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王妃
冬天就要到了,天气寒冷得很。
茶溪镇,我想去找哥哥,老天爷却安排我遇见了咏唱,这个曾让我羡慕和嫉妒的女子,她比我幸运。我比她先遇到阁昱,先拥有阁昱的爱,但是,她才是最后那个能跟阁昱相伴终老的女子。
跟她的谈话,让我彻底放下了心愿,我微笑着,我相信我爱的人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
树木被寒风吹光了黄叶,我和哥哥一同走在回大唐故乡的路上。
在这里,我对哥哥还有着说不出的抱歉,因为明明知道哥哥心中那么喜欢咏唱,我还是为了成全咏唱和阁昱,选择让哥哥陪我离开。
哥哥那么出色,他应该做个真正淡然的人。
我们回到了大唐的故宅之中。哥哥虽然没有完成朝廷委派的任务,但因为他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皇帝惜才爱才又念在我已故父母的份上,丝毫没有责怪哥哥。
雪花飘零,大地一片苍茫之色。
我突然好想出去看看雪,生怕现在不看,就永远没有机会看到了。
园子里,我依靠在哥哥的肩头,他的肩膀那么宽大,怀抱那么温暖。
风吹过我的脸颊,掀起我的发丝。
我轻咳一声,一股腥热自喉头涌出,力气仿佛瞬间被抽走,浑身冰冷,意识逐渐模糊……
我使劲睁开眼睛,雪花一朵朵还在飘落,我的眼前浮过很多人的影子,我仿佛看到阁昱和咏唱幸福靠在一起的模样。
我微笑着,握着帕子的手指渐渐垂下。
哥哥……阁昱……
你们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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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诏篇——邪君·残妃
001 故事楔子
《四诏之王》故事大背景请参看第一部《暴君·邪妃》楔子。
帮助大家了解剧情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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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色荒芜,被一片茫茫白雪覆盖,月色苍茫印着寒光。
冷风吹过原野,天地间只听到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几个白色的帐篷与雪色融为一片,半个时辰前帐篷里还透露着点点温馨的灯光,现在只剩下一片狼籍,白色的篷布在夜风中脆弱地抖动。
横七竖八倒下的战旗,残破不堪。
淡淡的黑烟袅袅,幽幽,升上天空。
空气里除了刺鼻的焦味,还隐隐飘散着血腥的味道。
这一切,很快便被白雪覆盖,没了痕迹。
两个白色的身影在雪地里缓慢地移动,定睛一看,那是两名女子。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少妇,乌黑的秀发被风吹得凌乱,发稍藏在白色的披风里,被冻的通红的脸蛋透着一股坚毅,她皱着眉头,深一步浅一步朝月亮的方向走着。
另一名是个看来十三四岁的少女,不过她身形高挑,手中抓着一柄剑,正咬着牙满脸愤恨。
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她们各自怀中都抱着一名婴儿,婴儿们很安静,依偎在襁褓里静静地沉睡。
突然,少妇脚下一滑,手中婴儿差点滚落出去,少女连忙以剑柄一提适时挡住她的身子,惊呼:“夫人没事吧?”
少妇低头看了眼熟睡的孩子,摇摇头:“没事,快点走吧,否则刺客要追上来了……咳咳……”
少女凝眉:“夫人,将静儿也让我来抱吧!”
“不用了,你抱好瓦儿便是……咳咳……快点。”少妇看看四下寂静一片,天地苍茫,感到一股悲呛,“将军他们这会恐怕……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保住这红家的血脉……”
“夫人放心,枫云誓死保护两位小姐,安全护送夫人和小姐回银城!”少女握紧了手中剑柄,抱着婴儿的手臂也更加小心。
少妇看了眼这位坚定的小姑娘,心中一叹,纵然枫云武功再高也只是一小姑娘而已……她点点头,不再多言,前行的步子变得有点蹒跚,咳嗽声不断从她的嘴角溢出,一对秀眉皱得更紧。
少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夫人每走过一步,身后的雪地之上便落下一片殷红。
雪花,一直没有停止过飘落,纷纷扬扬落在她们的秀发之上,两个孩子依然沉睡在温暖的怀抱中,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月亮的光辉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寒风吹过,似乎更冷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在万籁俱寂的空气中格外触目惊心。
“夫人,刺客……好象追来了!”枫云回头一看,果然看到数十名黑衣人朝她们的方向急速赶来。
“快走!”少妇来不及多想,抱紧怀中孩子加快了脚步。
一队人马,出现在无边雪地的前头,高高的旗帜在风中飘扬。
枫云欣喜道:“夫人快看,那边可是我们的援兵?”
少妇飞快地抬眼,松开了眉头:“好象是……那旗帜真是的银暝的标志……咳咳……”
“我们有救了,太好了!”
脚印,越来越深,她的身影越来越快。
突然——
一脚踏空,身子失去了平衡,白色的披风沿着雪坡一直滚落下去。
滚落——滚落——一个坠落——
雪地上留下一片殷红。
少妇失足踩入了雪坑之中,坑下是一陡坡,陡坡的那头竟然是一处山崖……
“夫人!!”枫云急促凄厉的惊呼划破夜的宁静,她急欲追上前去,却只见前面雪块大片地绷落,而怀中婴儿也立刻张开小嘴大哭了起来。
婴儿的哭声,异常响亮。
雪地反着银光,两队人马开始交锋,刀刃相见,“哐铛”之声与婴儿的啼哭融在一起。
……
天地重新恢复成一片寂静。
雪地里多了数名倒下的黑衣人,另一队银衣的侍卫重新竖起了大旗,跨上骏马。
“快去找夫人!快去崖下找夫人啊……!”
那个娇俏的枫云丫头丢下手中之剑,对着侍卫大喊着,她抱紧手臂安抚着啼哭的孩子,热泪流下脸颊。
“夫人……枫云定会将瓦儿小姐平安送回银城,夫人也一定要平安,你和静儿小姐会没事的……”
这场漫天大雪,始终纷扬飘落,将雪地里的血腥之味重新掩去。
……
……‘‘‘‘‘‘‘‘‘‘‘‘‘‘‘‘‘‘‘‘‘‘‘‘‘‘‘‘‘‘‘
002 顽强生命
天地一片宁静,到处是白色的世界。
丛林里,树木上挂着晶莹剔透的冰条,积雪覆盖着整片大地,偶尔有一只红色的小松鼠跃过枝头,树枝颤抖了几下,雪块簌簌落下,红色的小身影便飞快地消失。
寂静的天地之间隐约传来孩子的哭声,哭声显得寂寥,听在耳中甚为揪心。
但是,除了雪花飘落,这片世界没有任何人和动物来回应这哭声。
不知道过了过久,孩子似乎哭累了,声音渐小,嗓子带着几分沙哑。躺在地上的少妇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襁褓。
“静儿……”她气息微弱,乌黑而凌乱的秀发已蒙上一层白色雪花,洁白的手指小心地拂去襁褓上的白雪,“静儿……可怜的孩子,你一定是冻坏了……”
孩子抽泣了几声,一张粉嫩的小脸几乎被冻成了青紫色。
“静儿……”少妇吃力地撑起身子,终因虚弱又倒了下去,她睁大眼睛望着苍茫的天色,抿起了双唇。
身上的白色风衣早染上了一片红色,已经凝固成冰,原来,跌落雪崖之前她就受了重伤。
“静儿……娘恐怕不行了……”她颤抖着苍白的双唇,眼神充满痛楚,“难道你也要跟娘葬身与此么?静儿……”
雪停了一会,又继续落了下来。
这片世界,听不到任何声音,少妇一手抱紧怀中襁褓,一手吃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行,她怎么能让静儿就这样跟随自己而去?这是哪里?她一定要走出去!
一处斜坡之前,白色的身子又倒了下去,披风重新被染红。
少妇美丽的眼角流下一串泪珠,她亲了亲孩子娇嫩的脸颊:“静儿,娘真的不行了……可能要跟你爹爹一同去了……老天爷,枫云带着瓦儿一定平安无事了……请您也保佑我的静儿平安……”
说完,她侧卧了起来,将襁褓安置于斜坡的小洞穴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外面的一切风霜。
孩子不再哭泣,她甚至张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珠子又大又亮,注视着面前紧闭着双眸的容颜。而她的小嘴,正不断吮吸着温热的液体,那液体正从少妇洁白的手腕之中流出……
六瓣晶莹的雪花很美,一朵一朵飘向大地,世界仿佛遗忘了什么……遗忘了这片寂静的林子里还有个等待生命希望的小人儿。
……
这冰天雪地里,突然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老头子,小心点啊!这冰天雪地的,真的能找到你说的那个什么红头黑身浑身长毛的东西么?”说话者是位身着蓝布棉袄的农妇,声音听来并不年轻。
“那不是什么东西,是珍贵罕见的红丝天蚕。”另一个声音答道,“老太婆,说了让你别跟来,这里山深林密,小心点哪!”
“你每次一进山采药就十天半个月,这样天寒地冻的时候,我当然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啊!再说,我真怀疑再找半个月也找不到什么天蚕……”
“药书上都这么写了,红丝天蚕只有这样冰雪覆盖的时候,才会出来。拿这天蚕做药引子,包治百病,你就留意着点,不要放过雪地里的任何红色影子。”
“眼前除了黑和白,哪还有什么红色影子,真是的……”
一身青布衣裳的老人背着一只竹篓,篓子里装着他们的干粮,二人各驻着一根手腕粗的拐杖,互相掺扶着艰难地走在雪地里。
……
“老头子快看,那是什么?好象是红色啊!”农妇欣喜地叫道。
“红色?”老头子胡子一抖,整个人兴奋了起来。
他们连忙驻着拐杖颤巍巍地朝那“红色”的目标走去。越来越近,他们的脸色也越来越怪异,几步之遥处,农妇一把拉住老伴的衣袖:“老头子,好象……不是什么天蚕……是……好象是人……”
“不会是个死人吧?”老头子皱起了眉头。
冰凉的面颊不见一丝血色,她的脸庞清秀而苍白,安静地闭着双眸,眉头还锁在一起。
她——已气绝多时。
农妇万分哀怜地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叹道:“唉,这样的天气,这孩子还能好好活着,真是老天爷开了眼……”
婴儿熟睡着,脸色不再青紫正泛着隐隐的红润,她娇嫩的小嘴异常鲜红,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淡淡的眉宇间有一颗殷红的小痣,显得娇嫩而富有生机。
老头子看了眼孩子,道:“这妇人看来身份尊贵,孩子却大难不死,将来必是有福之人。老太婆,我们别找什么天蚕了,先带孩子回去再说。”
“恩,这是老天爷赐给咱们的吧……看这小脸长得多俊俏哪,看来应该才出生几个月,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咱们快回去吧!”
老头子摸摸胡须,仔细瞧了瞧孩子的脸蛋,心口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
一家简陋的药堂,后院内室布置地温暖而舒适。
老头子姓何,是名大夫,已经五十有余,为人和善,与老伴张氏成亲多年却膝下无一儿半女,如今突然捡来一个婴儿,二老自是激动不已。
灯光昏暗,印着一张眼角布着皱纹的脸,张氏不可置信地再次确认:“老头子,我没听错吧?这孩子腿脚有问题?”
何大夫摸摸胡须,叹息着点头:“我已经给这孩子做了细致的检查,她右脚掌的筋脉抽得厉害,可能是在冰地里冻得太久了……”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能腿脚有问题呢!老头子,你一定得帮她治好。”张氏细心地将孩子包裹好,满眼怜惜。
“恐怕……难哪!”何大夫背过身收拾好随身的银针包,“毕竟孩子太小,身子骨脆弱得很,连扎针都要万分小心,我已帮她活络了右腿的血脉,否则恐怕整只腿都要废了。”
“怎么会这样呢?我们捡到她时,襁褓还裹得好好的啊。”
“这就不得而知了,也有可能是先天的,又或者是孩子的右腿出现问题一段时日了,未得到及时诊治,总之……”
正说着,孩子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竟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粉嫩的小脸立刻涨得通红。
张氏连忙轻拍着她:“快别说了,你看孩子都伤心了。乖啊,别哭别哭,哭得可怜兮兮的就不好看了……”
“对了,老头子,这孩子身上也没有个信物,你还是给她先取个名字吧!”
何大夫盯着孩子皱成一团的小脸,隐隐有泪水从浅浅细细的睫毛中浸出,他沉吟着:“就叫她泪西吧!”
泪西……不知道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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