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春宵静若歌





  
  “我喜欢你!”宫黎彤脱口而出。
  
  “我也喜欢你啊。”宫绪淳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这酒味实在甘醇,不由舔舔唇,又道,“我的儿子,我怎会不喜欢!”
  
  “不是!”宫黎彤站起来,打断他,“我是说,我喜欢你,像男人喜欢女人那样……”
  
  宫绪淳似未听见,晃晃脑袋,悠然道:“女人啊……女人是个好东西。酒也是个好东西。淡淡胭脂淡淡酒,淡淡酒解淡淡愁。淡淡愁过淡淡秋,淡淡回首淡淡忧。淡淡忧来淡淡去,淡淡人生淡淡流……”
  
  “……”宫黎彤怔住。父王到底想说什么?不由扑到宫绪淳面前,提起那壶酒一看,竟然见底了。本就不胜酒力的父王,此刻正满面通红,双眸迷离地望着自己——原来是喝醉了。如此说来,自己方才说的话,他是一点没听进心里去了?不由又恼怒,父王怎可趁喝醉了就要自己大婚?自己心里全是他啊。
  
  宫绪淳趁儿子不备,把对方杯里的酒也一并饮净,饮完连连点头,赞道:“好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千杯饮尽刘伶愧。对月邀饮嫦娥伴,一江愁绪酒中会……”
  
  “父王!”宫黎彤连忙将他揽进怀里。不想宫绪淳却推开儿子,伸手再去抓酒杯。
  
  “你不能再喝了!”宫黎彤又气又急,索性缚住他的双手。
  
  宫绪淳更高声地唱道:“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
  
  “是是是!”宫黎彤连连应声,伸手抚去挂在父王唇边的青丝。他一呼吸,浓烈的酒香味便飘进宫绪淳鼻子里。
  
  “给我酒……”怀里的人嘟哝一声,索性伸舌舔在了宫黎彤的唇上。
  
  宫黎彤怔住,父王的舌顺势滑进他的齿间,与他的舌纠缠在一起,似怎么也吮不尽口里的酒香。本就压抑的欲火趁着酒劲全暴发了出来,宫黎彤一手攀住父王的后脑,另一手情不自禁地伸进了他的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温馨甜蜜的SM前戏进行中……
话说某淳淳的酒品还真是一流,都醉了还能条理清楚,好难得呀~~
还有啊,梅四娘给他看的传奇志呢,用现代的话来讲,基本属于言情类,汗,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耽美类。如果淳淳当时的感情教育是以耽美为主的话哩,大概就会很迫及不待与彤彤XXOO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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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点下面的评论啊,不得不说一下,此文养育了一堆新世纪的腐女,你们看到喝酒就想到乱性,唉,其实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下面一章与你们想象的稍微有点区别~ 
                  第二十九章 浴情
  猛然被父王擒了唇,宫黎彤只觉大脑快要休刻,喘不过气来,而舌却不由自主地与对方纠缠、深入、索要更多。昔日被刻意压制的欲望,在唇齿相接的刹那全都暴发了出来,不由伸手抚进对方的衣服,轻挑那胸前的玩物。酥软的感觉传遍全身,身下的人儿一声呻吟,别开头喘息。
  
  虽然明白父王的接受并非本意,但宫黎彤却仍不住想要更多。酒意缠绕得他有些神志不清,心里的渴望,呼之欲出。
  
  “父王,我爱你。”宫黎彤吻着父王的颀长的颈,“我爱你,像这世上最平凡的人那样爱着你。不因为你是父亲,也不因为你是男子。我只是爱着你,单纯地爱着你……”
  
  宫绪淳避着儿子的吻,酥痒的感觉令他眉皱,口里却喃喃回答道:“人各有性情,树各有枝叶,与为无盐夫,宁作子都妾。”
  
  腰带被扯开,衣衫散落,儿子的手掌,顺势自背脊滑下。宫绪淳扭了扭腰,感到那微凉的手掌抚过了双丘正在玉门处打转,不由一惊,一巴掌劈在对方脸上,怒道:“风无眠,不准你碰我!”
  
  宫黎彤吃痛,酒醒了不少。对方口里吐出的名字,将这满腔的欲火也一并浇灭了。那人也这样碰过父王么?抱着他?亲吻他?说爱他?宫黎彤一阵胸闷,妒嫉迅速在心底滋长,化作阴影蒙蔽双眼。
  
  眼神倏地变得森冷,正要发怒,又听宫绪淳道:“彤,不要杀我……”被酒意染得通红的脸庞扭曲起来,微眯的眼眸中尽是水雾,睫毛一扫,便有水珠滚下来。
  
  宫黎彤的心尖猛然一抽,周身的戾气顷刻都化为乌有,连忙轻轻拍打他,柔声道:“我不杀你。”
  
  然而宫绪淳却又跳起来,狠狠朝他胯下踢了一脚,胡言乱语道:“去你的,赵树竟!给朕跪下!”
  
  “啊?”宫黎彤捂着痛处弯下腰,脸色铁青。父王果真是醉了,否则怎敢如此对赵树竟说话。而且,这一脚也太重了。若是平时,父王可是连拍他一下都不敢用力的。
  
  宫绪淳又道:“五夜漏声催晓箭,九重春色醉仙桃。 旌旗日暖龙蛇动,宫殿风微燕雀高……彤,随父王回宫!”言罢蹒跚着走到门口,伸手就要开门,全然不顾自己衣衫不整的媚态。
  
  宫黎彤大急,顾不得痛,跳起来拦住父王。
  
  宫绪淳照准他的脸又是一巴掌:“逆子,滚开!”
  
  宫黎彤苦不堪言,真真后悔不该让父王喝得如此烂醉,但心底却又有一丝窃喜,毕竟这样撒泼的父王还是头一次见到。于是好言相劝,又哄又骗,耐着性子挨了几巴掌,才帮父王把衣服穿上。连忙唤来小二,结了账将父王背在身上向皇宫走去。
  
  一路宫绪淳高歌不止。幸而时至深夜,街上无人,而自己亦无带随行侍卫,这才免去了难堪。饶是如此,父王仍旧折磨得他筋疲力尽,拉耳朵,扯头发,掐脖子,又踢又打,待走到宫门口,才沉沉睡去。
  
  宫黎彤松口气,只道父王今次可是把昔日所受的苦都变本加厉地还给了自己,不禁心底溢满了深深的宠爱与怜惜。皎洁的月光洒满地面,将二人颀长的身影融合在一起。父王趴在他的肩头,均匀地呼吸。发丝缠绕在他耳际,轻柔如水。
  
  “愿为双飞鸟,比翼共翱翔;丹青著明誓,永世不相忘!”宫黎彤收紧手臂,低吟着父王吟过的诗句,跨进寝宫。
  
  “皇上,这,这是怎么了?”李元顺忙不迭地跑来迎接。宫黎彤仪容不整的模样把他吓得不轻,“莫不是……路上遇到贼人?还是……啊呀!老皇上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叫那贼人给……呜呜……老皇上命可真苦哇。奴才这就去传太医……”
  
  “没事。只是喝多了。”宫黎彤疲惫不堪,淡淡摆手。
  
  李元顺却没听见,满以为皇上的回答是应允,一边哭一边往外边跑,道:“早知道就叫柳大人跟着了,这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上次那伤还没好全呢……老皇上人这么好,老天真是不长眼啊……”
  
  “李元顺!”宫黎彤气憋,忙叫住他,“去准备一下,朕要沐浴更衣。”
  
  “是是。”李元顺连忙应道,“奴才这就去传太医,越快越好。皇上和老皇上才刚和好,可不能有闪失……”
  
  “李元顺!”宫黎彤见他又要往外跑,叫得更响,“朕是叫你去浴殿准备,不是叫你传太医!”
  
  “咦?”李元顺怔住,“老皇上不是……”摸摸脑袋,又见宫黎彤满面怒容,这才想起,皇上方才好像说是喝多了。这么说不用传太医了?
  
  李元顺顿时高兴得合不上嘴,连连道:“是是,皇上息怒。老奴这就去准备。老皇上没事,这可比什么都好……”
  
  宫黎彤叹口气,又抱怨,父王最近是不是对李元顺太和蔼了些,以至于这奴才对他关心得实在有些过分?他一面把父王抱进浴殿,一面又暗想,李元顺过去也是侍奉过父王的,对父王好自然不足为怪,但总觉这里面另有蹊跷……罢了,他甩了甩头。父王宅心仁厚,兴许从前于李元顺有恩也不一定,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多疑了?
  
  宫黎彤轻笑一声,看了看怀里的父王。父王的衣衫已经被汗湿透,再不换下,该着凉了。于是跪在池边,一件件地除去父王的衣服。宫绪淳醉得不醒人事,任凭儿子摆布。一会儿之后又做起了噩梦,眉稍轻蹙,趁宫黎彤缩手之际,一个翻身掉进了浴池。
  
  只听“扑通”一声,温热的水花溅了宫黎彤满身,他大急,连衣服也顾不得脱就跳了下去。无奈水太滑,他费了不少力气才将父王拉出水面。宫绪淳连呛了几口水,继而睁开眼睛。朦胧的雾眼里,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他也不多想,一拳就打在宫黎彤太阳穴上,叫道:“大胆刺客,竟敢行刺朕!说,可是赵树竟派你来的!”
  
  宫黎彤痛得眼冒金星,正要辩驳,父王又唱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居然还未清醒?宫黎彤无奈地摇摇头,除去衣服将父王揽进怀里。父王身上的伤痕已消了大半,剩下的一些,也只有浅浅的印记了。宫黎彤伸手抚过那些伤,父王轻轻扭了扭身子。又给他擦背,他仍是扭个不停,口里嘟囔着:“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宫黎彤瞪大了眼睛,突然生起坏心,伸手抚上父王身前的玉杵,想知道他究竟还能念出个什么诗来。
  
  温凉的手掌捂住火热的敏感处,宫绪淳无意识地扭了扭下体,念道:“蓝桥何处,试寻玉杵恣追游……”
  
  宫黎彤一乐,顺势捏住父王胸前的茱萸,轻轻揉搓。宫绪淳蹙了蹙眉稍,含糊道:“莫怨登高白玉杯,茱萸微绽菊花开……”
  
  “这也可以想到?”宫黎彤轻笑,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宫绪淳忍不住呻吟,声音如花,在薄雾中绽开,撩得人意乱心慌。宫黎彤心神一晃,掰过父王的下颔,擒住了他的唇。
  
  “唔……”宫绪淳挪了挪腰,被儿子吻得愈发激烈,银丝顺着嘴角流下,在胸前泛出莹莹光芒。
  
  宫黎彤伸手搂住他的腰,将他拉得更近,一心想把他揉进灵魂,与自己合而为一。与此同时,下身的欲望也渐渐抬头,浑身火热。宫绪淳虽是醉了,但强烈的窒息感仍让他的脸上泛起红潮。迷糊地伸手在虚空中乱抓,抓住宫黎彤的头发,毫不犹豫就扯下去。
  
  “痛!”宫黎彤被迫仰起头,与父王的唇隔开。刚燃起的欲火于瞬间熄灭。
  
  宫绪淳重新呼吸,又念道:“白涛与黑浪,呼吸绕咽喉……”
  
  宫黎彤捂着被扯痛得头皮苦笑,顿觉若是再不停止这种游戏,他非得被父王伤得遍体鳞伤不可。于是匆匆净身,将父王抱回床上。
  
  宫绪淳折腾半晌后睡去。及至鸡啼,才又醒来。醒来便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心想着是醉酒之故,便要起身去倒水喝。
  
  哪知他刚一动手,宫黎彤便叫道:“别动!”
  
  宫绪淳这才发觉,儿子仍然睡在他旁边。只是那声音听起来极度沙哑,与平常相比甚是诡异。宫绪淳一惊,忙道:“怎么了?病了?”说着便伸手去探儿子额头。
  
  “别碰我!”宫黎彤大喊一声,甩开父王的手。
  
  宫绪淳愣住,忙缩回手,小声道:“若是病了,叫太医来瞧瞧可好?”
  
  “我没病!”宫黎彤翻过身,以背对着他。
  
  宫绪淳更为糊涂,这样的儿子,到底是怎么了?
  
  “你起来做什么?”宫黎彤又问他,语气甚是不耐。
  
  “我……”宫绪淳不知哪里惹怒了儿子,回答得尤为小心,“起来喝水。”
  
  宫黎彤哼了一声,不再做答。宫绪淳叹口气,手撑在床上欲起身。宫黎彤猛曲起一条腿。宫绪淳吓了一跳,手一抽,正好摸到了儿子的两腿之间——湿,湿的?
  
作者有话要说:凡是把此章想歪的,自个儿面壁去~ 
                  第三十章 逆轮
  宫绪淳缩手的瞬间,明显感到宫黎彤的身子僵硬了。湿粘的触感在手上燃烧,明白之后他又不禁莞尔。连日来的朝夕相处,面对着温柔体贴又时而会撒娇的宫黎彤,他几乎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还是那个十几岁的弱小少年,却忽略了,这孩子其实已经长大成人了。
  
  恍然大悟后,宫绪淳也不揭穿,只对着外面叫了声:“李元顺!”
  
  正守在殿外打瞌睡的李元顺一个激灵自梦中惊醒,道:“奴才在。”然而等了半晌,再没听见任何声音,他又小声向里面道:“皇上?老皇上?可是有话要吩咐奴才去做的?”
  
  “……”仍然没有声音。
  
  李元顺疑狐地挠了挠脑袋,自语道:“莫不是在做梦?唉,人老了,耳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