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夫记
“算了,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冉哥哥,你想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知道我的名字对我们两人的未来很重要喔!”
“不想。”他的拒绝直截了当,丝毫不拖泥带水,顿时,他害怕自己知道她的名字之后,将会断绝不了两人的关系。
“可是这真的很重要!”她不死心地说,小手揪住他的衣袖不放,“我叫江要儿,你可以叫我要儿。”
“药儿?”若她真是药,也该是天底下最甜美的毒药了吧!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兴起这个念头,但就是忍不住这么想她的名字。
“不要的‘要’,是个怪名字。”她依偎在他的臂膀,偏着小脸,冲着他勾起一抹最甜美的笑容。
“怪吗?分明就是小毒物一个。”他冷哼了声,对于昨日她在擂台前使出的一切花招,他全都看在眼底。
她小脸蓦然一亮,惊奇不已,“什么?你说我是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会使毒?桃花公公有教过我们,不过学得不精,他也说使毒不好,所以大多数时间都在教我们迷魂术,放心吧!我不会用迷魂术逼你就范的。”
他斜眸横睨了她一眼,对于她的信口保证,仅只冷哼了声,陡然,他昂首呜哨,几乎是立刻的,江要儿就看到一只通体玄黑的神骏从树林中飞宽而出,朝着他们远远奔来。
江要儿对这匹黑马欣赏极了,当她还在羡慕谁能够拥有这匹奔驰如闪电的快马之时,脚程飞快的黑马已经奔过他们眼前,忽然,她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揽腰抱起,再眨眼已经跃上了马背,跨坐在冉律堂的身前。
“啊……这是你的马?”江要儿回眸兴奋地说道,小手爱不释手地抚着奔扬的漆黑马鬃。
冉律堂坐在她的身后,执起缰绳,俯首冷睨了她灿烂的笑颜一眼,长腿一夹,策马疾奔,马蹄扬起满天烟尘。
“冉哥哥,你至少点个头嘛!难道……”江要儿忽然被心底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难道这匹马是你偷来的?不行!不行!你要赶快还给人家,这么好的马一定值不少钱,说实话,你是不是利用美色诱拐这匹马?所以它才会听到你的哨音就跑过来了!”
经过一阵久久的沉默之后,冉律堂终于克制住内心想要杀人的冲动,淡声地说道:“我的。”
江要儿却兀自为了他很可能被官府抓去而感到担心,并没有将他的话给听进去,哺哺自语地猜测道:“我想这匹马一定是母的,要不然怎会这么容易被你拐来呢?好吧!人有感情,马儿应该也是有感情的吧!既然他喜欢你!那我也只好想办法假装不知道好了……”
这时,黑马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侮辱,太过分了,它明明就是顶天立地的雄性动物,现在,却教她说成了一只被主人色诱的花痴母马,它气冲冲地用鼻子冷哼了声,不屑理她,觉得人类的至圣先师有一句话说得真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小毒物,你该死的给我闭嘴!”他压沉了嗓音,冷冷地警告,凛冽的眸光直望着前方飞逝的光景。
“为什么?你们又不是同类,放心吧!就算你们之间有奸情,我也不会介意的……”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介意!”他对她莫名其妙的宽宏大量嗤之以鼻,继续不想理她。
“喔——我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啊——”话还没说完,她就发出了一声惨叫,领子被他狠狠地揪起,娇小的身子悬在半空中。
“我再说一次,它叫御风,是我的座骑,小毒物,你敢再多妄加猜测一句,小心我毫不留情的把你丢下去!”
“好啦!我不说就是了嘛!你快放开我,这样子很吓人呢!”江要儿挥舞着双手,胆战心惊地望着遥远的地面,矫健的马身每一次跃动,都会教她剧烈颠晃不已,而御风似乎也想报仇似的,竟然越跑越快。
啊……这马儿一定是太喜欢她的冉哥哥了,所以在妒嫉她,籍着这个机会向她报仇,可恶……
“你发誓!”他不信任她随日胡掐的保证,这妮子不知道是从哪里遗传来一堆古里古怪的想法,像是存心气煞人似的。
“啊……我发誓绝口不提你们之间的奸情,冉哥哥,我快要掉下去了啦……”她哀声求道,吓得小脸发白。
“该死!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所谓的奸情!”他暗咒了声,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她。
“男子汉大丈夫,何必那么介意嘛!”蓦然,她的耳边传来一道轻微的布帛撕裂声,吓得她小脸刷白,转而苦苦哀求道:“啊……冉哥哥,我不说就是了,这样掉下去会很痛啦……”
“冉哥哥……”她哽咽地祈求,水亮的杏眼透出委屈。
似乎是因为她微微颤抖的声音触动了他内心的柔软,也或许是信了她不太可靠的保证,冉律堂收回长臂,重新将她拉搂同怀里,近乎温柔地抱住她颤抖的身子,不发一语。
大概是惊吓过度,江要儿侧坐着,静偎在他宽阔的胸膛前,展现难得一见的乖巧可人,像只刚从水里捞起来的猫儿般,抿着唇抖瑟不已。
“冉哥哥……”她试采地轻唤了声。
“嗯?”他淡冷的语声轻扬,透出一贯的无情。
“你人真好。”她微笑,侧着小脸倚靠着他,便不再说话了。
冉律堂却是怔了一怔,心底百味杂陈,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了一个怎样古怪的女孩儿,他凶狠的手段在她的身上似乎完全不管用,而她,竟能在他几乎杀了她之后,说他是个好人。
他,怎可能是个好人?
第三章
“又要追?”
“一定要追,武皇卸任前亲口交代过,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冉爷逮回来不可!”面对下属的质疑,白眉老人斩钉截铁地回道。
“可是,冉爷为什么不太说话?一副冷冷的模样,光被他用眼角余光一瞥,就很吓人了!”使前舵手张岚想起来就心有丝悸。
闻言,白眉老人笑哼了声,走下了大堂的阶梯,扬扬手、摇摇头,一副已经看开了的模样。“你以为冉爷不会说话吗?别傻了,他根本就是不屑说,懒得说!咱们在他的眼底算哪根葱、哪根蒜?冉爷不会在我们身上浪费半点说话的力气,你趁早习惯了吧!”
张岚心里却颇不以为然,语气略带迟疑:“可……白眉长老您德高望重,武林中有谁敢不尊敬您老人家?冉爷他不过就是——”
蓦然,白眉老人一语截住了他未竟的话语,神色沉肃道:“小心,逞口舌之快只会给你带来无妄之灾!记住,你带着一批人马往南找,我带人往北追,明天就放程!”
绣芙蓉2004年1月27日转载制作
石涯飞瀑,泉水激冷,放眼所及皆是一片青葱脆绿的林木,就连雪白瀑布下的湖水都是一片森幽,远处的草地,马儿正在低头吃草。
江要儿站在一处小水流旁,昂着精致白嫩的小脸,用手绢掬了一把清凉,轻轻地拭过凝脂般的颈项,透明的水珠滑下地形状优美的锁骨,透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动人娆艳。
冉律堂皇着这一幕如出水芙蓉般的画面出了神,他就坐在不远处的巨石上,一如以往的面无表情,心思杂陈。
这时,江要儿回眸正好远到了他注视的目光,她瞧了瞧手里的绢巾,漾唇一笑,又掬了一把清水,像只小兔儿般蹦蹦跳跳地跑到他的身边,七手八脚地爬上巨石,试图亲近他。
冉律堂冷眼看着她略显笨拙的可爱模样,长臂却是不加思索地朝她伸了过去,轻而易举地将她拉进他的怀里。
“冉哥哥,你都不怕热的吗?”待在他的怀抱之中,她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害羞,她执着绢巾,擦拭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冰凉他原本就不具温度的光滑肌肤。
他目光沉定地瞅着她,怀疑她是否天生就具备了聒噪的本领,能够一路上自言自语、自得其乐。
然而,他却不明白,一直以来他的眼神、他的动作,都在回应着她喋喋不休的话语,他对她,几近可以称得上温柔了!
“冉哥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我们不回去了吗?”她的手指好奇地抚过他挺直的鼻梁、迷人的薄唇,心底讶到一个男人的眼睫竟然能够像女孩子一样浓密,衬得他的眼瞳深邃而且迷人。
她纤白的手指犹染着湖水的丝凉,触在他的唇上,像极了最上等的绫罗,正在对他做出爱抚,他一言不发地望进了她清澄的眼眸,一眼就望穿了她毫无戒备的瞳眸。
“冉哥哥,你长得真好看,笑起来一定更好看吧!”她略带期盼地说道,手指就像个稚儿般,试图利用指尖的触感熟悉一切她所喜爱的纹路,灵活的眸子也一样在看着他。
他不常笑,她一看就知道。
两人四目相交,气氛一时暧味了起来,他丝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她,一贯的凛冽,掺揉异样的情感,瞧得她脸红心跳。
江要儿垂下长睫,定定地瞧着他紧抿的男性传唇,心儿像是住了一只不安分的蝴蝶,翩翩起舞。
从小,她们四姊妹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爹爹总喜欢和娘玩亲亲呢?吻着另一个人的唇,尝起来味道真的很好吗?
“冉哥哥,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语毕,似乎怕他拒绝似的,她还不等他答应,微偏蛲首,樱唇轻轻地凑上了他的,轻轻触碰他富含弹性的唇瓣,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只感觉到她心里的蝴蝶狂舞,飞了、蝴蝶飞了!
被她偷袭成功的冉律堂顿时瞪大了眸子,心底感到极度错愕,然而,那仅仅只是他一瞬间的失策,她柔软的唇令他心旌神动,微颤地贴触着他,青涩的技巧不可思议地挑起了他心底最深沉的欲望。
蓦然,他伸出大掌将她的小脸按向自己,另一只修长的手臂冷不防地紧钳住她柔弱的柳腰,有如得了甜头的野兽般将舌撬进了她的唇间,以男人的身分纠正这个不甚令人满意的羞涩之吻。
“嗯……”他吓着她了!
她的小手柢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气息不由自主地逐渐加快,接揉进他阳麝的男人气味;她无法拒绝他的侵略,惊叹于他的唇、他的舌,怎度能够为她带来如此美妙的快感?
两人的唇辨缠绵、吸吮,要儿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就要在他的怀里因为欢愉而窒息,她心里住了一只蝴蝶,她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住了进去,只觉得她的心窝儿里被它的翅膀朴得极痒。
两人之间的紧密贴触,慢慢地火热了起来……
冉律堂为自己异常的行为感到震惊,猛然放开了她,眯起危眸,直瞅着她红通通的小脸,被他吻肿的楼唇,显得欲言又止。
江要儿冲着他欢喜地绽开笑靥,她知道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爹爹总喜欢与娘玩亲亲了!
原来,尝一个人的味道,感觉真的很好。
冉律堂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并不试图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辩驳,他也不以为自己有必要解释,反正挑火的人是她,只是,他们四周的氛围弥漫着浓厚的暧味之情,那是他前所未有过的一种细腻感受。
“冉哥哥……”
江要儿才想开口说话,这时,远方的山谷传来了一阵兵械打斗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从他的身上移开注意力,转向打斗声的来源,语带关切地说道:“冉哥哥,那里好像有人在喊救命,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冉律堂斜睨了她一眼,原该拒绝她的要求,然而,他却是连自己都感到莫名地默然首肯,长臂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揽,点足借力,与她两人顿飞上半空中,横掠过浓密高大的树林,不片刻就找到了出事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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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出了树林,不远处就是一片空旷的山谷,此时风声飒飒,一群盗匪仗着地利之便,意图抢劫镖车。
眼看,镖局的人马就要溃败不支,只剩下三、两人还勉强支撑着抵抗盗匪,场西很是血腥。
冉律堂抱着江要儿站在山崖上,脾光冷淡地睥睨箸山脚下的一团混乱,似乎没有插手救人的打算。
江要儿却无法冷眼旁观,小手揪着冉律堂的衣袖,抬起小脸用一种非常企盼的眼光看着他,“冉哥哥,那些人快要被杀死了耶……”
“不关我的事。”他以不屑的口吻回应她的热切。
“你怎么可以这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人家说江湖人都很请义气的,我们当然也不能免俗呀!”她急得险些跳脚。
“谁说的?”他不以为然地笑哼了声。
她被他问得一愣,苦恼地皱起小脸,困惑地搔了搔头,最后还是跳脚,“大家都这么说呀!冉哥哥……”
她的苦苦哀求听进他的耳里,似乎特别受用,不过,冉律堂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冷酷模样,斜睨了她一眼,道:“难道你就不怕我的武功不济,反倒成了他们那几个倒楣鬼的垫背?”
经他这么一提醒,江要儿惊叫了声,“对呀!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呢!冉哥哥,要不然我下去救他们好了!”
说着,她挣脱了他的臂弯,就要跑下去救他们。
冉律堂脸色一变,伸手猛然将她拉回怀里,俯首狠瞪着她无辜的小脸,不悦地嘶吼道:“你竟然就真的相信了?”
“为什么不信?那是你自己说的呀!”江要儿委屈地噘起红嫩的小嘴儿,心底觉得他好奇怪喔!她可是非常认真的想要相信他呢!
“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