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王妃
皱起眉头,阁昱眯起眼睛看着她充满迷惑的脸蛋,动了动唇:“本王说,天一亮,我们便立刻回王宫。”
“回王宫?蒙舍王宫吗?”
怕是自己会错意思,或者这个男人表达错误,她执意要问得清清楚楚。
阁昱的眉头皱得更紧,眼睛不解地对上逐渐闪耀璀璨光芒的水眸:“难道你就想去北诏王宫?”
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还来这里做什么?
正因为明白了自己的心,在知道她遭遇了这样的危险之后,他觉得无法再忍受这种牵肠挂肚,独自为她担惊受怕的情况,倒不如直接带她回宫,至于和亲之事,并不是没有办法可以解决。
曾经品尝过失去的痛苦,在再次发现自己的爱时,他不愿意再逃避。
是男人,不但该努力创建自己的江山,也应该珍惜自己所爱的人。
“噢,不是的不是的!”咏唱连声否认,生怕他又改变主意。她决定了,哪怕只是他一时冲动,她也认定了这个决定不允许他有变。
男人薄薄的唇角微笑着勾了起来。
“我们回蒙舍王宫。”他肯定地说道。
咏唱颤抖了一下,她清楚地听到他刚刚说的是——“我们”,美丽的唇瓣绽开了一朵迷人的花瓣,在夜色里芬芳如露。
其实,她还有好多疑问,但是,她现在不想问。怕一问就破坏了这样美丽的时刻,怕一问,这仅仅就真的成为了一个美丽的梦而已。
阁昱轻轻拥着她。
世界平静而幸福。
草丛的夜虫低低地为他们奏乐,天上的月亮洒下淡淡清辉,将他二人的影子一同映在地上,仿佛融成了一体,再也无法分开。
娇嫩的小脸轻轻蹭了蹭,她的小手在他身后相握。
胸膛逐渐起伏,他的气息逐渐不平稳。
林间有清风,清风吹不动空气里氤氲而上升的热气。
男性的喉结暗暗动了动,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她白皙柔美的下巴,四目对视,很多事情不愿意在此刻想起。
能看到的,只有眼中的彼此。
似有魔咒,在身边围绕,一种发自体内的最本能的吸引,不需要任何外界动力,不需要任何言语理由。
他的头缓缓低下。
美丽的眼睛轻轻闭上。
如雷一样鼓动的心跳,血液冲上头顶,比之前他们曾经发生过的激情更加令人难以自持。
四唇相碰。
拥着她的手臂是如此温柔,生怕弄疼了她。他轻轻地吮吻着,舌尖描绘着她柔软而完美的唇型,然后,温柔而不容抗拒地启开那如花瓣一样的双唇,灵活地探索了进去。
他吻着她,越吻越深。
唇齿交接,他们传递着彼此的气息。
没有刻意的媚惑,没有肆意的激情,没有贪婪的欲望。
他们只是静静地,轻柔如梦幻般地拥吻,把对方当成最珍贵的宝贝,需要一点点、一寸寸细心地摸索和品味。
咏唱无力地攀附着他,高大结实的身躯对她而言便是所有的依靠。肺里的空气似乎要被掏尽,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月光不再,紧闭的双眼中只看到满天美丽的星星。
他真的可以很温柔……温柔得跟春天的泉水一样。
她这才真正明白,原来男女之间,最动人的不一定是身体那般亲密相融,而是两颗能紧贴在一起的心。
没有为什么……
是的,这一刻,虽然他没有做任何解释,她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出口。
但是,她竟然感觉到他们的心,不可思议地逐渐相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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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幸福
清早,晨曦透过树叶。
空气中仿佛笼罩着一层琉璃般莹绿湿润的光芒。
咏唱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嘴角依然挂着盈盈笑意。昨夜她又做了个美梦,好似回宫这几日来她每天晚上都有做美梦。
奇怪,明明经历了那样骇人的血腥杀戮,她该天天做噩梦才对。
嘴角弯出了美丽的弧度,一双美目亮晶晶的。
“公主,你睡醒了?”丫头端了洗脸盆从门外走进,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傻笑的人儿。
前两日,听到公主和亲队伍遭遇刺客袭击的消息,丫头几乎要吓傻了,然后就铺天盖地地大哭起来。
结果,公主不但没事,回宫之后还每天脸上挂着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奇怪笑容。
看来,从小姐升为“公主”之后,她这丫头是越来越笨了。
“公主昨儿个夜里又做什么美梦了?”丫头体贴地为咏唱递上水蓝色绸裳。
咏唱接过衣裳,神秘地笑了笑:“本公主做美梦还要跟你汇报啊。”
“哼,公主真是越来越不疼丫头了。”
丫头扁扁嘴,她可无法忘记公主和亲上轿子时,特意派侍卫把自己拦住非不要跟去。虽说公主离去前还说了些让人感动的“姐妹”之类的话,但没想到她做起来还真是狠心哪。
美目眨动了几下,咏唱笑眼弯弯:“坏丫头,谁说本公主不疼你了?一会就带你去看你的心上人去。”
丫头小脸一羞,借故转过身去拧毛巾,嘴上嘟哝道:“应该是公主自己有想看的人吧。”
她就该看出来了,公主自这次回宫之后,跟大王之间的关系的确有点不一样了,一会去问问小部落去。想到高大挺拔的小部落,两朵红云悄悄飞上她的脸蛋。
“坏丫头,你在嘀咕什么?”
“呃……奴婢是说公主今儿个应该多睡会,大王这会还没下早朝呢。”
“都什么时辰了,还没有下早朝?”
“是啊,因为公主上次被劫的事情,要查幕后主谋,还要解决和北诏那边的问题,这两天早朝的事情是多了点。”丫头所说的都是从小部落那里听来的。
咏唱瞥了她一眼,调笑道:“想不到小部落跟你说的还蛮多的嘛。”
“哪有……”丫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倒是公主你,大王现在对你的态度很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咏唱一惊,她这几日都是单独和阁昱在一起,没想到连丫头都看出来了。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呵呵,说不定大王这次真的舍不得把公主嫁去给那个什么邪君了呢!”
……
那夜林子里,温柔的拥吻,比月光还要美丽。
之后,他们若无其事地回到篝火旁,各怀心思地度过了一夜。第二日天色微亮,便与岩将军等人一同赶回蒙舍。
阁昱的确对她不一样了,嘴上什么都没说,动作和眼神里却掺杂了让人心跳加速的柔情。
每次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以为林中那个美丽如幻的拥吻只是个美丽的梦,但当她眨眨眼,她惊喜地发现那个男人眼中的柔情似乎还在。
她恍然明白,怪不得自己的第一次给他那夜,他只当成了一个美丽的梦……原来,有时候幸福真的可以让人怀疑是个梦。
她悄悄想,能解释他现在这种突然转变的原因有两种,可能是他记起了自己给他初夜的夜晚,也可能是因为这次自己被黑衣人偷袭他觉得愧疚。
至于具体原因,她还没有去验证,反正目前这几天的日子真的过得很不错。
……
咏唱独自靠躺在大树上,悠哉地晃动着双脚。
这里是她的地盘,她只想要享受自己的自由,而这棵大树,很早以前就和她交上了朋友。
一个轻如飞燕的身影,凌空而起,落在树干上。
大树丝毫未动,人影却悄悄地蹲了下来。
感觉到眼皮上的光线被什么遮住了,咏唱猛然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张突然出现的俊颜,她惊吓地轻呼了一声,整个身子就要滚落了下去。
大手轻松一揽,他稳稳地将她扣在怀中。
“小女人,竟然又不守规矩爬到树上来了。”琥珀色的眸子里有着微微的恼怒,他不禁担心迟早有一天她会从树上真的摔下去。
从回宫那天起,他有时候会突然称呼她为“小女人”,带着几分宠溺,就如现在。
勾着他的脖子,她慢慢地重新坐稳,这棵大树分了好几条杈,每条杈上的枝干又粗又壮,她才不担心呢。
修眉一皱,他的声音低了几分:“要是摔下去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她挑挑眉头,依旧晃动着双腿。
俊脸绷了起来:“怎么不可能?刚刚就差点掉了下去。”
“拜托,刚刚若非大王突然出现吓倒我了,我才不会掉下去呢。”她睨视着他,捕捉到到了藏在那对琥珀晶瞳里的关心,不禁笑弯了眼。
他脸一板,声音严肃:“不行!还是太危险了。跟我下去!”
然后不由分说,大手重新将她揽在怀里,双足一点,他们便轻便落地。
咏唱撇撇双唇,依依不舍地望着那几条树杈,叹道:“这树上是我最喜欢呆的地方。视野好,空气好,夏天上面还有风。唉……你是大王也不能剥夺我的休闲爱好啊……”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他的语气依然冷硬。
她终于忍不住瞪他:“以前大王没有注意到这些的时候,咏唱也一直在上面安全得很。”
他注视着她生气的娇颜,粉嫩的脸蛋红扑扑的,没有松开眉头:“以前也有注意,只是没有禁止。”
他当然一直都有注意到她,在他自己还没发现的时候就已经不自觉地关注了。
只是经过这一次和亲遇袭之事,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将她的安全放在第一。
咏唱瞪着他,使劲瞪,瞪得眼睛要冒烟。
他终于妥协地抿了抿唇道:“你要爬,我下午就命人在树杈上帮你铺张网。”
呃……
若非还想顾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她要忍不住翻白眼。
抬眼看树,她可以想象树杈上如果多了张网,那么她不是天空飞的鱼,就是真正要住在树上的鸟了。
不过,他这样的关心——带着窃喜的同时,还真让人有点不习惯。
到底这一切突然怎么了?
……
诏和宫。
枝头有细细的蝉声,飞鸟拍着翅膀掠过。昨夜下过暴雨,一早的空气轻柔而透明,清新得如同梦境一般,让人觉得特别舒服。
黑色俊雅的身躯,不知什么时候起悄然没有了孤绝的气息。
阁昱坐在宽大的案台旁,手执羊毫笔,嘴角始终保持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宛若蝴蝶扑腾的翅膀,他的笑容更甚。
停下笔,视线不自觉地凝向门口,他知道,她来了。
果然,数了五声之后,宽大的红花格大门被人推开,然后出现了一个水蓝色身影,体态玲珑有致,亭亭玉立。
身后的阳光明媚,一道道金光在她身后折射,她整个人都在发光,就像一个不小心掉落凡尘的仙子。
“大王。”
柔美的声音发自她的口中,阁昱微微点了点头,接着眼一垂他的目光又回到案上的宗卷上,继续拿起笔,仿佛一点也不受她的打扰。
轻轻关上门,咏唱撇撇唇,走了过去。
“大王,干吗每次看到咏唱过来,你都要装作很忙碌的样子?”
她毫不客气地拆穿他的伪装。
瞪着他依然挥动的毛笔,她又撇起了红唇。从回宫以来,这个男人每天让自己来御书房,口上说来书房可以帮她静静心,压压惊,其实明明就是想让自己陪陪嘛。
至于为什么想让自己陪他……
莫非他喜欢上了自己?
除了这个理由,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因为以他这样的性子,如何能忍受一个不喜欢的女人随时呆在身边呢?
可是,他嘴巴上什么都没有表达。
而且一想到曾经的冷漠,尤其是山洞中火热的绻缩之后,他残酷的言辞和反应,她仍然觉得难以相信。
有时候,人宁愿选择自己欺骗自己。
她觉得自己已经自我欺骗了好几天,日子是过得很愉快,却也忐忑不安,还不如干脆今天就狠下心问个清楚吧。
“大王,你还要装忙啊!”
见他没有抬头,咏唱加大了声音。
阁昱动了动眉头,停下笔看着她认真的眼睛:“本王是真的很忙,不是装的。”
“那现在就装装清闲,好不好?”她想问很多问题。
“不好。”他淡淡地答道,头一低,又一张宗卷铺了开来。
咏唱无语地朝他翻翻白眼,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硬脾气依然如原来将军府门口的那块大石头。
抬眼,正好捕捉到她使眼神的样子,煞是可爱,让他心头一动,唇边勾起一抹淡笑:“你先到那边坐一下,我很快就好。”
他的话里也不再时时刻刻自称“本王”。
“喔……唉……”她故意长叹两声,懒洋洋地走到案台侧面,掀开低垂的珠帘,在里面的丝塌上斜卧了下去。
嗪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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