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拳手和她的仙人球 作者:顾念(文秀网2014.08.26完结)
“那他爸叫什么?就是那个铁腕教练。”容初轻蹙着眉头。
“拳击界都会尊称他一声安老。”
“说了跟没说一个样。我是问他叫什么名字。”
“安余桐吧……”顾年意并不确定,话语间很是迟疑。
容初却想起了安笙父亲床头挂着的病历卡。封面上,医生龙飞凤舞地写着患者的姓名,正是“安余桐”。
☆、第二十八章 春思不过黄粱一梦
自从容初用尽一切手段了解了安余桐以及安箫的光辉事迹之后,他陡然间就觉得自己离安笙近了许多,他对此十分沾沾自喜。
这个暴力女要是得知了自己的用心,还不得感动得以身相许吗?虽说她的那一张脸蛋毫不出彩,但是她的身材绝对有料。把她扔上了床,绝对是风景旖旎、春光无限!
容初不禁想入非非了。
林恩恰好经过他的办公桌,冲正在傻笑的他奋力地挥了挥爪子。
容初回过神来,收敛了自己的淫/笑,不耐烦地瞅着林恩。
林恩也不介意,自己挠挠头,“我就是刚好经过,和你打个招呼罢了。”
容初冷哼一声,埋下头去看学生们交上来的作业,“你一早上都刚好经过七八趟了。”
林恩微赧地刮了刮自己的鼻尖,义正言辞地说道,“师兄,你把我经过的次数居然记得这么清楚。是对我有意思吗?”
容初头都不抬一下,只用鼻孔说话,“我对你半点儿意思都没有。”
林恩只当自己听不见,一蹦一跳地离开了。她自个儿心里还沉浸在师兄对她有意思的兴奋心情之中。至于容初瓮声瓮气说的那句话,她不仅没入耳,更没上心。
容初看着走远了的窈窕背影,心情不由得一暗。他是真想不明白这个丫头为什么这么死心眼地想要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有意无意、明里暗里地撮合她和顾年意。但是每每到了那会儿,林恩这个聪明姑娘就开始装疯卖傻,而顾年意那个怂货又不敢上赶着追。于是,俩人便一直这样耽误了下来。顾年意那个糙老爷们儿是不打紧,但是林恩虽然现在还是个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保不齐她一根筋通到底,为自己等成了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姑娘可就不好了。
哎,自己长得这么帅做什么?这不是作孽吗?
容初感慨着林恩对自己的痴情,心思一转又到了安笙的身上。
自己最近想起她的次数可是呈直线上升,一点儿缓冲都没有。只不过,自己那满脑子的下流想法没办法拿出来和人分享罢了。
林恩临出这间办公室前,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容初。而容初这会儿正托着腮,盯着林恩的背影出着神。他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安笙,嘴角也不自觉地上翘着。
这模样,就和青州的女人们对着他犯花痴时一个样。
林恩以为他是看着自己的背影出神,是以高兴得活蹦乱跳的。
前儿晚上,青州的商界精英们自发地组织了一次慈善晚宴。她的姐夫是其中之一。
林恩原本一点儿都不存心去参加这类活动。哪知,林想容这次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林恩一块儿去。
林恩撇撇嘴,不发表意见。
“你去的话,下个月零花钱翻倍。”林想容的声音镇定且沉着。就林恩那点小心思,林想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林恩心头稍动,但仍旧不松口。
林想容这下只得出杀手锏了,“店里有了天逸荷幼苗后,我送你师兄一株。”
林恩乐得像条哈巴儿狗似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林想容心中暗骂她没出息。她和自己的先生已经商量好了,趁着这次慈善晚宴给她介绍介绍一些青年才俊,指不定其中有那么一两个就能把林恩从她师兄那刀山火海里给拯救出来了。
哎,反正无论有用与否,总得试过一试才知道。
谁料到了慈善晚宴那一夜,林恩却是故意囧态百出,令她脸上无光先不说了,估计直闹得以后这些个青年才俊都不拿正眼瞧林恩了。
那晚,林想容把自己收拾得大方得体、简单利落。但是在林恩的身上却颇费了一番心思,从晚礼服到妆容再到发型,都是林想容亲自操办的。她满意地看了看唇红齿白的林恩,挽着自己先生的手臂,假装毫不在意地把头一个相中的年轻人介绍给了林恩。
林恩眨巴着自己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圈儿,然后便开始念念有词地评论道,“你肤色偏暗,这身衣服虽显身材,但不适合你的肤色。乍一看,还以为是个会移动的煤球呢。”
林恩自己说着说着,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林想容和自己的先生站在一边黑着脸给那人赔礼道歉。
林恩穿着一袭低胸晚礼服,手里轻轻摇晃着香槟酒杯,对姐姐使来的眼色全当看不见。
待那人黑着一张脸走远之后,林想容沉下了一张脸开始训斥她,“林恩,你这是要干什么?怎么连点基本的礼貌都忘了。”
林恩无奈地耸耸肩,“我也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姐夫站在一边擦着额头上涔涔的汗,一边打圆场,“林恩还是个小孩子,别怪她。”
林想容却不这么认为,被林恩恼得火冒三丈。
“你爸妈去世后,你就一直跟着我。现在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真为你师兄耽误了自己一辈子。这让我怎么和你爸妈交待呢?”林想容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看得令人泫然欲泣。
林恩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响起了一阵嘲讽之声。
向我爸妈交待?你还有你那一家人要怎么向我交待我爸妈的死呢?
前尘往事蓦地涌上心头,让一直以来都是笑眯眯的林恩突然敛住了微笑。
林想容自然不会多想,只以为林恩心里知道自己错了。而那个未见天日的秘密,她也以为林恩丝毫不知、分毫不晓。
尔后,那些个青年才俊又被接二连三地介绍给了林恩,而林恩也是毫无例外地都把他们给气跑了。
林想容的那一张脸黑得好似锅底一样。林恩却视若无睹。
心里那个嘲讽的声音却越发地响了。
这是你们欠我的,不是吗?
姐夫在一旁也急得满头大汗,被林恩讽刺得一愣一愣的年轻人里头,好几个和自己都有生意往来。可林恩居然出其不意地来了这么一招,自己以后这张老脸还往哪儿搁呢?
眼瞅着自己的妻子已经怒发冲冠了,他不得不站出来当老好人。
毕竟自己的这个小姨子可是妻子的心头宝。而这个妻子呢,又是自己心头的一块肉,那不还得两边儿都哄妥当了。
“想容,别急,别急。林恩还是个小孩子嘛。再说了,林恩的话也不假,那些个歪瓜裂枣是配不上咱林恩。”
林想容从鼻子里头冷哼了一声。
他顿时汗流浃背。他的确怕那些生意上的伙伴们着恼了,但更怕自己的妻子生气了。
“想容,别气坏了身子。待会儿我领着她去见见容二少,我看也就那小伙子配得上咱林恩。”
“哼,趁早别见了。又让她去膈应人做什么。”
“没事,你放心,都包在我身上。”姐夫安慰地拍了拍林想容的肩膀。他自己转身带着林恩去见那个传说中的容二少,而把林想容留下和那群珠光宝气的贵妇人们聊着天。
林恩一听容二少这个称谓,心里便颤了颤,这人莫不是师兄的弟弟?想来应该也不差。毕竟在这青州里头,配得上容少这个称谓的绝对不出师兄俩兄弟。
待到见面后,果不其然,真是师兄的弟弟。
林恩虽说这才是头一回见着了真人,但是在师兄的公寓里头可是见过不少他的照片里。
啧啧啧,原来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商场天才!
待姐夫给二人引荐之后,林恩的头一句招呼就是,“好久不见。”她的语气熟稔得像多年未见的故人似的。
容仲不像容初那样,极其擅长和女人打交道,但是也颇为绅士,所以大大方方地回了一句,“好久不见。”但是他的心里却在琢磨着自己难道曾与这位佳人有过一面之缘?
姐夫一见林恩这小丫头这回终于不再剑拔弩张了,但也没工夫顾得上这俩人之间奇怪的气场了。他得赶回去陪着自己的心尖尖。
姐夫前脚才走,林恩后脚便坦白道,“我一直很喜欢容初容师兄。”
容仲恍然大悟,一副见多不怪的表情。
☆、第二十九章 来生也要做兄弟
容仲天生就是个商人的料子。
他还小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说他是块读书的料子,将来哪止是清华北大,就是哈佛和剑桥都不一定能容得下这尊大佛。
小学的时候,他就连跳两级,不过才十四岁的年纪,他竟然已经开始念高二了。那时的他还没开始发育,小小的个头走在一群人高马大的高中生里头,显得特别扎眼。
不过,他倒也不在乎这些,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像一匹独狼。虽然寂寞如斯,但是内里却积蓄着惊人的力量。平常上课的时候,他也是一个人坐在教室的最前排。
他到现在都记得,刚进高中的那会儿,坐在和自己的身体并不协调的桌椅边,他的脚甚至还挨不着地。
那群高中生也鲜少与容仲打交道。毕竟那可是传说中的天才人物,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所以,容仲的学生生涯一直很寂寞,寂寞得只能听得见身边的人对着自己窃窃私语。无论是同龄人,还是比自己年长的人,都把自己当成了那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荷花。
但是,这种寂寞对于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难熬。
因为,他有天底下最温柔的妈妈,还有天底下最疼他的哥哥。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直到他十四岁那年,他的妈妈突然毫无征兆地去世了。那个会温柔地笑得他心都化了的妈妈,竟然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平静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留下。
妈妈去世的时候,哥哥已经是大二了。但是和自己的早熟相比,哥哥仍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罢了。
他没办法接受妈妈的死,歇斯底里地买醉,甚至为此和一夜白了头的爸爸大声争吵。
而他却轻易且平静地接受了妈妈的去世,就好像那个结束了自己生命的人,不是自己曾经最爱的妈妈一样。
不对,即使直到现在,妈妈也还是自己这一生最爱的人。
他想得很简单,爸爸因为妈妈的去世一夜苍老,哥哥也因为妈妈的去世整个人崩溃了。那这个家里,总得有个人保持镇定,保持清醒。
毕竟,明天地球还是得继续转动,明天生活也要继续。
妈妈入土为安之后,他在一夜之间便长成了一个大人,所有大喜大悲的情绪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哥哥和爸爸屡屡争吵的时候,他会安静懂事地呆在房间里,静下心来演算自己的数学习题;哥哥不在家的时候,他则会按时提醒爸爸吃药或是量血压,也会把偌大的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就像妈妈曾经所做的那样。
这么多年以来,爸爸是商场上的常胜将军,身体却也因此留下了隐疾。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总是由她悉心地照顾着爸爸的身体和起居。而妈妈去世之后,容仲几乎是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这一重任。
哥哥自然是不敢指望上的。从小到大,他都是一副小孩子脾气,隔三差五地就要和爸爸吵得家里鸡犬不宁。妈妈去世后不久,他更是甩甩手去英国念书了,留下了家里和公司里的一大摊子事,置之不理,不闻不问。
爸爸则在妈妈去世后,一直无法释怀。他一直觉得都是自己的疏忽,才会这么久都没能发现同床共枕的妻子一直在服用抗抑郁的药物。而妈妈的自杀自然也和他这个不称职的丈夫是脱不了干系的。
于是,爸爸在这种与日俱深的自责情绪之中,身体越来越差,他为之奋斗、操劳了一辈子的公司在他的眼里也只成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容仲沉默着,既没办法追回出国留学的哥哥,也劝不回心已经冷了的爸爸。那时的他一边辛苦地念着高三,一边开始渐渐地熟悉了公司里的种种事物。
等到他高中毕业之后,他选择了在青州念大学。不是清华北大,更不是哈佛剑桥,而是青州本土不过才小有名气的商学院。这样一来,他才可以既能照顾到爸爸,又能照顾到公司里的种种事务。
容仲的确是他父亲的好儿子。接手公司后,在最短的时间内,他便能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了。
容父一见,阴郁了许久的脸上终于稍霁,“虎父无犬子。”
那之后,容父便开开心心地回家做太上皇去了。只是以前在商场了忙碌惯了他实在闲不下来,三天俩头地便会倒腾点儿新鲜玩意出来玩玩,纯粹当给自己解解闷儿。
这不,他最近就一直把自己种在花房里头。那是他的妻子生前最爱呆着的地方,现在也是他最爱呆着的地方。
容家的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一点,于是,最近无论是谁想找这位太上皇,只要去了花房,必定会见着那个时髦的花农。
这天下午的光景,容仲的手上夹着一根烟,找去了花房。
进去之前,他狠狠地抽了几口,把烟灭了之后才进去了。
爸爸正倚着藤椅在打瞌睡。
容仲也不急,坐在他的身边兀自出神。
今天晚上青州的商界有个慈善晚宴,届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