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国之爱
昭华低着头默然无语。
“你若是能够讨他的高兴,趁他对你还有兴趣时,获得他的恩宠,也许可以为你燕国争取些利益。”
昭华惊讶地瞧着他。
不知怎么,他对落月有种说不清的惧意,总觉得那双深邃的眼眸似乎能看透他,好象能看穿他心里所想。
落月直盯着他看,昭华低下头去回避他的注视。
落月似乎没发现他对自己的戒备,只是对他说了一个故事。
齐国的先皇齐孝武帝,也就是文康的父皇,曾喜欢一个中山国的王子,为此灭了中山国,杀尽该国皇室,把那王子抓回齐国,但是王子坚强不屈,不肯侍奉灭国仇人,一心复国,虚以周旋,想尽办法逃跑。齐皇把他抓回来后,为了彻底折断他的翅膀,绝了他的念头,于是废了他的武功,还把他净了身,收入宫中。
无根之人不可能当国君,无后更是对一个国家最大的打击,就这样灭了他最后的希望,成为永远困于囚笼的宠物。
昭华冷笑:“这就是帝王之爱吗?彻底辗碎爱人的尊严,毁灭他的骄傲和希望,只为满足自己的欲望,把对方当个物件完全占有,却不知道爱一个人是要成全他,爱护他,要他健康、快乐、平安。”
落月嗤笑:“这是你心目中的爱吗?太过完美了,只怕人间很少有这样的爱,尤其是帝王之家更是没有。”
昭华没说话,细细的打量着他,见他鬓边几丝白发,相貌极清俊,举手投足间透着极其自然的雍容高雅,冷冽和温柔奇怪又和谐地在他身上融合,眼眸清如深潭淡如秋水,仔细看不难发现其中隐含着看透世情的无奈和疲倦。
昭华目光流动,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对方。缓缓开口:“那个故事中的王子,可是你?”
以前他早觉得落月气度不凡,根本没有一般太监的卑微,反而有一种吸引人的清贵优雅和书卷气,现在他明白了。
落月不答,轻笑一声道:“姜乘龙这种人不配得到真爱,活该太后不喜欢他,却对燕皇旧情难忘。我接受先皇的宠爱,在他身下屈服,心如死灰放弃希望,韬光养晦十数年,居然让我等到报仇机会。”
姜乘龙就是文康的父亲,齐国先皇孝武帝,没想到落月居然直呼其名。
“你报仇成功了?”昭华皱皱眉,这事很难理解,先皇帝不是被燕皇所伤,不治而亡吗?
落月不答,沉思一会儿,淡然一笑,说不出的落寞:“十年前姜乘龙得知你父皇和太后有私之后,一怒之下把太后强行送回国,在他回国的半途中,你父皇潜入驿馆,准备和他谈谈,话语不合动了手,姜乘龙受了伤,召御医治疗时,我在药方中添了一笔,将其中的某味药的量由一钱变为三钱。”
“没有人怀疑?”
“御医医术很高,瞒不过他。只是姜乘龙心灰意冷,没有生念,结果……”落月的神情并没有多少报复的快乐,反而有一种凄然和落寞。
“当年的御医可是陈啸仙?”
“你猜到了?他是齐国国手。”落月有些惊讶对方的聪明。
昭华抽丝剥茧,猜到当年事情的经过,燕皇原本并未有杀人之意,是想妥善解决两人的事,但是一言不合失手误伤,齐皇受伤后,一直怀恨的落月终于等来机会,在药中略做手脚,齐皇因某种原因一直绝望痛苦,心如死灰,结果不治而亡,当时的御医陈啸仙则蒙冤受到处分降为打杂医官,先前他一直奇怪,陈啸仙医术极佳,为何只当个打杂医官,而且看他的意思根本就不愿当高等御医。
原来如此。
一场宫闱秘事,牵涉到太多无辜的人。和那些身处权利中心的高位者保持远远的距离,不失为一个明哲保身的好法子。
昭华觉得造化弄人不可思议,没想到他沦为奴隶还能受到齐国医术最高的国手医治,没想到置老齐皇于死地的除了他的父皇还另有其人,更没想到,老齐皇为了占有爱人居然用那种绝决的法子,这就是他爱一个人的手段么?死了也活该。
可是昭华还是有些不明白:“你恨齐先皇不假,可是你对皇上的关爱和忠诚也不假。”
昭华很不解,他看得出落月对文康有一种如父亲一般的很真挚的关爱,不是出于权势,也不是献媚,更不是伪装。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月前这章还好好的,前几天突然被锁了,出现了违禁词汇,晕菜了。
修了N遍,不知道怎么让时不时发神经的晋江老大满意。只好这样了。
请读者尽情发挥乃们的想象力,自动脑补。
第49章秘事
“关爱有之,忠诚未必。”落月意味深长的一笑。“我对皇上爱护,只是因为他对我很好,视我如长辈一般。至于忠诚……”顿了一下,落月嘴角带着讥讽的笑,说:“我只忠于我的心,不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桑田干的那些事,我没有拆穿他,是因为我不想,而不是不知道。我若忠于皇上,早处置他了。”
昭华大惊,说不出话来,只吓得背上冒出一股冷汗,难怪桑田潜伏十数年没有引起怀疑,原来是大总管在装糊涂,有意无意的纵容,这么说他和桑田几次密谈都很顺利,也是落月提供了方便,或是有意放任?他知道多少?
落月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想什么,主动解释:“桑田入宫时是我□的,他做的事我早就知道。我看得出你是个不可征服的人,无论你沦落到何种地步,只要得遇良机一定会做些什么,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我有意把你安排到桑田手下受□,让你们有机会暗中说话,虽然不知道你们说什么,可是我猜的出来,和复国有关。你放心,我不会拆穿你们,但是皇上对我不薄,我不想背叛他,所以也不会帮你们。”
“那你想怎么样?”昭华警觉心起。
“我两不相帮,只想看场好戏,看姜乘龙的国家怎么亡掉,想看他的宝贝儿子如何承受求不得的痛苦,想看你和他这场角逐,谁是最后赢家。这场热闹一定有的瞧。”落月唇边清冷的笑容看上去有种残酷的味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赢的人请给予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帮你复国万不可能。”昭华很坚决的说,天下统一为大势所趋,中山这样的小国实在没有存在的必要,勉强存在只能引起大国觊觎,使百姓遭殃。
“中山国皇室全被姜乘龙屠戳,只剩我这无根之人,谈什么复国。”落月的眼中流出一丝凄怆,声音依旧清冷。“我只要自由,你若赢了,放我回到故国。”
昭华心里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悲凉和怜悯,道:“我答应你,我若复国成功就封你为中山王,回归故土。”
“我并不希求你那虚幻的赏赐。”落月看着他,眼神温柔又含着一丝同情:“我告诉你这个故事是要你知道,你如果继续反抗,不肯低下头来,可能你也会是这个下场,被彻底毁灭尊严,复国无望。”
昭华脸色一沉,姜乘龙对爱人用如此手段来达到满足自己占有欲的目的,他的儿子看来也好不到哪去,不可能对仇人之子手下留情。
“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你默然忍耐他的折辱,被动的等他消气心软还不够,还要想法笼络他,取得他的信任才可以。”落月又说:“你进宫第一天我就说过,皇上对你很好,并不是我护他,而是把他和他父亲相比较得出的结果,在齐国,没有哪个奴隶或战俘象你这样得到皇上如此关注和偏袒,你要好好把握机会,用情爱把他控制在手心,复国大业才会有希望。”
昭华冷笑不语,姜文康,高高在上的齐国皇帝,残暴却并不愚蠢,他凭什么控制他。
示弱?献媚?摇尾乞怜?在他身下曲意承欢讨他开心?
落月看见他唇角一丝讥讽的笑纹,道:“相信我的判断,你可以控制他,早在你入宫时我就发现,你能让他怒,让他急,让他恨,让他喜,你的一言一行都在影响他的情绪,都在吸引着他的注意。聪明人知道柔能克刚,和他硬顶你绝对讨不了好。”
昭华沉默,双眸幽暗,沉思着。
也许可以用情爱试试,可是那人说过:“男人,不应该靠情爱存活于世。”何况他这种人根本就没有真心。
现在他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奴隶,没有任何可凭借的东西;这个法子是他在这个皇宫生存并达到目的的唯一可行的路,比起被动的等待皇帝发慈悲放他回国要有用得多。
昭华的双手紧紧握了起来,哀伤的眼眸也燃起了火花。
朝堂上,文康心不在焉,草草结束早朝回到寝宫。
却见昭华只穿了件单衣,被绳索捆着吊在廊下,冻得脸色发青。地上摆着皮鞭藤条。
“做什么?”文康又惊又怒。
大总管落月不慌不忙上前禀报:“十九咬伤陛下,就算不处死,也要重罚。所以把他先吊起来等陛下发落。”
“还不快放下来。”文康怒吼。
“陛下,您就算再宠他,也不能坏了规矩,这次把您咬伤,下次呢?若咬的是要害部位可怎么得了?陛下姑息养奸,大臣们也不答应。”落月谏劝。
先前文康虐待一个倔强的男宠,逼对方□时,差点被咬断命根,还有一次,几个不堪凌虐的宫女趁他睡着时以丝绳勒颈,差点没命,虽然后来这些反抗者都被用残忍的手段处死,可是却让侍卫们胆战心惊,对于敢反抗皇帝,或是对皇帝有潜在威胁的人,侍卫统领和寝宫总管都不会手软。
落月又说:“陛下,如果你想让老虎睡在您的床上,您就要剪去他的爪牙,磨掉他的锐气。否则的话,趁现在还没陷进去,赶紧放手,以后再也不要招惹他。这两条选择,您看着办吧。”
文康瞪着他不吭声,许久,叹了口气,下令:“二十鞭。”
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落月取了专门教训男宠的鞭子,鞭尾成一束,受力面大,抽上去虽然疼,但是不伤皮肉,也不会留伤痕。
二十鞭打完,昭华被放下来,又冷又疼,浑身发颤,文康解下暖和的披风包住他颤抖的身体,把他放在榻上,又喂他喝温热散寒的姜汤,看着他放松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
然后拿药膏给他上药,清凉的感觉让昭华身上一抖。
“疼吗?”温柔的语气让昭华想起第一次文康把他压在地板上狠狠的进入,就是这样一边冷酷地问,一边毫不留情的插入。然后无情地说:“别以为我会心疼。”
昭华声音有些哑:“没有人心疼的时候,自然不疼。”
文康脸色慢慢沉了下去,让他躺好,看了他一会儿,给总管和侍卫们下令:“朕警告你们,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碰他一根手指头,否则,朕剁了他。”
回头对着昭华,用冷得堪比刀锋的声音说:“这顿鞭子只是小小惩戒,以后再不听话,可不是这么便宜。你愿意不愿意,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选择,你不愿意伺候皇帝,那么就去伺候那些侍卫们。正牌皇子的滋味,他们还没尝过呢。反正你是奴隶,伺候人是你的命,至于伺候谁你可以选。”
看他身上瑟瑟发抖,脸色惨白,文康又放缓语气,道:“朕哪里不好,多少人想要朕的宠幸都不可得,偏你这么桀骜不驯,你乖乖听话,朕自会好好待你。”
昭华缓缓地跪下:“谢陛下恩典,奴才知错了,以后定当好好伺候,讨陛下的欢心。”
文康看着伏地请罪的昭华,有些惊讶,实在没料到他这么快就转了态度。
“怎么?你想通了,不使性子了,愿意好好伺候朕?”
“是。陛下恩宠,是梦想不到的恩典,是奴才不知好歹,迷了心窍,现在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违逆陛下。”昭华用早已准备好的屈服的眼神望着他,似是诚恳的样子。
文康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预期的欣喜,反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涩然,他一直要这个人屈服,亲手折断他的翅膀,要把他所有的骄傲、尊严、勇气毁得荡然无存。可是真的到手了,却索然寡味,觉得有种到达终点的空虚。
“陛下,十九已经知道错了,今晚还要招他侍寝吗?”侍立一旁的落月请示。
文康瞅了他一眼,意思是:还是你有办法。
可是,现在又如何继续呢?是不是该满意了?
凭着对昭华的了解,文康知道他外表斯文,内里傲骨铮铮,心机深沉,可能不会真的屈服,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你以为朕是什么?你不想伺候就不伺候,想伺候了又说两句软话就可以了吗?”文康用探究的眼光看着昭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冷冷地下命令:“把衣服脱了。”
昭华咬了咬唇垂下头,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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