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拳手和她的仙人球 作者:顾念(文秀网2014.08.26完结)
容初没忍住,又从后视镜里多看了那个人影几眼。
竟然真是安笙那个丫头。
容初也管不上这么晚她为何会在这儿,乐呵呵地邀请她上车同行。
安笙自然也很意外会在这儿看到这个债主,攀着车门把手的手迟疑了许久。
“上来啊。”容初心情颇高兴,没想到送林恩那个丫头回来,自己竟然还会有意外收获。
安笙犹犹豫豫着问道,“要车费吗?”
容初顿时哭笑不得,敢情这个丫头犹犹豫豫着不上车就是怕自己管她要钱。开什么国际玩笑,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钱好不好。
容初白了安笙一眼,“我不缺钱。你上不上来,不上来我可就走了。你这一个人指不定得走到明天早上才能走到山底下。”
安笙一听,忙拉开车门老老实实地坐了进去。也是,他可是容仲的哥哥,怎么会缺钱呢?
自己今天被林想容拉过来当下手,帮着给林恩的生日晚宴布置布置。只是没想到临近晚宴的时间了,林恩却找不到了。
林想容和先生都急坏了。家里的司机也都被派出去寻找林恩了。
而安笙忙完之后,拗不过林想容的盛情,被林想容安排在餐厅里吃了一顿便饭。
可这顿便饭吃得安笙是目瞪口呆。
这餐厅足足比安笙的整个儿家还要大上许多,而她也见到了生平所见过的最大的龙虾。
安笙吃饱喝足之后,自有佣人给她喊来了出租。
只是安笙才坐上车问了问车费,便被吓着了。
她厚着脸皮下了车。那个司机没法子,只得骂骂咧咧地开着车绝尘而去。
而安笙则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去。
这有钱人为啥都非得住在连个公交站都没有的地方呢?
安笙的脑袋想破了也没想个明白。
☆、第四十六章 就是想赖着你
容初的辉腾载着安笙一路驶下了山。安笙犹有些不安,试探着问道,“真不要钱?”刚刚那个司机报出的打车费可足足让她愣了许久。
容初猛踩了一下油门,没好气地说道,“你再问就立即给我掏车费。”
安笙即刻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容初这会儿才想起问一问安笙缘何这大晚上的会出现在这儿。
安笙正酝酿着该如何回答,容初便自问自答道,“你总不会是大晚上的过来拜佛的吧?”
这山上,不仅有林恩姐夫的豪宅,还有青州名声非凡的一座古庙。容初自然没办法把安笙和林恩姐姐姐夫那样的人联系在一块儿,便只能把她往和尚身上扯。
安笙的脑子转得慢,正思考着该如何解释。
容初又自言自语道,“哈,你一定是来求姻缘的。不过,你这么暴力,长得又没什么特色,估计会让人家菩萨很为难的。”
这人的嘴巴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积德。
安笙气鼓鼓地坐着,头扭向了窗外,也懒得再和这个人解释一二。
容初边开着车边继续念念有词着。安笙没听进去几句,但是却被容初映在车窗上的倒影勾住了眼球。
她有些看呆了。平心而论,似容初这般长得好看的男人真是少见得很。尤其是这人不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有几分吸引力的。
容初见安笙始终不搭理自己,突然觉得没趣,也抿紧了嘴巴,双眼直视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车内柔缓的音乐缓慢流淌着,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一直沉默不语的俩人间小心地流动着。
车已经开离了这偏远的山,渐渐地驶近了市区。
“送你去拳馆吗?”
“我在拳馆下车。”
半晌都没有言语的俩人突然齐声开了口。
俩人你望望我,我再望望你,都微微一笑。
安笙忽然格外喜欢这种感觉。原来和这个讨人嫌的债主在一起也会有这样心意相通的时候。
容初手上开着车,嘴又开始闲不住了,“我可听到你心里在埋汰我了。”
安笙大吃一惊,“你真听到了?”
容初这下不依不饶了,“靠,你居然真在心里埋汰我。我怎么着你了?我辛辛苦苦给你当车夫,没有辛劳也总有苦劳吧?你到现在连句谢谢都没有,居然还在心里说三道四。”
安笙哭笑不得,自己居然又被他给涮了。
“罗嗦。”安笙组织了半晌的语言后,发现自己还是没法子像眼前这个长舌夫一样,只得给容初这样言简意赅地盖棺定论了。
“什么?你说我罗嗦?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说我罗嗦。”容初极度不平衡,“我说安笙哪,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了?”
安笙未置可否,坐得直挺挺的,只盼着拳馆能早些时候到,好让自己的耳朵别再这么受苦受累。
容初见安笙又不搭腔,丝毫没有要住口的意思,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你说说你,头一次见面就不分青红皂白地给我来了一拳。我不是欠你了我是怎么着你了?”
安笙眼巴巴地瞅着车窗上的容初的影子,兀自出着神。
容初那挺机关枪正是火力十足的时候,“你说后来再见吧,我好心好意和你打个招呼,你居然上来又是一拳。真是……哎。”
容初自怨自艾着,已经自动进入说多了都是泪的模式。
那一厢,木头人一样的安笙终于有了动静,慢慢悠悠地说道,“只有女人才喜欢翻旧账。”
转眼间,容初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了。他恶狠狠地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好说话,偏偏跟那个冰块脸学什么学。”
安笙呆呆地看着容初,歪着脑袋问道,“冰块脸?”
容初又猛踩一脚油门,安笙没提防,被撞了一下脑门。容初的气顿时消了大半,笑嘻嘻地向安笙解释道,“我弟弟,容仲,小时候别提多可爱了,现在就是个冰块脸。难得说句话,一说话就能把人给活活气死。”
安笙揉着自己的脑门,自己印象中的容仲彬彬有礼、温文儒雅,可比眼前这个脾气暴躁、性格恶劣的哥哥强上百倍了。
安笙存心再噎一回容初,也不看容初一眼,便冷冰冰地吐出了两个字,“幼稚。”
容初还沉浸在自己的恶作剧得逞的喜悦之中,喜笑颜开地问道,“谁幼稚?”
“你。”
“我说,安笙,你不和我唱反调你就不舒服是吧?”容初的脾气上来了,有些急。
这世上,他最爱惹怒的人是顾年意。而现在,能轻易惹急他的人已经不仅仅是家里那个冰块脸了,还有身边这个名副其实的暴力女。
拳馆终于若隐若现地能看见了。
安笙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必再受容初的折磨了。
她憋出了一句“谢谢”后逃也似的下了车,哪知那个以折磨人为乐的容初竟跟了上来。
一向无波无澜的安笙有些急了,“你来做什么?”
容初看也不看她一眼,挥掉了她拦着自己的双臂,“我可是这家拳馆的VIP学员了,怎么了,还不让进了?”
安笙一听,也是,只得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俩人各怀心思地往拳馆里走着,不想却正遇上了安箫和宁朝安。
容初在这儿训练的日子里,已经与宁朝安混熟了,旁若无人地和安箫、宁朝安打着招呼。这小子的女人缘从来没的说。
而安箫虽知道容初与安笙之前便已相识,但是骤然间见到俩人并肩走着,心中顿时疙瘩横生,看向容初的眼神也变了。
“今天又没训练,你过来干什么?”安箫的口气不妙。
正挽着他的手臂的宁朝安感觉到了,不明所以却紧张地瞅了瞅安箫的表情,想看出点究竟,但终究只是徒劳。
以前,安箫的一个眼神或是一个手势,她便可以明白其中的含义。而现在,安箫虽然重新回来了,宁朝安却发现自己再也看不透他了。看不透,更猜不透,让宁朝安委实揪心。就算他们的身体贴得再紧,宁朝安似乎都感觉不到眼前这个人的喜怒与哀乐。
容初挠挠头,“回城的路上恰好遇到了安笙,便捎了她一程。这会儿送她回拳馆,我也过来看看。”
安箫并没完,用询问的眼神盯紧了安笙。
安笙在哥哥的淫威之下,无奈地点点头。
安箫这才揭过这个话题,冲着安笙说道,“今晚还训练吗?不训练的话和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安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容初便高高地举起了右臂,笑得格外灿烂,“我也要去。”
安笙白了他一眼。莫说自己的确还想着再训练会儿,就是不训练了,她还能跟着哥哥和朝安姐去做电灯泡吗?这人还真是没有眼力见识。
安笙摇摇头,“我得训练会儿,要不然也不会来拳馆了。”
容初也立即改了口,“那我也在这儿训练会儿。”
安箫的面色沉了又沉,眼神在宁朝安的身上略停留了一会儿,斩钉截铁地说道,“等安笙训练完了我们再走吧。”
宁朝安面色不悦,“电影呢?”
安箫倒是满不在乎,“下次再看也一样。”
话音刚落,安箫便跟在安笙和容初后头又折进了拳馆。
宁朝安没辙,叹口气,咬咬牙,跺跺脚,又重新追上了安箫。
☆、第四十七章 生活是一场假面舞会
林想容跟在自己的先生后头,笑容款款地送着客人。
今天的生日晚宴,除去林恩这个丫头不打一声招呼便没了踪影外,其余都颇令林想容满意。所来的宾客们也都玩得很尽兴,也算是主宾尽欢,皆大欢喜。
客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林恩却缩在沙发里,也不起身送客,懒懒的,像是在和谁赌气一样。
就连容仲离开的时候,她也只是稍抬了一下眼皮,点了点头而言
容仲并不介怀,在林恩姐夫的陪同下出了大厅。
林恩面前的小茶几上摆着一块蛋糕。佣人把有着她的雕塑的那一块儿特意留给了她。林恩看着那个笑得傻兮兮的雕塑,心头却冒出了邪火。
身后佣人的手脚们很轻,正在加紧收拾。
林恩默不作声地盯着那个雕塑,出了一会儿神后,端起它,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全都吞进了肚子里头。先是头,再是上半身和手臂,最后便是下半身了。林恩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三俩口便把众人称赞不已的奶油雕塑给全都卷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林恩的嘴边仍残留着奶油渍。这情形颇有些诡异。可林恩心头的那股邪火却莫名其妙地泄去了大半。
她须得有把自己捏碎了再重新揉起来的勇气,要不然,在这个世界上,她举步维艰。
姐姐先一步回来了。她虽是林恩姐夫掌心的宝,却也的确是值得被捧在手心里宠着。她知道自己的先生必会有些要紧话要和容仲单独聊一聊,便体贴地给他们留下了单独的空间。
林恩已经把那块蛋糕解决得七七八八了。
林想容白了她一眼,“家里头有澳龙,你不吃,也不知道又跑出去跟着你那个师兄去哪儿鬼混了?”
以林想容对林恩的了解,就算用脚趾头想,也能想明白这丫头一定是跟着自己日也思夜也念的师兄跑出去鬼混了。
林恩对着林想容甜甜一笑,撒娇道,“姐,你知道我对师兄的心思,他难得愿意帮我过生日,我怎么也不会驳他的面子不是?”
林想容气不打一处来,“是是是。不能驳他的面子,就不管我和你姐夫的面子了,是不是?”
林恩从沙发上站起身,牵住了林想容的衣袖,“姐……今天这样的日子就不要跟我生气嘛。我知道你最好了。”
林想容一见林恩撒娇便没了辙,立即换了口气,“吃饱了没?厨房还留着好几只澳龙呢,想吃吗?我吩咐厨房热热。”
林恩顺势挽住了林想容的胳膊,头倚在了林想容的肩膀上,软软糯糯地说道,“就知道姐姐你最疼我了。”
林想容宠溺地刮了刮林恩的鼻子。
旁边已经有机灵的佣人去通知厨房了。
林想容与林恩同坐在桌边,帮着林恩仔仔细细地剔去了虾壳,只把那鲜嫩的虾肉让林恩面前的小碟子里放。
林恩很领情地海吃了一顿。林想容看着这个朝夕相处的妹妹,心里满不是滋味。
今早她还在花想容的时候,妈妈打来了一个电话,询问林恩这个丫头的婚事妥当了没。
林想容颇为难,不知该如何向妈妈解释。
电话那一头的妈妈还留着几分年轻时在商场打拼的精明,直白无伪地提醒林想容道,“林恩和你毕竟又隔肚皮又隔心。这么些年,天大的债我们也早就还清了。她也到年纪了,早点儿找个人家把她安安稳稳地嫁出去也就了事了。以后和她少来往为妙。”
林想容叹口气,不知该不该和妈提一提林恩这个丫头对那个花名在外的师兄的死心塌地。
她正犹豫间,妈妈又冷冷地说道,“切莫养虎为患。”
林想容的心寒了又寒,但即便如此,她今儿个还是兴冲冲地帮着林恩操办着生日晚宴。
现在的林恩正坐在自己的眼前,笑得无忧无虑的样子,令林想容有些心酸。这会是一头韬光养晦的老虎吗?这会是一头以自己的心头血喂养出来的老虎吗?终有一天,她是不是将要攻城掠地,将他们这群人杀个片甲不留?
林想容不确定。她并不愿意相信她真心对待的会是一头已有獠牙和利爪的老虎。
毕竟,更多的时候,林想容愿意相信,她和林恩就是眼前这样一副相亲相爱的模样,绝不掺假。
林恩揉着圆鼓鼓的肚皮一步三晃地回了房。
林想容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