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狐狸精
洪叶罗点头,可心里在想,怎么可能不为你报仇?但见浣浣说完,笑容隐去,眼睛一闭,手垂了下来,心里明白,这下她是真去了。这会儿他反而哭叫不出来,只紧紧把浣浣抱在怀里,埋首在浣浣肩上默默垂泪。
淅淅离开浣浣的躯壳,见洪叶罗这样难过,心里也很伤心,陪着一起哭,可是又一点办法没有,觉得这应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哭了好一会儿,见忘机进来,才一扯他的手逃也似的离开。
忘机一见,道:“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复活吗?你怎么还是死了?”淅淅不理他,只管哗啦哗啦地哭,忘机没办法,只有捻指一算,这才恍然,看着淅淅道:“也难怪,那还真的难混了。”
淅淅哭了一会儿,才道:“道长,帮我算算,现在刘公子和林家夫妇在哪里?我去杀了他们。”
忘机听了吓了一跳,淅淅这话说得杀气腾腾,似乎不是单纯想去杀人,而是想去食肉寝皮一般。但一响,加上这三人,倒是正好凑足五个,忙算了算,道:“我领你去。”
淅淅摇头,道:“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把城隍的东西也给我吧。”
忘机忙把城隍写的口诀给淅淅,一边飞快地告诉淅淅刘林两三人的去处。淅淅捏着水晶猫,看了半天的月亮,这才一咬唇,什么都不说地投入黑暗。忘机看着远去的背影心里发寒,老天,她不知会怎么打开杀戒。忘机都不敢自己推算那结果,还是飞快地去找城隍吧。
第二天,杭州城满城风雨,街坊邻里悄悄流传着两个轰动杭城的事件,一件当然是洪家大奶奶当中以死守节,文人墨客闻言无不叹息,纷纷写诗写挽联送去洪家。一件是刘公子和林老爷林二太太三人一夜暴毙,免得焦黑,脸如猪头,看见过的林家下人都说,月下见一个白衣女子从天而降,周身豪光环绕,如仙女下凡,那张脸似乎就是洪家大奶奶。仙女如风一般从这三个人的房间穿墙而过,瞬息远去,早上看时,主人都已毙命。坊间都是暗暗猜测,说洪大奶奶节义感天,所以升天做了仙女。刘林三人卑鄙无耻,上天震怒,所以特许洪大奶奶下凡取了三人性命。
消息传到洪家,本来想着报仇的洪叶罗茫然若失,原来浣浣叫他不要报仇,是她自己会动手的意思,可是浣浣真做了神仙了吗?要是的话,那不是下辈子也无缘见面了吗?洪叶罗都不知该为浣浣高兴好还是为自己难受好。
消息传到京城,刘家上下谁都不敢出声为刘公子报仇。他做的事太绝,是以上天震怒而取去性命,刘家可以违逆皇上,可是对神仙还是敬畏有加的。
这事渐渐在民间成为传奇。
第三篇完
最后的狐狸精 第四篇 风雨无阻
第一章
淅淅被忘机和城隍送回现代,一看时间,与离开时候没差多久,看着这熟悉的环境,听着黑暗中传来的两个猫姐姐轻轻的呼噜声,真是有物是人非的感觉。摸摸胸口,水晶猫宛然在目,黑暗中散放着柔和的光芒。洪叶罗,想到他淅淅的心又抽紧了,不由自主跪坐在沙发上,轻轻抽泣。古代的生活片断如电影般在淅淅脑海中回放,叫人心碎。
忽然有个声音道:“小狐狸,干吗?一回来就哭哭啼啼?”声音里好像满是不耐烦,正是晒猫的声音。
淅淅抬头,赫然见两个猫姐姐蹲坐在面前,一脸惊喜与关切地看着她。淅淅动动嘴唇想说什么,可是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掉眼泪。看得娜娜猫心里难受,问: “怎么了,是不是没有取回经?如果不行的话,我们不干了,谁都不理,找个小小的山村住下,自己好好过日子。”
晒猫收起玩笑嘴脸,其实她看见淅淅回来与娜娜猫一样高兴的,但见淅淅不知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也是心里难过,伸出前爪摸摸淅淅的脸,给她抹掉一点泪,关切地道:“在古代受欺负了?不过你不说也好,不愉快的事就早点忘记吧。”
淅淅还是说不出话来,只知道拼命摇头。俩猫被她哭得面面相觑,不知怎么才好。娜娜猫心软,看见淅淅哭得伤心,也忍不住掉眼泪。晒猫看着也是心酸,但她一直秉持好汉有泪不轻弹的原则,所以嘀咕几句,扭头走开,免得被两个女人看见她眼睛里也是潮潮的。
好不容易停下来,喝了娜娜猫递给她的一杯桂花乌龙茶,淅淅才召唤晒猫过来,开口把去古代的遭遇说了一遍。“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我觉得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结局,继续呆在洪家,其实洪叶罗看见我还是会想到他死去的娘的,这样一来,两个人在一起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说是不是?”
晒猫听了看着娜娜猫,娜娜猫也是看着晒猫,两个都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晒猫才道:“淅淅,你自从变成淅淅后,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快活,还是以前被陆叔叔罩着做洛洛的时候快乐。你现在居然已经复杂到成为古代大家庭的当家主妇了,还在古代杀人自杀的,什么都干了,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是单纯快乐的好。”
娜娜猫也道:“我们又要故话重提了,陆叔叔虽然老了一点,可是他知道怎么包容你,给你最安稳的环境。只是,唉,现在陆叔叔怕你了,也没办法。否则伏明霞嫁给梁锦松其实也是很好的啊,你看电视上她笑得多满足,就跟你以前被陆叔叔罩着的时候一样。也别提了。”
淅淅叹气,道:“我也想回到以前,最好是还在北极那时候,每天即使能捉到一次旅鼠,能晒到半天太阳,那都是快乐的。是不是人越来越大,经历越来越多,就越来越不快乐呢?”
晒猫拉住娜娜猫,坚决地道:“娜娜姐姐,我们以后一定要快乐,我们修炼成功后也不要变人,我们还是做我们快乐的猫。我们拒绝复杂。”娜娜猫听了点头。
淅淅道:“那我就算是做了试验品了吧,可是我现在怎么办呢?”淅淅茫然地转看窗外,天已经微微泛出鱼肚白,天要亮了吧。想到洪叶罗不止一次提起的生生世世的誓言,想到史耘逸时时流露出的忧郁的眼神,淅淅忽然打定主意,趁热打铁,这就去找史耘逸。他一定是那个古代的洪叶罗转世的。淅淅找出车钥匙,虽然现代的时间都还没过一天,但去古代那么多天,翻天覆地的变化,都差点忘记车钥匙放那儿了。换上现代的衣服,到门口时候,才忽然想起要说一声,回头坚决地道:“娜娜姐姐,晒猫姐姐,我准备找史耘逸去,把水晶猫拿给他看。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我一定要找他,我欠他,欠他太多。”
晒猫道:“去吧去吧,怎么说也得去做过。否则心里会一直惦记着,反而难受。这傻狐狸。”
见俩猫姐姐支持,淅淅心里像有了支撑似的,飞一般地冲出门去,把个楼梯踩得贼响。这边晒猫道:“这家伙忘了给我们做饭了。”
娜娜猫道:“你看她找车钥匙都找那么会儿,对她来说,已经差不多过了很多时日了,过了那么多不一样的日子,要再回到现在也不容易,可怜的赌徒,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出局了。”
晒猫道:“怪不得这世人说起狐狸精来都很不屑,看来狐狸精还真是害人。”
且不说娜娜猫与晒猫在家里议论,淅淅循着印象中史耘逸名片中的工作地点,飞车前去等候。
天还很早,马路上还有晨跑的人,红绿灯前还没排起长长的车龙。淅淅开着车,心里却是一团乱。一想到很快就会见到史耘逸,该怎么说,说什么,头就发胀。但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第一时间见到史耘逸,见到了再说。
对史耘逸公司所在的大楼不熟悉,再加心思不属,绕着大厦两圈才找到停车的地方,可是看时间还只是早上七点。淅淅没出去,只是坐在车里,太阳照在空荡荡的停车场上,透过车窗玻璃照在淅淅脸上,也照亮这个车内。淅淅茫然看着车上的一切,只觉恍若隔世,刚刚还油壁车青骢马,今天就开着飞快的跑车了,而最受不了的是,刚刚离去的那些人,他们会怎样呢?刘家会不会向洪家下手?洪叶罗会不会听话好好活下去?不,洪叶罗一定不会活得好了,凡人谁受得了这种打击?
眼睛看到手机的时候,淅淅得好好想了想才拿起来开机。开机时候闪烁的屏幕也仿佛是遥远的记忆。淅淅傻傻地看着屏幕上显示出一排一排的数字后稳定下来,这才想起这么举着手机干什么,正要放下,却听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这原是淅淅最熟悉的声音,此刻却着实吓了她一跳。淅淅举着手机愣了一下才想到要按哪个键来接听,可是上面显示的却是“赌徒”两个字。“赌徒”,这个也是恍若隔世的名字,却是那么铭心刻骨,淅淅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把手机如烫手山芋一般扔到旁边的位置上,两手捂住耳朵,希望听不见铃声。
手机响一阵,终于不响,淅淅才缓一口气,想拿回手机,忽然手机又在手指尖处尖叫,还是赌徒。淅淅很想再把手机扔出去,可是又很知道,赌徒这人做事一向是不屈不挠的,除非她关了手机,否则赌徒会一直打这个电话。只有接起,期期艾艾道了声:“赌徒,这么早。”
淅淅这儿一晚上发生那么多事,赌徒哪里知道,听见淅淅的声音,他先在那边大笑道:“懒瓜,还早呢,快起床,赶紧开门,我给你带来热腾腾的生煎包子。”
淅淅要想一想,才把记忆在脑子中调整到现在的时间,是,现在是两千年了,不再是古代的杭州。忙有点如梦初醒地道:“啊,是,可是我不在家,你忙自己的去吧。”
赌徒听了只觉得怪怪的,淅淅的口气不对啊,一向她听见敲门声就是飞一样地扑到门边,打开门后就是如蝴蝶一般地飞进他怀里,奇怪,今天怎么口气那么冷淡。“淅淅,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在哪里?我要看见你才放心。告诉我地址。”
淅淅忽然想起,自己来找史耘逸干什么?再续古代的前缘?如果这样的话,将把挚爱的赌徒置于何地?而且,史耘逸还能记得那些属于洪叶罗和浣浣的闪亮的日子吗?
淅淅在这边恍惚,赌徒急了,连连大声道:“淅淅,淅淅,你怎么了?你在哪里?我来看你。”
淅淅被赌徒急促的声音打断思绪,叹了口气,对赌徒道:“你先上班去吧,我中饭来找你。”
赌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说,只有道:“好吧。淅淅,你身体没问题吧?没什么事吧?”
淅淅把头埋进方向盘,苦恼地道:“赌徒,别问,我自己也说不清,不,我身体没问题。中午等我。”说完干脆结束通话。赌徒对着手机发了半天的愣,最近早上来接淅淅的时光本来都是一天最快乐的开始,他只要一睁开眼想到这个光荣而甜蜜的任务,就在床上呆不下去,一跃起床,冲锋一样的洗漱刮脸,然后买了早点旋风一样刮到淅淅家里,与淅淅共进早餐。可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淅淅的口气中怎么有种排斥?赌徒想不通,怏怏下楼开车去上班。
地下停车场里遇见陆西透,想到他与淅淅的深厚关系,赌徒很想问隔究竟,因为很可能他会知道淅淅怎么了。可是凭男人的直觉,赌徒又很怀疑,陆西透对淅淅的交情不是那么单纯,心里排斥,是以想问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如往常一样,简单打了招呼,一起走向电梯。
陆西透见赌徒一脸郁闷,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问也知,肯定与淅淅有关。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陆西透很想知道,可是知道了又怎样?这一回彻底离开一段距离也好。可到电梯升到他的楼层,陆西透跨出电梯的瞬间,又忽然很想走回去问赌徒,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对着关闭的电梯门发了一会儿呆,等另一部电梯 “叮”地一声到达的时候才醒悟,转身离开,到了办公室坐下,想了想,便叫云出岫给赌徒拨个电话,他要和赌徒说话。
赌徒接到电话的时候心里无奈地想,原来淅淅能那么轻易地控制他的情绪,陆西透就这么一眼便能知道他有问题。接起电话,陆西透也没寒暄,只是直接发问:“赌徒,淅淅没什么吧?”
赌徒需得想了想,才道:“我也不知道淅淅怎么了,很奇怪。”
赌徒说的是实话,可是陆西透没那么想,他又想复杂了一点,以为赌徒有所保留,没有直说,便玩笑似的道:“你可以问她的两个猫嘛。”陆西透最近与淅淅没什么接触,不知道赌徒知道了真相没有,所以这么当玩笑似的说,如果赌徒知道了的话,一定就会会心地顺着答出来。
哪知道赌徒一点不知淅淅的身世,见问,还觉得陆西透有嘲笑的意思,很不愉快地道:“陆总见笑了。”
陆西透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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