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国之爱





鸦樗踉诖跋碌拇采希碜铀醭梢煌拧?br />   文康过去,坐在他身边。外面刚下了雪,月亮照着雪地,反射着莹莹雪光,照进屋里,也能勉强看见里面的东西。只见昭华紧闭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眉头轻皱,鼻尖一扇一扇,紧抿双唇,似乎忍受着痛苦的样子。文康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那轻蹙的眉头,似乎想抚平眉尖那抹哀愁。
  
  虽然已经睡着,但是昭华也是身有武功的人,比较警醒,很快醒了过来,看清眼前的人,瞪大了眼睛,似是吃了一惊。
  “不要怕。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很难得的温和声音。
  昭华好象没有完全清醒,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戒备和惊疑。
  文康没有理会他眼中的戒备,只管自说自话:“我是很爱母亲的,可是又不能不恨她,折磨她的日子,她不好过,我更不好过,你懂吗?你说过,为死人逼死活人,实为不智。我的确是很不智的。我只是简单的恨母亲,要为父亲讨公道,却从未设身处地去理解她的痛苦,若是早一点能理解,也许……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知道你在母亲面前为我说好话,尽力在我和母亲之间斡旋,只是你做的一切终归是太无力……”
  
  昭华点点头,他明白这对母子之间爱恨交织的感情,换上别人,他定要温言安慰,可是面前的人是文康,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是拥被而坐,冷冷的看着他。
  文康只想找人听他说话,并不想听对方说什么,见他不说话,就自顾自说下去:“我是不是很虚伪?在臣民面前做出一副孝子的模样,其实我什么都不是。成天戴着假面具,做戏给别人看真是累,是吗?不能有片刻的松懈,成天一边算计着别人,一边防着被别人算计,真得太累了。”
  昭华默默地看着他,好象没听懂他的话。
  “每天坐在那四不靠边的宝座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倚靠,很累,却还要挺直腰杆坐在那里,不能说错一句话,不能行错一步路,不能有片刻的松懈,小心翼翼地审视着别人,伪装着自己。这么多人盯着,走错一步就是踏进万丈深渊,稍一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你懂吗?皇帝这个位子手握重权,却没有退路,不管再累再险再难,也要做下去。农夫走卒,寻常官吏,还可以有选择的余地,或务农或经商或是隐居或退休。可是皇帝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做下去,要么一死。”
  昭华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和怜悯,很快又被冷漠代替。
  
  凄清的月光洒在地上,分外寒冷,说了这么多,文康觉得很疲惫。
  “昭华哥哥,你抱抱我,很冷。”
  昭华疑惑地看着他,照进屋里的月光只照出人的轮廓,看不清眼神表情,但是听他的口气却是凄凉无比,令人心痛。寂静的寒夜,昭华也觉得身上透骨寒冷,便伸臂抱住了他,两人首次贴得这么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呼吸。就这么相拥坐了一晚上,文康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梅花清香,很安心地合上眼睛。
  
  门外的苏送爽捏把冷汗,他觉得昭华在温驯的面具下,深藏着令人看不清摸不到的危险,他虽同情昭华,但是更忠心于主子,看见文康这么毫无戒心地让他抱着,忍不住替他的君主捏把汗。
  没用他担心多久,天就亮了。
  
  文康回寝宫梳洗用早点,他居然在那样简陋的小屋睡着了,虽然只一会儿,精神也恢复得不错,衣上还沾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梅花清香,是那人独有的味道。仔细闻了闻才把衣服脱了换上朝服。
  上早朝之前,苏送爽找机会私下对他说:“陛下身份贵重,要自持威严,不可以和人亲近,尤其是不要和奴隶太亲近,就算与奴隶亲近,也万万不可与昭华太近,侍卫统领说这人居心叵测,陛下小心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注:相敬如冰之“冰”不是笔误。)
知道了真相,小康放下心结,要采取行动了,JQ正式明朗了,哦耶……太后不在,两只可以光明正大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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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指环

  上早朝之前,苏送爽找机会私下对他说:“陛下身份贵重,要自持威严,不可以和人亲近,尤其是不要和奴隶太亲近,就算与奴隶亲近,也万万不可与昭华太近,侍卫统领说这人居心叵测,陛下小心一些。”
  “嗯,知道了。”文康答应着,从小太傅们就教他要保持皇帝的威仪,不可和任何人亲密接触,就算与后妃在一起也要顾及身份。只有在人前维持一种神秘感,让人摸不透,才会让人敬畏,才会在谋划算计中掌握主动。
  
  先前,文康觉得太傅们教得很对,这是一个帝王应该做的。
  现在,他还是觉得这话很对,却是暗自苦笑,要保持帝王威仪,要与别人保持距离,不可以让人看透心思,结果是满腹心事无人诉,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更没有人敢跟他说真话,即便是昭华,在太后去世前说完那几句真话后,又恢复原来的样子,成天戴着温驯的假面具,说着应付的话。
  这个虚伪的家伙,文康心里暗骂,又想自己又何尝不是成天戴着假面具,再看满朝文武后宫妃嫔,谁不都是为了某种目的而讨好于他,成天看着一张张戴着假笑的脸,却也不得不看下去。
  只好心里苦笑,装做无事人一样,配合着大家把戏做下去。
  
  窗外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那样洁白无垢,纯净清冷,文康伸手接住一片,瞬间融为晶莹的一滴,只有昙花一现的美丽。每逢下雪的日子他就会想起一个人,这个人伴随着冬日的第一场雪出生,生时满室飘着梅花清香。
  看了一眼侍立一旁的昭华,这个人就象雪一样,洁白、清冷、落寞,看起来柔软,接近时却觉寒意透骨,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肯定记不得了。
  叹了口气,说道:“昭华,你想要什么东西?”
  昭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最近这人的言行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不对,他好象从来没摸透过这人。今天是什么日子,好端端地问他这个做干什么?
  
  有些话堵在心头一句也说不出来,文康勉强地解释:“你伺候得不错,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二字让昭华听着很刺耳,但是不敢表露出来,只得恭顺地答:“伺候陛下是奴才的本份,不敢希求赏赐。”
  “奴才”二字让文康听着也很刺耳。他伸手撸下手中一个指环,说:“这个给你。”
  指环是极罕见的白玛瑙,上面一滴红色斑纹如泪痕,能戴在齐国皇帝手上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
  昭华奇怪他为什么要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文康喜欢把心爱的东西给他,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时他们之间还没有杀父之仇,灭国之恨,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之间只有怨恨和戒备。
  
  这不是送,而是“赏”。主子给出的东西是不能拒绝的。昭华不知他后面还会有什么招术,只得跪下磕了头,双手接过:“谢陛下赏赐。”
  文康也觉得“赏赐”二字挺刺耳,沉吟一会儿说道:“你接受朕的礼物,想回赠什么吗?”
  什么?
  礼物?回赠?花样真多。
  昭华苦笑一下,看吧,后招来了,他一个奴隶能用什么东西回赠,连身上的衣服,包括这个身子,都不属于自己,真正是一无所有。没有象样的回赠,肯定会打他个不敬君主的罪名,肯定又要受刑罚。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没必要躲了。
  “奴才一无所有,只有一个草戒指,回赠陛下。”昭华从怀中掏出一个草戒指,那是伺候皇帝逛花园时,无聊之际随手揪下一根草叶编的,这种东西贱到极点了。
  昭华等待着皇帝降罪惩罚,却见他接过草戒指看了看,什么也没说,小心地装在贴身佩带的荷包里,昭华看着他的奇怪举动,心里疑惑到了极点。
  
  午后还是上书房的时间,这天是太傅何恬讲诗文。
  温暖的阳光透过雪白的窗纸照进殿内,暖烘烘的很舒服,殿内烧得温热的地龙,火盆里燃着上好的银霜炭,案几上摆着佛手柚子等瓜果,整个殿堂弥漫着清新的水果芳香,令人全身都沉浸在一种懒散的舒适中,文康和林御风听了一会儿,又脑袋点点昏昏欲睡,昭华站在一旁,也忍不住垂下头合上眼睛。
  昨晚和文康相拥而坐,他压根就没休息。再加上每天的劳作拖疲了身体,实在疲惫到了极点,他只想闭闭眼睛,身体放松一下,只用耳朵听讲也是可以的。
  好象听到有人在叫“十九”,这个名字,确切点说是奴隶编号,是入宫当天文康改的名,一声声地表示侮辱,提醒着他现在的身份,除了文康和太后之外,没有人叫他原来的名字。如果文康不叫他,自己会不会忘了原先的名字呢?
  停,等等,是真的有人在叫。
  
  昭华睁开眼睛,只见前面的何太傅瞪着他,一副恼怒的样子。何太傅向来和颜悦色,这是怎么了?昭华不知发生什么事,习惯性的跪下准备回话,入冬以来,殿内铺了厚厚的地毯,比跪在硬地上好多了。
  “把刚才讲的复述一遍。”何太傅命令。
  刚才讲什么了?
  昭华明白了怎么回事,惶恐不知所措。
  
  “好啊,连你也学会上课打磕睡了。”何太傅又生气又失望,他知道文康和林御风不可教,对这两人也不抱什么希望,见昭华聪明好学,对诗文极有天份,爱他高贵却不高傲的优雅气质,怜他从皇太子成为亡国奴,受尽屈辱折磨,所以对他比对皇帝更慈爱用心,每次授业都是针对他的基础底子来选课,想不到他居然这样,敢不好好听讲。
  “奴才该死,请太傅责罚。”昭华连连磕头。
  
  这时,一边打磕睡的文康和林御风也醒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把手伸出来。”何太傅冷着脸,拿过戒尺。
  昭华见太傅肯责罚,赶紧伸出手来。
  何太傅正要狠狠地一板子抽下去,却发现昭华左手指间扎着草刺,手上满是细细的针眼之类的伤痕。
  “手怎么回事?为什么扎草刺。”太傅扳着他的手看。
  昭华见太傅问话,只得答道:“是拿来提神的。”
  何太傅愈发愠怒:“听我的课就这么没意思,让你昏昏欲睡?”
  
  “不是,不是……”昭华惶恐万分,不知道该怎么说,每天半夜起来就擦地板,再从早到晚伺候皇帝,他只能休息两个多时辰,为了能熬下来,他趁着伺候皇帝的间隙偷偷养神,但是在书房听讲,却不愿意偷懒片刻,错过太傅讲的一句书,所以每次上书房都在手指上藏着草刺来提神。今天不知怎么居然跑了神,也许是长期的折磨淘空了身体,也许是书房里太暖和舒适,让人放松身体,居然走了神。
  但是昭华从来不为自己犯错找理由原谅自己,所以他不想解释,只是连连磕头请罪:“请太傅重罚。”
  
  何太傅方才看见他手上除了被刺出的血洞,手背上是冻裂的口子,手心是磨出来的血泡,指头上是粗糙的茧子,心里也明白几分,再看他苍白的脸颊,被镣铐磨得发红的手腕,心里一阵抽痛,手上的戒尺无论如何打不下去。
  昭华见他不发话不动手,神情悲伤,以为何太傅对自己失望之极。心中更是惶恐愧疚,在这个充满危机的皇宫里,何恬太傅是真心疼他,没有把他当奴隶,也没有当做敌人,而是当做悉心教育的弟子,为他解惑,指点功课,不吝夸奖,时常鼓励,让他在阴冷残酷的齐国皇宫里感受到一丝温暖。可是他居然这样对待太傅的悉心教导,在授课时打瞌睡,实在是不可宽恕,难怪太傅这么痛心。
  “奴才知错了,求太傅重重责罚。”昭华抬起手,左右开弓,连煽自己耳光,下手毫不容情,好象打的不是自己。
  何太傅见他苍白的脸颊很快被打得红肿,忍不住开口:“够了,别打了。”心里一阵悲凉,长叹一声,口中冒出一句话:“珠玉视同瓦砾,骐骥拴于粗槽。”
  
  文康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听到这话心中一震,胸中觉得堵了一团乱草,不上不下塞的难受。
  昭华听了这话,结合书房中的事,理解成为太傅说他珠玉之资却自甘堕落,甘愿等同于瓦砾,更加认定何太傅对自己痛心疾首。心里更是愧疚:“求太傅重重责罚。”
  “算了,这次不罚你。起来吧。”
  昭华眼中满是乞谅,声音颤抖:“太傅不肯原谅,奴才不敢起来。”
  听他口口自称奴才,何太傅只觉更无力,疲惫地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