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琴音连九天





  小女孩十岁了,浑身伤痕,无助的横穿马路的时候被一辆飞驰而过的好像叫做汽车的物件撞飞了出去。小女孩曾经训练过各种撞击,这次自然不例外。被撞飞却没有伤到要害。
  十几岁的少年,下了车来站在她面前,只是冷冷看着她。她也倔强的努力抬起被血模糊了的小脸,勇敢与那双冷漠的眼睛对视。那少年的面容模糊,怎么也看不清面貌。
  少年吩咐身后的随从把小女孩带走。
  我没有再惊惶,理解了她的想法,这世上有形形色色的人生,而她,只是出生就被安排了这样的命运,如果不能低头那就接受。
  后来,我知道她叫颜陌,生存在一个比我现今的朝代更为先进的二十一世纪。
  这日,我起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我看到阿爹伏在床边也睡着了,听到我的动静抬起头来。我冲着阿爹咧嘴一笑,告诉阿爹,昨晚睡得很好。
  我不想阿爹再担心,就洠в兴祷乖谧雒蔚氖隆?br />   虽然睡了个好觉,可是体力还是没有恢复。在卫二娘每日的大补攻势下,几天后我已经渐渐恢复。只是看着铜镜里的人儿瘦了一圈,脸色还有些苍白。

  惊起千重梦(二)

  四季回春,嫩芽萌动、莺飞草长谁为主?渺渺春江作歌苦。
  我的身子已大好,而且颜陌也不是每日入我的梦境了,久久才会入梦将她的故事告诉我,有时一夜无梦醒来竟然有些怅然,我竟然渴望进入她的世界,陪她一起悲伤。
  颜陌已融入我的骨血,梦中那在漆黑夜里杀尽东区敌对帮会的她便是我,梦中因任务缺陷被执电刑浑身刺痛战栗的她也是我。少年在刑具上将她抱回房,轻轻擦去脸颊上的血痕时,那颗震动的心似乎也是我的。
  我的武艺进步神速,身子亦加灵活,进攻的速度快如闪电,蓝珠在我的手里变幻莫测,力道也尽能收放自如。刘邑隆也是啧啧称奇,只能解释为我的悟性爆发了。
  我心里却是明白那是颜陌渐渐与我融合的结果,我拥有了她快如疾风、敏捷灵活的的身手。甚至颜陌一身的东瀛忍术,各种机关武器的制作也是熟了于心。只是尚未有时间去尝试而已。
  我会说颜陌精通的四国语言,我会她那似乎很通俗的说话方式。只要是她脑海里储存的任何信息我都一一承接。这种承接导致我在平日里时常说话颠三倒四。我会偶然崩出“网络”“汽车”类似这样他们听不懂的词组。事后我又只能解释这是我自创的词。大家也就不觉得奇怪了,自从我制造出蓝珠后他们对我能创出其他更新鲜的东西已经不再诧异。
  有时我会几天几夜把自己关在后院的小屋里研制暗器。早间练武时我给了阿西、梅朵、童虎一人一小袋囊的“撒菱”告诉他们要是真正遇敌打不过逃跑的时候撒上一把这样的暗器在地上,保准能让追兵人仰马翻。我还在“撒菱”上淬了麻药。“撒菱”是一种菱形暗器,凹凸不平,能够刺伤双足的东西。
  小伙伴们对我发明的暗器甚是佩服,高兴的收起来,那刘邑隆也跑过来伸手也要,我拍开他的手说道:“连城公子武功盖世,只有你追着别人跑的份,哪还需要这种逃命小物件啊。”
  刘邑隆不依,非在阿西的囊里要了一个过去,自己在手里端详着,两眼放光。
  至此,他便找尽了各种理由耗在我的兵器房里,跟我一起思索各种有趣的小武器,还找了城里最好的铁器制作工匠住到了雁北居,帮我打造兵器。这样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当然样品还是由我亲力亲为。
  刘邑隆索性也不回宫了,在雁北居寻了间空房就住了下来。阿爹也不赶他。
  刘邑隆跟着我变本加厉的耗在兵器房。房中有时传出我们争论不休的吵闹、有时又是大笑、有时是我拿着扫帚把刘邑隆赶出屋外、有时我们两人一同满脸乌黑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阿爹总是摇头叹息,上前抓住我的手臂用衣袖擦拭我脸上的污迹。我却只顾指着刘邑隆的花猫脸哈哈大笑,初见那个翩翩如玉的美男子如今也形象尽毁。
  这忍术武器,主要有七种:手里剑、撒菱、忍刀、吹矢、忍杖、手甲钩、水蜘蛛。
  “手里剑”是飞镖,刀尖涂有剧毒。一般分小的叫手里剑,大的叫影风车。
  “忍者刀”,附有一条长约三米的绳子,翻越城墙时,可以当踏脚工具,再利用绳子收回。忍者刀的刀鞘比一般刀鞘更宽阔,刀鞘里面富余的空间通常装满烟灰和辣椒粉的混合物,忍者抽刀的时候,周围顿时一团烟雾,等烟雾散尽,忍者也踪迹皆无。这个刀鞘的头是可以摘下来的,于是刀鞘就成了一个管子,这个管子的作用是让忍者潜水的时候当作水下呼吸。
  “吹矢”则是毒针,通常藏在笛子内。
  “忍杖”,顾名思义,是一根藏有链子、长矛、刀剑等武器的手杖。
  “手甲钩”,各式各样,有装在指甲上的,有套在手背上的。
  “水蜘蛛”,渡河时用的道具,平时可以叠起来藏在包裹内。
  在勾画制作草图的时候我又对这些武器加工改良了一下。像“吹矢”里藏的毒针本来只是一根,我制作成了连珠齐放。
  还有一种“长嚢”,忍者的“长嚢”用麻布和木棉制作而成,长约9米或是6米,使用两幅布缝合而成,上端有一个半月形的铁圈并附有铁钩。我把麻布和木棉改进成薄而不透气的丝料,丝料浸透尼龙涂层。铁圈铁勾均挂住细软金刚丝。这“长嚢”便制作成腰带的样式。由高出坠落的时候拉开铁圈,“长嚢”便会展开,立即充气。人手可向崖壁抛出铁勾,减缓坠落速度。掉到地底的时候充气袋更是降低了受伤的机率。
  这尼龙涂层是我调配了上百种液汁才成功的,原料极其难寻。仅做了一件出来。大功告成的时候我与刘邑隆搂在一起兴奋大笑着转起圈来。
  我在承接了二十一世纪开放的风气后对这男女授受不亲的古旧观念早就抛之脑后了。刘邑隆本就是玩世不恭之人,道德礼教在他眼里如粪土。阿爹刚好推门进来,看到我们搂抱在一起很是恼怒,一脸寒霜眼神冷冷的盯着刘邑隆,刘邑隆却回他一个得意的笑容,一副你又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眼看那两人在屋里眼神激烈的交战,我忙推开刘邑隆,跑到阿爹面前热烈的跟阿爹讲解我这“长嚢”的作用,然后把它系在了阿爹的腰上。阿爹这才反手拉了我出屋,叮嘱我刘邑隆这人素来花名在外,行为不端,少与他来往。只听身后传来刘邑隆哈哈大笑。
  这日,我把数月研制的装备成果展现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目瞪口呆看着我。阿爹欣喜的抚着我的头发:“你这小脑袋瓜子,怎就藏了这么多东西啊,我们家珞儿真是冰雪聪明。”
  我把刘邑隆拉过来说道:“他也有帮忙改进的啦,不都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
  阿爹冷哼一声:“他不过是在旁边捣乱而已吧。”
  刘邑隆装作很伤心的样子无辜的看着阿爹。
  降涟、随云他们在一边拆看那些结构精妙的武器,眼瞳里闪闪发光。降涟问我是否可以将这些兵器大批量铸造。我点点头说研制这些兵器就是为了给天机阁使用。降涟大喜。
  我寻思那水缈宫的慕容破虽也是会忍术,但是他那古代忍术跟我知晓的现代忍术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相差甚远。这些忍者武器他应该是没有。
  其实尚有一个装备是我想独立完成并且不予其他人知道的,那便是忍衣。
  忍衣的布料有一种特殊涂层,衣料透气极好。更为特别的是在任何环境中都能吸收外界环境的颜色与质感,显现与环境一致的色彩。人隐藏其中根本就如透明一般。能力高强的忍者能屏气或者极缓慢的呼吸,与空气的震动保持一致,就算当今武林高手,都难以察觉。
  这种忍衣的存在,在现今来说有如神物。我如何会制作这样的神物还真是解释不清楚。难道说这是梦里有人教的?说出来谁又会相信呢?而且,这是我与颜陌之间的秘密。
  这种涂料我虽大致知道成分,但是那是在二十一世纪有许多现成的酸钾钠荃之类的溶液。如今我只能一样一样的从最原始的步骤去完成。
  之前的那些兵器交给工匠去批量制造以后我便宣布暂停兵器制作了,我要开始研制药物。刘邑隆又屁颠屁颠的跟着来,我警告他跟着来可以,但要做我的药人,我所有的药物他要第一个尝试。待我回过头来,他已跑得不见踪影了。

  竹舞弄清影

  我又开始了满山遍野的寻找原料,刘邑隆偶尔也会跟着我上山,贴心的替我背篓子。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询问我在边域小时候的生活。
  我虽然一直猜不透他为何总是喜欢在馨圆出出入入,如果这三皇子只是贪玩,这半年过去了还玩不够吗?如果他是别有居心,看起来又不像,阿爹对他毫不设防。我梦魇那阵子他确实着急四处寻访名医。他对阿西、梅朵、童虎武艺的指点也是毫不敷衍,认真相授。在我们面前,却更像是他流露出最真的性情。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却也比我一个人在山上闷头挖掘要愉快得多。我告诉他小时候在边域的趣事,他也跟我说小时候在宫里的捣蛋事迹。他有五兄弟八姐妹,兄弟姐妹间向来很疏淡,但是他一直跟四弟感情是最好的。
  “那为何你每次前来都是一个人?怎么从未见过四皇子?”我觉得诧异。
  “我四弟……多年前在一场大火中去了……”他面色一沉。
  无意中问到他的伤心事,我也替他感到难过,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这皇家啊,又有哪一家是能幸福的?拓拔嗣也已经在皇陵大半年了,不知是否已经淡化了哀伤?那种失去亲人的悲伤刘邑隆这许多年后尚无法忘怀,拓拔嗣又如何能呢?我轻轻叹了口气。
  抬头看着稀稀落落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冠洒落眼底,似乎天色已经不早,一阵亮光刺入眼中,身边一颗百年黄癸树顶上一颗晶亮的物体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黄橙橙的光芒。
  黄癸凝露,这是我需要的最后一种材料。一直以为这样的凝胶是黄癸树的分泌物,都是在树根底部,却未想到在树顶才寻着了。
  阳光淡了下来,那黄癸凝露忽的隐去了。我忙想爬上树去采那凝露。刘邑隆拉住我,自己一飞上树。
  “树冠左边一点,不对不对,再上去一点。不是那边啦,看到那根枝杈了吗?就是那下面。”我在树下手忙脚乱的指挥方向,刘邑隆在树梢上飞来飞去也找不到。
  我着急踏上一步想看得更清一些,忽的一抖,脚下的石头竟是浮动的,我一下站不住往坡下翻滚下去,只听见刘邑隆的声音:“找到啦!啊……宝珞……”
  刘邑隆跳下树来在山坡底找到我的时候我浑身上下沾满了尘土树叶。却欣喜的盯着他手里的黄癸凝露。我正想跳起来接过凝露。脚腕一阵刺痛。居然又伤到脚腕了,还是小时候脱臼那个位置。我站不住往前一扑,刘邑隆赶忙接住我。
  我痛得龇牙咧嘴的,刘邑隆抱起我走去溪水边,把我的鞋脱了,检查伤处,没有外伤,应该是骨络挫伤。他把我的脚腕浸到冰凉的溪水中。这样是有助于皮下破裂的血管收缩。
  看着他细心的帮我处理伤口,紧皱的眉头,懊恼的眼神。心里一暖,刘邑隆虽然表面看着玩世不恭,不拘小节,可是内里却是如此细心体贴的一个人。他那认真的表情比平日看起来更是光彩流逸。
  在溪水里浸了半个时辰后,我正伏在刘邑隆背上慢慢下得山来,脚腕已经不大痛了,心情却是不错,我在他背上大声唱着山歌,学着各种各样的鸟儿叫。
  此时天色已黑,阿爹正带了园里的人打着火把往后山寻来,听到我的歌声都奔了过来。大家看到的就是刘邑隆背着我,还挎着个篓子,满脸苦涩的忍受我的歌声。
  阿爹忙上前来,听得我的脚腕又受伤了,在刘邑隆背上抱下我,焦急回了雁北居,传了园子里的孟大夫来给我医治。
  我搂着阿爹的脖子说不痛了,在山里刘邑隆已经帮我处理过伤处。简单敷一下药酒去淤过得几日就好。
  我怕阿爹又怪刘邑隆,就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还说要是没有刘邑隆我一个人在山上崴了脚还不知怎么下山呢,要是碰到毒虫猛兽就危险了,所以是多亏刘邑隆救了我。
  “那以后你要上山,阿爹唤人陪你去。不准独个儿去了。”
  完了,为了保刘邑隆我的自由被限制了。
  我正想推脱。刘邑隆却凑了过来:“那以后宝珞上山采药都由我跟着去就好。”说完笑得诡异的盯着阿爹。
  阿爹瞪了他一眼:“连城公子公务繁忙,哪能劳你的大驾呢。小女顽劣,让公子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