要骗人的时候,从来都只说真话。”戚少商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放低了声调柔声说:“他很骄傲,也很自负,有些事他会在心里想,但是他的骄傲和自负不容许他在别人面前低头……他想了什么平时不会说,当他要骗你时,却会主动表现出来——我倒宁愿那都是假的,可顾惜朝说的话是真的、心里的感情也是真的,一举一动都千真万确得由不得你不相信——这样一个连自己都欺骗的人,你又怎能不上他的当?”
无情森然凝视着戚少商,“如果……如果我们目下迫于形势,必须和顾惜朝联手,可以信他几分?”
“如果你问的是我……”戚少商闭起眼睛,紧握双手,坚定地道:“理智告诉我,不能信。”
赫连春水笑眯眯地接口道:“可感情上你还是会信他,是不是?”他心里也觉得好笑,方才看戚少商提及顾惜朝的口气神情,哪里像两个有苦大仇深的敌人的样子?想到此处,他忍不住玩味地笑了。也许不仅不像仇人,反倒像是多年不见相知甚深互相埋怨又思念的情人了——这倒当真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
无情略一沉吟,“如果让你看着他,你有几成把握?”
戚少商奇道:“到底有何要事,需要牵扯到顾惜朝?”
无情一手扶额,倦声道:“此事事兹体大、内幕庞复,而且还牵连到皇室秘闻……我也不便以实相告。你们若真想知道,可以去问公主梨衣,她现在就在顾惜朝的落脚处,是否把真相告诉你们,还要由她来决定。”
赫连春水笑道:“有趣,有趣。你这么一说,我更要一探究竟!”他转过头对上戚少商,兴致盎然地问:“你怎样?好不好奇?”
“好奇心有时是会杀死猫的。”戚少商淡淡地说:“顾惜朝他也知道真相?你让我看着他,是因为那个公主?”
无情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道:“那公主是他的救命恩人,又深得皇上宠幸,顾惜朝要活命就不会去动她。我要他做的是别的事,这件事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做得来。”
戚少商不解,“什么事?”
无情深吸一口气,道:“六扇门有个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要顾惜朝帮我说服一个决定这个计划成败与否的关键人物。”
是什么人连足智多谋的无情都束手无策,而且重要得不可失手,非要顾惜朝出马不可?
“是谁?”赫连春水问。
无情一笑,“‘鬼神夜哭,神哭小斧’——我要策反的那人,正是他十五年前受恩于顾惜朝之母的授业恩师夜惊寒。”
惜晴小居。
“你确定自己真的要听?”听明两人的来意后,越梨衣端着茶杯,眨了几下眼问道。
戚少商还未来得及表态,赫连春水已经一把跳起,迭声道:“要听,当然要听。你要是不说,我就叫赫连家的死士一把火烧了这破地方,看你到哪再找一个惜晴小居出来。”他微笑着威胁顾惜朝,不信他不答应。
明确地了解到如果自己不照着他说的做的话,眼前这人绝对会说到做到,顾惜朝瞪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叹道:“我还真有些怕了你……梨衣你跟他说吧,不过听了以后你不要后悔。”
越梨衣品了一口茶,慢慢地道:“这还是先从傅宗书犯上作乱谈起——你可知道,举凡一个人想要改朝换代篡位夺权,最重要的一步是什么?”
戚少商眼一亮,试探地问道:“是兵权?”
顾惜朝浅浅呵出一口气,轻声道:“不错,是兵权。逐鹿中原、金戈铁马、天下步武……历代的开朝天子莫不如是,举凡说什么天下大义人心所向,结果还不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微微一笑,有着零星的讽刺与轻蔑,“相爷——傅宗书要谋反,自然也要有一定的兵力在背后撑腰。辽国本身日益衰退、内部动荡,等闲不能轻易认准一个心眼,那人心计深沉,想必也会为自己另找一个靠山以防万一……你说呢?”
戚少商脸色微微一变,他只是为人处事有点据于正道的呆,但并不笨,听到这里已猜到此事至关重要非比寻常,稍有不慎就是尸横遍野血撒八方满地哀嚎的惨况!“……我可不可以不要听?”戚少商苦笑。现在后悔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却听越梨衣笑吟吟地接过话题,问了一句全然不相关的话:“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
越梨衣的爹是谁?戚少商和赫连春水面面相顾,齐齐摇头。他们只听说这位平民公主自小就宠爱三千甚讨皇上欢心,至于她的家庭背景身世来历却少有耳闻。
越梨衣笑了笑,“我的亲生父亲就是当今的皇上。”
戚少商和赫连春水俱是一震。越梨衣竟是真正的公主?可她如果身负正统皇家血脉,又何必遮遮掩掩,以外姓之名昭告天下?这中间,莫非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越梨衣放下茶杯,她目光平静如水,将一段尘封多年的宫廷秘史娓娓道来:“十九年前……今上正值盛年,少年得意、风流倜傥、意气风发,举凡财富、权力、美酒、佳人,这世上没有他想要却得不到的。然后他碰到了我娘,一个江湖女子,出身草莽,身份微贱,但却美貌。我爹一见惊艳,也就简单地爱上了……”她缓缓地笑了笑,“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我娘虽身家不清,难登大雅之堂,但经人阻挠了一番,反倒激得皇上对一干元老非卿不可的叛逆反抗。他毕竟是天子,是这大宋天下的主人,所以虽不能光明正大的公开母亲的身份,但最后两人终是在了一起……”她睫毛微微颤动,“到后来,我娘生下我后身子一直不好,没几年便过身了……父皇心中思念母亲,又怕我受人欺负,就封了公主,以便让我自保。”
这是个很美的故事。徽宗或许不是个好皇帝,却会是个好情人、好父亲——只是,这跟顾惜朝所说的造反一事有何联系?越梨衣会选择在此刻揭开往事必然有她的理由……戚少商闭目冥思片刻,沉沉说道:“你母亲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越梨衣一拍手,笑道:“你说得不错!我娘叫做越离歌,在苗疆长大,但是她本不姓越,而是姓李,木子李。她也不是简单的江湖人——她是南唐后人。”
赫连春水一惊一奇,“南唐后人?李后主都死了好几百年了,她是从哪来里得南唐后人?”
顾惜朝轻笑道:“君死将犹在。当年南唐灭国,有一部残病旧部带着家眷分批逃到了大理,在当地扎根驻足、休养生息……当时太宗太祖为攻打北汉倾尽国力,况且云南一带尚属化外之地,根本无暇顾及这一小撮闹不起来的亡国乱将。”他唇角一勾,温和的笑意转为不屑地嘲讽,“这么多年过去,说他们还惦念国恨我不信,但是问鼎天下的野心,从来没有枭雄缺过。几百年来这原本的几千人诞下了多少后代,又在暗中作了多少部署,你想得出来吗?”
当然想不出来。二人一起摇头。就连赫连春水也开始发现,事情似乎要变得不那么好玩了。
顾惜朝看着窗外的阴郁天色,轻轻松松地道:“要调兵遣将,就要有虎符——当初的南唐旧臣为了防止后代为了一己私心忘记复国之念,特别将虎符分成两半,分别交给两个大家掌管,彼此互相牵制监视。其中一半就在当今的南唐之主李南空手中——此人蛰伏多年,手下能人辈出,他自己又是雄才大略,心比天高,兼又是一代宗师,一身武功已臻化境,当世罕有人敌。李南空如若狠下心来,和辽金等国里外夹击联手攻宋,敌明我暗,有谁防得住?”
越梨衣挽了挽散落的长发,她接过顾惜朝让两人内心骇然的内容,低低地道:“而另一半的虎符就在我娘手中。当年她为了刺探军情、联络下属来到开封,却不料巧遇微服出巡的皇上……等她知道皇上的真实身份,却已经泥足深陷,无法不爱了——一面是故国,一面是爱人,她哪一边都不想背叛,却又哪一边都背叛,心中自是凄苦难言,最终落得个郁郁寡欢,无疾而终……”她挽好头发,以指拂面,低声道:“娘死后,那一半虎符传到我手里。此时大宋基危,腹背受敌,命在旦夕,时不我待。李南空处心积虑,怎能容忍有兵不得发的尴尬?于是他就按照娘失踪的线索,寻了我来,要挟我交出虎符住他成事,不然……”她咬了咬唇,“我不管我身上是不是流着一半南唐的血,我也不管父皇是否真的纵情声色荒淫无忌枉为国君——我只知道他是我爹,他是真的很爱我,我不想看他有事。”
她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说完,在场之人除去早已知悉的顾惜朝无不都是脸色大变!赫连春水身为世家公子贵胄子弟,戚少商又经历过“逆水寒”这一段公案,两人对此事也都算是耳熟能详,比平常人更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此事涉及皇室私事,一旦外泄,为了维护皇权的尊严,他们这些知情人统统要死!更何况这之间还牵连到南唐余孽,一不小心就是战乱四起纷争不断,大宋就算侥幸获胜,也必定元气大伤——难怪无情会如此慎重对待,甚至不惜和顾惜朝合作,只不过,却不知那个夜惊寒又处在什么位置,居然如此被人看重?
戚少商深吸了一口冷气,根据她刚才说过的话一一地分析道:“以你所说,你必是不愿交出虎符,那李南空也必是不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