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传奇

　　一把抢过陶碗，黎福细细打量，越看，他的双手越发颤抖。“这……这……这是你祖传的？”
　　“当然！”黄九智恭敬地回道。
　　“细腻、光滑、严丝合缝且没有一丝瑕疵，简直就是巧夺天工。”黎福看黄九智的表情也变了。
　　有了共同话题，黄九智就陶器的话题滔滔不绝地侃起来。在神来峰上，陶器的制作水平已到了成熟的阶段。由此，在他面前，黎福就像是一个学生一般。
　　随着两人谈话的投入，黎福已然把黄九智当成了自己的师傅一般。在他看来，黄九智不应该把祖传的陶器技术讲出来，可自己又实在忍不住想听。陶器是神来峰的财源来路之一，黄九智敢对黎福说出来，并非真的想把这门技术传给他，以他现在所具备的材料，根本造不出神来峰那样的陶器来。当然，他锻烧的陶俑肯定要比以往好很多。
　　“黎叔！您知道赵政么？”见时机成熟，黄九智向黎福问道：“我娘亲病了很久，听说赵政师傅的朋友可以医治。但是，我找了好几天，实在无法确定赵政的师傅在哪里。不知黎叔可否告之？”
　　还沉醉在陶器世界里的黎福惊醒，一五一十地向黄九智道出了其中的原因：“其实，赵政的师傅是个神秘莫测的人，别说是你，就是黎村的人，也很少见到他。他居住的地方，我倒是知道，也去过。不过，那里相当古怪。一天，我到那里去取土样。不想，却被困于一个古怪的阵中，若不是赵政发现我，我定会毙命其中。”
　　“黎叔，那个地方具体在什么位置？”黄九智急切地问。
　　‘嘿嘿’几声冷笑，黎福还没有回答，几个蒙面黑影出现在他家里。
　　“黎福，所谓祸出口出。你想好了！”
　　黄九智来不及多想，莫风被他迅速拽出戒指空间。
　　几个蒙面来者一怔，他们就不明白，少年的身边怎么突然就多了一个中年男子。
　　“黎叔！您现在就告诉我，赵政的师傅在什么地方。”黄九智冷冷地盯着几个蒙面人，正色道：“我黄九智想知道的事，天下间还没有人能够阻拦。”
　　蒙面首领一愣，迟疑了一下，还是摘下了脸上的黑布，紧盯黄九智，“小友！还记得乔三否？”
　　一怔，黄九智喜出望外，朝乔三走去，莫风紧跟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乔三，似乎，他的任何举动都在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
　　“乔前辈！您怎么在这里？”问到这里，黄九智直骂自己傻，又连忙补充道：“前辈是在这里保护赵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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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有深意地打量了黄九智身后的中年男子一眼，乔三莫名地一阵恐慌［他是什么人？为何气势如此压迫着我？……］，听得黄九智发问，连忙回道：“是的！乔三保护赵政已有三年。”
　　“哦！”点头，黄九智又问：“昨天赵政被人欺负，为何不见你出来相救？”
　　“按照吕先生的意思，只要没有生命危险，老朽等人不得出面相救。”乔三回道。
　　“几年不见，前辈的功夫又突飞猛进了！真是可喜可喝！”点头，黄九智心中疑惑道：［看着赵政挨打，他却不出来迎救。感情他并没有感觉到危险。但是，他为何不让我去找赵政的师傅呢？］
　　乔三并未答复黄九智，目光紧盯莫风，问道：“这位小友气势逼人，不知是哪位高人门下？”
　　哈哈大笑几声后，莫风笑望乔三，反问道：“乔老弟！几年不见，你竟然不记得莫风了？”
　　一怔，乔三上上下下打量着大变样的莫风，半天，方才肯定其身份［是他！……为何他会突然变的如此年轻？难道找到了真正的不老丹？……］，顿时，平静的内心波动起来，醒神，强压各种欲望，表情淡淡道：“想不到莫兄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返老还童！当真可喜可贺！”
　　“呵呵！这要归功于我家公子，若不是练了他修改的《清心诀》，小老儿也不会有这样大的变化。乔老弟是没有亲眼看见伊超老弟，因其练老《清心诀》近六十年，练了新版的《清心诀》后，变化比小老儿还要大。”莫风本是少言少语之人，变年轻后，他并未发现自己的心态变了，话语也比平时多了许多。
　　不等乔三反应过来，黄九智便接口道：“其实，这要归功于医祖扁鹊。不管是老版的《清心诀》还是新版的《清心诀》，都根源于他老人家的医学理论。”
　　但凡练武之人，听得这等神功，哪有不妒嫉之理？乔三身后几位千锤百炼的杀手也无了以往的冷静，至少，他们破天荒地对望几眼，心中均泛起阵阵浪潮。他们的教练乔三要好一些，此刻已做到面不改色。“小友！不知你找政儿的师傅有何事？”乔三转换了话题。［如此神奇的武功，他不可能传于外人。几年前，我已经得到他的好处，怎么可再起贪念？！］
　　“几年前，晚辈曾告诉过前辈，我娘一直昏迷不醒。最近，晚辈收到消息，说百年前成命的邪医华炳在这一带出现过。所以，晚辈就带着我娘找来了。”黄九智了解乔三的品性，所以开门见山，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一挥手，乔三挥退了身后属下，又指着黎福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忙自己的吧！”
　　点头，黎福欢喜地捧着黄九智送给自己的碗走了。似乎，乔三这个外人在自己的家里，并且对着自己呵斥，并非什么重要的事。或许，他早已麻木。战国时代，象他这等身份的贫民，身价本身就比不上一只野狗。
　　“不知小友的母亲现在何处？”问完，不等黄九智回答，乔三又说道：“其实，政公子的师傅便是八圣之一的中圣王博。他的地界，除了政公子，就是吕先生和我都进不得。至于你说的那个华炳，我认得他，也可以肯定他与王博住在一起。”他的意思很明确，自己不能带领黄九智母子去找邪医华炳。
　　“前辈！您只要告诉我华炳在什么地方便可。这些天，我苦苦寻找，都找不到他的下落。想起来，实在可气。黎村屁大点地方，竟然找不出一个人来。”越往下说，黄九智的怒火越旺。
　　“呵呵！别说是你，就是我等保护政公子的人，每每跟踪到后山，就不敢再进去了。”乔三一阵苦笑，面色尴尬道：“老夫也在王博的怪阵中吃过苦头。”
　　“哼！区区几个阵法，难不倒本公子。”黄九智的表情自信。神来峰那老道留下的各种千奇百怪的阵法，虽然繁杂多变，无奈自己记忆力特殊，在帮助刘想容学习和理解的时，自己反倒先全部学会了。单凭这一点，他就敢肯定，中圣王博的阵法难不倒自己。
　　一愣，乔三看黄九智的眼神有些古怪，半天，方才直言道：“你能创出返老还童的武功，为何偏偏医不好你娘的病？”
　　“呵呵！晚辈就喜好前辈的心直口快。”黄九智笑望乔三，回道：“返老还童的武功，那是医祖的功劳。晚辈只不过做了稍稍改动。至于我娘的病，以我现有的本事，已经别无他法。来找邪医，也是碰碰运气。晚辈就当带着我娘出来散心了。”
　　……
069　中隐老人
　　把黄九智与莫风二人带到黎村后山的一悬崖处后，乔三转身，解释道：“每回，老夫都护送政公子到此处。然后就止步了。”
　　“前辈！有劳！”朝乔三拱拱手，黄九智笑道：“剩下的事情，交给晚辈。”
　　想说什么，又想起面前这个少年的历史，话到嘴边，乔三又咽了回去。点点头，人影一闪，消失在两人面前。
　　盯着面前确确实实存在的悬崖，黄九智打趣道：“莫老！乔前辈的意思是让我们两跳悬崖。你说我们跳不跳？”
　　打量崖低半天，莫风摇头，“公子！这明明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跳不得。”
　　走到莫风跟前，不由分说，黄九智把他装进戒指空间，并用意识传话于他，“莫老！你先好好休息片刻，待本公子打探清楚了再让你出来。”
　　看了戒指空间中打坐的三女和田红珠的帐篷一眼，莫风无奈地盘腿坐下。他心里明白，公子是担心自己一会陷入阵中。田蜜与大小双姐妹俩瞟了莫风一眼，又相互对视交递一个莫名的眼神，便谁也不理谁，继续打坐练功。
　　站在悬崖边，黄九智仔细观察了老半天。突然，他猛拍自己的额头，失声道：“好聪明的老头儿！竟然把正五行、反五行、镜像透射、和九宫阵穿插在一起，难怪这个悬崖如此逼真呢！”说着，稍微停顿了一下，毫不犹豫地朝悬崖深渊走去。
　　七扭八拐，黄九智轻松地走出组合阵，望着远处那面真实的悬崖，他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中圣定如江湖中传闻的那样，是鬼谷子的后人。这众多阵法中，镜像透射阵最为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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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幽长的小路，一个朴素的民宅小院出现在黄九智面前。此时，他身上的负重并未祛除。怕太早惊动院里的主人，他迸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小院靠近。忽然，两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不行！这一步不算，从来！”
　　“哈哈！落地生根！落地生根！”
　　［看来，这两个老者在下围棋！］想着，黄九智的胆子大了起来。直起腰，径直朝院门走去。走进院里，两位老者也没有发现。怕扰了他们的兴，便仔细打量起他们。只见，穿白色衣衫的老者眉清目秀，圆脸、面色红润、头发与胡须都已雪白，颇有些道骨仙风，从他身上迸发出的气势看，他的武功已到了先天初品；灰袍老者则有些尖嘴猴腮，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没有一根胡须，头发花白，观其气势，似乎也到了先天境界。
　　［白袍老者应该是中圣王博，而灰袍老者定然是华炳了。］在心里确定两位老者的身份后，黄九智把心思放到棋盘上。越看，他越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道：“华老！您的棋太臭了！”
　　灰袍老者气急败坏，起身，也不管认不认识面前的少年，强行把他按到自己的座位上，嚷道：“你的棋艺好，你来下，如果你下赢了，虽你怎样都行。”
　　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白袍老者面色稍稍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
　　［坏了！观棋不语！］黄九智尴尬地望向白袍老者，恭敬道：“王前辈！既然华前辈有要求，晚辈只好得罪了！”
　　打量面前的陌生少年一眼，白袍老者面无表情，只是稍稍点点头。在他看来，就是神仙来下，也不可能扭转局势。可惜，他并不知道，面前的少年对围棋的造诣有多高。在那个世界里，黄九智的棋艺来自网络。他从没有真正跟人学过围棋，他的技术完全来自一个围棋软件。软件不但能够人机对战，更有一个FLASH文本，文本里记录了从古到今所有经典的下棋步骤和各种变化。经过长期观摩，记忆本就超强的他自然把FLASH里所有的步骤印到了脑海中。加上自己计算能力非凡，不管在网络还是现实中都很少遇见对手。
　　［眼前的局势，我最多只能走个平局。要想赢棋，只能依靠快棋。］朝白袍老者点点头，黄九智又细看了几眼棋局，半响方才抬头，朝黑袍老者道：“华老！这局棋，如果由晚辈来下，不是平局就是赢。您是希望晚辈平局还是赢棋？”
　　站立的黑袍老者这时已经完全看清了整盘棋，在自己看来，不管谁来下，自己都必败无疑。听得面前这个陌生少年的话，性格怪僻的他回道：“不管你平局还是赢棋，老夫先前说过的话都算数。”
　　听得华炳如此一说，黄九智笑了，又朝白袍老者道：“王前辈！您是希望我下平局还是希望我赢棋？”
　　心中隐隐不悦，但白袍老者没有表现出来，盯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淡淡地说道：“平局怎么下？赢棋又怎么下？”
　　“平局么！就是我们俩慢慢地下，没有时间规定；赢棋么，就是我们规定每一步棋之间的时间。比如说，晚辈走晚一步棋，由华前辈数数，十声之内，王前辈必须落棋。”黄九智不卑不亢地回道。
　　这时，在屋里读完书的赵政走了出来，看见黄九智坐在师傅对面，皱眉，扬头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瞟了赵政一眼，黄九智并未回答，继续把目光盯向白袍老者，等候他的回答。
　　看着面前的少年颇有些挑衅的眼神，白袍老者平静的内心波动起来［想我刻苦钻研围棋几十年，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想着，含笑道：“那就请小友走一盘赢棋的路数来，另外，还请小友数十声为华兄做个典范。如此，也好公平、公正。”
　　……
　　绕是白袍老者的棋艺高深，无奈，古代人哪里下过快棋。最可恨的一点，这少年数十声的时间竟然那么短，自己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计算，越往后下，他额上的汗水越多。看着自己的地盘一点一点被蚕食，他知道，自己遇见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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