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花 (下)番外 蜜月审问 bydevillived(李大胆)






      主卧内,紧锁的房门、散乱一地的衣服和紧紧密合的窗帘隐隐透出暧昧的气息。 
      丁翔苍白的身体在黑色床单上舒展着,那盛开在他身下黑夜般布料上的暗蓝色花朵因为他的汗水和体液而分外妖媚动人, 
      与之紧紧契合的,是李梓封健实优雅的暗色胴体,黑与白就这样在夜的花园中纠缠,带着如同泥沼般含混的喘息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渴切地要融合到一起,就像他们原本就是一体似的。 

      肢体上的绞缠,契合,甚至是合而为一,专注地忘记了现实中的一切。那些他们已经知道的,不愿被想起;而那些他们即将知道的,还没有到来。 
      李梓封占有着这具散发着淡淡丁香气息的身体,贪婪的进驻就仿佛那里一直都是自己最终的归宿。狭窄、炎热、甚至是想象中的黑暗与意识中突动的快感,带给他一种禁忌的快感,这在感觉从未在任何人身上得到过。 

      虽然不知这是为什么,但是李梓封知道,自己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手。 
      猛烈的冲刺,恶意地聆听着丁翔拼命压抑住的哀号,然后霸道地胁迫他一起和自己冲向最后的高潮。 
      “我爱你。” 
      李梓封亲吻着丁翔因为精疲力竭而沉沉合上的眼眸。 
      “我的床上兄弟。” 
      不知为什么,戏谑地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竟传来一阵淡淡的哀愁。 

      毕业式后的第三天,丁慧玲启程回乡,虽然丁翔执意要将她送回家,可是丁慧玲怕耽误他工作说什么也不同意。 
      “伯母,您坐飞机吧,这样舒服一点,要不小翔他也不会安心的。” 
      李梓封这样说服丁慧玲,自毕业式那天起,丁慧玲就对李梓封格外温和,丁翔只是以为连自己的母亲都被李梓封的温驯外表蒙蔽,当然不会知道丁慧玲的那种温和,其实是一个满怀着内疚的母亲姗姗来迟的宠溺。 


      “小李,你们不用管我,我坐火车很好。” 
      母亲依旧婉拒,丁翔了解她的脾气,她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女人,坚强、同时也脆弱,还记得自己考上大学那年,母亲只送他到了家门口那条蜿蜒的小路尽头。 
      “接下来的路,是你自己走。” 
      接下来三年,送别的尽头永远是那条小路。 
      丁翔知道自己走后母亲会一个人偷偷哭泣,因为他不止一次从信纸上看到模糊的字迹。大学以前,孤独的母亲有孤独的自己陪伴,而现在…… 
      紧紧攀在自己肩上的那只强有力的手暗示着李梓封的存在,但自己是否依旧是孤独的呢,丁翔不再去想。 

      第四十章 

      最后,丁慧玲还是在李梓封的坚持下坐了次日中午的航班。送行时大厅里没有多少人,登机前母子二人都变得很沉默,沉默是因为彼此都有不能说的秘密。 
      “妈……” 
      这几天不止一次地想到了关于自己父亲的事,几次开口却又都咽了回去。 
      “小翔一个人在外面,工作了要注意身体,还有,唉,脾气不好也要注意点,小李人挺好的,你要和他……好好相处。” 
      说到这里,丁慧玲有些辛酸。可是又不能说什么,看着儿子一脸莫名的委屈,也只有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短暂地相聚就这样匆匆过去了,领取学士学位和毕业证书,然后彻底结束自己的大学生涯。 
      丁慧玲离开后丁翔没有再搬回主卧室,一来是因为李梓封不再强迫自己,二来几乎每个晚上他还是会躺在那张暗色的大床上。 
      平和如流水的日子开始缓缓流淌,一天两天三天,慢慢地,丁翔发现自己的梦开始退色。 


      五一后丁翔也曾经偷偷去找过招袂,自那次绑架事件分开后就一直没有再看见过他。心里很担心他是否遭遇到什么变故,可是到咖啡馆去询问却得到了小招辞职的消息,店长肯定地说他是五一之后来辞的职,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个高大冷漠的男人。 

      是君凌吧,吊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却发现自己失去了与君凌联系的途径。曾经几次想去疗养院,却都因为没有通信许可而被拦在了外面。 
      不知道父亲现在怎么样了……很多次做的噩梦里丁翔都看见他蒙着白布躺在洁白的病房里。那种难以形容的痛苦和恐惧醒来之后依旧能清晰地记起。这也许就是血缘呼唤吧。 

      接着丁翔就自然地想到了那张名片,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此刻那张小小的纸片,正锁在李梓封书房的右手第一个抽屉里。 
      他要拿回那张名片,或者至少抄下那张纸片上的号码,为了那个离开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 

      那天夜晚,空气有些闷热,敞开着的窗户投进满地银色的月光。再三确认紧贴着自己的李梓封已经熟睡,他轻轻地翻身下床,赤着脚轻轻推开房门,经过走廊,走进客厅。 

      知道李梓封习惯将全部的钥匙都统一存放,他很快就在沙发边的茶几上找到了那一串银白色的钥匙串,黑暗中难以分清究竟哪一个才是书桌的钥匙,于是轻轻地抓在手中,带到卧室逐个儿尝试。 


      夜,闷热的夜,李梓封是被那若有若无的轻微金属撞击声唤醒的。 
      一向警醒,睁开眼睛之后立刻下意识地摸索着身边的人,光滑的床单已经不再带有人的体温了。丁翔不在身边。 
      在黑暗中皱了皱眉,李梓封大致猜到了那声音的来历,下了床,轻轻地跟出去,来到书房。 
      没有灯光,深夜里的屋内只有清冷的月光。从虚掩的门缝里望进去,他看见那个瘦小的背影正在书桌前干些什么,带着金属轻微的碰撞声……是钥匙。他拿着钥匙想要打开抽屉。 

      他要开抽屉做什么,脑海中第一出现的就是这个问题,那书桌里究竟有什么是他感兴趣的呢?在李梓封的记忆里,那里存放的似乎只是公司的文件而已…… 

      突然,他怔了一怔。 
      李梓封似乎明白了,他似乎想透了丁翔为什么要打开这装满了文件的抽屉了。这看起来像极了电影中间谍的工作,应该非常刺激吧,不知道他是第几回作这样的事呢? 
      李梓封在黑暗中凝视着,阴暗的视线仿佛能够透过那瘦削的脊背看穿丁翔的心。他想起了最近君麟阁的动静:和另外一家大企业达成合作协议,在s城筹建新的公司机构,发展多种产业,甚至准备涉足传媒…… 

      看来这次君麟阁还真是和自己铆上了。 
      不过既然对方入如此的主动,自己也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了。 
      在黑暗中牵动了一下嘴角,李梓封带着一种根本不能被称为笑的表情注视着丁翔。虽然捉住了一只硕鼠,可是他的心中却意外沉重起来。 
      早就料想到的,虽然一次次地回避,但还是逃不掉。游戏也好,利用也罢,就这样顺水推舟一把,将计就计地让丁翔付出应有的代价。 
      还是悄不做声地,李梓封走回了卧室,然后他打亮了卧室的落地灯,大声咳嗽,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 
      “翔,翔!”他大声叫着他的名字,然后等待上几秒钟,那个面容苍白的男孩就来到了她的面前,脸上犹自带着惊恐的表情。 
      “你去哪里了……” 
      口气淡淡地好像一般的责备,李梓封的眼眸中却闪着异样的光芒。 
      “我……上厕所……” 
      只能用这个毫无创意的理由搪塞,丁翔没有料到李梓封的突然醒转,没有拿到名片,慌乱的离开书房,将钥匙放回茶几接着匆匆忙忙赶过来,一颗心犹自扑通扑通急跳着。 

      “过来睡觉!” 
      依旧是极具有强占性的寥寥数字,李梓封再度关灯将丁翔丢回床上。习惯性地用右臂把他锁住,然后再度入眠。 
      那有力的臂膀勒得丁翔的心脏很痛。 

      第二天一早,李梓封就去了公司,最近家里催他正式接受全部业务的呼声越来越高,已经到了让他不得不考虑淡出电视界的地步了。 
      来到自己下属的传媒公司,这几天拿到的报告中有极大部分都是关于新出现的竞争对手的,陈家的新分支机构,有史以来最庞大的寄生体系,已经开始在s城的地盘上开拓他的市场。 

      “他们联手,想要强占我们的先机。” 
      晨会上例行报告的人如此分析,李梓封坐在椭圆桌尽头的黑色转椅上,神思游弋到了天际。 
      他一次又一次回忆着昨天夜里的那一幕。 

      第四十一章 
      “李总,这里有关于您和李家的资料,是最近从网上几个有名的网站搜罗下来的,这样看来,好像有人故意在制造什么舆论。” 
      晨会之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秘书递上一张磁片,微微皱了皱眉,李梓封将他在电脑中打开。 
      依旧是一些无聊的八卦。 
      李梓封一直对这些蜚短流长颇不在意,做为一个在影视界打滚的人来说流言并不可怕。甚至在都得到证实之前留言还能成为提高人气的砝码。介意这些的是家里的老字辈,虽然并洠в锌燎罄铊鞣馊绾窝弦月杉海辽倩故窍M茉谑虑榉⑸蟮玫酵咨频慕饩觥!?br />
      这一次他要解决的是两个问题: 
      第一,又有人披露李梓封是双性恋。 
      冲着屏幕冷笑一声,李梓封都差点忘了自己是“双”的这个事实。自从和丁翔那小子的孽缘开始之后自己基本上就再没过其他的人。 
      这条好办,只要做节目时条侃着声明一下就能PASS。李梓封在心里大致想好了该如何做后便去看下一条。 
      第二,有传言李梓封的母亲尚在人间。当年抛家弃子甘为插足第三者,破坏他人与自家幸福。 
      怎么会有这样的消息。 
      在这条信息下面,列着好几个刊载过这则新闻的大网站,看来这条新闻己经几乎是人尽皆知了。 
      母亲并没有死。 
      下意识地用拇指抵住下唇,李梓封不得不觉得奇怪,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谣言。 
      母亲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不甚了解,家族里也许只有长辈们知道这件事,可是为什么网路上会有这样的传言,还是最近披露出来的。这世间上的巧合被他被他敏锐地和一个刚刚出现的新敌联系到了一块。 

      又是君麟阁。 
      可是君麟阁又为什么会制造这种荒诞不羁的谣言?如果是李梓封,他宁愿去造谣陈邱凌贩卖毒品洗黑钱都不会想到那么无聊且八卦地说他曾经插足别人的家庭。 
      又或者说着这并不是流言。 
      也许散布这消息的人最近才弄到证据,又或者知道内情很久,最近才打算对李家不利。那么如果真是这样…… 
      自己首先必须知道事实的真相。 
      想到这里,拿起手里的电话,寻找家族里的长辈问个明白也许是唯一的选择了。 
      可是站在一边的秘书随即阻止了他的行为。 
      “李总,刚才那边已经打电话过来,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还说只需要您咬定自己的母亲已经过身多年就可以了,其余的事等到您正式接收李家产业的时候再告诉您。” 

      电话那头传来了茫音,李梓封放下听筒。思忖着这句话的意义。 
      也许,那一切都是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并没有惊讶的感觉。 

      李梓封打开放在桌上的第三个资料带,一沓厚重的相片溜了出来。上面是以专业器偷拍的丁翔。这又是上次委托的那个跟踪者递上来的照片了,李梓封突然记得自己好像还没有付过那个人工钱,这种拐着弯讨工资的手段也蛮高明的。 

      苦笑了一下,李梓封浏览着那些近日拍下的照片,上班路上的,下班回家的,挤车走路看书买东西,为路人指路的……全都是丁翔。 
      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照片快被翻完了,李梓封的实现突然集中在了画面中的那家咖啡店牌上。 
      洛可可。 
      李梓封记得在那里看过谁。 
      洛可可…… 
      毫无预兆地,那沓厚厚的照片在紧握成拳手中变形,那照片上恬静的脸庞也扭曲了。 

      丁翔今天在台里遇到了极不寻常的访客。 
      张栋。 
      记忆中几乎已经不存在那个人痕迹了,丁翔有些不自在地坐在咖啡店里,面前的这个男人目光好像一把凌厉的刀刃,总是让他感觉危险而锋利。 
      “开门见山的说,是陈总叫我来找你。” 
      这个陈总,不是君凌,而是陈邱凌。 
      “有些事,陈总不想让君凌知道,所以派我来通知你,后天有空么,再去一次疗养院,门口的人我会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