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白菜我家的地by竹席





  蔡邦感到很意外,没想到巧克力居然是与他们毫无交集的花朵送的。
  “非常好吃?”蔡邦觉得今天的白莱好可爱,可爱到爆,简直想当众不顾一切亲她一口。
  就是要这样,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就只有他一个人能靠近。
  人类可以灭亡了,只留他们两个人就好。
  
  白莱点头,然后取出一颗,剥开,露出奶白的巧克力,主动喂蔡邦。
  旁若无人。
  人类果然灭亡得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不,只有白莱一个,因为蔡邦是火星来的。
  蔡邦简直要高兴得流泪,今天不知道是什么黄道吉日,好事一桩接一桩。他站在教室门口,专注地看巧克力往嘴边靠近,算好时间就等张嘴含入,目光火辣辣的直勾勾的亮晶晶的。
  人类就算不灭亡,在看见地狱少女和王子殿下卿卿我我的场景后,都要忍受不住打击与震撼集体自杀。
  不真实的世界,死了就看不到了,死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不用再去辨别那是现实抑或梦境。
  然而,人类都还活着,所以梦境自然破灭,回归残忍的现实。
  上课铃响了。
  接着老师来了。
  数学老师不是别人,就是兼职的校长,花朵的二伯。
  早恋是要分人和背景的,亲热是要分场合和地点的,围观群众也并不都是次要的可以无视的。
  看看校长明显不悦的神情,微微抽搐的眉眼与下弯的嘴角,还有在风中颤抖的黑白相间的头发,就可以明辨。
  人生是如此的不真实,存在于半真实与半虚幻的边沿。
  
  苍天大地太平洋,捶胸顿足外加逆风泪奔向夕阳也不无法直抒此时此刻的胸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生日 然后又去买了《古剑奇谭》 接着就和熊猫一起玩了五个小时
= =于是没有写也没有更新 真是抱歉 生日就允许我休息一天吧
刚刚写文的时候心跳突然加快,莫名其妙就飙升超标,马上计数发现一分钟100多下
等等就收拾东西去镇上了 叔在那当医生 回头检查下看看
放心 有网的 更新照常 
再有就是
既然都花钱了,霸王就留下点脚印吧,默默无声太寂寥了。




风轻语不抵

  
  如果气愤完全表露在脸上并且言语逼人的话,那说明校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如果是五官纠结且抽搐但稳着一言不发的话,那说明校长在忍耐,后果不知道。
  很不幸,花校长属于后者。
  单细胞生物白莱不明白为什么校长那副表情,明白校长为什么那副表情的蔡邦则表现得无所谓,视人如无物。眼见那颗巧克力还没入嘴就被人硬生生从中打断,蔡邦有点生气,身体前倾,连巧克力带白莱的手指一并含进嘴里。
  “嘶——”强烈的抽气声骤然响起,未几就是已然是残渣碎片的少女心再度被踩踏的声音。
  真真惨绝人寰。
  
  围观群众例外,热血沸腾,就希望这对青梅竹马的行为越刺激越好,再夸张都不为过,以此来弥补他们曾经平淡如水的青春。
  这种女主喂男主吃东西被咬手指被占便宜被调戏什么的,最喜欢了!
  
  白莱感觉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一朵堪比原子弹爆炸形成的巨大蘑菇云在她头顶升腾而起,却是红颜色的。体温一瞬间窜高,好像在开水锅里滚了一圈,尤其是被蔡邦含住的右手食指,已经烫到快没知觉了。
  但是一点也不想抽出来。
  双眸放空,神志恍惚,不知眼下何时身处何地。
  舌头在嘴里搅了几圈,不时掠过白莱的指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手指好像被吸允了一下,触电……不被雷劈一般的感觉。
  “小莱,巧克力真的很好吃。” 蔡邦终于吐出了白莱的手指头,还以为要连着一块吃下去来的,可还捏着白莱的手没放。
  白莱红着脸点头,不敢看蔡邦的眼睛。
  “啊,手指上还有点巧克力。”说着,蔡邦就把白莱的手指放嘴里。
  如果刚刚仅仅是白莱的头被炸开了的话,那么这一次就是所有人的脑袋爆炸了。朵朵巨大蘑菇云在菡萏中学教学楼六楼摩肩接踵,一朵一朵竞相升天,势必要扰乱天象,变晴苍为阴天。
  吸允,翻咬,□,全部都不是错觉,白莱整个人都傻了,沸腾的血液在燃烧,似要烧穿皮肤。
  校长石化了,接着龟裂,轰隆一声响,爆破。
  “你们两个兔崽子,都当我死了吗?”震天怒吼不配合电闪雷鸣不足以表达其愤懑。
  蔡邦抽出白莱的手指,转而紧紧握住,十指相扣,斜眼看校长。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那眼神,所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宽大的校长办公室里只有三个人,外边却围了不少人,行政楼里一般学生不敢进,所以围观人员大多数是老师。不仅仅是学生,连老师都很好奇,为什么王子殿下会和地狱少女手牵着手跟在怒气冲冲的校长背后。奈何隔音设备优良,什么都听不到了,在外边等了老半天没影响后,人群就散了。
  “手,松开。”年过半百的花校长,其实并不算很老,稀疏的头发黑白相间,厚重的眼袋,乍一看懒散的眼神,横生的皱纹,加之发福的身材,圆挺的肚子,看起来并不威严。
  闻言,蔡邦松开了小拇指,然后白莱也跟着松开了小拇指。
  校长抽搐了,简直要吐血晕厥倒地不起。
  这两个人果然当他是死的。
  没关系,自我安慰,精神战胜法有用的,就当这两只兔崽子已经认错。他也曾是菡萏山出来的人,自然知道菡萏山的人不能用常理来对待。所以刚才故意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很生气,一进办公室表情就缓和了下来。
  如果真闹起来,花校长还真有点担心曹家那只妖怪插手。不是有句话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吗?花家还是畏惧曹家的。
  想当然,那只妖怪就是谢万顺,跟只老母鸡或者说霸王龙似的彪悍,去年因为曹耕的事她就差点没把菡萏中学端了。具体什么事,嗯,谢万顺不是主角,暂且不表。
  
  “我知道你们两家父母对于你们关系的认同,既然父母是这样的态度,那么学校再干涉也没什么道理。可这毕竟是学校,在公共场合应该收敛点,学生来学校是来读书不是来恋爱的,你们应该明白自己的任务是什么。”花校长的精神战胜法相当有用,镇压了几欲爆发的情绪,已经可以如此自然地说出官方语了。
  “例如,吃巧克力这种事,喂来喂去成何体统!那边还有初中部,会造成怎样恶劣的影响你们难道没想过么?”萝莉们的心何等脆弱,最容易受到煽动,一旦爆发那要怎么镇压!
  “花朵。”白莱突然主动解释。
  “什么?”花校长抬高了音调,不懂白莱怎么突然扯到他侄女身上去了。
  “巧克力是花朵送给小莱的。”翻译机蔡邦主动解释。
  “胡扯,朵朵爱吃黑巧克力,怎么会送白莱白巧克力,你当我老眼昏花那巧克力是黑是都白分不清吗!”花校长瞪大眼,一拍桌案,动作间抖得斜分掩盖秃顶事实的刘海落了一缕在眉眼中间。
  单细胞生物不被花校长的愤怒震慑,感觉不到一丝威胁。白莱顿了顿才动作,挣脱不开蔡邦的手,她就拽着蔡邦上前。
  
  “你要干什么!”眼见地狱少女突然靠近,花校长立时紧张起来,再度提高的音调几近尖锐。年纪越大越是相信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也因此他就更不敢凶白莱了,一切情绪变化全是因为恐惧。
  白莱没有干什么,她只是打开盒子,从中取了颗巧克力递给花校长。她知道花校长害怕她的靠近,于是就用极快的速度,冲到花校长面前,把巧克力放在桌案上后又赶紧退回原地。一系列动作,蔡邦紧跟,配合得天衣无缝。
  果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好吃。”白莱说得很认真,可惜花校长连直视她的勇气都没有,在他的眼里,就只看得到一团黑乎乎的人形雾气,所以他自然也不敢吃巧克力。
  白莱有点失望,眼睫微微颤动,垂眼看着盒子里仅剩的五颗巧克力。蔡邦有些心疼,不由蹙紧了眉头,狠狠瞪花校长,简直要用炽烈的目光烧光他那仅剩的头发。
  花校长知道自己表现得过了点,讪讪然,轻咳几声,将桌案上的巧克力捡进抽屉后,转移了话题:“蔡邦,这件事先放放再说,有关你上大学的事,你的父母都跟我电话联系过,但是你本人的意见还没有说,我想问问看。”
  
  闻言,蔡邦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他乜了一眼花校长,随后目光落在白莱身上,见她还对着盒子里的巧克力发呆不由有些烦躁,不耐地答道:“随便选所大学进去就是。”
  白莱居然对于这个问题一点都没反应,就算她是第一次听到,多少也该表现得吃惊点不是么?这样无所作为,是什么意思?完全不在乎?还是随你便?
  “读书十几年为的就是考个好大学,怎么能随便选所大学?不论是出国还是就在国内,你都该好好考虑,早做准备。尤其是出国,国外的医学院十分难进,没有充足准备是不行的。”花校长表示不悦,他还指望着蔡邦考出历史最好记录为菡萏中学锦上添花,怎么能容许他随随便便来呢。
  蔡邦看都没看花校长,关注白莱的一举一动,却见她毫无反应,心中的那份烦躁逐渐扩大,配合焦虑延伸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那就出国好了,我查过关于这方面的资料,去国外读医,一般四年,实习三年,最少也要七年的时间。时间最长的要算澳洲,先要完成一个医学院的本科课程,拿到医药学、临床双学位,之后去医院实习一年,接着在医院作为实习医生工作一到三年,实习时间越长越好。同时我可以申请专攻特定领域的培训项目,在培训期间成为这一领域注册的医师,完成培训并参加要求的考试又要差不多三到六年,才可以申请成相应医学院的成员。成为一名正式的医生,平均十年,快的话也要八年。”
  蔡邦的言语中带着赌气的意味,但谁都没听出来。花校长对此感到很欣慰,表示赞赏,至于白来则依旧一动不动,像个木偶娃娃。
  “你了解得很清楚,”花校长咧嘴一笑,“校长希望你能好好努力,抓紧时间,不要被无所谓的事耽误了,前途才是大事,其它的都不重要。”他意有所指。
  “我知道怎么做。那么,如果校长没其它事的话,我们就先出去了。”蔡邦的烦躁已经到达临界点,快要忍受不下去。
  花校长点头。
  
  蔡邦有些粗鲁地拉着白莱出了校长办公室,一路阴沉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幸而现在是上课时间,教学楼外基本没人。他就这样拉着白莱离开行政楼,进入小树林后却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不想回教室,现在出学校也不太可能,还有两节课才放学。
  干云蔽日的树木一半已经黄了,边沿起皱好像被烤焦了一样。之下石板路只容三人并排而走,两边草地之中偶有几株低矮的薇树错落。
  蔡邦走得很急,白莱一手又拿着巧克力,盖子都还没来得及合上,一不小心就全部掉落在地。
  白莱蹲下来捡滚落的巧克力,蔡邦不得不停下脚步。一个走一个停,很容易摔倒。他站得笔直,冷眼看白莱捡巧克力,刚才还觉得很好吃的东西这一刻却无比嫌恶。
  “你不说点什么吗?”蔡邦的声音很冷,从刚才到现在,白莱对于他要出国上大学这事没有露出任何反应。他要去的不是几天,是几年,长的话可能要十年。
  十年,可以改变好多东西了,让无数事物面目全非,说不定刚刚建立的关系就要因此而断裂。
  “去国外上大学的话,一年最多回来两次,如果课程紧,可能一年只能回一次也说不定。这样也没关系么?”蔡邦只是需要白莱表露出一丝在意的情绪,哪怕只有一点都好,一点都能证明他在她心里的地位。
  如果白莱不希望他出国的话,他就呆在国内,呆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蔡邦是这样想的,去哪不是他决定,他全权交给白莱。
  可是白莱没有给蔡邦所想要的反应,只是埋着头捡巧克力。
  这意味着,在白莱心里,蔡邦无足轻重么?
  愤怒已经没有了,是深深的失落。有种一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感觉,或者也确实如此,不过是表演一场独角戏。
  “如果没关系的话,那我就选澳洲吧,反正不管我去多久你都不在意的。小莱,我一直以为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你离不开我,现在看来,其实你有没有我都无所谓吧……”语气里是最深的失落,还有浓浓的自嘲,少年转身的背影是那么寂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