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往事_by_香龙血树
那一眼,让他坚信自己可以彻底拥有那个男孩子,像握住自己的心一样,把他揽住。
但是——许久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可是这错误却严重到一夜之间,就让自己的帮派风雨飘摇,手下死的死伤的伤,让另一个跟了他很久的男孩被捅数刀死在野外。
现在,要他亲耳一句句听清楚,那个人是怎样出卖自己的——他真的不想再听!他拒绝让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再来一遍。
屋子里升腾起团团烟雾。
15年前,西蒙斯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西蒙斯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事实上,他父母的婚姻,并不曾得到双方家长的祝福。
西蒙斯的父亲是个孤儿,而母亲则出身显贵,她的父母反对俩个人的婚事——据说,她应该嫁的人正是西蒙斯父亲的老板——西蒙斯的父亲,既是那家的养子,也是那个人的保镖。
西蒙斯的母亲发现有了小Sam后,就跟西蒙斯的父亲私奔到南方,在美丽的德州平原上,一个乡下的牧师给他们结了婚。
他们只需要沿着公路,穿过德州美丽的大平原,就能到墨西哥,那是那个时代,很多年轻人的梦想。然而,事实是,他们还不需要走到那一步就逃过了追杀。他们来到达拉斯,生下了小Sam,那时,正是路易斯在达拉斯的黄金时代,是六十年代上半期的事了。
西蒙斯的父亲后来也死在了枪林弹雨的帮派之争里,西蒙斯接任了父亲的位子,把一个不大的帮派,几年之间,做到跟路易斯、希金斯几个人平起平坐,成为达拉斯和德州北部地区的四大帮派之一。
但是一夜之间,他父亲亲手创下的帮派毁于一旦。
他自己也只能投奔佛罗里达的姑妈家,以一个外姓人身份寄人篱下。又过了快十年,他才有了今天的位置,并且远强于当年他在达拉斯。
知道那男孩子心里没有自己之后,很久,他还是把那孩子放在身边,就是不愿接受这一点。
但是最后,终究,还是他认输,承认是他自己错,是他太天真,那双清澈的眼睛,终究只不过是又一个陷阱,冷静又无情。
他跟那个叫Kenny的男孩早就认识,他把那个男孩再度带回家里时,跟Jimmy还没有分手,但是已经对Jimmy充满失望。
他知道那个正在读书的男孩伶牙俐齿,Jimmy说不过他,但是却想不到Jimmy会有那么强烈的报复心!那个男孩子在那个晚上被人奸杀在野外,身前背后中了好几刀,死得很惨,除非私仇,而且直接与床笫有关,否则他们不会那么折磨他。他想不出,那个还在学校的男孩子跟谁会有仇。
他更惊讶于Jimmy的手段!
事实上,在出事的当天,两个人还见了面,Jimmy给他整整打了快一天的电话,在电话里哀求,只要见面。
他终究还是去了。
他不知道,如果当时,他说话委婉一点,留几分余地,事情还是不是这样子。
后来他听说,就在那天晚上,从饭店离开,那个负心的情人在路易斯那出卖了他,于是他才明白过来Jimmy那天为什么要约他。
15年过去了,他惊讶于自己竟然还在乎这段往事。
但其实,那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他没有出奔佛罗里达,也就没有今天江湖上的西蒙斯了。
半晌,那只手又伸过来,按下了放音键。
“我给你他的货场、和墨西哥人那边的接头渠道。你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得了,Jimmy,你想要什么?!你是想叫我操你!哈哈哈哈!Sam把你甩了,你憋不住了!”希金斯淫荡的笑声。
“谁吃下他的生意就能当上老大。错过今天晚上,下一个死的就该轮到你了。”Jimmy不动声色地盯着希金斯说。
◆·◆
15年前,达拉斯,希金斯那间阴暗的办公室,Jimmy和希金斯相对而坐。
“你那个小骚穴,早就痒得不行了吧?急着想要我给你松动松动呢!”希金斯漫不经心地弹一下指甲。
“Sam今天晚上十一点要和一伙东欧人在南边的工厂做一笔很大的交易,那生意是路易斯介绍的,但是他不知道路易斯早就准备了足够的人在等着他去。”
“我早就听说你憋得受不了,夜夜都想着男人干你!”希金斯戏谑地瞧着Jimmy。
Jimmy置若罔闻地盯着希金斯那双阴暗的眼睛。
“Sam对路易斯没有太多防备,他今天晚上去必死无疑。”他想起昨天在“港口”货仓里听见的话,那几个人太熟悉他了,招招制人要害。
“路易斯一直在挑唆那兄弟俩与Sam的争斗,当然也挑唆你,不是吗?!”
“我敢打赌,你下面早硬得不行了!”其实,希金斯嘴上说着,一边下流地看着Jimmy,一边动脑在琢磨Jimmy的话。
“路易斯的人,今天晚上全在对付Sam,他自己周围必定缺人,你可以先取他老巢,再去Sam那里。那时,两边剩下的人,都不会太多了。”
“除了想让我操你,你还想要什么?”
“你放他一条生路吧。”
“哈哈!这么说,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救你那滥情人一命?可是我凭什么要管?!”
“如果你今天不动手,路易斯转回身来,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你,不是吗?过了今夜,你就再不是他的对手了……”
“所以他今天下手对付Sam要瞒着你。就在昨天,他跟你在‘港口’吃喝玩乐,背后就在安排这件事。不幸,我因为等Alex,就在那堆货物背后睡觉。一个晚上,我都在。”
“Jimmy,你真是一个小骚货!”
“你不会不清楚,他接着要收拾的是谁吧?!”
“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想你都未必知道吧?”
“路易斯身边有个人叫罗恩,他有两个兄弟,一个叫Kenny在Sam那儿,另一个,是你的一个保镖……”
“谁?!”
“昨天你在喝酒,他们的人都在后边。有谁离开过?”
希金斯陷入了沉思,眼里升腾起狰狞地杀机,许久,他脸上重新浮现出阴森的笑容,重又开了口,“小宝贝儿,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过了今晚,以后你再没有机会了!你输定了!”
“我知道他的货场,也知道他跟墨西哥人那边的接头方式。”
Sam的事情,Jimmy没有故意想听,但是,那些过往的场面,就想电影里一格格的画面在他脑子里刷刷翻动:外面的树,天空,飘荡的窗帘,自己的衣服,周围漂浮的玫瑰香味;不远处,跟自己呆的地方隔着那片玻璃墙,就是Sam他们几个人说事儿的地方,偶尔他抬头看向那个人,那个人也会回过头看看他,就在玻璃墙那一边:他们几个在说话,在打电话,他听不见,但是唇,他们说话的唇在动。
没有人知道,他会唇读。
他知道,只要慢慢回忆,他都能想起来,那些清楚得可怕的细节。
他知道,纵使他想忘记,它们依旧埋在他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等待时光过去的某一天,像大海潮涌把海底的贝壳掀上沙滩,它们会浮出他记忆的海面。
“还有,我碰巧也知道路易斯的货在哪里。你忘了,路易斯表面上对Sam形同义子,他提出跟Sam再次合作时,一起去过那里,我碰巧,记得路。”
Jimmy看着希金斯的神情,他知道,自己赢了!
“还有他接头的通路。因为路易斯那伙人讲葡萄牙语,我碰巧能听懂。”
两个人靠近了,对望着,Jimmy的声音就像耳语。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交易,不杀了他?”
“杀了Sam,这几个地方,你就一个也得不到了。”
“你认为,抓住他们我自己问不出来吗?”
“夜长——梦多。”Jimmy声音,像一只羽毛轻轻吹到希金斯耳边,“——那兄弟俩不会给你多长时间!”那兄弟他指的是那第四大帮派。
“知道地点的,只有Sam和路易斯的亲信。枪战结束,你再找不到同时知道这几样事情的活口了!”Jimmy露出惋惜的神情。
“如果……我今天,不放你走呢?”希金斯看着Jimmy,在心里掂量着。
“我刚刚见过Sam,15分钟前。”Jimmy盯着希金斯的眼睛,忽然婉尔一笑。
“你不妨去打听打听。”
“不凑巧。我多说了一点不该说的话。不很多,只是,如果我今晚不出现,Sam和东欧人那边——”他看着希金斯的表情,“交易取消!”
他再次盯着那个人的眼睛,“——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你,想我救他,干嘛不直接告诉他,让他杀了路易斯?”希金斯缓缓的说,目光越发狰狞,“你还有什么目的?”他的脑子可不笨。
“没有用,就算交易取消,”一瞬间,Jimmy的眼睛暗了下去,这句话,他戳中了他心底的伤,“只要今天晚上路易斯不死,怎样他都死定了!”
他见到Sam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个时候就是想逃也没有出路了,但是这句话,他不能说出去。
“路易斯这么多年来,在Sam身上下的功夫太深了!不过,如此看来,恐怕他也不会在你身上少下工夫吧?!”
“我只想你救他一命——老大的位子,两个人的生意,换他一条命。你划算。”
“不。还不够,你知道还有一样东西,我一定要要的。”希金斯玩味地看看Jimmy,又玩弄起指甲,然后抬起头,赤裸裸地盯着Jimmy。
“我知道……”那目光让人一阵心悸,Jimmy点点头,“……一年。”
“哈哈哈哈!开玩笑!三年!”
“一年!”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Jimmy看着他,面色凝固,“好,三年。”
“那么你想过,三年之后你还能活着离开吗?”希金斯又狰狞着笑起来,“如果你能活到那时候?”
Jimmy没有表情地看着他,“那是以后的事,不是吗?!”
他早就知道,就算他能活到那时候,在希金斯那儿呆了三年,也断不会像在西蒙斯那呆了几个月,希金斯断不会放过他。不过,他多半,是活不到那时候了。
两个人深深地对望着。
Jimmy直盯着希金斯那双阴森邪恶的眼睛。
“哈哈哈哈,小宝贝儿,他不会是第一个上你的吧?”Jimmy造次的目光让希金斯很不舒服。
“至少,不会是你了!”Jimmy恶狠狠地回敬回去。
“放心,我会操得你终生难忘!”希金斯站了起来。
“我后天过来,看你的结果。后天一早,你就可以得到你要的东西了。”Jimmy说。
“Sam身边那个小宝贝儿,你想怎么办?”
Jimmy一个犹豫,他顾不得他了,“你,你放他一马吧。”话却还是说出了口。
“哈哈哈哈!如果他乖乖听话的话!”
“……”
“不过宝贝儿,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咱们的交易,包括Sam。”Jimmy猜到,他要栽赃给路易斯。
“那就让他一辈子不知道罢。”Jimmy也站了起来。
“别忘了,今天晚上我不在你这儿。他活着,后天我才会过来!”出门前,Jimmy再次暗示,他跟Sam在一起。
“早点儿过来,你那小嘴好久没有舔过男人老二了吧?我会让你舔个够的!”希金斯在他背后说,允诺了交易。
◆·◆
纽约郊外的别墅里,第三天了。
Rene的手腕上多了一条链子。
去海边木屋前,Rene给斯特林奇打了电话。
那天他追查中得知,Michael的帮派扣下郑后,已经跟那两兄弟谈妥,预备把郑送过去,郑到了那儿就必死无疑。既然这件事一开始是斯特林奇下面的人找的郑焕龙,他当然希望,还是由斯特林奇下面的人收回这条龙。
放下电话他就到了海边,到得很及时,他在那截住了那俩兄弟的人,可是战斗刚结束,科林斯手下一伙人就来了,对方人多,屋里郑肩膀上中了一枪,人昏迷着,他没法把郑带走,几乎没有抵抗两人就被一起带走了。还好没带警徽和证,否则当时他就死定了。
三天,这伙人没有把他们俩交到科林斯的亲信那里。他知道,斯特林奇下面的那些人,一定找过这伙人的小头目了。然而他担心一点,就是斯特林奇太远,如果科林斯的亲信失去耐心,动起手来鞭长莫及。
床上,再度传来了呻吟声。在他赶到海边前,那伙人一定给郑焕龙用了药,郑一直昏昏沉沉的。
Jimmy自己也三天没吃东西了。他一直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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