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往事_by_香龙血树
“你会死在那儿的!”Alex毫不犹豫地说,
“不知道……我不知道。”Jimmy脑子一团麻木,飞快地收拾东西。
“你太傻了,太傻了!”Alex看着他摇头叹息,“你为什么要去?!”
Jimmy摇摇头,最后把一件外套塞进背包,一只手抓着手机——那是莱恩不久前给他的——又去椅子边抓了只本子塞进背包,向外走去。
“他在利用你!”Alex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两只红红的眼睛愤怒地快要冒出火来。
他看见Jimmy一下子站住,紧紧闭上了眼睛。
Alex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别去……”他在旁边轻声说,“我们离开这……”
半晌Jimmy睁开了眼睛,潮湿的眼堂里目光却异常坚决,“我在哪都是一样的!”他快步走了出去了。
◆·◆
纽约,Rene抚弄着Anton。
Anton看着他埋下头去吻着自己。
后来,Anton会问那个已经叫做Rene的人,“那你为什么要去呢?”
“因为……我不太知道,我为什么活着,”Rene靠着Anton,疲惫地笑笑,声音有点犹疑,“那总得有个理由是吧?……我那时候没有……”他缓慢地说,抬起头,看见清晨的光正从窗帘的四边渗进来。
“反正早晚都要死,有个借口,会好些,是吗?”他回头看看Anton苦笑。
现在呢?Anton看看Rene想问——你有那个理由了吗——但是终究没有问出口。
Rene看着他,看出了他的问题,但是终究也没有回答。
“很多年以前,更早的时候……我有个朋友,叫Jack,他死了,死在以色列。”许久,Jimmy重新开了口,语气低徊,像一声沉重的叹息,充满对过去的回忆。
“你问过我为什么去找Sam。”
Anton想起,Alex说过,在去Sam那之前,Jimmy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长泪满面——那时候,他一定就把这些事情考虑明白了,他想。
“其实我在去找Sam前,什么都没有考虑,我想的就是Jack。”可是Anton随即听到Jimmy说。
“每当想到Jack,我就非常后悔,我可以给他很多的。他可以不去那儿,不死在那儿,他可以避免的……”
“不想别的,只是想到他,我就很痛心。”Jimmy继续说下去。
“我自己,我找不着什么活着的理由,”他看看Anton,摇摇头,“早就没人需要我。碰到Sam,有人想要了,不管能不能给的,该不该给的,我就都给了。”
“就是因为,我怕,像Jack那样,死的时候我会后悔……”
“现在,至少死的时候,我自己不会后悔,就行了。”
Anton静静地听着。
“人随时都会死……”Jimmy看了Anton。“所以,我那时候就很清楚,我能做的,我一定尽力去做,不为别的,就趁我还能做,趁我还能来得及改变。不然,可能就来不及了!这些道理你肯定比我清楚……后来集训的时候,还有在猎鹰,也是这样,我能做的,我一定要去……”
“而那时——”Anton知道他又说回到莱恩和希金斯的事上,“——那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果然他又听见Jimmy说,两手一摊,“不然,我做什么?我还会那样下去:偷东西,混日子,你知道,就那样……”
“所以我就去做了……”Jimmy继续说,“我要后来才明白过来,无论何时,救人就是自救。”
“在猎鹰,出警,有时赶到对方的火力圈里,人质就在那儿,敌人也在那儿,枪口对着你,怎么办?救不了人我会死。救得了人,我也会活下来!”
“是,我胆小,我害怕,我可以躲在Alex房子里不出去,”他又扯回到达拉斯的事情上,
“那房子简直就像我心里另一个自己,我走到哪里,都会禁锢着我。我必须得突破!冲不出去,我也救不了自己。”
漫漫的长夜似乎终于过去。
一大清早,Anton跟负责安全的Derek提前沿今天重要人物的行走路线走了一遍,重点自然是新落成的生物医疗中心,连中心里几个要去的重点实验室也一一去到,那里现在有全国器官移植、生物电子甚至克隆技术的最前沿。
中心的环境非常优美,简洁的后现代风格跟它代表的高科技涵义浑然一体,优雅舒适,又处处指向未来,随处显露着惊人的超现实风格。新落成的医院跟生物中心挨着,一起占据了大半个街区。
科技的发展总是有好有坏——实验室里,Anton看见周围瓶子里的器官、先进的设备时,不由自主地想——科技进步总是率先引起变化,继而挑战人们的道德观念。而谁驾驭了领先科技,无疑谁就有机会驾驭了未来。
因此,有时,先进科技的巨大诱惑,他知道,同样会招来巨大的罪恶。
◆·◆
Anton岗位在外面,他看着他们进去——那些达官显贵,政界要员、还有背后的财团领袖——四十分钟后他在耳机里听到了枪声,然后是乱糟糟的一团声音和命令。
——一个枪手在中心一侧的楼顶开枪,子弹越过中心三层上的花园,穿过花园中央草坪上的雕像那弯曲的臂弯,射穿对面的玻璃廊罩,打在一个议员的身上。
这个枪手很厉害!Anton像猎犬闻到了对手,目光利剑一样射向楼顶。
他记得那个地方,是政要在中心里为数不多几个会暴露在室外的地段之一,其他地方都加了双岗,唯独这个地方有一处雕像,挡住了一个点,所以少设了一个岗。
他多半穿了护士的服装,Anton想,多日精心准备,突破了严密的保安。他现在就混在那些科研人员或者医护人员里,Anton相信。
但是那一切,却都不是他现在要做的,今天是他在人质和保安组的最后一天,他现在的工作就是守在后门边。
抓凶手,那是他明天才能做的事情。
三分钟后,他看见要人们陆续分组撤出,周围是大队的警察。
外面警察已经封锁了街区,警车停在两端的街口。
随后他也看见了Roderick,跟他多次在电视上看到一样,那个演讲异常精彩、充满力量的总统候选人,在他的助手和保镖、警察的护卫和搀扶下,一边跟旁边的助手说这什么,一边照旧挺拔地走出了后门——就仿佛刚才的子弹不曾擦着他的面颊呼啸飞过似的——要穿过马路走向对面的汽车。
就在那时,他看见那个总统候选人,忽然像被箭射中一般,感觉到什么似的闪电般地扭头向一侧看去!
那突如其来的转身,让走在他身边的助手和Anton也吃了一惊。
Anton跟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他吃惊地看见:
一边的街口停着一辆警车,车窗的玻璃摇了下来,车里坐着一个人,脸上带了一只巨大的太阳镜,目光正透过太阳镜看向Roderick——那个人是Rene!
那黑色的太阳镜遮挡了Rene大半张脸,只露出鼻子和嘴,下巴的线条棱角分明,丝毫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一刻,将近中午的阳光落在警车上,那钢铁的车顶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斑。
那一刻,一抹阳光射进车里,形成一只倾斜的光条,落在Rene挺拔的制服上,那衣服上的徽记和银色的扣子也在阳光下无声反射着光芒。
那同样是Anton第一次看见Rene穿着制服,他也大吃一惊!那样子,那感觉,竟让他说不出来。
那一刻,Rene饱满的的额头留在在车顶的阴影里,那坚毅的下巴,和搭在方向盘上那只修长的手却依然看得清楚。
那样一副画面竟让Anton久久不能忘记,却又莫名其妙的吃惊和不安,他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
Anton转回头去,一瞬间,他似乎看见Roderick脸上略过一丝疑惑,愣了一下,一边跟助手说着话一边再次抬头向街口看去。
Anton看见Roderick和他助手们走过了阳光下的马路,Roderick依然频频回头望着。
◆·◆
加班之后换下衣服Rene赶去了俱乐部。
俱乐部里,人出乎意料地比平时少。
Alex不在,Rene飞快地四下搜寻着。
与此同时,角落里,一个粗壮结实的男人坐在那里,他依然穿着那件领子和上身颜色不同的外套,那棕色的外套样子很常见,紫色领子上的花边却与众不同。
他也在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已经将近午夜,他等的人还没有来,难道临时出了什么事吗?他疑惑地想。
但是并没有短信来解释,于是他继续等下去,看着大门口陆续新进来的几个人,依然没有那张他十分熟悉的脸。
这时,他看见了上次在他旁边拉客的那个男妓,向他走了过来,看了看他,然后又离开了,兜了个小圈子,再次回来,在他附近坐了下来,看着他,似乎有点犹豫想跟他说话。
然后那男妓低头摆弄了下手机,便起身向他走了过来,
他能猜出那男妓想说什么,没等那男妓走过来,他便霍地站了起来,似乎倒吓了那男妓一跳,他没有理睬,便径自向外走去。
就在他快到门边时,他听见了后门外的枪声和呼喊声!这粗壮的男人立刻肾上腺素激增,本能地想到了他在等的那个人,他一个灵活地转身飞快向后门奔去。
后门边,一个男妓躺在地上,肩膀上流出血来,眼前几个黑影一闪。
他“噌”的跃起,单手扣向其中一个黑影,手落之时,那人仿佛背上有眼睛似的,肩膀一摆,让他的手落了空,同时猛地转回了身,就势接住了他下面的拳头。
他左手直拳紧跟就到,那人手腕一挥直接接住,他下面的拳也被那人架住。
两拳相遇力量都大得惊人,这几下闪展腾挪,两人正好转到了月光下,四手相持间,他抬头向对方脸上看去,大吃一惊,对面竟是那个男妓。
举手相隔间那男妓也看了过来,看见是他竟也微微一愣。就在这时周围响起了一片喊声,那男妓嘴唇一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来不及开口,只是再次看了他一眼,就噌地一下回转身上了房顶,几个攀纵,消失在了夜色中。
◆·◆
“夜宵估计要咱俩吃了,你怎么样?”夜色里,Jimmy打通了Anton的电话,“我下班晚了。”
“我也刚到,你过来吧。”Anton喊他去警署。
Rene赶过去时,Anton看见了他,也没有跟周围地警察介绍,就径自把他领进了里面一间办公室!当然他穿成这样也似乎并不太好介绍。
“你等会儿啊,我给我以前同事看个资料,他们最近那几个案子的,说连死了几个人,手法很接近,你看吗?”没等他回答,Anton便把旁边一摞资料递了过来,“上个礼拜的,我还没看,先给你。后边有电脑里的,看你习惯哪个。”
像Anton这样的警察,有时丰富的案例经验,便是解开谜底直接的钥匙。
“我可不行。”Rene笑起来,“我其实没干过……”
他接过资料,打开了,却顷刻间闭上了嘴。
“怎么了?”Anton奇怪地凑了上去,一起看那档案,那一页上,是现场尸体的照片。
俩个都是男尸,第一个尸体,斜躺在那里,一半脸已经被打烂,大半个身体浸在血里,只有左臂上一只巨大的双头蛇却异常清楚
另一个尸体,脸朝下,侧卧着,身上不着寸缕,只有胸前一串长项链,很醒目。
两个人许久地看着照片,他们都认出了照片上的人:那个晚上,那两个人就在他们俩前面。
两个人交换了目光。
“那天的证人呢?”半晌,Rene问了出来。
他于是继续看下去,现场没有人证,有支香口胶的包装,但是上面没有指纹,那是西部大概洛杉矶一带一个不常见的牌子。
Rene继续看案卷,后面是对那个晚上俱乐部的例行询问,人们似乎都不记得什么了。
但是有条看来明显的线索,有个西部来的客人,酒吧的侍应生记住了他的样子,还有他那明显的洛杉矶一带口音。
就在这时。外面有再度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Anton!”一个警察在门边探身进来,看见了Rene一愣,咽住了话。
“什么?”Anton问,用目光示意那警察不用顾忌,“你说。”
“昆汀死了!”那人对Anton说,目光深邃有神。
旁边,Anton和Rene都大吃一惊,纽约这家最有名的俱乐部、男色爱好者的狂欢天堂——它的准老板,纽约色情行当里无人不晓却让人人畏惧的昆汀,竟突然死了!
◆终极往事Ⅱ(上)第70章
“死在一栋待拆的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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