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国之爱
昭华看看他,神情冷峻:“在你眼里我是叛国之君,是国家的耻辱,应该以死谢国人。可是我活过来了,还回到了故土,这是上天赐我的机会,你有何话说。”
“臣犯下弑君重罪,罪该万死,无话可说。”陈之武伏地叩首,没有求饶辩解。
“太子……哦,不是,陛下……”凤逸有些着急,“陈将军是粗鲁武人,一时没有体会陛下忍辱负重的苦心,做下罪不容诛之事,这次救陛下离开,他也奋力阻敌,也算将功赎罪,所以请陛下……”
凤逸不知说什么好,行刺君主,这罪过不轻,不是说几句话就可以抹杀的。
昭华用眼扫过帐内众臣:“弑君之罪按律该如何处置?”
负责司法的廷尉上前说:“弑君是该当凌迟处死的大罪,按律该受三千六百刀。”
“好。”昭华点点头,“国有国法,自当按律行事,陈之武,你可服气。”
陈之武伏地认罪:“臣罪该万死,心服口服。”
昭华又说:“不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那三千刀先暂时寄下,你用杀敌数来顶你该受的刀,杀一敌抵一刀,不够数的话你就接受国法制裁。”
“臣谢陛下隆恩。”陈之武感动的伏地谢恩。
其他将领松了口气,也为他高兴,以陈之武的武功,只要有上阵杀敌的机会,斩敌三千应该没问题。而且昭华这人纠错虽然严厉,但是罚过后不翻老帐,不记旧恶,也不暗中穿小鞋,被他罚过之后这事算揭过,所以犯错的人被他罚过后都有种轻松的感觉。
昭华处理过这事,又说:“现在齐国大军已经撤出我国,正是复国的大好时机。我在齐国为奴三载,受尽屈辱,这辱不是我一个人受,而是强加于我燕国之辱。国耻不可不雪,国恨不可不报。众位爱卿,是否愿跟我历经艰险,复国雪耻,决无二心?”
“效忠陛下,绝无二心。”帐内众臣齐声发誓。自昭华回国后,众臣民都觉得有了主心骨,斗志空前高涨。
“杨相国,你先禀奏复国事宜。”
“是,陛下。”杨蠡上前启奏,“臣奉命守国,安抚百姓,奖励农耕,已有成效。陛下离国前颁下免粮税令,凡在燕国境内种粮,五年内不收谷税,农人包括别国的农人都踊跃耕种,如今已经攒下可供两年食用的粮食。军民百姓,知礼义,明廉耻,守信用,众志成城,民心可用。”
“杨相国辛苦了,可谓复国第一功臣。”昭华含笑点头,“燕国被征到齐国的粮食在邗河翻船落水,也是相国授意吧?”
“正是。那些粮食也暗中捞出,已经藏了起来。”杨蠡说完又对岳青槐说:“请军师向陛下奏报军事。”
岳青槐上前禀报:“这三年来,南将军在平南郡暗中操练两万精兵,自齐军撤出后,又招募了三万壮丁,日夜训练,已经初见成效。但是这点兵马要复国还是远远不够。必需继续招兵买马,扩张军队,这些要等陛下正位之后,登高一呼,举起旗帜,才可以成事。”
昭华又点头:“好,现在颁下皇令,征集十七岁以上青壮男丁,包括奴隶,只要从军,奴隶就可以得到自由,如果能杀敌立功,无论庶民奴隶还是世家子弟,一概赏军功一级,赏爵赏财物赏土地。”
“陛下隆恩浩荡。”众臣齐声赞颂。
昭华站起来,看着群臣,目光坚定无惧:“朕决定亲率大军北伐,恢复河山。”
作者有话要说:哦呵呵……,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要开始复国了。
亲们放心,不会拖很长时间,三场重要战役打完,就定大局了。
下章:大刀,向渣攻的头上砍去……
谁能猜出小华得势后,会用什么狠毒方法对小康,奖菊花一朵。
快要结局了,赶紧猜啊……
为毛许多人都猜出小华没死捏?是不是偶善良的亲妈形象深入人心?
第133章卧薪尝胆
昭华站起来,看着群臣,目光坚定无惧:“朕决定亲率大军北伐,恢复河山。”
司农大夫陈述异议:“陛下,现在复国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昭华反对:“现在齐军主力精锐尚在与北骁国征战的前线,还未回撤,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机会,我们要把握时机,尽快行动,不可瞻前顾后丧失良机。而且……”
昭华眼露忧色:“北骁国内部不稳,预计不久就会有内乱发生,齐国和北骁国的战事不会继续,我们要当机立断,抓紧机会。”
众将皆点头赞同。
南敬亭又提出异议:“陛下亲征,此举不大妥。”
昭华很和气地说:“大将军,朕说的有不妥之处,望大将军校正。”
“有陛下在,方能有我燕国,陛下万乘之尊,不可轻涉险地,而且陛下身体虚弱需要调养。臣请陛下移驾回都城,高居宫殿保养御体,处庙堂运筹即可,这跋涉征战之事还是由臣下代劳。”
其他大臣纷纷附和。
“谢众位大臣好意,只是从我手里失去的,一定要亲手夺回来。”昭华声音有些虚弱,但是很坚定,“征战虽苦,又怎能比得上为奴之苦?”
“朕在此立誓,定要恢复河山,夺回祖宗基业,否则黄沙摭面,尸骨不全。在此之前,朕不近嫔妃,不衣重彩,不赏乐舞,不食大膳,所有宫室一概不予修复。”
众臣被他这掷地有声的慷慨誓言感动的又惊又佩,齐呼:“陛下圣德。”
“所有人等,各安其位,一切听从杨相国调遣。练兵之事,交由南将军和军师负责。此次出战,不取胜决不活着回来。”昭华干脆利落的下了命令。
昭华做好安置,起兵三万,南敬亭为中军主帅,岳青槐为军师,陈之武为先锋,杨蠡负责办理军需,领其余两万人马做为后援。
眼看昭华复国心切,群臣和将士也被他的决心感染,纷纷请命。
很快,平南郡深山隐藏的两万军队很快开到赤龙江畔,和先前征的壮丁一起集结待命。
臣子将士们各安其位,将自己份内的事情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紧张有序的进行。
昭华本来名声不好,毕竟是做过奴隶又做过男宠的人,难免被人轻视小看。可是天降巨石,又出现死而复生的奇观,让所有人惊叹不己,觉得他是天命所归,受上天庇佑,必能复国成功。
于是,因为昭华做男宠又效力敌国而涣散的人心,又被这神奇的“天命”重新聚拢。
从迎接棺木,到发现天降巨石,再到昭华神奇复活,紧接着称帝,再接着安排复国计划,这一系列事情发生的令人目不暇接,还有那准备好了的皇袍。有些聪明的大臣将士,心里也明白几分。
昭华先查看了粮仓,看粮食还算充足,满意点头,对司农大夫大加赞赏一番。又去视察农田,见阡陌井然,禾苗青绿,到处是勤劳耕种的身影。农田生机勃勃,农人都在田里忙碌,只有小孩子还在无忧无虑的在田间地头玩耍。
由于颁布免谷税令的缘故,连别国生计艰难的人也到燕国来耕种,杨蠡还下令禁止杀牛,凡每家出壮丁的,可以无偿使用官府的耕牛和粮种,所以征壮丁一事并没有对农耕产生太大影响。
昭华深吸一口田野庄稼的清香,心情很是舒爽。和农人攀谈几句,还扶着犁下地,和农人一起耕种了半天,然后又去兵营察看。
现在燕国已经练成五万强兵,其中两万是亡国时没有解散的燕军,由南敬亭领着藏在平南郡深山,暗中操练的兵马。还有三万是齐军撤出时,杨蠡招收的壮丁,秘密训练近半年,很像个样子。
“能在半年内将一群平头百姓练得进退有度,还会操戈射箭,真是不容易。”昭华很满意地点头,“军师辛苦了。”
岳青槐回奏:“臣不敢居功,也多亏了杨相国推荐了一个叫范鞅的人帮助练兵,才有如此好的成效。”
“范鞅?”昭华仔细想了想,“好象听说过这人。”
“陛下还记得当初在街市上亲驾车马迎接微臣吗?”杨蠡说,“当时臣要去看望一个耍猴的朋友,陛下还亲自驾车陪臣前往。”
“是他?”昭华疑惑地看他,“他会训练兵士?那个耍猴的?”
“正是。”杨蠡正色道,“他是隐居市井的高人,素来胸有良谋。训练底层士兵,守纪为要务,把猴子都能练得听话,何况人呢。”
“好吧,新招的大军就交给他。”昭华又说:“待会你带他来觐见,朕要好好奖励。”
“陛下如此知人善任,各臣工一定会誓死效忠。”随侍众臣纷纷赞颂。
“武器的事怎么样?”昭华又问。
杨蠡答道:“这些人的兵器部分来自凌云窟内所藏兵甲,可是以后扩大军队,再加上打仗消耗,恐怕会供应缺乏。当初齐人又收走了铜铁和兵器,铸新兵器很困难。”
又指着一个正在操练的士兵说:“瞧他手里拿的是农具改造的兵器。”
昭华说:“不妨事,我修书一封请西楚国君李元皓允许我们购买西楚的铜铁,或是直接购买兵器。等开仗取胜后,可以从敌人处缴获。”
杨蠡见他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放了心,又奏报,他奇迹复生的事已经严格在齐燕边境封锁了消息。同时新的征兵令已经颁行下去。一辈子被人蹋在脚下任人奴役的奴隶,听说只要从军就可以获得自由,如果立有军功还可以惠及家人还能得到土地,纷纷应召而来,有些年纪较老的没有收录,还很遗憾。
昭华听了微笑:“现在还无法扩军太多,既然他们想立功求爵,好好种田也可以。颁下命令,只要纳粮超过例数一倍的,也赏爵。多多炼铁铸兵器的,也有赏。”
杨蠡欣喜道:“陛下如此施惠于庶民奴隶,我燕国何愁兵源粮草不断。”
如何将这乌合之众,练成可用之兵,杨蠡和岳青槐都推荐范鞅,并为练兵之事献计献策。昭华都予以采纳。
昭华接见范鞅,大加慰勉,授于司马一职。范鞅也很谦逊,直说去年招的壮丁中不少是当初被解散卸甲的燕军兵士,听得招兵买马,主动重新入伍,这才使练兵事半功倍。昭华见他不居功,更是喜欢,时不时召见问计,恩宠有加。
燕国人包括别国人听说昭华还是如此尊贤厚士,不计身份只论才干,连卖猪的耍猴的,只要有真本事的人就愿意重用,还广开言路,采纳忠言,虚心接受批评。都纷纷过来投奔。昭华挨个接见,都做了妥善安排。
复国的准备紧张有序的进行,昭华日夜劳苦,早起晚睡,接待前来投奔的各种人才,并量才使用,妥善安置。
容乾从齐国回来,带回了翡翠,但是没带回沈落雁,宫禁森严,根本无从接近。另外,听说屈无瑕身份败露后落网,本来文康要将他千刀万剐,后来不知怎么,把他交给林御风,又听说林御风恨他恨得要死,将他毁了容灌以哑药后杀死,扔于乱葬岗。
昭华听了,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很肯定地说:“不会,以小林子的为人,就算报复也使不出什么损招,而且他也不会杀人,他恨屈无瑕骗他,可是应该不会杀他的,你再令人好生打听,务必把他救回来。”
“是。”容乾遵命。
翡翠重见昭华,自是欣喜万分,看他布衣蔬食,日夜操劳,甚至还亲自下地与农人一起劳作,心里疼得不行,只把伺候的陈新骂了一顿,说他没好好伏侍,让主子如此消瘦。
陈新委屈:“是主子自己发誓不复国雪耻,就不着锦衣,不食大膳,还不住舒适的屋子。”
翡翠寻了机会劝昭华:“主子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那地里的农活哪里是你这样的人能干的,这可比擦地板更累,瞧你,脸上的皮都晒脱了,手上都是血泡。”
昭华沉思一会儿道:“你觉得我这样是受苦,可是我心里却很轻松。在齐皇宫虽然锦衣玉食,住华丽宫室,可是我的心却如刀割般疼痛,哪里象现在这般觉得浑身是劲,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有着自由的风。所以,你不要再说了。”
“可是,奴婢担心主子的身体。”
“你放心。”昭华笑着安慰她,“当初我伤痛严重是做给那人看的,为了逃跑才做出腿脚不便不能行走的样子,其实陈御医妙手回春,我的身子已经养好了,不碍事。”
翡翠不大相信,狐疑地看着他。
“不行,主子的身体一直不好,就算是要与臣民同甘共苦,也不可以太过。您要是垮了,臣子们就会失了主心骨,您一听要听我的……”
“你真罗嗦。”昭华不耐烦地赶她走,“象你这么话多事多,哪个男人会要你,快走。”
陈之武进帐来禀报军情,见翡翠一脸委屈地跑出去,问:“你怎么了?被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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