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芳菲2
只见围墙里面是一个大铁笼子,旁边是坚硬的花岗岩的墙壁。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蜈蚣和蝎子。地上,是一群沿途抓来的“俘虏”——据说是北国的战俘,其实,是沿路掳掠的百姓。
这些蜈蚣和蝎子,都是剧毒无比的,此时,已经秘密麻麻地爬满了战俘的身子,用尖锐的毒刺,蛰在他们身上。
众人疼得满地打滚,尖叫,乱撞,但是,他们身后的退路,唯有花岗岩的坚硬墙壁,根本就没有其他道路可以逃跑,疼得绝望之下,连脑浆都撞得遍地横流。
郁亲王却兴奋地不停地拍手,这是他最喜欢的玩意,从皇宫出发时,就着专人带了三大笼蝎子。往常,在皇宫里的时候,他玩得比这个更加过分,甚至将人关在笼子里,让猛虎狠抓他们的头颅。也因此,他被许多大臣弹劾过,但是,都被齐帝以他年幼无知所弹压了下来。
解救心病3
齐帝也看得津津有味,小怜本是女人,起初的害怕一过去,但见那么血性刺激,她天性就有点被虐的倾向,但见别人被虐,更是兴奋,竟然也娇声地咯咯叫好:“好玩,真好玩……”
三皇子看得一阵恶心,但见众人叫好,他便也跟着叫好。
小怜忽然回头看着他:“三王爷,如果能抓住罗迦,把他扔进去喂蝎子就好了。”
齐帝哈哈大笑:“好好好,一定要抓住罗迦,将他喂蝎子……”
三皇子心里一震,同时,一股特别的刺激,特别的急切立即涌上来,他咬牙切齿:“小王只愿将罗迦和太子一并抓了,这等乱仑败德的小人,喂蝎子,应该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哈哈哈,说得好。也许,高焕就要得胜回朝了……”齐帝高兴起来,说话也不结巴了,“你们猜,高焕在龙马镇抵挡得住不?”
小怜媚笑道:“高焕一世威风,这可是他自告奋勇出征的。没有把握,他岂敢回来?”
“对,高焕也不杀了罗迦,朕就大大地治他一个罪……”
郁亲王比齐帝还小两三岁,生长于深闺妇人之手,既无见识也无胆识,除了走马斗鸡,残忍嗜杀,便是吃喝嫖赌,根本不可能关心什么国家大事,但觉来青州,仿佛就是为了玩儿,他一边拿了一根长铁棍拔弄那些蝎子,让他们最集中地去攻击那些可怜的俘虏,一边漫不经意地:“高焕老儿,若是战败了,拿他何用?不如也拿了喂蝎子……”
他这样说,可是有原因的,因为当初,正是高焕弹劾他的狠毒弹劾得最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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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怜拍手称快:“好好好,高焕若是败了,就拿他喂蝎子……”
三皇子心里一动。处决高焕,他当然是求之不得——现在齐帝唯一所仰仗的便是一个高焕。只要高焕死了,齐国的军事大权,自己便可以一手把握。
解救心病4
他悄然查看齐帝的眼色,但见齐帝只是笑着,没有答应。因为,齐帝中午喝得太多,早就醉醺醺的,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的全部的精力,早就放在了那种残忍的蝎子杀人的游戏上去了。
郁亲王见他高兴,就玩得更是起劲。
逐渐地,就无人再提高焕了。
众人欣赏够了,才浩浩荡荡地回到齐帝的寝殿。
早有一人跪在地上,正是高焕:“老臣该死……老臣向陛下请罪……”
齐帝醉醺醺的:“高焕,你干什么……”
“北皇已经攻下龙马镇,往青州而来……”
“你……你说什么……”
高焕见御驾亲征的皇帝喝得如此大醉,心里早已凉了半截,心里恚怒。他满身都是伤痕,率众突围在,在青州布防,不料,齐帝竟然是这幅德行。他强忍了怒气,再次道:“北皇已经攻下龙马镇,往青州而来……”
“你……不是你驻守龙马镇?怎会被人家攻破?”
“老臣该死……老臣没料到北皇的兵马如此众多……而且北皇使用了投石机,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住……”
“投石机是什么东西?”齐帝口齿不清的,小怜却吃吃地笑起来:“投石机?就是小孩儿们玩的投弹游戏?哈哈哈,高焕,这有什么可怕的?”
高焕被这两个无知男女刺激得几乎要跳起来,语气也大了起来:“陛下,请马上调兵遣将,要是北皇知道我们……”他本想说,北皇是专程为捉拿三皇子而来,但是,话到嘴边,却生生吞了回去,只说,“否则,北皇若是攻破青州,您和娘娘的安危都保不住……”
总算最后这句话有了杀伤力。
齐帝和小怜顿时慌了,若是叫罗迦打到了青州,俘虏了自己等人,那岂不是亡国了?亡国了不打紧,不能享受这般的荣华富贵,才是天下第一可怕之事。
解救心病5
小怜慌了,她很怕罗迦,尤其怕冯皇后,自从张婕妤没有了下落之后,她心里便隐隐滋生了一些恐惧之感。但觉冯皇后,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可怕。要是再度落入她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二人都急了,齐帝酒也醒了一大半,急忙问:“高焕,你说怎么办?”
“请陛下马上下令,严防死守青州城。”
三皇子更是着急:“不行,我们还是回去算了……”
“不行,陛下,已经走不了了,现在,北皇已经兵分三路,我们的退路被北国大将李峻峰截断,我们走不了了,唯有死守青州……如果青州失守,后果不堪设想……”高焕一咬牙,深知齐帝胆小昏庸,干脆就说得更严重了,“陛下,如今我们前后无路,北皇是下了决心要消灭我们齐国的大军,当前,只有拼死一战,否则,若叫北皇攻下了青州,我们就完了,齐国的数十年基业也就完了……”
齐帝已经完全没了手脚处,慌慌张张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高焕忽然看向三皇子。正是这厮,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
他沿途已经调查过了,早已明白,三皇子的所谓的凯旋,完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三皇子早已把齐国给他的两万大军全部折损。
可是,现在局势危急,而且小怜是何许人也?他根本不敢当面揭穿三皇子的谎言。
而且,此时揭穿了也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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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说的是,当务之急,也许三皇子送去和解,也许还有点用处。
齐帝见高焕看着三皇子,他的目光也不禁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是何许人也?暗道坏了。高焕这个老东西,是把火烧到自己眉毛上来了。他却不动声色:“陛下,其实北皇也没什么可怕的,他本人有一个极大的弱点,若是我们好好抓住这个弱点,对付他不费吹灰之力……”
帝后相见1
“何以见得?”
“北皇不过是外强中干,他虽然有战神的称号,但是这些年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加上,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疾……”
“什么隐疾?”
“他有寒症,每逢春夏,就时常发作……只要发作起来,苦不堪言……尤其,只要受到强有力的刺激,便会当即发作。他这寒急已经许多年了,只要我们善于利用这一点……”
齐帝大喜:“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我们如何才能刺激北皇那个什么怪病发作?”
三皇子便压低声音,十分从容地对他说了一席话。齐帝自然喜形于色,高焕却听得惊心动魄,但觉这个少年人,俊秀的眉目之间,益发地阴险毒辣。他说的这些毒计,可是为了对付的他的生身之父啊!而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眉宇之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那是他早已深思熟虑的。
他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自己心里的布置,倒更加不敢说出来了。
倒是齐帝,虽然昏聩,但是此时保命要紧,深知杀了高焕,自己就更加无人可用了,倒是很大度地说:“高焕,你快下去准备着,全城布防。”
高焕领命退下。
这下齐帝也没有了玩乐的兴致,醉醺醺地便携了小怜去睡了。
单说三皇子回到自己的寝邸。
此时,已经深夜了。
他见高焕败退,心里的不安便全部涌了出来——若是高焕都不是父皇的对手,那自己呢?自己还可能是他的对手?而且,若是大败了,自己肯定会成为第一替罪羊被齐国处死!现在,唯一的便是除掉高焕,自己率军,统领全部军力,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可是,齐帝再是如何怂恿,也不愿意除掉高焕。
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根本想不出任何的办法。
正在这时,听得外面亲卫的低声叩门:“王爷……王爷……”
“进来。”
帝后相见2
正在这时,听得外面亲卫的低声叩门:“王爷……王爷……”
“进来。”
门开了,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他一惊,来人已经泪流满面地瘫软下去:“皇儿……不好了……”
他急忙扶起母亲,但见林贤妃已经汗湿重衣,显然这一路奔波,从未停息。他十分惊讶,林贤妃住的地方那么僻静,怎会被敌人找到了?“母妃,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来了?”
“那个贱人……那个小贱人来了青州……正是她一路追杀我……”
“冯皇后来了?”
“对,就是她……这个小贱人,竟然在这里找了当地的屯兵追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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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心里一沉,林贤妃居住的无名小镇,本是他们母子在北国最后的一个据点,十分隐蔽又安全,就连乙浑都不知道。
但是,随着母亲的被驱逐,就连最后的据点也失去了。
这一下,真真正正成了异国之人。林贤妃毕竟年老了,比儿子更加留恋故土,现在终于被驱赶到了彻底的异乡,茫然不知道前路如何,更是哭得泪人一般:“皇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三皇子强行镇定:“母妃先别着急……”
“听说高焕也在龙马镇败了?”
三皇子咬牙道:“他败了倒好……”
“为什么?”
三皇子压低了声音:“母妃,你知道‘他’的弱点么?”
他此时口里的“他”便是指罗迦。林贤妃不解,忙问:“什么弱点?”
三皇子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毒:“比如,他的隐疾之类的?”
“他就有寒症……”林贤妃摇摇头,“可惜,听说已经被那个小贱人治愈了……对了,皇儿……”林贤妃正要说下去,但是又犹豫起来。
三皇子立即追问:“母妃,你说什么?”
帝后相见3
三皇子立即追问:“母妃,你说什么?”
林贤妃这才道:“我以前在皇宫的时候,一次无意中听一个老太妃说过……太祖,太宗,都是死于儿子之手……你父皇……唉,陛下,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对于皇位的继承人选,十分谨慎。为了避免父子相残的惨剧,他早早地就把其他皇子全部分封到了外地……本来,皇子是要十岁才封出去的,但是,从你父皇开始,皇子每每五岁就封出去了……”
林贤妃,说的便是北国皇宫那桩父子相残的历代丑闻。
她毕竟在皇宫二十几年,对于那些讳莫如深的事情,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
三皇子听得又惊又怕,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可是,又更是愤怒,凭什么太子就该留在皇宫?他问得非常仔细,听罢,忽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林贤妃好生紧张:“皇儿,你说,这青州保得住不?”
“得看高焕这厮了……母妃,你别怕……那个小贱人敢追你,总有一天,我要逮住她,让你亲手将她喂蝎子……”他眼里渐渐地露出一丝喜色。既然祖上传统如此,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本来是十分惧怕的,此时反而信心大增。纵然是个魔咒,可是,每一次死的都是父亲——而非儿子!
这一点就足够了,不是么?
南方的月光升起来。越往后的日子,春天的气息就更是浓郁。罗迦信步走出军营,身边只跟着几名贴身侍卫。
在一处高岗上望去,能看到远处青州的隐约的地貌。那是一处兵家必争之地,昔日,本是南朝的天下,但是,现在南朝早已一蹶不振,倒成就了齐国和北国两国的决战场地。
他眺望远方,直到月光如轻纱一般笼罩了四周。
这南方的月夜,也跟北方截然不同。空气里带着清甜的花香,天上的云仿佛都是彩色的,无穷无尽的变换。
帝后相见4
看得久了,眼珠子十分疲倦。他手里拿着一支木制管身、三孔、芦为簧的胡笳,本来,现在已经不流行这种了,北国现在流行的是七孔筚篥。但是,他还是偏爱这种古老的胡笳。那是北国人的一种天分,仿佛生来就会的。在旷日持久的战场上,在苦寒的大漠,荒原上驰骋纵横,胡笳的声音,特别的苍凉,雄浑。现在,他就很想吹一曲胡笳,可是,拿起来,却觉得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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