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聊斋
儆啊!?br /> 小妹死了。
陈妈妈疯了。她每天都拿着饭锅站在公路边,走过她身边的人都会听见她在小声地不知对谁说着话:“小妹,要过马路了,你要小心哦!那些开车的都是不长眼没心肝的人!”
雪白的走道,走道中有淡淡的雾气。
他一个人在走道中慢慢地走着。走道很长很长,空空地回荡着他沉重地脚步声。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自己已经走了多久了,好象这个走道是无尽似的。
终于,走道到了尽头。
走道的尽头是一个黑色的铁门。铁门半开半掩着,门里有淡紫色的灯光射出。映着雾气蒙蒙的走道,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但是他已经没路可走了。他只有推开半掩着的铁门,走进了铁门后的那间房间。
房间里的雾气比走道上更浓一些,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四面靠着墙壁立着许多大的柜子。这些大柜子的样子都很奇怪,差不多从地上一直到了天花板,柜子上是一排排很整齐的抽屉,这些抽屉都比一般的抽屉大上几倍。
他不觉起了好奇心。于是他走到柜子跟前,想打开其中一个抽屉。这个抽屉很重,好象装了很多东西似的。抽屉被他慢慢拉了出来,他向抽屉里看了一眼,只见抽屉里躺着一个女孩,她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眼都是惊恐!
他忙松开抓着抽屉把手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他认识这个女孩!
他喘着粗气。站了一会儿,他心情平静了一点。莫非这是一个停尸间?他想。于是他开始试着拉开别的抽屉,他闭着眼睛,用了很小的劲,拉得很慢,但是这个抽屉很容易就拉开了,因为这一个抽屉很轻。他站了半天,才敢向抽屉里看一眼,这个抽屉是空的!于是他又去拉另一个抽屉……
现在这个房间所有的抽屉都拉开了,除了拐角最下边那一个。奇怪,除了他拉开的第一个抽屉外,其余的都是空的!他于是蹲下来,慢慢拉开最后那个抽屉。
这个抽屉很重,比第一个抽屉还重!他怀着无比的好奇,向最后一个抽屉看去!他看见了什么?他浑身开始冒冷汗了。
他看见抽屉中躺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头上左右太阳穴横着贯穿了一根钢钎!他的头骨全部被挤碎了,他的眼眶里是空的,没有眼球!可是,可是,他还是认出了这个头骨都碎了,看不清脸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他自己!
一个寒颤,他从梦中惊醒过来。
原来是个梦!可是,他看着自己正在驾着车,他不由心里奇怪,怎么开着车都睡着了吗?他不由又打了个寒颤,真是危险!好在他看见他的车还在公路上开。不能再打盹了,他给自己点了根烟,加大油门向前开去。
忽然,他看见一个黑影在雪亮的车头灯照耀下一闪,他心里打个突。这个黑影怎么是飘着的?他想起刚才的恶梦,不由心里更害怕了。就在这时,那个黑影又飘在了车头前!他忙把油门加大到最高的速度,向前冲去。那个黑影已贴在了车窗玻璃上了,他看见一张苍白的脸在黑影中浮出来,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满是惊恐!
他不由捂住了双眼!然后,他感觉到车子凌空飞了起来,好象向下坠去。他大叫起来。
他在被推醒的一瞬间,他还听见自己象被割断了喉咙的公(又鸟)似的尖叫声。
“怎么?做恶梦啊?”阿王递了一支烟给他,他接过烟,深深地吸了两口,想着刚才做的怪异的梦,他在睡梦中居然还做另一个梦,真怪!他的手微微有点颤抖。随着这两口烟从他的鼻腔里慢慢喷出,他平静了一点。
MD,怎么这么背时背运?他一边猛吸着烟,一边靠在椅背上想着。
一年多前,他下了岗,于是老婆孩子一大家子就靠老婆那一点少得可怜的工资养活着。他没有文凭,又没有手艺,下了岗还能干什么?这时,阿王来找他了。阿王是老婆的弟弟,他倒没下岗,不过和下岗也没什么分别,虽然在上班,工厂却发不出工资来。
阿王劝他说:“活人不能让尿憋死!”阿王说他们厂里运输队的那班人全回家自己买车跑运输了,听说干得好的全发了,一般的也比在工厂里强。于是,在阿王的劝告下,他和阿王一起去学了驾驶,并合伙买了辆二手的大货车。但是由于经验不足,买回来的车三天两头坏,光修车就花了不少钱。后来两人咬咬牙狠狠心,把车弄去大修了一次,车是修好了,只是两人几乎是倾家荡产了。这钱,算算是可以买辆新车的。可是,这霉运还没走完,前两个月,两人给人拉了一批货,由于跑长途的经验少,不想走在路上,那批货让人连偷带抢弄去了一大半。回来只有赔钱给货主,终于,借了一屁股的债,还清了货主的货物钱。可那名声却是坏了,从此那班老主顾都不找他们跑长途了。
两个多月了,他们只是靠着一些小生意勉强撑着,连养车都有些困难。这一次好不容易才又有了一笔大的货运,这次运的是鲜货——桔子。由于春节临近,货主实在找不到车,这才雇了他俩人的车,临出发前,货主再三叮嘱,这是鲜货,可千万别在路上耽搁!
俩人一路不休息,轮换着开车往回赶。
那天在经过某城市的过境公路里,他把车开得飞快。反正每一辆车都是这样飞快地开着的。正是太快了,他看见那个被小轿车撞飞的女孩子落在他车前时,他已来不及刹车了,那女孩子还勉力抬起身体,向他的车挥手,想叫他停一下。他猛踩刹车,但是车子还是从女孩子身上压了过去,他感觉到车子在压过女孩的时候那一下颠簸。
车子在压过女孩后,车速慢了下来,他从倒车镜中看到那倒在血中的女孩,她苍白的脸和惊恐的双眼。他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转过头又看看路上,那辆撞了女孩的小轿车已经不见了,其余的车也都飞快地从那母女身边驶过,没有谁停下来。他压住心头的恐惧,一加油门向前开去。他注意到没有路人看到他的车牌,侥幸的心理让他加速而去。他不能停下,一停下他就完了。
“好点吗?”阿王问他。
“哎,我做了个恶梦。”他又吸了一口烟,“我梦见我出了车祸,我还在停尸间看见了我的尸体,”他顿了一下,“头上插了根钢钎,眼珠子都没了,头骨粉碎的……”他自己想着又恐惧地抖了一下。
“别乱想了,那只是梦。”阿王安慰着他。
他叹口气,“如果我真死了,你要帮我照顾你姐和小升……”他又狠狠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向车窗外弹出去。
“我来开吧!”他对阿王说。
“你再歇会儿吧,你……”阿王犹豫了一下。
“还是我来吧,我精神正好呢,倒是你,一天带大半夜没歇了,太疲惫了。”
阿王想了一下,他说的不错,于是和他换了座位,让他驾车了。“你,小心点!”阿王小心地说了一句,就裹着油腻腻的棉袄闭上了眼。阿王困极了,一闭了眼就睡着了。
阿王睡着了,他一个人睁大眼睛盯着黑黑的路面,把车开得飞快。他的脑海里不断出现那张苍白的脸和那双惊恐的眼睛,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那双眼就在背后看着他,他要拼命地甩掉那双让人生寒的眼睛。
车子在路上飞快地跑着。忽然,他感到车子好象压到了什么,猛地一颠,他忙去踩刹车,那一时间,他心里感觉怪异极了。于是他松了刹车,一加油门,更快地冲了过去。
就这一霎那的时间,他看见他的车灯照在了一块大的牌子上,那牌子上写着“危险!”两个字。他猛地向右打车头,然后,他看见车头前一片白茫茫的颜色,整个车就向下坠去。
在车坠向下的一瞬间,他看见车头灯光前照着一个飘着的黑影,那黑影里浮着一张苍白的面孔,还有一双睁得大大的,惊恐的眼睛!
阿王慢慢睁开眼睛,他的四周一片雪白。
然后,有个穿白衣的女孩走过来看了他一眼,就叫着说:“他醒了!”再然后,一群穿白衣的人走进来,看着他。
有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走上前来问他:“你知道你叫什么吗?”
阿王的头一阵阵痛,他想了一下,他终于想起来,原来,他和姐夫开的货车出了车祸。
医生和hushi出去后,不一会儿,病房里又走进来两个穿警服的男人。两人在阿王面前坐了下来。
阿王看了两人一下,问:“我姐夫呢?”
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对他说:“那个司机吗?他……他死了。”
阿王心里有点难过,但这一切好象是在预料中的,其实,他坐在副驾驶的位上,如果出车祸,死亡机率更大的应该是他,而不是他姐夫。
两个交警问了阿王一些情况,又向他说了出事的地点的情况,那是一个向左的急转弯,路的正前方和右边是几十丈高的悬崖,崖下是一条江,江边上满是石头。因为那里常出事,很多车子由于速度太快来不及转弯,而向前冲下江崖,所以那里还竖了块牌子警告路人。但是阿王的车子却不知为什么会转向右边,从右边冲下了江崖。
阿王看了出事的照片,照片里的车子已成了一堆废铁,车里的货物散落在江边的石头上。驾驶室的一边都撞偏了,挡风玻璃全碎了。阿王还看见他姐夫的尸体的照片,姐夫的头骨全粉碎了,简直认不出他来,他的太阳穴左右横穿了一条钢钎,眼窝里没有了眼球。
阿王想起他临睡前,姐夫对他说的那个恶梦,他心里一阵阵发寒。
那个交警向他解释说:“由于钢钎插进了死者的太阳穴,所以他的眼球被钢钎硬挤出了眼窝,那个压力真是很大,死者的眼球被挤得弹了出来,沾在了挡风玻璃上。”
阿王心里一阵恶心,忍不住吐了起来。
中秋夜半歌声
杂志社要派华军去南方办事处。说是办事处,实际上常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记者,负责当地的稿件和新闻采访,一个是业务员,负责帮杂志社拉广告和活动赞助,原来南方办事处的记者,因个人原因要求调回总部,所以现在派华军去负责。
杂志社的办事处,也是华军的宿舍,不过,宿舍里只有华军一个人,负责广告业务的小李是本市人,他住在自己家里。这是在离闹市不远的一个僻静小巷中的一幢平房,前面向着街口的一间房是办公室,后面的一间就是华军的宿舍。虽是平房,里面也装潢的不错,厨卫齐全。更难得的是,房子后面有一个独立的幽静小院,可能是长久没人照顾,院中长满了杂草。院中还有一棵古树,离树两米远处有一口水井,上面盖着石板,井口几乎都被草淹没了。这个后院有种幽静古老的气息,让华军非常的喜欢。他打算把后院清除干净,买些花草或是蔬菜回来种,过一点乡村气息的生活,这一直都是生活在都市里繁忙的华军所向往的。
华军请了两个工人回来(反正这笔费用可以找单位报销),清除了后院的杂草,然后在房门前铺上水泥,并铺了两条水泥的小路。这样一来,树下的那口井就突出来了。华军叫工人打开盖住水井的石板,走过去向水井里看一看,只见水井的井沿上和井壁上都生满了青苔,但是水井里还有水,水面离井沿也不过四五米的样子,水在井里看起来是幽幽的深绿色,挺干净,还有点清凉的气息。有个工人系根长绳在桶把上,在井里打了一桶水。桶里打上来的水非常干净,那个工人用水洗洗手脚,直嚷嚷说凉快。华军立刻就喜欢上了这口井,他叫工人在水井的四周也铺上水泥,以后种花可以用井里的水浇花了。
小李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院,笑着说华军是懂得享受的人。
一个多月过去了,华军真的买了好多花种在后院里,这使得后院有了生气。华军不忙的时候就在小院里种花,看书,或是写他的小说,有时要交的稿件完不成的时候,华军就坐在后院里找灵感。
来收房租的房东见后院收拾得干净也很高兴,他看见那口水井里居然有那么好的井水,感到很奇怪。他对华军说:“听家里的老人传说,这口井怕有上千年了,我爷爷说他刚记事时这井上就盖着这石板。这房原来是一个官宦的府第,我们家祖上有人做生意发了达,买下这一片房。”房东说着用手划了个大圈,“这一带原来全是我们家的,后来家道败落了,就都卖了,只剩下这一点了。”华军有些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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