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国之爱
给了他,时不时的拿出翻看。
其中一件粗麻奴隶服,这衣服不仅提醒着他屈辱的身份,上面还沾着黄三郎的鲜血,他舍不得洗去,更舍不得丢弃,藏在衣箱低层,不时拿出来看看,轻轻抚摸着,眼中流溢着化不开的悲伤和忧愁。
复国之路漫长艰难,必需的兵力,粮食,大将,什么都没有,而且齐国不但势强还和北骁国订立互助盟约,又和东林国交好,燕国一旦与之开战,等于同时和三个国家对敌,这是绝对没有胜算的。他成日谋划筹措,忧思劳心,仍是拿不出好的解决办法,只觉前方的路黑暗一片,找不到光明的方向,只知这条路必然是充满荆棘用鲜血铺就。
翡翠在旁不敢打扰,见他放回血衣,合上箱子,赶紧捧上玉箫。昭华接过箫送到唇边,一阵呜咽的箫声飘然而起,如怨如诉,几许哀愁,几许情丝,丝丝缕缕,令人感慨泣下。
晚膳时分,文康又召昭华来寝殿,一见面就埋怨:“晚膳时间都过了,怎么还不过来,还要朕派人请你吗?”
“是陛下说没有宣召,不得出现御前。”
“罢了,平身吧,朕说的是画画的时候。”
文康摒退众人,把他抱在膝上,喂他吃饭,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但是昭华还是很别扭,文康仿佛不觉,还是不停地喂。
昭华有些受不了:“陛下,奴才实在吃不下了。”
“你怎么不早说。”
“陛下的恩典,奴才的身份只该受宠若惊,哪敢不受,只是……啊……”
文康用力勒了他一下,道:“朕要罚你不听话,你要是忘了朕先前的命令,就把这些都吃掉。”
昭华不动不说话也不看他。
文康问他:“你生气了?”
昭华盯着地面:“我是奴隶,怎么敢生皇帝陛下的气?更不敢违背陛下的命令。”
“不敢就好。你真小气,朕总是不自觉的说些伤害你的话,你要习惯。”文康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很温存,带着一点犹豫。又兴致很高的说:“今晚一起沐浴,然后上床,朕要听你讲游历各国的事。”
寝室门口悬着绛纱珠帘,花梨案上两盆夜来香缓缓开放,碧玉叶白玉花微微摇曳,静悄悄散发着醉人的芳香,直送向雕龙榻上齐头并卧的两个人。
“老话说得好,在家万般好,出门一时难。出门在外着实辛苦不易,且不说荒僻处会遇上强盗,山林中会遇上老虎,遇上山洪暴发这些极危险的事,就是一般遇上大风雨雪,也是十分狼狈的。”
“那你还要出外游历各国,你父亲也舍得?”
“那也没法子,太傅说一个人要成才,不能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不经苦难,不明外事,不知人间疾苦,必成无能之辈。所以……哎……别动……”
“接着说第二天怎么了。”不怀好意的手继续动来动去。
“第二天雨停了继续上路。雨过天晴后,天空如洗过的蓝宝石,草尖上的水珠却如数不清的珍珠。骑着马一路缓行边走边瞧,前面是农家田舍,屋顶上炊烟袅袅,两边田地是望不到边的油菜花……”
“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可榨油的一种植物,顶头开着黄/色的小花,漫山遍野成片成片,象是铺了金黄/色的地毯一眼望不到头。”
“那该多漂亮……”文康使劲想,也想象不出大片大片望不到头的黄/色油菜花是什么样,一边想,一边继续轻柔的抚摸。
“再远处,沿河堤杨柳青青如一片轻烟,桃花烂漫如红云压绿枝。间或有燕语莺蹄,笑声喧然。更远处,是连绵青山,被水气隔着,若隐若现,正如前人说的,青山隐隐水迢迢,杨柳桃花分外娇。人道江南景似江南人,太过秀气雅致,刚劲不足。其实江南之美与漠北苍凉广阔各有一番风味,一美在清雅灵秀,一美在雄奇豪放,各有千秋。”
“等我打下一番好基业,交给太子,就与你一同携手看江南桃花十里烟波千顷,观漠北长河落日黄沙漫漫。”
“哈……”昭华嗤笑,“你的太子在哪里?想要太子该找能为你生太子的人去,不要再理我……啊……”
“先吃了你,才有精力生太子。”
“嗯……轻点……慢点……啊……”
晚上,文康一边听讲他以前游历江湖的故事,一边上下其手,没有他发话,昭华又不敢停下,只得强忍着继续讲,总是还没讲完,文康就情/欲大动上来又是一番云雨。
自元宵节后,文康不再如以前那般只顾着自己享受痛快,要昭华全心伺候他,取悦他。而是希望双方都能在欢/爱中得到乐趣,而不是他一人沉醉而对方毫无感觉,
两情相悦,共赴云雨,才是真正的极乐。他要的是真正的极乐,而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所以每次文康都使尽手段全力先讨好了他,耐心引导他,诱/惑他,期待着两人共同欢乐,只为了获得心灵上那一丁点的欢愉……
现在,文康不但熟悉昭华身上每一处敏感地,而且也摸到了他的心思,如果不是被当做宠物般灌洗,再锁了赤身裹着送进寝殿,跪迎皇帝宠幸。而是在轻松气氛下行事,他就不会那么紧张抗拒,也就不会那么疼了,他的过度的痛觉其实是压力过大所致。
所以自玉液池温泉回来,文康没要再要他如普通宫妃男宠般侍寝,又不顾侍卫反对不再用手铐。白天一起玩乐,晚上随意说些闲话玩笑几句,趁他放松之际下手逗引,挑起他的欲/火。
在文康技巧高超又百般温柔的热情挑/逗下,昭华常被他搞得丢盔卸甲,连连呻/吟,羞耻万分。让他稍感宽慰的是,文康眼中并没有一丝恶意和讥讽,反而充满了一种期盼,盼着他愉悦,盼着他觉得舒服。
身体上的快/感更加剧了昭华心里的痛苦,恨自己软弱不能自持,愧自己居然在敌人身下觉到快/感,更怕自己在安逸享乐中磨灭壮志雄心。所以每次欢/爱完,恢复清醒时他又是眉头微蹙,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眼眸中隐着一抹悲伤。文康看见只觉得一颗心也跟着他的眉头揪了起来,却不知怎么抚平他的眉头,抹去他的哀愁。只是紧紧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拥吻。
每天早上醒来,文康虽极不情愿,却还没忘了在其位必谋其政的古训,放开怀里抱着的人去上朝。等伺候他梳洗用完早膳去上朝,昭华在御书房润色画作,等他下朝后陪侍玩乐。
这天,寝宫来了不速之客,东宫的姬贵妃,最有可能的下任皇后。
她头戴八宝攒花垂珠金凤钗,插着明晃晃、光灿灿的金步摇,穿着一件银红底色绣八团粉蓝百蝶穿花缎袄,下着葱绿撒花罗裙,腰上系着碧玉镂空飞鸟衔花珮,金黄/色的长巾披在肩上,拖曳在身后。一双丹凤眼斜飞上挑,一张粉面胭脂脸虽美却含着寒意。
昭华被眼前这团五彩缤纷,珠光宝气的锦绣绫罗刺得眼花,跪下请安:“见过姬贵妃。”
姬贵妃好似没听见没看见一样,对上书房总管太监说:“听说最近皇上迷上画画,可有画好的拿来看看。”
上书房太监赶紧把画拿来放在案上。姬贵妃仔细看了看,对身边的宫女说:“皇上画得真不错,连头发丝都画出来呢。”
“可不是,这株梅花画得更是好。”陪侍的宫女附和。
姬贵妃和宫女们品评着画作,根本就似没看见旁边跪着的人。
没有发话,昭华不敢起来,只得继续跪着,曾经饱受虐待的膝盖越来越疼,
过了好长时间,姬贵妃仿佛才看见昭华,奇怪地问:“这个人是谁呀?和画上的人有些相似。”
总管太监很为难,不知该如何表示昭华的身份,说是奴隶他又不一般,说是男宠,皇帝又没发过话。最后只得说:“他是伺候皇上的人,目前很得皇上欢心。”
姬贵妃一笑:“哦,果然长一副狐媚样。可惜是个卑贱的奴隶,否则倒可以配得上我的小妹。”
昭华眼眸瞬间燃起火花,很快又恢复平静如水的样子。
见他神色不变毫无反应,姬贵妃觉得没意思,又下令:“呆着干什么?主子来了不知道倒茶?”
昭华摇摇晃晃起来,顾不上已经跪得酸麻的膝盖,遵命泡了茶端来。
姬贵妃不接,挑眉看他:“得了皇上的宠幸就忘了自个儿身份,不知道奴隶要跪下敬茶吗?”
昭华还是什么也没说,缓缓跪下。
姬贵妃又与宫女品评,过了好久,才接过茶碗轻啜一口,仪态无比高贵,忽然脸色又一变,冷冷地道:“太烫了。”
话音未落,手中的茶泼到他脸上,事发突然,昭华毫无防备下被泼了一头一脸,好在本能的及时闭眼,所以没有泼进眼睛,热水和茶叶顺着脸颊流下,他伸手抹去挂在睫毛上的茶沫。
姬贵妃冷冷的说:“主子没发话,谁许你擦的,一点规矩都不懂。既然是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样子,即使是唾面,也得自干,何况是一杯茶,明白吗?”
“明白……奴才明白了。”昭华垂着眼帘,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眼神。
等文康下朝回到寝宫,从小太监处得知发生的事。
“烫着没有?”文康用袖子给昭华擦脸。
昭华面无表情的开口:“没关系,反正这样被热茶泼面也不是第一回了,只是,陛下要提醒奴才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需要让一个女人来代劳。”
“你……我……”
文康说不出话来,一股怒气憋在胸口发不出来,在屋内转了几圈又坐回椅上,心里暗骂。
次日,昭华又在润色画稿,三总管郑无离带了几个内府司衣局的制衣待诏来,每人手里都捧着小块的布料样品,说是皇帝的旨意,要给他做换季的衣裳,喜欢什么颜色花样只管吩咐。
昭华仍是拿着笔上色,头也不抬,冷冷的说:“你问皇上喜欢什么颜色花样就是了,我只是一个以色侍人的亡国奴,哪有什么权利有自己的喜好,穿戴了也是给皇上看,若是他不喜欢还不是白费。”
“这个……”郑无离有些尴尬,道。“只要你喜欢的,皇上必然喜欢。”
“是么?”昭华抬起头,冷笑道。“我若是穿黑色丧服,或是燕国式衣装,皇上也会喜欢?”
郑无离无法,只得把昭华的话禀报文康。
文康听了直苦笑,昭华偷穿丧服,他没有降罪,已经是格外宽宏,岂能容他在宫里明目张胆的穿着。当初想方设法狠下心来让他接受现在的境遇,渐渐淡忘故国,又怎能容他着燕国服饰。没办法,只得亲自挑了适合他的花色为他裁制衣装,又命翡翠监督衣工,以免触了昭华的忌讳。
处理完国事后,文康带着妃嫔众臣去华林苑游乐,知道昭华不喜欢淫/靡残忍的玩乐,所以宫中不再有人兽博斗,也不再有舞女衣不蔽体的艳舞,而是比较正经的歌舞戏乐。又怕他受过伤的膝盖久站疼痛,拉他坐在自己身边。这让在场众人侧目。
昭华有些无措,在宫里,男宠的地位比位分最低的妃嫔更要卑下,绝对是没有座位的,更别说奴隶了。文康饮宴享乐时,他素来是站在一旁伺候倒酒端菜,这回有了坐处,而且坐在皇帝身边,这让他如坐针毡,只得等着人发难了。
没有皇后,后宫最尊贵的就是姬贵妃,她首先发难:“陛下,您怎么可以让一个卑贱的奴隶坐在身边,就连重臣和后妃还没有此等优遇,这让贵人们情何以堪?”
臣下和妃嫔们都盯着文康,等待他的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热呀热呀,挥汗填坑ing,偶这当妈的辛苦把娃养了三十万不容易哦,乃们当姨的不要霸王,该收藏的收藏,该冒泡的冒泡啊。
快要虐小攻啦。
第71章承诺
臣下和妃嫔们都盯着皇帝,等待他的反应。
昭华起身:“陛下请容许奴才告退。”
“不许。”文康斩钉截铁地命令道,紧紧拉着他的手。
阴冷的眼光往座下众人一扫,道:“昭华是朕的人,就算是奴隶也是朕一个人的奴隶,日后谁敢轻贱,如同对朕不敬,若是有人暗中陷害,朕定然严惩不怠。他可以去任何地方,不必对宫内外贵人们行礼,不必守宫里的规矩,不必听从使唤,也不用自称奴才,你们不许直呼其名或是编号,要称呼公子。都听懂了吗?”
说完,唇角一扬,端起酒杯:“发什么愣,继续喝酒,别浪费满桌佳肴。”
在场所有贵人们听了呆若木鸡,被他这番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包括昭华也愣住了,这样当着众人赐他座位并给予特别优待虽是保他不受人轻贱,却也等于公开宣告他的男宠身份,在忠于他的燕国人眼里,等于贪图富贵甘为娈宠,名声扫地。让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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