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璎-无情不火





    一天相处下来,他发现“哇!”是辛蒂的口头禅,她对什么都大惊小怪,哇来哇去,假以时日,他不死也被她的哇吓掉半条命。
    不知道他的杉杉明天还要继续跟渡边幸男勾搭下去吗?如果是的话,那他跟辛蒂也不客气,继续奉陪!
    室内澄黄的灯光制造出罗曼蒂克的气氛,杉野纤脱下海狸毛皮大衣,又随兴地脱掉金色长靴,裸足在地毯上行走。
    渡边幸男痴迷地看着她的慵懒风情,口里的唾渡不由得加快分泌,全身血液也快速运行,她洋装下的曲线曼妙,凹凸有致得让他血脉愤张。
    今天他没有要求进她房间喝咖啡,可是她却主动邀他入房,看来这几天他的付出快得到报偿了,今晚他即将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哈,太令人兴奋了,幸好早上他有男人的预感,换了一件全新的红色三角内裤,待会他一定会让她刮目相看!
    “幸男君,你随便坐,不要客气,当是自己房间就行了。”杉野纤懒洋洋地一笑,打开冰箱拿出冰镜香槟。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心花怒放,猴急的脱掉西装外套,抽出腰间皮带,顺便把鞋袜也给脱了。
    美酒、佳人、夜光杯……天哪,太迷人了,今晚将是他最塑晶一夜,他一定会好好表现的,让她见识见识他大和男儿的气魄。
    站在落地玻璃窗旁,杉野纤看了忙着宽衣解带的渡边幸男,冷静的倒酒自饮。
    是用上她身为女人的最后武器的时候,渡边幸男已经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她不再陪他上床就说不过去,没有一个男人会有太多的耐性,尤其在性这方面。
    喝了几杯壮胆酒之后,她朝渡边幸男走过去,他也脱得差不多了,浑身上下只剩条红色内裤,穿在他排骨般的身材上又突兀又好笑,看起来很有喜感,也很……说好听点是另类,说难听点就是献丑。
    “你穿这样很好看。”她用勾魂眼神赞美他。
    “真的吗?我……我受不了了。”再也忍不住美女的诱惑,他像恶狼般的扑向她,将她一把压上床。
    “这么急?”她不依的又躲又笑。
    轻如排骨的他,她自信可以在几分钟之内把他打得满地找牙爬不起来,可是为了满足他的男性虚荣心,她仍有意的在他身下挣扎、扭动,发出断断续续的诱人呻吟。
    “你太美了……真的太美了……”他急急寻找洋装的拉链,可是怪了,这件贵死人的洋装居然没有拉链?拉了半天也没有钮扣啊,那他要怎么脱掉她的衣服呢?隔靴搔痒真是不来劲哪。
    杉野纤对天翻了个白眼。
    这个白痴,他不知道有一种洋装是没有拉链也没有钮扣的,他只要把洋装由下往上拉就可以了,笨蛋。
    就在激情时刻,叩门声打断渡边幸男急切的摸索和杉野纤表面激越下的冷眼旁观。
    “谁……谁啊?”渡边幸男很紧张,他喘息着从她身上起来,她也立刻翻身下床。
    “我去开门!”她得去透透气,这家伙像是性爱生手,不知道今晚要纠缠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她先起来活动活动不会错的。
    拉开门,一个穿白制服,头戴白色厨师帽的男人推着餐车站在门口,餐车上是丰富的食物。
    “有什么事吗?我没有点餐。”八成是送错了,她想。
    男人推着餐车进入房中,压低的帽缘只看得到他的宽唇,他低着嗓子说:“先生、小姐,今晚内华达州将有百年来首次的大停电,本饭店为每位房客储备了丰富的食物,请点收。另外,此次停电将持续三天三夜,希望各位房客回到自己房中做好停电措施,不要待在别人房里以防伤亡,谢谢两位的合作。”
    “停电?”杉野纤扬起漂亮的翘睫,眼里写着不信。
    “是吗?那……那我回房里准备了。”渡边幸男连忙跳下床,手忙脚乱的穿回衣裤鞋袜。
    他觉得自己今晚好像不行,平时他没这么虚的,可能她美得叫他无从下手吧,总之他觉得自己今晚的状况不佳,还是改天再来好了。
    白帽侍者将渡边幸男推到门口,压着嗓音道:“既然先生你这么深明大义就好了,快回房吧,不送了。”
    渡边幸男一走,毅七立即摘掉厨师帽,杉野纤冷冷的看着他,这种粗劣的伪装只能骗到渡边幸男。
    “如果我没进来,你真打算和他上床?”毅七双眼闪着两簇火焰,床上被褥一片凌乱,妈的!他们不知道已经在上头翻滚多久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奇怪的反问:“难道你跟你的‘宝贝’今晚不会做爱?”
    今天他左一句宝贝、右一句宝贝的唤那个花痴,真是刺耳极了,而且买那么多昂贵的东西,无非就是想得到人家的肉体,渡边幸男不也是对她存着这种非份之想吗?
    “你哪一只眼睛看见我跟她做爱了?”他火大的问:“如果我要跟她Happy,我还来这里干么?”
    “我怎么知道?”杉野纤耸耸肩。“或许你只是不甘心曾经是你的女人的我,去伺候别的男人罢了。”
    “你没良心!”
    瞥见她手指上俗气的大钻戒,他的火气又上来了,一想到她把他送的订情戒指丢了,他禁不住气愤。
    “你到处招惹男人不是好玩的,小心玩火自焚。”忿忿地说完,他突然走过去抱起她,毫不温柔的把她丢上床。
    “你要做什么?”她睁大眼睛。
    毅七怒发冲冠的模样像是要撕碎她,可是他眼底、眉稍想掩藏的苦恼却是那么明显。
    他略带愁容的帅气脸庞叫她胸口发紧,简单的接触已经使得她脑海一片混乱,这是刚刚渡边幸男抱着她时没有的触电感觉。
    “怕吗?”他哼一哼,湿热的舌尖探入她口中,饥渴的与她的舌头交缠,疯狂的吸吮她的唇瓣。
    她伸手抱紧他的腰,狂野的唇舌叫她销魂,她把身体弓向他,感觉到全身像有电流通过般战栗,她不要他停止对她的磨擦和拥抱,他的缠绵,在猛烈中有温柔。
    七年的时间使他成熟了,这份怒火中的温柔叫她迷醉,她为体内滋长的激情元素不可自拔,她想再次成为他的女人!
    毅七开始吻她的颈际脉动,弄得她又酥又痒,然后他又放肆的吸吮她的香颈,她敢说那里一定布满瘀痕。
    他没有脱掉她的洋装,可是他大大的双掌隔着布料爱抚她的胸部,她的身体为他而不安扭动,他凌乱的短发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浓厚的男性气息诱惑着她,使她清楚的意识到,他是个男人,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男孩。
    “毅七……”杉野纤叹息一声,有些昏乱,有些期待,她发现自己甚至不敢盯着他看,他年轻帅气的脸庞叫她沉溺。
    她天外飞来的那声叹息硬生生打断他的激情,他的掌心停在她丰盈的双峰,没有继续揉抚。
    他放开了她,想到自己的初衷是来阻止她和渡边幸男上床,而不是来上她的床。
    他下了床,拍拍有点皱的衣衫,刻意不看她的错愕,一板一眼地说:“你最好好自为之,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能保证自己还会来阻止你,还有,餐车上的东西给你吃,少喝点酒,对胃不好。”
    留下丰富的餐点,他离开了她的房间。
    “可恶!”她僵在床上,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巨大的失落瞬间向她涌进,为什么他没要她?是她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吗?还是那个宝贝在房里等他,他要保留实力回去交差?
    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为什么要让她在这里遇到他?为什么物换星移,对他的感情却还记忆犹新?
    她还记得他们初次交付彼此身体时的清涩和笨拙,也记得毅七第一次吻她时紧张得手心冒汗,当他们熟悉彼此的身体之后,他偶然发现她的性感带在大腿内侧,他曾兴奋了好几天,后来总以亲吻她的大腿为乐……然而往事却徒留怅然,只能回味。
    第四章
    “哇!煎蛋皮好嫩哦!五少,你要不要来一点?”
    辛蒂殷勤地询问坐在她对面的放五,又不时对坐在放五旁边的妄二放电,动不动就死相来、死相去的跟坐在她左边的拓一打情骂俏,每隔三、五分钟便抬头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是神经玻“我不吃蛋。”放五冷冷的回答。
    他抿起嘴角,这个女人,跟她同桌用餐令他倒尽胃口,他永远不会明白拓一为什么可以和她相处得那么融洽。
    “是吗?那太可惜了!”辛蒂夸张的眨动涂着宝蓝睫毛膏的睫毛转移目标。“哇!二少,这个马铃薯沙拉很正点耶,我帮你盛一些好吗?”
    她觉得自己真是荣幸极了,居然可以一直周旋在这群俊男之中,别人一定都羡慕死她,以为她是个少奶奶。
    “谢谢你,我吃蕃前沙拉就可以了。”妄二似笑非笑地享用他的沙拉。
    他看到放五不以为然的神态了,其实做人何必那么严肃,有时放松一点也不错,辛蒂的加入正好可以调和一下他们几个男人的阳刚味,多份女性的柔和气息……呃,好吧,是多份女性的三八气息。
    “你呢?七哥,你要咖啡还是红茶,我去帮你拿。”辛蒂爱娇地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往毅七身上倾,表示对他这位金主特别不一样的亲热。
    毅七拿斜眼瞪她,这样靠着他,她不知道她很重吗?
    一个早上她的聒嗓实在惹得他很心烦,就像只扰人的麻雀,本来想等她叫累自动停止,谁知道她愈叫愈来劲,夸张的表现已经让他们这桌在餐厅里无地自容了。
    毅七把一张钞票塞进辛蒂手里,撇撇唇道:“我什么都不要,这张钞票你拿着,到美容沙龙去把自己打扮一下,你今天丑极了。”
    “我丑?”辛蒂瞪大眼睛,一时之间无法消化他的意思。
    她一早就尽心尽力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极尽能事把毅七买给她的昂贵衣饰、珠宝往身上挂,她都已经全身金光闪闪了,这样还叫丑?
    毅七不耐烦的点点头。“对,很丑,非常丑,你不要在这里献丑了,快走吧,打扮好了再来见我。”
    “哇!”她自觉没脸,哽咽着奔出餐厅。
    “你对她太残忍了。”妄二十分同情。
    毅七闷闷的喝了口开水,古怪的说:“我对她残忍,有人对我比我对她更残忍。”
    昨夜未竟的欲望令他整夜睡不着,想像杉杉的胴体让他感觉自己像个色情狂,打从双腿离开她的房间,他就觉得自己没和她做爱简直就是迂腐。
    他干么要有什么自尊心?他干么假装那么高傲?就算她是关口辽太郎的女人,且和渡边幸男勾三搭四又怎么样,他还是可以碰她呀!
    保有自尊的结果是──他自己在房间里痛苦得要命,甚至想自行解决。
    “你这么帅,现在在拉斯维加斯大道上又阔气美名大扬,谁敢不买你的帐,对你残忍?”拓一调侃地说。
    昨晚他们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光看辛蒂浑身上下的新行头,就知道毅七又砸了多少血汗钱在她身上。
    “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毅七挫败的自问,有点自怜。
    “是爱做的。”拓一用梦幻般的温存语气解答,眼睛出现许多型图案,他想到了他的湘儿。
    毅七白他一眼。“我没要你回答,我在自言自语。”
    那种叫人羡慕的答案他才不敢妄想,杉杉还对他有爱吗?他一点把握都没有,与她重逢至今,他的自信心滑落到了谷底。
    “看得出来你病得不轻。”拓一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下次挑个单纯一点的来爱,你爱上的那个太复杂了。”
    “爱情是盲目的。”毅七无精打采,任意识的把开水从一个玻璃杯倒到另一个玻璃杯,反覆数次。
    拓一了解的点点头。“对呀,所以我们才会任由你正事都不做,整天满街追着女人跑。”
    闻言,毅七瞪着拓一,发指地皱起眉头──正事都不做,整天满街追着女人跑?
    乍听起来很不堪,不过……好像也是事实。
    圆桌会议的事他都搁荏边了,整天从早到晚一直尾随着杉杉和渡边幸男,所以拓一说得也没错。
    还记得不久之前他曾烦恼妄二会在牌桌上变成败家子,现在变成败家子的换成是他。
    是他不把美金当钞票看,花钱像流水,大把大把的付出也在所不惜,这些盲目的行为都是为了挽回他心爱的女人。
    “打起精神来,喏,你心爱的女人来了。”
    拓一吹着嘹亮的口哨,毅七霍地一下抬起头来,拿着玻璃杯的手静止不动,双眼盯着餐厅入口那个引起骚动的女郎。
    杉野纤一袭镶满水晶的黑色露背短洋装,斜背银链网包,一双长靴使她显得野性十足,白皙的颈上贴着玫瑰刺青图腾,她的出现立即让满室生辉,一堆男人早餐也不吃了,只垂涎地盯着她看。
    “她真是辣。”拓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