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白菜我家的地by竹席
纤兰抑形丛龉拧?br /> 换成一般人,有可能会这样做,但谢万顺不是一般人,所以这只存在于围观群众的幻想,成真的那天想必就是世界末日。不,或许地球毁灭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因为大概谢万顺和蔡邦一样都是从火星来的,不惧怕地球毁灭。
那么谢万顺在干什么?
打游戏。
将完成的标本送走后她就闲了下来,其余人大多下班走了,就谢万顺一个人还呆在科室,捧着NDSI玩得入迷,边上放着糕点牛奶,中场休息的时候就吃点。像是在等人,等蔡邦找上门。
杀气。
在闯关打终极BOSS的时候,谢万顺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因为走神而差点让玛丽奥死挂却又因杀气的冲击一脚踩死了BOSS,终局完胜,彩纸满天飞,一旁公主欢呼旋转,裙摆飘摇。
玛丽奥历经千辛万苦尝遍磨难滋味,涂炭万千生灵,涉水跋山只为拯救公主。还好结局是美好的,最终玛丽奥成功拯救了公主,使她脱离魔窟,并且获得了香吻一个。
之后的故事或许就该是玛丽奥和公主幸福生活在一起了,但是这个游戏有太多版本,可怜的公主在每一个版本中都要再被坏蛋抢走。如此往复,轮回无终曲,不过每一个美好的结局背后总是附带了一个公主的香吻。
香吻啊,王子殿下十几年了也只有偷亲白菜公主的份……谢万顺由衷感叹,再一抬眼就见办公桌边立着黑脸的蔡邦。
“你为什么这么做。”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压抑着这一路走来蓄积已久即将爆棚的愤怒,可想而知又有多少小心翼翼捧着少女心走路的护士们要心碎了。
谢万顺没有回答,拈了一块蛋糕又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牛奶才阖上NDSI盖子,在蔡邦的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才开口说话:“没时间了。”口吻平淡至极,连一丝情绪都听不出来。
“什么没时间了?”蔡邦反问,不懂为什么谢万顺这样回答,并且她的表情不同以往,过去是或故作或真实的严肃,是或戏谑或愉悦的捉弄,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过,透着一股疏离与冷淡。
让人的忿怒不由减半,觉得怎样的气愤都无法激起她的情绪波澜。
白莱那样的黑面,蔡邦那样的腹黑,在她谢万顺面前一比又算得了什么,根本不入眼。
谢万顺仍旧没有回答,起身拉开座椅,一把掀开窗帘,白大褂和白窗帘融为一体,光白耀眼。
外边太阳微茫光芒微弱,挣扎在厚积的正逐步向它围拢的云层中央,却是越来越小,之下是行色匆匆的人群,平行的是高矮不一的灰色楼房。
“万顺姐,没时间是什么意思?”尽管愤怒,但蔡邦还是叫她一声姐,因为她的这份淡定,令他觉得谢万顺这么做的真实原因或许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恶劣。
“噢哟,我还以为你恁气势汹汹的来找我是要干什么,原来还当我是姐诶?”谢万顺咧嘴浅笑,微微挑眉,顿了顿又冷了表情,轻叹:“你跟我都没时间了啊,福大宝。”
“又不是要死了,怎么会没时间?”闻言,仍旧懵懂的蔡邦却忽然慌了,有些后悔这样毛毛躁躁冲来医院找谢万顺,觉得似乎将要知道些不好的事情,下意识就想逃避。
谢万顺转身沏了两杯绿茶,示意蔡邦自己拿后就垫脚坐上了窗台。背光的面容,反光的黑框眼镜,阴影衬得五官轮廓深邃分明,眸光冷峻锐利,俨然修罗。
“你多大了,福大宝。”
“十八。”蔡邦觉得口干舌燥,好像在接受什么审判似的,端起绿茶一仰而尽,仍旧不解渴。
“高几了。”谢万顺左偏了下头,示意蔡邦自己加水。
“高三。”蔡邦答道,接着去加水。
“洋白菜多大。”
都是平淡得听不出疑问的话语。
“十六。”
“高几了。”
“高一。”蔡邦觉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谢万顺问这些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为的是什么。
“你们相差几级,几岁。”
“两级,两岁。”
“一年后,你们各自怎样了?”
“我高中毕业了,小莱高二。”蔡邦觉得谢万顺的语气没变,却总觉得空气中多了些什么令人窒息的看不见的东西。
谢万顺轻轻叹息,猛地大推开窗户,让呼啸的风全都灌进来。
“你还不明白吗,福大宝?你就快高中毕业了,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就要离开学校,去外地或者国外上大学,而洋白菜却是不能的。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年了。”
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忽快忽慢随人的情绪变化调整步调。这一刻的时间无比漫长,好像没有止境一样看不到尽头。
荡秋千的时候高低起伏,眺望远方总以为高低起伏间能揽尽全景,然而最高点俯瞰不了全部,最低点仰望不了所有。唯有平视,目光铺面而去,随时间推开道道屏障,看尽真相。
“你是刻意忽略,还是时光太美好以至于从没想过终有一天要离开洋白菜这件事?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福大宝,目光再不能这样狭窄短浅。
“蔡叔蔡婶,虽然工作忙,但关乎你的事从来放第一位,空闲的时候就来科室找我聊天。也好,我可以光明正大打着被院长副院长叫去办公室讲话的旗号休息。
“国内的大学,医学方面不能说不好,但总归许多方面比不上国外技术先进,所以你爸妈有意将你送出国,IELTS和TOEFL你明年都得考,本来今年十月有一场,不过我给推了,多给你点时间。
“所谓的没有时间了,就是指这个。
“从来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都是我来做,你爸妈不方便跟你讲,觉得我的年纪和你们差不多,最谈得来那么,于是我就又来当恶人,戳破你筑好的幻境。
“话又说回来,我要好好说说你这个兔崽子,你说你偷亲洋白菜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就不知道光明正大一点么?没出息的,霸王硬上弓学学啊!
“我昨天逮准机会拍了你不知道第几次偷亲洋白菜的照片,然后发给耕崽和习习,就知道他们大嘴巴得到处嚷嚷。正好我就是要这种效果,加快节奏,成不成都是这一年的事了。时间长短是一回事,不管怎样洋白菜必须要适应这个世界,无论你在不在身边。
“即便你和洋白菜是青梅竹马,在一起十几年,可总归有必须分开的时候。你不得不做好这方面的准备,什么分离是为了再聚也好,那些话我说不来也不爱说。如果洋白菜以后也要出国上大学找你,那多少也得两年。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
“我就说这么多了,你也这么大个人了,不用我说太多了。回家好好想想这两年要怎么熬吧,想想剩下的这一年要怎么做才能使那两年不那么难熬。”
这些事即便蔡邦从来没有正式思考过,但潜意识里早已有了认知,所以他才会如此心急,不惜颠覆形象打破完美来加快进程。
愤怒早已消失得杳无踪迹,汹涌而来又落荒而退,就在极短的时间内。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天空就变了颜色,淡得几近透明,忽而又浓重得仿佛夜空。
蔡邦落寞而归,背影萧索。谢万顺默默地看着他离开,接着又翻开NDSI,从头开始,不知道第几遍玩超级玛丽奥。
玛丽奥又要去拯救公主了,只是老是这样公主被动,玛丽奥主动,会不会有厌烦的一天呢?天知道。
蔡邦回到菡萏山的时候,发现白莱正提着饭盒站在大门口,显然是已经等了他很久了。她就跟雕像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也不东张西望,好像脑子里只有等蔡邦回家这一个念头。
事实上单细胞生物,也确实只有这一个念头。
蔡邦接过白莱的饭盒,掏出钥匙开了大铁门然后领着白莱进了屋。一路无话,光线暗淡,他没有开灯,习惯黑暗的白莱也没理会。
应该开灯的,借由认为的光明,多少能驱走点心里的黑暗。
这一次,蔡邦主动打开饭盒,将饭菜摆好,然后抽了一双筷子拿了个碗,却发现今天的饭菜有点多,像是两个人的量。他抬眼看白莱,恰巧见白莱也正看着他,那眼神,似乎有点意外他只拿了一双碗筷。
“我、没吃……”白莱直勾勾望着蔡邦,可怜巴巴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很饿。
蔡邦这才注意到安静的厅堂不时传来咕咕咕的声音,原来是白莱的肚子发出的。再看厅堂上的大挂钟,指着一点半。大概白莱一回家就装好饭菜来蔡邦家等他了,饿着肚子等了一个小时,并且一句怨言也没有。
有些抱歉,交往后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却是这样的。
蔡邦将手中的碗筷转给白莱,转身又去拿了双碗筷。
这其实也是一点改变,交往后的第一天,白莱就主动等蔡邦吃饭。可惜心情沮丧的蔡邦忽略了,如果中午没去找过谢万顺的话,他大概会暗自窃喜好几天。
白莱小口但频率快的吃着饭,她是真的很饿很饿。可蔡邦却没什么胃口,尽管肚子空空的,满腹郁闷的心事好像把肠胃的位置都给占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么?”饭到一半,蔡邦出声打破沉寂。他的话,好像他就是一个故意晚归为博得妻子注意力的可怜丈夫,结果对于晚归妻子并不在意。
白莱愣了愣说:“万顺。”
放学蔡邦没和她一起回家,她就大概猜到蔡邦去找谢万顺了,只是没想到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显而易见的事,就没必要询问了,不是么?
“你不问我为什么去找她么?”蔡邦紧追不放,大概是白莱不问不恼的表现令他很没有存在感。
有谁会饿着肚子站男朋友家门外,等他回家吃饭等了一个多小时而没有一句怨言呢?
只是话又说回来,难道蔡邦会和谢万顺双双出轨迸发一段还是乱伦的姐弟恋么?王子殿下他这是问的什么问题,简直就是跟问熊猫是北极熊和黑猫生出来的一样。
白莱更愣了。“照、照片?”
真是奇怪了,为什么蔡邦今天总问些答案明显的问题。难道火星又出问题,导致他思维混乱了么?
蔡邦深吸口气,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求抱不能索吻不得的可怜虫。碗里的饭连三分之一都没吃到,他就歇了碗筷,转身离开饭厅,接着整个人栽在沙发上,长长出了口气,一副虚脱的模样。
白莱担心了,觉得蔡邦今天中午怪怪的。节约是种美德,不浪费一粒粮食,于是白莱飞快刨光碗里的饭后就去看蔡邦怎么样了。
蔡邦侧头躺在宽大的沙发上,以手挡光,头发遮盖了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只能见到下弯的嘴角。
白莱自认为自己吃饭已经很快了,但是也比不上蔡邦入睡的速度。火星人和地球人的区别果然还是存在的,并且很大。
白莱以为蔡邦睡着了,转身就去蔡邦房里抱薄毯出来。
尽管平时走路就基本没声音的白莱,还是故意放轻了脚步,生怕吵醒蔡邦。她张开薄毯,慢慢靠近,真的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好像脚下的阴影托着她整个人一样。
薄毯边沿的流苏在微风中轻扬,摩挲着少年□在外的手臂皮肤,来来回回有一丝瘙痒,而后终于整张覆盖了他的身体。
白莱松口气,总算没有吵醒熟睡中的蔡邦。他看着蔡邦的半边侧脸,脑子里不由就想起了蔡羽的手机桌面。好像蔡邦亲她时就跟现在差不多。
有个念头蠢蠢欲动,在迷惑少女的神志,勾搭少女的少女心,荡漾啊荡漾。
想……偷亲蔡邦,学他偷亲她那样。
这个念头以秒速来计算,膨胀得飞快,顷刻间就占据了少女的全部思维,吞噬了那分矜持。
绯红悄悄然爬上少女的两颊,她将发丝绾在耳后,俯身靠近,有风吹过两人之间,那是他们仅存的距离,却也在一点点缩小。背光反衬得轮廓呈剪影,简单分明。
就在少女的唇即将触碰到少年的脸颊时,少年突然睁开眼,猛地起身,拉过少女,将她按在身下。
围观群众震惊了,难道期盼已久的限制级情节要发生了么?仰天狂吼,人民群众简直要泪流满面了。
心跳砰砰砰,跃动疾速,双颊的绯红满眼全身,瞪大的眸子浮上一抹羞涩。
蔡邦跪在沙发上跪坐在白莱两腿间,俯视着她。阴影遮掩了白莱脸上的粉红,蔡邦看不见那抹迷蒙的颜色,也就不知道刚才白莱想要偷偷亲他。
“你为什么不问我。”他的眸中突然间织起怒火,却又在音落时化作落寞,一瞬间的变化,从最高处跌落在谷底。
蔡邦说完那句在白莱看来十分莫名的话后就起身离开了。白莱看着蔡邦修长而萧索的身影消失在他的房门口,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