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水by白芸(小攻从小的梦想就是让受过好日子 深情温柔攻he)
“喂?哪……位?”被室外冷风一吹,纪辉倒有几分酒醒,于是掏出手机回答。
“阿年?你这么来了?我……我不是说……叫你别来接我吗?明天我会自己搭车回家……你还特地……跑过来做什么?”
看样子,一定是他的那位“阿年”。郑冲海忖道。
“什么?你已经……已经到了?呃……在哪里……”纪辉四处掉头乱看,游离的眼神根本对不准焦距,但依旧清醒的邹冲海却清晰看到,一辆新款银灰BENZ自右侧缓缓开过来……
深夜的长街,静谧异常,除了他俩,再无任何人。
车子在他们身边停下,夜色中看不清车内的人。邹冲海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心跳加速……都到这把岁数,走南闯北,能令他激动的事情几乎没有,这还是第一次,尚未见面,他的情绪便受到不小波动。毕竟他很好奇,那个纪辉深爱的、夜夜在梦里叫着名字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车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穿黑长大衣的男人跨出车外。
远处昏黄的街灯,映照出男人的脸。那是一张即使以同性眼光来看,都英挺得不可思议的脸。深刻的五官仿佛上帝之手,精心雕凿而成,宽阔的额角、挺直的鼻梁及明亮的眼神,都让男人散发着一股不可思议的正气与光华,充满了成熟魅力。
只一眼,邹冲海便明白,这样的男人,和他完全不在同一个世界。他曾在一个人身上,看过类似的光华,然而,那株青涩的小小萌芽,还未绽放就被他亲手扼杀于襁褓。从不言后悔,却在今天见到类似的人时,胸口情不自禁泛上难言的苦涩……
男人一眼落在被他搀扶的纪辉身上,沉静的目光顿时温柔似水,然后移到他脸上,像是认识似的,微微含笑点头。
“阿年,你真的来了……”喝得满脸通红的纪辉,两眼发直地看着男人。
“我来接你。”男人伸出手,很自然地从邹冲海手中接过他,揽入怀中,拉开大衣紧紧裹住。独占的姿态,毫不避嫌。
“你就是队长吧,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顾流年。”男人伸出右手,谈谈笑着,风度好极了。只在握手的强劲度上,隐晦地透出一丝嫉妒。
“是,我叫邹冲海。”
“从阿辉嘴里多次听到,感谢你这两年对他的照顾。”
“不客气,阿辉是个很好的员工,工作认真努力,我们都很舍不得他。”邹冲海坦率地说。
“是吗,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男人微微一笑。
“是啊……”邹冲海不无感慨。
“阿年……”本来靠在男人怀中不断晃头,看着快睡着的纪辉,突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瞪了他几秒,以恶狠狠的表情道:“来,让老子亲一个。”说罢,便不由分说地强吻上去……
顾流年吃了一惊,却没有拒绝,苦笑着抱住他,温柔接纳了他横冲直撞的舌尖。纪辉发出模糊而满足的声音,牢牢攀着男人,像吮什么蜜汁似的,吻得啧啧作响。有几次顾流年想停下,却被他抓住不放,不依不饶地吻过没完……
邹冲海先是两眼发直、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活生生上演的“男男热吻”戏,脸上不由冒出三道黑线。最后,看着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人,他的脸色变得柔和,意兴盎然地看着他们……
“嗯,你的吻技有长进……”好不容易纪辉吻够了,抛出这么一句,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口,呼呼大睡。顾流年与邹冲海面面相觑,不禁莞尔。
“队长,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对方落落大方,君子风度十足,邹冲海自然也不会惺惺作态,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平时保守得要命,从来不看漂亮女人,给他介绍朋友,也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没想到现在却这么开放,酒还真是万恶源头啊。”
“以后在大庭广众之下,我绝对不会让他喝酒。”顾流年也笑道,颇为赞同。
“这正是我要劝诫你的。”
顾流年点点头,微微一笑,“我要带他走了,队长。”
“去吧,这两年来,他一做梦就会不停叫你的名字。现在你们终于在一起,那就好好珍惜彼此吧。”
“谢谢你,队长。”
邹冲海挥挥手,看着顾流年将纪辉扶入助手席,接着打开驾驶室的车门: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胸口,他情不自禁跨出一步,高声喊:“抓住了,就不要再放手!”
顾流年听懂了,含笑朝他一扬手,对视几秒,钻入车内……
邹冲海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尾灯的余焰消失在眼前。天空不知何时飘起雪花,静静洒了一地。
他不由想起自己轻狂的年少时期,那个总是安静跟在他身后、默默接受他保护的女孩;想起她被他牵住小手时红彤彤的脸颊,她为他精心做的寿司;想起第一次真心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酸酸的、甜甜的,苦涩无比,却又无限欢喜;想起那么多想爱而不能爱恶无奈,还有释怀后的欣慰与祝福……
轻轻转着右手因佩戴时间过长,而有点失色的婚戒,邹冲海牵动紧绷的嘴角,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与他气质不符的温柔。而后他转过身,大步流星朝公司寝室走去……
车内,生怕纪辉受凉,顾流年讲暖气开到最大,又将自己的大衣轻轻盖在他身上。雨刷开到最小档,一下下,缓缓刷着挡风玻璃……
他的心里满涨满涨的,全部都是感情的重量。他诧异爱一个人竟会这么深、这么无法自拔,所幸最后还有完满结局,虽然姗姗来迟得几乎让人无法置信。他实在太惶恐了,即使深爱的人近在身边,也明知对方亦爱着他,可就是忍不住,隔几秒去看一眼身边的纪辉,生怕这只是一场梦、一次幻觉。
初恋般充满忐忑不安,并非惊疑爱的回应,而是太过幸福而对自身产生的怀疑。顾流年轻轻握住纪辉的手,另一只手则牢牢把住方向盘。纪辉动了动,发出一声含糊的梦呓,“阿年……喜欢……是真的……”
顾流年的目光变得柔和,唇角轻轻上扬……
也许还有很多阻碍,如自己的父母、纪辉的弟弟和母亲等,但顾流年并没有向他们发出柜的打算,因为他熟知自己父母及大舅妈的性格。传统的家庭很难理解这些,没必要弄得玉碎瓦全,他自有打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他的办法,也有足够能力,只要彼此认定是唯一,他确信能让双方幸福。他要和这个人在一起,不管这条路多艰难,都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这是他从小的选择!
流年似水,而勇者无敌。真诚地笑、真实地去爱,不违背自己的心,不去伤害别人,对未知事物始终保持一颗谦卑之心。爱能润泽心灵,拨云见日。
握紧恋人的手,顾流年深吸一口气,直视前方无尽的长路,坚定驶去……
细细的雪屑犹如飞花,漫天乱舞。
春天,就在不远的前方。
《正文完》
流年似水(白芸) 外篇 番外 甜蜜生活
章节字数:8006 更新时间:09…06…11 18:11
国际机场,出口处。
看见夹杂于人流中的高大身影,原本懒懒靠在椅背的纪辉一下子有了精神。脸上露出喜色,快步迎了上去,“回来了?”
“嗯,是不是等很久?”穿着深色风衣的男人温文而笑,英俊端正的脸庞,有一丝长途旅行的疲惫,“都叫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可以搭车回家。”
“没有,飞机很准时。我可是你的专属司机,不接你接谁?”纪辉伸手接过男人的行李箱。男人应海外客户所邀,为一椿投资额逾亿的项目,赴欧二周处理相关的法律文件。自同居后,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远。心里哪怕再想念,但现在大庭广众,纪辉只能努力克制。
“我好想你,阿辉,你想不想我?”谁知男人却很自然地顺势揽上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暧昧低语。其实在机场,类似场景屡见不鲜,外人看来不过是好友间的亲密举止。但纪辉“作贼心虚”,惊得避开他,四下查看。
“喂,我们这是在外面。”纪辉压低声音道。并非他介意,而因男人如今是知名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万一被人发现他有个身为表兄的同性恋人,肯定会对他的事业造成毁灭性打击。纪辉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知道啊,可我真的很想你。”男人含笑看着他,温柔的眼神,隐隐闪着两簇炽热光芒。纪辉很清楚这是什么,脸一红,不免有点心浮气躁,“好了,我们还是回家再说吧……”
“等一下,等等我……”
呼声从背后传来,顾流年脚步一顿,露出苦笑,“急着想见你,居然把杨洋彻底抛到脑后了。”杨洋,作为他的助手,此番与他随行。
“学长,你太无情了,居然一个人抛下我走这么快。”杨洋拖着行李过来,满头大汗,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又不是你的保姆。”
“可我是你的助手啊,学长,你对辉哥就像春天般温暖,对我就像秋风扫落叶般无情。”杨洋不满地抱怨着,转头向纪辉告状,“辉哥,你不知道,别看学长平时温文尔雅、超有魅力的样子,工作起来严厉得要命。这两周,我被他日操夜也操,简直过着非人的日子……唉哟,谁在踢我的屁股……”
“杨洋,你是不是还想周末加班?”顾流年脸一沉。
“千万不要!学长我错了,饶了我吧。”杨洋连忙竖起手投降。
轻松的氛围令纪辉忍不住轻笑,他真的很羡慕杨洋与顾流年之间自然的相处模式。虽然和男人同居一个多月,但他却无论如何也学不会以这种口吻和男人讲话。上车后,顾流年坐在助手席,杨洋坐后面。他很健谈,不停和纪辉聊欧洲的见闻。虽然有趣,纪辉却更想和男人说话。有种两人世界被打扰的感觉,却也无可奈何。
“口渴不渴?”趁等红灯的空隙,纪辉把准备好的矿泉水递给男人。
“谢谢你,阿辉。”顾流年接过,以杨洋看不到的视角,用食指轻轻搔刮了下纪辉的掌心。后者瞪他一眼,脸微微发红。
“啊……”杨洋突然发出感慨。
“怎么了?”纪辉吓一跳,还以为自己和男人的“奸情”被人识破。
“学长和辉哥的感情真的很好呢,虽说辉哥是学长的表哥,可我从未听学长这么叫过。”
“从小就叫阿辉,习惯了。”顾流年微微一笑。
“你也该叫我表哥,真是没大没小。”纪辉仿佛这时才发觉,自己竟一直忘了享受辈分上的优越。
“那是因为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兄长的表率啊。”
“顾流年,不要因为你念书比我好就小看我。”纪辉狠狠地瞪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流年看着他笑,“比起被你保护,其实我更想保护你。”
很感动,却说不出什么,纪辉不好意思地转开视线。
“啊,你们真是兄弟情深啊。”不知所以然的杨洋,像女生般发出了羡慕的长叹。
终于把杨洋这碍眼的千瓦灯泡送走,纪辉开车前往他和男人的新居——一幢于市东高级别墅区的房子。确立心意后不久,男人马上在环境幽雅的别墅区置产。有前后花园及游泳池,两侧植满树木,十分隐密。
别墅离市中心仅十五分钟车程,旁边就有大型的购物超市,生活十分便利。这一个月来,纪辉就在新筑的“爱巢”和男人共享两人世界。
才拿出钥匙,便感到男人贴近的炽热气息,阵阵拂于头后。纪辉耳朵一热,心头狂跳,好不容易打开门,就被男人一把自背后狠狠抱住,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喂……”刚出口的微弱呻吟,被男人的灼热唇瓣迫不及待吞噬。整个人被翻过来压到门上,笼罩全身的力量既温暖,又有说不出口的执着。现在只剩下彼此,在安心的空间。纪辉没有再抗拒,而是伸出手,紧紧抱住男人的腰。两人忘情缠绕在一起,饥渴地吮吸着彼此的舌头,传达浓浓的思念之情。
吻了好久,男人才满足停下,却仍不愿意松开他,像孩子抱着心爱的玩具,不时轻啄他一下。纪辉也回吻着他,摸索男人有点消瘦的脸庞,皱眉道:“怎么瘦成这样?以前好不容易补回来的肉都不见了。”
“这项投资专案在法律上的程序有点复杂,日程安排得很紧,再加上我又不习惯吃西餐,你知道的……”
“不喜欢吃就不吃吗?忘了你自己又胃病?”纪辉心疼了,“再说国外不也有中餐馆?可恶!我不在就乱来,杨洋也不多看着你一点。”
“他有。可外面的中餐馆太油腻,我实在吃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