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阙歌





  我独自一人呆在房中,默默的瞅着康熙赐予我的这块玉佩:康熙爷这算把我订下了?
  我正出神着,门叩响了。我懒懒的问:“谁?”
  “海青,四爷喝多了,娘娘让你过去伺候。”是秋萍,什么?四爷?我忙起身向外走去
  娘娘的侧室中,胤禛正躺在房中的贵妃椅上似是醉了。德妃娘娘坐在一旁,看了我一眼,口气平淡:“四福晋回去照顾孩子了,你受受累,给胤禛守守夜。”我点头称是。德妃起身用丝帕给胤禛拭拭额头,轻轻叹了口气,在秋萍的搀扶下回房去了。

  情动

  夜深了,长春宫里一片寂静。
  我打来一盆水,把帕子浸湿拧干,轻轻走上前去给胤禛擦擦脸、手,刚想给他脱鞋洗脚,他呻吟道:“水。”我一听忙擦干手,给他倒来水,一只手小心托起他的头,把茶盅对准他的嘴给他灌起水来。胤禛喝完喘息了一下,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吐出一句话:“扶我上床去。”我连忙扶起他,向床边挪去。也许是真的喝多了,胤禛无力的倚靠在我的身上,脸却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气息间尽是他身上浓厚的酒香,我心中慌乱,本能的将脸一偏,不去闻那酒味。到了床边我让他坐下,蹲下给他脱了靴子,小心扶他躺下,这才发现他的眼睛亮亮的望着我。我脸一红,便要走开。谁想他竟然攥住了我的手不肯放开。
  “四爷……”我羞涩地挣脱着.
  “你走什么?还没给我更衣呢。”胤禛坏坏的一笑,竟把我笑傻了。我轻轻叹息着去解他的扣子,许是手中有汗,解了几次都不成功,而他却依旧坏坏的看着我。我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方才把他的坎肩脱了下来,然后是中衣,我探着身体去够锦被,欲给他盖上。 他却把我一下子揽进怀里,抬头便在我唇上轻印了一下。“是你勾引我的。”他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看着我说。简直是冤枉。我恼怒地瞪着他,他却用手指轻抚我的脸颊,笑问:“可曾在意过我?” 我咬着唇红着脸,低头不语。他却收紧了地双臂,一动不动的抱着我,喃喃地说:“我喜欢你,你跟了我吧!”我挣扎了一下,摇摇头:“奴婢恐怕没有这个福分。”胤禛的身体一僵,猛然把我压在了身下,一下子攫住了我的唇,这次他没有一碰就离开,而是反复吮着我的唇瓣。全身有种酥麻的感觉,晕晕乎乎很舒服。忽然我的手碰到了那块冰冷的玉佩,心头一个冷战:这是紫禁城,康熙的领域,岂能随心所欲?我一下子把胤禛推到床边,他差点儿掉下去,我忙轻呼:“小心,胤禛!”
  他定定的看着我,自己缓缓下床,然后扶我起来背过身去说:“是我不好,自作多情了。”
  我一听这话,不禁委屈无限哽咽道:“不是的。”说完便从身后抱住他,小声说:“我也喜欢你的。”胤禛一听心中一喜,可谁想身后的人又伤心道:“你我均作不了自己的主,不过空喜欢一场。”
  胤禛猛地转身抱住我,眼神变得抑郁起来:“你对我没信心?”
  我抬头望定他,轻轻用手蹭了蹭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幽幽道来:“胤禛,这宫里的女人都是你皇阿玛说了算的,指给谁,又要了谁,还不是他一句话?今天他赏赐我玉佩,我便是再也不能随意了。如若你去要我,岂不是惹怒了圣上,影响了你的宏图霸业?”
  “哈哈,”胤禛仰头轻笑,嘲讽道:“宏图霸业?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太子的跟班儿而已。”
  我笑着摇摇头,劝慰道:“皇上是宠太子,可是五年、十年下去呢,圣意难测呀。你只要忠心为皇上分忧,为大清谋福,这天下早晚是……”
  胤禛忙捂住我的嘴,犀利的眼神示意我不要再说了:祸从口出,隔墙有耳。是呀,我虚弱的叹了口气:“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你万万不可作出有违圣意的事情,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服侍胤禛躺下,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与他手握着,轻轻哼唱着:                每一寸目光交错成无言片段
  在心底里还有今生无解的忧伤
  只因相遇匆忙将那时光随青春流放
  看城外水色山光都已被你笑忘
  那一次相遇的目光将我彻底变凉
  所谓地老天荒是一副少年模样
  魑魅魍魉的世间将你我飞短流长
  到最后才看到彼此眼中的泪光
  两两相望
  不知道身边的高山变成了海洋
  只看见前生来世中你我不变的模样
  两两相望爱要怎么来收放
  我不再飞翔折断了翅膀
  你眼中的泪光是我坠落下去的地方
  两两相望今生我们会怎样
  渐渐地胤禛睡着了,可是手却不肯松开,没办法我只好和衣靠着床头也睡了过去……
  天有几分见亮,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和脚步凌乱声。我忙起身,这才发现我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缎被,屋里已空无一人。我下床来,这才发现我的手上戴着一白玉扳指,心中一阵暖意:是胤禛的,我昨夜还见它戴在他大拇指上,情定之物?
  “让我进去!”似是十四的声音。
  “十四阿哥,娘娘吩咐不让人打扰海青姑娘休息。”是惠儿。
  只听一声“哎哟”,惠儿似乎被打了。我心一揪,疾步走去打开了房门:十四一脸恼怒,正欲抬脚再踹向惠儿,看见我忙收住。我不屑再看他忙扶起惠儿,惠儿掩饰道:“姐姐,我没事。”我同情的询问:“伤哪了?回房去用祛瘀膏擦擦。”
  “青儿,你昨晚上服侍四哥了?”十四一脸不耐,拽着我的衣袖大声问。
  “十四阿哥,你不去上早读,小心你皇阿玛责罚。”我轻轻转移话题。
  “我不管。你回答我,是不是?”十四一脸倔强,死死盯着我。我心想:你才多大,就像吃醋的丈夫一般。
  “不错,海青是服侍四爷了。这也是德妃娘娘吩咐,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我承认道,却见十四脸上的不忿。
  “我恨你们!”十四的脸庞上写满了失望,扔了一句话便跑了出去,身后马上跟上了服侍的嬷嬷、太监们,我苦笑着摇摇头。
  我刚欲转身回房收拾,忽然听见秋萍招呼:“海青,娘娘传你。”我心头一紧,忙应声娘娘寝室走去。
  “奴婢海青给娘娘请安。”我轻轻蹲下行了个礼。
  “快起来。”德妃笑吟吟地望着我。“胤禛一大早儿就去山东办差去了,叮咛我不要叫你,说你昨个儿辛苦了。”
  “奴婢服侍四爷不周请娘娘责罚。”我忙跪下请罪,心里不禁埋怨胤禛。
  德妃给秋萍使了个眼色,秋萍紧忙扶我起来。“青儿,来坐这里。”德妃娘娘柔声道,我摇摇头道:“奴婢不敢。”
  “唉,胤禛求我要你当他的侧福晋,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德妃有几许无奈。可我惊讶地发现秋萍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我斜眼瞅了她一眼: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抿得紧紧的。难道她也喜欢胤禛?
  我上前一步,挺挺的跪了下去:“娘娘,海青愿服侍您一辈子,至于四爷,奴婢只有辜负了。”
  “我知道皇上的意思,不过看你年纪尚小,定是耽搁几年。希望他过阵子能把你淡忘,咱们再好好谋略一下,定不拂了胤禛的心意。”娘娘推心置腹的与我分析:为了儿子做娘的得罪皇上也不怕了。
  看来德妃娘娘还是在意这个四阿哥的,血浓于水讶!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胤禛去了半个月了,除了给我带来一封信以外便没有任何消息,我却一天天的更加思念他了,真是没有出息,难道你还是没尝过恋爱的痛楚吗?唉!除了叹息还能做些什么呢……

  思念

  午后,阳光懒懒的照在大地上,长春宫内静悄悄的。
  我百般无聊的在房内整理衣服,突发奇想何不设计几套衣裳,改良一下清朝这肥肥大大的衣服样式。说干就干,我铺好一张白纸,提笔就画。画着画着,秋萍推门进来,向这儿探探头,问道:“忙些什么呢?”我边站直身子打量画边回答:“想做身衣裳,咱们这儿谁的绣活儿好?”
  “那你得求求我了。”秋萍翻着箱子打趣道。
  “哎哟,好姐姐,快帮帮我。”我忙上前去央求。
  “行倒是行,可是娘娘下午要我给太后送进贡的雪缎,要不你替我去?”秋萍故意端着架子跟我讨价还价。
  我不假思索的点头应承下来。然后便把我的构思说与她听……
  慈宁宫。
  太后端坐在正中,一边摸着雪缎一边慈祥的打量着我,笑吟吟道:“有些日子没见了,还好吗?”
  “回太后的话,奴婢很好。”我中规中矩的行礼回话。
  “嗯,德妃素来贤良,自是对你不薄。”太后扭头对身边的一嬷嬷低语几句,嬷嬷点点头出去了。
  “自然来了,就先别忙着走。”太后让人给我看了座,我推辞不过只好歪歪坐下。
  “中秋听你唱曲儿,十分好听。今天能不能再给我唱一曲?”太后十分期待地望着我。我盈盈站起回话:“只要太后不嫌弃,奴婢自当遵命。”
  两个年轻宫女搬着一古琴走了进来,太后轻轻一拍手,模样就像小孩子。我也很同情的望着眼前这个老人:在这儿深宫里,虽然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内心深处又毕竟是寂寞的。我坐在古琴前,轻轻拂了一下琴弦,略一沉吟,笑道:“奴婢给太后弹奏一首《想起》”    回到相约的地点
  在这我对你不了解
  以为爱得深就不怕伤悲
  偏偏爱人心成雪
  我独自走在寂寞的长街
  回忆一幕幕重演
  我告诉自己勇敢去面对
  就算心碎也完美
  想起我和你牵手的画面
  泪水化成云霞满天
  如果我和你还能再见面
  就让情意旧梦能圆
  我们在不同的世界
  想着每一次的误会
  好像再一次依偎你身边
  偏偏你有千里远
  我独自走在寂寞的长街
  回忆一幕幕重演
  我告诉自己勇敢去面对
  就算心碎也完美
  想起我和你牵手的画面
  泪水化成云霞满天
  如果我和你还能再见面
  就让情依旧  梦难圆……
  我沉浸于歌声之中久久不能平静,周围的人也不作声,也许有几许感伤。许久我才发现屋内屹立着一挺拔身影,而周遭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仔细一瞧:康熙!我大惊失色,紧忙起身上前行礼:“奴婢不知皇上驾到,请皇上恕罪!”
  康熙抬手扶了我的手肘一下,亲切的问道:“曲子是你作的?伤感了些。”
  “不是。是奴婢跟阿玛去江南的时候听来的。”我可不敢剽窃别人的大作。
  “看来你是精通音律的,样样乐器也拿得起,学的时候花费不少功夫吧?”康熙细细询问。我浅浅笑着点头。
  “听说你与胤祥、胤禵一向交好?”康熙定定的望着我,黑黑的眸子好亮,难怪这些皇子们个个英挺俊秀,父母的基因遗传很好。
  “奴婢不敢。胤祥、胤禵……啊不是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怎敢逾越?”我心中一惊:看来以后要保持距离。
  “这倒不妨,你们年纪相当,自是趣味相投,知道分寸就行。”康熙淡淡的说。我吁了一口气:阿弥陀佛!一宫女给康熙上了茶,康熙边饮茶边打量我。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腰间挂着的他赏赐的玉佩,好像很满意。
  “启禀皇上、太后,如若没事,海青就告退了。”我想开溜,跟皇上在一起压力颇大、精神很紧张。
  太后笑笑不语,却把眼光投向康熙,康熙打趣道:“你怕我?”
  “不,不是的。”我急急得分辨:“皇上乃九五之尊,万民景仰。奴婢得以瞻仰圣颜,深感荣幸。又怎会……怕呢?”
  “好利的一张嘴儿,朕希望这是你的心里话。”康熙的声音听不出一点儿情绪,我福了一福便告退了。
  走出慈宁宫,迎面一阵风吹来,我才发现中衣粘粘的浸湿在后背上,唉,以后没事我还是老老实实呆在长春宫内为妙,再这么几次得减寿好几年。
  这几日,我和秋萍闲着便捣鼓那件改良的旗装,又是绣花,又是盘扣,缝制得不亦乐乎。
  这天傍晚,我把新衣服穿上,看着烟灰色的坎肩上绣着绿绿的菊花,淡淡的水粉色的长衫,分外雅致。正欣赏着,惠儿兴冲冲的闯了进来:“青儿姐姐,四爷回来了。”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我分外惊喜。
  “今个儿晌午到的,听说乾清宫见了驾,皇上还赐了晚宴呢,看来四爷这次差办的极好,这不皇上给娘娘的赏赐也到长春宫了。”惠儿一一道来,面庞上全是喜色。
  终于回来了,胤禛,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