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英豪i-iii
凌寒依旧闷著,静静地喝水。江扬想了想,轻声说:“小寒?”
“什麽也别说。”凌寒打断对方说下去的欲望,抬头的时候表情很从容,“今天的失落,只是事後突然知道了自己的轻狂曾经多麽要命而已。放心,江扬,我很好。”
江扬用沈默的一点头表达了自己的默契的谢意。
苏朝宇还在窗边出神,江扬用一根香蕉砸他,海蓝色头发的少校敏捷地接住了,却一愣。
“想什麽呢?”帝国中将问道。
“为什麽我们这麽挫败。”苏朝宇看了看,屋里都是亲密无间的自家人,於是丝毫不避讳自己的失败,“孟帆并不强悍,只是用了我们思维高速路的辅路──我们觉得自己跑得很快,追出一段才发现可能把敌人扔在後面了──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只是敌人却在辅路优哉游哉。”
“这并不是说我们这麽多人算不过他一个。他并不算绝顶聪明,只是做事非常稳、准,胆量也出乎意料地大。”爆炸现场的亲临者程亦涵说。
凌寒饮尽绿茶,又续一杯:“当时我就说,这家夥不地道,没想到,还是轻敌了。”
“你怎麽瞧得出来?”苏朝宇问。
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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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英豪第三部之边城谍影
作者:醉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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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淡笑:“若是我想藏,你从我的眼睛里绝看不出秘密。喜怒都只给想看的人看。特工唯一的破绽就是眼睛,无数训练使然,眸子都太安静了,几乎与世无争,只有接近自己的目标时才会闪烁。”
“那砚臣过的是怎样艰苦的日子啊……”苏朝宇苦闷地挠了挠头,程亦涵先笑了,江扬心里装著其他事情,想了想,竟噗哧笑出声音来,凌寒则仿佛没听懂一样站起来去苏朝宇身边的报纸架子上取资料,冷不防地一拳砸中苏朝宇的大臂麻筋,把他死死摁在窗台上揍了几拳。
“你们猜……”江扬慢慢地说,饶有趣味地看著自己的警卫大队长揍夜鹰班长,“他下一步要干什麽?”
“逃……逃跑……”苏朝宇被捏住了喉咙,差点闷住,好在凌寒恰到好处地停了手,“在押送的路上,他应该会逃。”“要跑应该趁现在。人困马乏,各路人马混乱,容易伪装。”凌寒从专业角度给出了意见。
程亦涵摇头:“这里是三楼,他除非跳窗──但是不是还能跑,就有待商榷了。如果从门里冲出来,更不可能,我看那个肖海擦了一天枪,拿瞄准镜瞄苍蝇,一定闷急了,孟帆正好出来当靶子。加上绑成个粽子,总不能用滚的。”
苏朝宇不厚道地笑了一下:“我同意亦涵的意见,路上加强防卫。”
江扬反倒不说话了,看看程亦涵,看看苏朝宇,又看看凌寒,仿佛茫然无错的样子。实际上,这三个人知道,如果江扬头顶能有一块即时显示著状态的牌子,此刻一定是标明了“我在算计”的。
“出发前,让穆少校给他一针镇定,加些剂量。本想今晚就放倒他,安全带回,但慕昭白说要磨他一夜,我同意了。”江扬搓搓指尖,似乎还有些不放心似的,“轮流睡一睡吧。後半夜容易出意外,我和苏朝宇先睡,再换你们。”
慕昭白打开那些绷带,仔细看了看孟帆的手掌骨节。他只略微一碰,就听见孟帆倒抽著冷气。骨节都已经肿起来,但从连接程度上看,并无大碍──尤其得知了动手的人是凌寒以後,慕昭白反倒放心多了。
“你不怕我杀了审讯官以後逃走?”孟帆苦笑。
“就你?”慕昭白毫不怜惜地揉了揉对方食指的关节,痛得孟帆叫起来,“你跑一个给我看看。本来欠我一屁股债,又多一条。”
除了双脚,孟帆的上身已经没有任何束缚。他丝毫没想过要偷袭,更不想伤了自己脱臼又接好的手指骨节,於是放松地坐著,任凭慕昭白替他活动。疼痛钻心,但是他似乎无知无觉。
“怎麽办?”
“拌什麽?”
“你说!”
“嗯……拌土豆丝吧,多放姜粉。”
慕昭白气得跺脚,愤愤地用活络油揉著孟帆的骨节:“废话特别多。”
孟帆一笑:“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饿死你算了,省得我看见你就不舒服。”慕昭白没好气地骂,手下却轻了很多。重逢的幸福在於回忆的交集,互相交换视角,以期获得更多,但是慕昭白宁可自己现在是在楼下值勤,冻得哆里哆嗦,根本不知道刺客姓谁名谁。也许五六年後的某一天,他和江扬他们说起这个春天,会依稀听见有个瘦弱但是无畏的刺客被秘密处决了,仅此而已。
孟帆活生生地坐在面前,两手骨节肿得发亮,时不时低声呻吟著,还是那麽半分不正经,半分忍不住。怎麽办?慕昭白问自己,他可以带著一份空白的审讯报告回去,但是改变不了面前这个人杀人的事实──妄图窃取零计划,是举国瞩目的犯罪行为,不管窃取者是要供给国外还是自己拿著图纸画画玩儿,都会被全国最精锐的军队追击、通缉。
但是……慕昭白用一部分理智和逻辑来试图说服自己,孟帆是个好人,种种迹象表明他根本不想杀人,否则何必绕了那麽大的圈子?这家夥不想让爆炸牵连更多的人才想把帝国中将用车祸堵在来的路上,以期对方能遣出一批人马去营救指挥官。尽管车祸实在太真实、差点跟天花板坍塌一样要了江扬的命、以致於他已经因此而大发雷霆,但是孟帆毕竟做了。
“谁让你们把报纸都做的这麽真实?”孟帆鼻尖上有因疼痛而生的冷汗,依旧是那副若有若无的微笑样子,仿佛在嘲笑国家安全部门过於安全的举动,“就不怕真的发错了?”
慕昭白看著自己的老同桌,觉得非常头疼。因为另一部分理智和逻辑告诉他,孟帆是一个杀了人的人,而最爱捉弄人的命运把局设在了死胡同里:死者中有人叫莫贝宁,而莫贝宁曾经抱过逗过、曾经陪伴过呵护过的小男孩,是程亦涵,是帝国的机工科天才,是程非中将的独子,是自己的“多莉”。
想躲过,那是不可能的。
1000万的故事让慕昭白精明的头脑彻底死机了。他从不知道一个梦想的力量可以如此巨大,让聪明的人昏头,让理智的糊涂,他更不知道一个人的理想主义可以爆发到如此的巅峰状态,以致於粉身碎骨都不回头。孟帆试探著屈伸胳膊,甚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喂。”他从来都这麽叫慕昭白,“我说,今晚你们是不是不打算让我睡觉?”
“理论上如此。”慕昭白把他重新绑回去,“但是我的话起决定作用。”
“我该怎麽贿赂你?”孟帆发现这次绑得舒服多了,虽然还是没有逃走的可能,“身无长物,也不能许你什麽。”
“你诚实地答我一问就好。”慕昭白又给了他一杯水,才准备离开,“事到如今,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接受注定的结局了。”
“没有。”孟帆坦然地耸肩,“我爱证明自己的这个毛病会在要输了的时候变本加厉地发作,你知道的。”
慕昭白脚下一滞,惊看孟帆的时候,满目怆然。
“这次输的可是我的小命哪。”孟帆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我身上有伤,真需要休息。”
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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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昭白缩著肩膀走在春夜的寒风里,圆领的袋鼠衫不能提供任何遮挡,他只能拉起衫後的帽子扣在头顶,越发走得像个贼。路灯晦暗,几乎所有临近的店铺都因为早晨的爆炸而早早关了店门。小镇子的居民淳朴而胆怯,对这些复杂的利益关系吓得束了手脚,街道跟战後一样死寂。慕昭白觉得非常沮丧,一方面因为买不到任何可以让孟帆果腹的吃食,另一方面则是为老友重逢的震怒、揪心而深深折磨。他踢飞了好几个石块,其中一个撞击了电线杆,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抬头一望,不禁有点糊涂自己的方位。
好在这个军人很快找到了一块磨蚀的简易路牌,发现自己已经在愤愤中走过了七个街口,不禁讶然自己的步伐之大之快和镇子之小。
江扬的命令不可违背。他很清楚这一点。他不是凌寒和林砚臣,没有驳倒上司命令的魅力,也不是程亦涵,可以大声呵斥指挥官,更不是苏朝宇,可以软硬兼施。虽然被江扬器重,平日里拍著膀子称兄道弟,但是这种时刻,江扬的话就是军令,一旦违背,轻则检查,重则可以停职处分,甚至上军事法庭。
“断食水,静观变。”江扬黑著脸说,还在为车祸而大怒。慕昭白听了程亦涵的转述,却还是走在夜风里──为什麽?
孟帆打哈欠:“我身上有伤。”
慕昭白看见一家尚且亮著灯的铺子,走过去的时候,老板娘正要关窗子。
“还有吃的吗?”
老板娘木然地掀开蒸屉,里面孤独地躺著三个冷了的大包子,形状可怖,有一只大约是给人展示内馅而掰开过,又生生拼回原状。“一块钱,都拿走。关门了。”慕昭白捧著装了包子的纸袋往回走,忍不住闻了一下,油腻腻的,味道并不好,但这是街上唯一还算干净的食物。
他想到高二的时候踢足球崴了脚,孟帆就替他在课间去食堂打饭,很凶地呵斥掌勺的师父:“要两份一两的米饭,不是二两!”慕昭白直到後来才在同学的闲言碎语里听说,原来一份二两比两份一两要少──无论怎样,他是吃不了那麽多的,但是孟帆总是这样打饭,而且还能连汤都端回来。有时候想到那个1000个教职工和学生同时用餐的、500米开外的食堂,慕昭白就觉得很感慨,肯这样“伺候”了他一个礼拜的,不是哥们儿,又是什麽呢?一时间,手里的三个冷包子显得很逊色,慕昭白红著脸在夜色里匆匆把纸袋折了个好看一些的形状,加快了脚步。
还有一个街口的时候,慕昭白终於看见了一家正在卸货的服装店,老板娘捧著热牛奶在呵斥小工。他走过去花了5块钱借用了店里的微波炉,冷包子变成了热腾腾软绵绵的夜宵,帝国情报科拿著高薪的中校忽然觉得心满意足。
宾馆里沈入寂静,大部分调配人员都休息了,康源带著五人的小分队在走廊上巡视,待命的情报科军官觉得无聊,凑在一起小声聊天,悉悉嗦嗦的。有人掏出一包花生和大家分享,“真成老鼠了”,康源嘲笑他们,却也一起吃起来。
405房间的门口始终站著一个精神高度集中的哨兵,他悲哀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喉间吞咽了两下。门是虚掩的,里面还有两个看守,层层叠叠的防卫只是为了那个紧紧绑在椅子上的孟帆。
这个年轻而苍白的人看起来似乎已经睡著了,头低垂,长睫毛轻微地颤动,仿佛受了噩梦惊扰。屋里的看守懒洋洋地起来倒水,硕大的饮水机罐子咕嘟了一声,孟帆忽然抬头,另一个守卫立刻托枪对准了他的眉心,孟帆只能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慢慢地说:“我能喝一口麽?”守卫知道江扬“断食水”的命令,只能相对无言,弄得本来准备喝水的那位也放下了纸杯,悻悻地坐在一边发呆。
时间慢慢流逝,岗位换了三批,要喝水的要求两次被拒绝以後,孟帆再无声息。凌晨3点25分,新守卫换进来,两方交接的时候,被捆著睡去的孟帆似乎是做了个噩梦,身体猛然一震,不知怎麽,居然连凳子带人翻倒在地下,大约砸到了肩头,疼的轻声呻吟。守卫都大吃一惊,继而相视一笑,孟帆也摔醒了,尴尬地望著正在交枪的四个人,略带羞赧地以一个滑稽的姿势躺在地面。几十秒後,新换进来的守卫用职业性的动作把孟帆七手八脚地扶起来,连椅子一起拖回房间正中去。
短暂的慌乱并没有带来任何惊扰,江扬和苏朝宇睡得深沈,程亦涵和凌寒共做一份数独游戏,却都心不在焉。
3点40分,鼻子灵敏的守卫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抬头的时候,大片大片的血渍已经从孟帆的左锁骨处蔓延开来,发出浓浓的腥气。所有士兵都有基本医护常识,知道那个部位有一条可以要命的大动脉,因而立刻慌了手脚,唤进医务兵。孟帆口齿不清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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