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鹰





讲究。“蒂姆也许永远不会像戴维·贝利那样成就大业。”他无所谓地说,“但至
少泡得一手好茶。”
    博克斯看着莫伊拉给大家倒茶。他在想,为什么不安排他们几个干些活,这对
双方都有好处。“我和我的员工们知道近一半的人名,对四分之三的参赛者面熟。
我们还知道如何看底片和照片。周四是比较安静的一天。今天和明天我们就能选出
所有的底片和图片。如果你们不采纳我的建议,我们也可以先大致地分分类,或者
做点什么,这样你们展开调查时能够快一些。你们是否愿意在这里工作?我们可以
倒出一个房间来。”
    梅森说他觉得没问题,凯茨说她得请示探长。“太好了!”博克斯说,“我们
四个人和莎利将以闪电般的速度在四十八小时内干完这一大摊活儿。你们说怎么样?”
    “我最好尽快得到总部的允许,加雷斯先生。”
    十二点钟离开博克斯公司的时候,他们终于拿到了吉尔·布朗的两张好照片—
—张是在受害前有些皮松肉软的照片,另一张是一年后一个敏捷、强健的女孩充满
活力的照片。他们找到了一张艾琳·斯塔布斯的七乘五的明星照,还有一张杰基·
恩格斯在芒特巴特体育馆冲过终点时的照片。在她旁边有一个同她一样微笑的妇女,
更重要的是那个人穿着蓝色的俱乐部衬衫。凯茨和彼得共同认定这件衬衫是属于
“普次茅斯慢跑者俱乐部”的。他们从博克斯的计算机里查到了杰基身旁那位妇女
的地址。是打电话的时候了。




 

 


                                   21

    彼得·梅森要去喝啤酒吃馅饼,姑娘们决定不去了。临走前他们给加雷斯·博
克斯留下了一大堆工作——找出在吉尔·布朗、艾琳·斯塔布斯和简·戴利前五分
钟和后两分钟的所有跑步者的照片。那他们的号码、面孔、名字和地址就都会有了。
不过博克斯解释说,没准她们周围的人可能会有不少相同的,因为大多数跑步者的
成绩一般都比较稳定。
    开车回去的路上,她们俩精神不错。看起来调查还得持续一段时间,她们并不
介意和梅森警官一起工作。是的,梅森是个脑袋长在裤裆里的人。只是现在男人大
都这样,所以她们对这一事实也就见怪不怪了。
    两点半的时候,她们回到了约翰大街警察局。俩人上了楼梯,登了记,拿了给
自己的留言。几乎全都是没用的东西,只有一个神秘的便条,写着让凯茨给○七一
打个电话,落款是ASAP。她顺手把拍纸条贴到手背上,向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警察正用粉笔在一大块白色写字板上写着什么,在
角落里还有一个公务员在打字。当问及其他人时,写字板前的警官说他们带着所有
的警力去了沃信,而麦金尼斯探长则去了地区警局总部去讨论关于埃斯哥特货车的
事。会议室的一面墙上挂着吉尔·布朗、艾琳·斯塔布斯、阿曼达·弗利特、杰基
·恩格斯和简·戴利的照片。在照片上方有一行潦草的字迹一一人身攻击、强奸、
强奸、强奸、强奸及谋杀。照片下面是关于这些受害者的要求保密的警告。另外墙
上还挂着一幅草图——个像公牛一样的人,块头有布莱克赛那么大,很丑,邪恶,
一张光秃秃的脸,胖敦敦的短粗手指,一只手拿着顶有条纹的滑雪帽。当凯茨看到
他的画像时,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似乎还看见了他眼睛里的眼白。
    凯茨去找督察的时候,莫伊拉去为两个人弄了两杯咖啡来。督察的门大开着,
所以还没等凯茨敲门,督察就在房间里冲她挥了挥手。这次总算是没让他公牛般地
大喊“进来”而把平静的气氛砸得粉碎。“五点钟!”他对着电话大声说道。然后
他放下电话抬头望着凯茨。“弗拉德!”他的口气立刻变得缓和起来,“说说情况。”
    凯茨把到目前为止所知的情况清楚而扼要的做了汇报。她说明天上午十点,她
们就能拿得到两百来张照片,而且还有五分之一的机会可以得到罪犯的地址。如果
顺利的话再有两天时间就应该有结果了。“我们准备去查一下博克斯那儿所有的照
片,希望能找到一两张有关疑犯的照片。”
    布莱克赛又问了她许多问题,都是关于强奸案和长跑赛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所有受害者都是练长跑的,长官。其中有四个曾在图顿十公里赛事报名,三
个参加了比赛。这三个人的成绩大致相同,并且都是在比赛后不久就受到了攻击。”
    “他跟踪她们回家,是吗?”
    “我认为不是这样,长官,不过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我们认为他可能有办
法知道受害者的名字和地址。今天下午梅森警官会去和邮政局谈一谈。可是梅森说
他的房子和克里夫·帕克的同属于那个区,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像猩猩一样的邮
递员。”
    “谁是克里夫·帕克?”
    “对不起,长官。是最近四次图顿十公里赛的总指挥。图顿赛每年举办两次。”
    “他是犯罪嫌疑人吗?”
    “不,先生,身高和相貌完全不符。他有一个比较稳定的办公室职位,即使他
想犯罪也没有机会。”
    然后凯茨向督察做了更详细的说明,她向他解释了有关赛跑摄影的情况,介绍
了对成绩进行处理的计算机操作员迪安·理查德。
    “迪安·理查德?”
    “对,看起来很像帕克,长官。他在普尔工作,每天早九点到下午五点,七年
来从没有一天缺过勤。”
    “不会是邮老鼠干的吧?”
    “我们正在调查,长官,但我们认为不是这样。”

    




    当凯茨回到会议室时,莫伊拉正在等她,桌上还放着两大塑料杯的黄褐色咖啡。
她把没穿鞋子的脚放在了格里夫斯的办公桌上,不经意间露出了大半截腿,使得那
个正在往白板上写字的警官很难集中起自己的注意力。凯茨见状轻轻推了推莫伊拉。
莫伊拉将双腿从桌上挪了下来,结果这次她暴露得更多了。莫伊拉咧嘴一笑,看起
来好像有些忸怩不安。传真机在一边发出吡吡的叫声。
    凯茨走了过去。泛着光的传真纸的上面注明是麦金尼斯探长发来的,紧接着的
是一长串汽车牌号。他还在底下写道:“以上为登记在册的F字头的车。后续还有E
字头、G字头和H字头的车。”
    “来,行动起来。”凯茨说,“你等着所有以E、G和H打头的车辆清单出来。我
先把这些拿到资料中心去,在那儿我可以得到这些汽车资料的详细清单。”
    莫伊拉喊了起来:“等一下,头儿,还有更多的F字头的汽车。”
    实际上一共有四十六辆曾被用作电视转播车的埃斯哥特货车,且车牌都是以F打
头进行登记的。其中两辆被公司的工程师买去做为迎接新娘的专车,另外有三辆因
车祸而报废,其余的则通过中介公司在汽车拍卖会上卖掉了。他们一共找到了三十
六个地址,大多数是在曼彻斯特以北,有四个在威尔士,还有十个在伦敦以南。此
外在沃金有一个,贝辛斯托克一个,艾萨尔一个。还有两辆转播车注明被盗。
    凯茨给情报部门写了张条,要求尽可能地调动与这个案子相关的警员帮助查找
所有嫌疑车的主人。她要去找督察签发一个命令,但是在这之前,她用计算机又进
行了一次交叉查找,查找既拥有有嫌疑的汽车又有犯罪纪录的所有人。其中有一个
家伙,最后一次出现在伍特福德,在沃金曾犯过不体面的攻击罪。但这个家伙是一
个不足五英尺十英寸的人;而另一个沃金的疑犯则是六英尺二英寸!真见鬼。
    她穿过大厅跑到了布莱克赛的办公室,敲了敲门连想没想就冲了进去。督察正
在埋案疾书。“长官,”她说,甚至没有注意到布莱克赛正在做什么,“我觉得我
们找到他了。彼得·爱德华,二十二岁,住在沃金。身高六英尺二英寸,有一辆F字
头的电视转播车,一九人九年曾因不体面攻击罪被逮捕。”
    布莱克赛拿着什么东西在手指间转来转去。“照片呢?弗拉德。”
    “还没来得及,我直接过来的,我马上回去收集。”
    她红着脸回到指挥中心,调出所有爱德华的档案。他曾在一九八九年因在候车
亭搔扰一位十多岁的女孩而入狱。她仔细阅读有关他的描述,六英尺二,二百二十
磅,但那是三年前的记录,也许只是个大致的轮廓。那时,他还长着头发。
    她重又回到布莱克赛的办公室,这一次比较有分寸,把所有的详细资料递过去。
布莱克赛让她通过指挥中心查一下其余的几个地址,挨家挨户地查,然后尽量把这
些家伙们都请到警察局接受讯问。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传真过来的照片。当凯茨
正准备离开时,督察突然问道:
    “弗拉德?”
    “什么事,长官。”
    “你看过这个家伙吗?”
    “只瞥了一眼,长官。”
    “是他吗?”
    凯茨拿过照片仔细端详着,感觉着。她一直看到彼得·爱德华的眼睛里。照片
里的爱德华也看着她,灰色的头发,白色的眼球,黑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她瞪着眼
说:“不是,长官。”
    “我认为也不是,弗拉德。但是我们总得找找这家伙。”
    “是,长官!”凯茨说,转身离去。
    指挥中心开始通过无线电向外发散消息,跑外勤的警官们都和指挥中心联系上
了,大家都在争着说话。的确,在十二月份的下午挨家挨户地跑可真不是件好差事。
她听到了比利·廷格尔的声音,接着她又听到格里夫斯抱怨说不如让他在外边多呆
一会儿,因为他还没有完全湿透。办公警官毫不示弱:“谢谢你,○八九。我会把
你的意思转达给布莱克赛督察。”
    “好吧,乔治,”格里夫斯在对讲机中说,‘俄会在四点钟赶回来。”
    四点钟,布莱克赛安排地方警察挨个去查那十个位于南部的地址。他要知道谁
住在那儿,是否是个大块头,是否是秃头?他还警告地方警官们不要直接闯到家中,
只需要打探出埃斯哥特货车车主和他房子的情况。一切安排妥当后,就该去拜访拜
访那个爱德华了。
    四点过五分,小伙子们都奉命到齐了。关于这次任务的传闻肆意漫延,从凯茨
传给莫伊拉,又传到白板前的警官那里,终于在人群中泛滥开来,结果描述变得越
来越离谱。当格里夫斯到达的时候,它已经变成了这样:六英尺六英寸高的爱德华
·彼得森是个秃顶的瑞士海员,住在南海边上的酒店里,可能携有武器,还可能挟
持了人质。而此时那个发起谣言的人却正在一边用铅笔刀悠闲着剔着指甲。
    四点十分布莱克赛大踏步走进来,生硬地向林赛尔警官点点头,登上讲台。他
在讲台前停了下来。大家都知趣地闭上了嘴,只有格里夫斯仍在眉飞色舞地描述着
那些捕风捉影的细节。有那么令人心悸的两秒钟,大家都盯着说话的人,他身边的
人纷纷扭头看着别处,耳朵都红了。
    吉姆一秒钟后意识到大祸临头时,为时已晚。布莱克赛大发脾气。“格里夫斯!
你这个狗屁东西!给我闭上嘴,他妈的!”吉姆缩了缩脖子,双肩下垂,抬起头,
脸上涨的通红。“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布莱克赛说,声音如五雷轰顶,“我们只
要能遮住我们想要的人,使用任何方法我都在所不惜。”大家都面向讲台。
    三辆车,十个人加上凯茨和莫伊拉,他们将与另三辆车,当地的一名督察和三
名警官赶赴布赖顿。六点十五分,便衣已经安插到爱德华家四周的花园,街道的两
端也都安排了汽车。灰色的埃斯哥特货车停在屋外的阳台前,纳税证已经过了期,
两个磨平了的轮胎,脏乱的车窗。凯茨和莫伊拉坐在格里夫斯汽车的后座上,慢慢
地倒向埃斯哥特货车。不知什么原因,凯茨隐约觉得爱德华决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当布莱克赛的轿车尖叫着驶来时,她叹了一口气。三名身材魁梧的便衣跑向前门,
按下门铃。房门很快就打开了,便衣干净利索地把爱德华按在了地上。爱德华挣扎
着,一只断腿裹着肮脏的铸铁模子在地上又蹬又踹。
    爱德华被带了过来,一脸倦容,眼睛深陷,怒气冲冲。他的上衣被一些不知什
么样的食物弄的脏乱不堪,黑色的头发又脏又乱。腿上肮脏的劣质铸模更加让人不
堪忍受。布莱克赛走到半路就厌恶地扭头离开。
    “给这个家伙录口供!”布莱克赛咆哮着,挥舞着双臂。“指控他什么都行,
譬如说长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