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狐狸精
把阿乐放父母家了。”
苏果笑了一笑,“可不可以缓一阵去你父母家?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吧。”
陈樨看出她这一笑的勉强,心里也觉得快了一点,可是他急不可耐,反而觉得昨晚苏果唤他过去才是正常速度。
苏果则是又想到了墨鸦在车里面放的曲子,《恋曲2000》。那么多年下来,苏果不是很记得清那首曲子的歌词了,问陈樨:“你有没有罗大佑《恋曲2000》的歌词?”
“没有,上网查一下吧。”陈樨拉苏果上楼,书房里,苏果又摸出一只窃听器。陈樨看着苏果像是本能一样地摸窃听器,非常好奇,但还是守住好奇没问。“你准备对我唱《恋曲2000》?”
苏果笑道:“那还不如唱千年等一回比较直截了当。不是的,我今天给墨鸦打电话的时候,他车子里放着这首歌,而且放得很响,似乎是有意让我听到似的。我本来也没什么怀疑,但是他都会装窃听器,说明他用了很多心思在我这儿,这首歌我只有大致概念,具体歌词忘记了。我得好好看一下歌词,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特殊意思在里面。”
陈樨找得很快,一会儿便把笔记本电脑推给苏果,似笑非笑道:“这歌词有问题啊,你真的确定他是以为你是他姐姐?”
苏果仔细阅读歌词:
远攀入云层里的喜玛拉雅 回首投身浪影浮沉的海峡
北望孤独冰冷如西伯利亚 传情是否有这种说法?
等遍了千年终于见你到达 等到青春终于也见了白发
倘若能摸抚你的双手面颊 此生终也不算虚假!
久违了千年即将醒的梦 你可愿跟我走吗?
蓝色的太平洋 隐没的红太阳
是否唤起了 你的回答?
缠绵的千年以后的时差 你还愿认得我吗?
我不能让自己再装聋作哑 沉默的表达代价太傻
远似孤独冰冷如西伯利亚 远到今生飘零浪迹天涯
远到了千年后的恩情挥洒 传言恋曲有这种说法
久违了千年即将醒的梦 古老的像个神话
我不能让自己与千年挣扎 让我揭晓这千年问答
让我揭晓这千年问答 让这恋曲有这种说法
看完不自信起来,这首歌词里面,几乎是口口声声影射着墨鸦是千年前的乐履尘,可是,他们不是姐弟关系吗?墨鸦难道会变态成这样?也或者,他取的只是其中的“千年”两个字?
陈樨笑道:“换了我我也宁可抹煞你是我姐姐转世的可能。再说,你与他有没任何血缘关系。苏果,还敢与墨鸦约见面吗?如果不,我今晚就布置。”
苏果还是摇头:“不,我还是要试试,不信他连最后一点善念都会泯灭。如果他连最后一点善念都没有了,不用你出手,我自己也会动手。不让祸害遗千年。”
陈樨哪里能知道祸害遗千年是真实情况,他只看到苏果的眼睛里真的流露出坚决,相信她真做得到。联想到苏果什么都能知道,比自诩天才侦探的罹能力还大,而且找起窃听器来如小菜一碟,心里都怀疑她是女版007了。不过苏果此刻坐在他怀里,小鸟依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心中于是有了计较,准备周一时候让罹远远跟着,如果苏果定时没有联系他,他只有找人出手。
周一,与陈樨约定了隔两个小时手机联系一次,苏果这才与墨鸦联系见面。很快,一辆黑色奔驰便开来陈樨的别墅,开车的不是墨鸦,而是其他人,相信墨鸦会焦急等候。
奔驰出城,开了一会儿后,进入农村,七拐八弯地,停在一幢灰色水泥墙面,既没墙面涂料,也没外墙砖的二层农舍面前,如同很多农舍,这幢房子有围墙围起来的园子,不过这儿的园子规模比较大,前后加一起,占地一亩有余。大铁门应声打开,车子直接开进门去。这个城市不会是墨鸦的据点吧,有那么巧吗?如果不是墨鸦的据点,他若是全国各省会城市都有那么一处据点,那实力已经可说非常强大了,陈樨千万不能以卵击石。而如果只是临时起用的,那么他的办事能力实在太高。非常可怕的一个对手。
被开车的男子请进屋,那个男子便退了出去,轻手轻脚的,没一点声音发出来。苏果进门,见里面与外面截然不同,装饰得很是豪华,可光线很是黯淡,不得不以灯光照明。玄关处迎着门,挂着一张油画,画中一个小男孩蜷着身子俯卧,周围是一片阴暗混沌的包围。换作别人,一定会以为小男孩钻在母亲子宫里,可是苏果清楚,这画,是墨鸦存心给她看的。而她,不可能不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驻足。再进去,又是一幅画,画的是江南山水,苏果也就一带而过。
转过冰裂玻璃屏,里面落地大窗前坐着墨鸦。苏果进来前环视了一下院子,见外面树木葱茏,夏花竞放,原以为坐在窗前是很惬意的事,可以一眼看见外面的翠绿,可没想到,窗户的玻璃灰沉沉的,外面火热的阳光不知能否透过一成,难怪里面这么暗。墨鸦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苏果直接过去,坐在墨鸦对面,淡淡地道:“我送上门来了,有什么话请说。”
墨鸦一直拿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苏果,见她说话,这才道:“看见玄关那幅画,想到了什么没有?”说话时候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整个人如快刀削就,只有眼睛锐利得象刀子。室内光线昏暗,更为他的脸上增添阴影。
苏果还是淡然道:“如果手法高明一点,或许可以和蒙克的《呐喊》差不多震撼。”
墨鸦挑了一下眉,手指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估计是上网找蒙克的画,过一会儿才道:“有那么恐怖?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新生命在黑暗中孕育吗?”
苏果故意道:“我只看到是一个小男孩被活埋,即使是孕育,也只是在孕育罪恶。”
闻言,顿时墨鸦的瞳孔收紧,苏果说到了点上。“那么对于江南水乡那幅画有什么评价?”
“更没什么高人之处。”苏果没什么犹豫,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水喝。想了想,又给墨鸦把水续上。
墨鸦沉默地看着苏果给他倒水,一直等到她把茶壶放下,这才道:“你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很玄的联系吗?”
苏果镇定自若地喝一口水,道:“本来准备与你好好探讨这个问题,但现在没兴趣了,你这种人,我只想远远避开你。不妨告诉你,那些窃听器是我收走的,放的人水平也太差了一点。”
墨鸦淡淡地道:“不是放的人水平太差,而是你水平太好。不过担心你的人太不了解你,派了水平这么水的人跟着你。”边说,边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向苏果。
苏果一看,居然是罹,看来陈樨还是不放心,动用了他的好朋友。她只是淡淡地点头道:“我知道这个人,一年前他去调查过真苏果的身份。放了他吧,不相干的人。”
墨鸦拿回电脑,也是淡淡地道:“放他可以,不过要给他留点纪念,让他知道有些生意是不能接的。”说着便要去拿手头的电话。
苏果干脆一脚勾住垂在桌边的电话线,将电话拖下桌,笑道:“他既然是来保护我的,就算是我的人,你当着我的面不给我的人面子,你的意思是想与我合作还是对抗?我现在是越来越不明白了,看你对我做的所有事,似乎想与我合作,解开你心中的某个谜团,可是又在在想要我好看。你别惜字如金了,直说吧,我最讨厌弯弯绕的人。”
墨鸦也没生气,只是深深地看住苏果的笑容,一直等到苏果的笑意消失于唇边眼角,这才俯身捡起电话,只简单与电话那头说了句“拉到城里放了”,然后放下电话,静静地看着苏果,不吱声。
苏果看着心里起疑,也是凝视着墨鸦不语。他这算是示好?既然要示好,为什么又要在陈樨的别墅到处放窃听器?苏果一时摸不到头脑。于是两人就这么对峙着,直到苏果的手机响起,是陈樨。“陈樨,我没事,聊天谈事。罹跟着我,被捉了,现在被放了。”
陈樨正为联系不到罹担心,见说这才放下一点点的心,但是依然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倒宁愿代替苏果去与墨鸦谈话。现在苏果电话中声调如常,稍微可以给他一点宽慰。
放下电话,苏果才道:“自从电梯遇见后,你送我去西安机场,又派人接机,然后在高尔夫球场送我一瓶酒,是为恭贺我赢了吧。可是你又为什么要人处处跟踪我,侵犯我的隐私,又在陈樨家里装窃听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不尊重人。”
墨鸦认真地道:“我必须搞清楚你这个人,才能知道你对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可以一眼看穿别人,唯独对你不行。你要么是有特异功能,要么是有法术。所以我只能采取这种最世俗的办法。看来也拿你没办法。”
苏果疑惑地道:“你是不是觉得监视别人跟踪别人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想到这个,不由不以为然地道:“你不会拿杀人放火也当家常便饭吧?你怎么不学好?那都是害人的事啊。”说出来,才惊愕地想到,自己怎么一不小心用了玮月的语气。
墨鸦却呆住,脸上的神色起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好久这才借喝水掩饰表情,整整喝光一大杯水,这才温和地道:“我姐姐说话的口气与你差不多。你几岁了?”
“你不是调查过了吗?”见到墨鸦的神色变化,苏果放心很多,姐姐在他心中的分量果然非同小可。
墨鸦也不客气,道:“你不是说调查出来的肯定是错误吗?你怎么看也不像流莺出身,虽然你与人未婚同居是很荒唐的事。”
苏果哭笑不得,“你姐姐揍不揍你?我或许可以一丝不差地模仿一遍给你尝尝味道。”
墨鸦嘴唇抿了抿,可是脸上殊无笑意,只是眼光里的刀子稍微钝了一点。“我比你大,以后我叫你妹妹,我不习惯叫你苏小姐,你不应该姓苏。”
“那么我应该跟着你姓黎,还是姓乐?”苏果试探地看着墨鸦。果然见墨鸦大惊失色,手中的杯中重重顿到桌面上。苏果这才当作若无其事地道:“你叫我什么随便你,不过我才不会叫你一声哥哥,我感觉你不像哥哥,倒更象我梦中的一个追着我叫姐姐的十来岁孩子。”
墨鸦“你”了一声,一时说不出话来,苏果发现他不是很能说话。过了会儿,才听墨鸦道:“这个地方你梦见过没有?”说着又把电脑转给苏果。
苏果一看,果然是玮月与乐履尘见面时候的环境,她想了想,道:“有,那里应该还有一张斑竹椅子。”
墨鸦闻言愣了一愣,随即惊呼:“对,那里有一把椅子,但是我不知道那是斑竹椅子,我见的时候那里坐着人。”
苏果明知故问:“那么说,你也做了同样的梦?天下会有那么巧的事?又或者你刚才对我撒谎,其实你有特异功能或法术,你能进入我的梦?”
墨鸦沉默。很久才点头,道:“是,我有跟你一样的梦。你去探寻的那座郊外小山既无特殊的地理地貌,又无花花草草亭台楼阁,去那里的人除了本地农人,几乎没其他人,但那儿对于我却是重要的所在。因此我才会找上你,你特意去那里,不会没有原因。”
苏果恍然大悟,“对了对了,我还说那天乘电梯时候怎么周围突然肃静了下来,看不见闲杂人,只有你匆匆赶来,原来是你的安排?那里不会是你的老巢吧?你在小山那儿安插了人守株待兔?你又为什么最先看着我不顺眼,后来又大献殷勤呢?只是因为我的什么气息?很玄啊。”
墨鸦听着有点无奈,他心中千头万绪,但是又不便与眼前的人明说,看苏果娇柔美丽,哪里承受得了他的阴暗?“是,你的气息,你头发的气息留在我的指尖,本来我看见一张与我梦中所见不一样的脸,以为你不是我要等的人。”墨鸦总是回答得很简短。
苏果还是执拗地道:“我不信,因为我根据梦中所见查找了历史书,没有那么个朝代,只有熟悉的地名。而且我梦中的弟弟单纯精灵,如仙童下凡,你虽然俊美,有我梦中弟弟的轮廓,但气质更象传说中的撒旦。我梦中的弟弟最明显的特征是他右眼角有颗明显的泪痣,而你没有。你既然承继了我梦中弟弟的形象,那应该带着他身上最明显的标记,就像我带着过去的我身上的气息一样,所以我怀疑你只是仗着法术知道了我的梦,但是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我身无长物,并无可以让你企图的东西。”
墨鸦本来以为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明了的问题,没想到苏果并不信任于他,而且她提出的质疑又是刀刀中的,一时心中烦躁,站了起来,点起一枝烟,在房间里踱步。苏果看着他,见他穿着一件黑色真丝衬衫,光泽沉稳,胸前竟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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