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密码
方新教授道:“心中想得到,你才找得到。从第一眼看到它,我除了震惊,还有很多地方感到很奇怪,正是这些疑惑,带我找到了这处标记。”
亚拉法师道:“可是,我们还是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卓木强巴道:“没错,这光照下的城堡,按古籍记载,应该是使者带出来的第二件信物。如今,方新教授已解开了谜团,让我们知道它所指引的,是如何从香巴拉的最底层,爬上那三层台阶找到帕巴拉神庙的入口。可是如何才能找到香巴拉这个地方,我们依然没有线索。”
方新教授道:“还记得你们练习时拆卸的中国古代木锁吗?”
唐敏看看卓木强巴,卓木强巴又望向张立和岳阳,张、岳二人相对望了望,四人又同时回望方新教授。方新教授这一句话,让他们若有所悟。教授继续道:“当你们拆除了木锁上第一根木条,剩下的那些木条也就迎刃而解了。如今这光照下的城堡,正是我们取出的第一根木条,我相信,前往香巴拉的方法很快就会被找到。而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从这幅图里,找寻更多的线索。你们只顾着看这精美的光影画面,现在谁能告诉我,你们都从这幅画里看出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张立抢先道:“我知道,最顶端的云层有问题!”接着朝岳阳一扬眉,又道:“这个究竟算云彩还是算什么?一条五颜六色的蛇?这条蛇边缘的毛刺又是怎么回事?”
方新教授道:“没错,这是这幅图里最明显的一处异常。周围的不应该是毛刺,应该是光线才对。古人对自然的观察力是非常敏锐的,在远古的时候就注意到太阳光呈同心散射状态,不少蛮荒居民的壁画中都知道用一个圆加上一圈毛刺来表示太阳。”
张立哑然道:“什……什么?教授的意思是,这个是太阳?这个长条形的,说它是日光灯管还差不多,太阳能是这样?”
方新教授道:“所以才说它奇怪啊,按理说这应该表示光源发散,只是形状太古怪了。”
唐敏问亚拉法师道:“这样的图形,会不会在宗教里有特别的暗示?”
亚拉法师还未回答,方新教授便道:“不会。飞鸟走兽、山川沃野、日月星辰,这种对自然的认知图,不管是在哪个民族、哪种思想体系,它们都代表着同样的意思。”亚拉法师点了点头,认可了教授的说法,其余的人一时都皱起眉头。
方新教授又道:“这个问题暂时放在一旁,我们再找找,还有没有别的奇怪之处。”
唐敏在光影图上搜索了一番,击掌道:“有了,这幅图的下面什么都没有,这也很奇怪。”
方新教授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也觉得很奇怪。照理说,这香巴拉密光宝鉴是圆形铜镜,我们看到的也应该是一幅圆形的图,可是我们却只能看到大半个圆形,最下面的五分之一什么都没有。如果说是红宝石或铜镜的位置不对,那么我们就不应该能看到这么清晰的图像;而且从我们看到的画面来说,不能说是工匠的技艺不够火候,那么,就只能说是古人刻意为之了。那我们就得想一想,为什么最下面什么都没有?如果说有的话,下面应该是什么?”
唐敏喃喃道:“下面,下面……下面应该有很多水才对。”
卓木强巴一震,敏敏的这句话仿佛触动到什么,但是很模糊。他暗自思索了两遍:“下面有很多水?下面有很多水?到底这句话让我想起了什么呢?奇怪,这种感觉好奇怪啊,就好像第一次听到巴巴…兔说最可怕的敌人是看不见的敌人一样,一定有什么是被我忽略了的,究竟是什么呢?”
方新教授看着亚拉法师道:“或许是这样吧。很多传说都提到,香巴拉是漂浮在一个湖上面,或者香巴拉被许多湖泊包裹着。嗯,这是第二处疑点,还有没有呢?”
亚拉法师道:“这里的山和石头的颜色,不知道是不是,我也不敢肯定……”
方新教授道:“亚拉法师的意思是说,这些山石都被红色的底蕴所渲染,不知道是因为它们本身就是红色,还是由于红宝石的原因,是这个意思吗?”
亚拉法师点点头。方新教授道:“嗯,的确值得我们思考。如果说是红宝石的原因,那么从树林和建筑的颜色看,古人完全可以做到让红宝石某些地方折射出来的光不是红色的。那么有可能这里的山就是红色的,岩体是红色的……”
“岩体是红色的!”当方新教授第二次重复这句话时,他的目光,已经对接上亚拉法师的目光,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火!山!岩!”方新教授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亚拉法师稳稳地点点头。
“哎呀!”方新教授用力拍击轮椅的边缘,差点将遥控器震落。他激动地指着那幅光影图道:“有一个最最明显,也是最不可思议的地方,竟然被我们完全忽略了!那三层平台,香巴拉密光宝鉴的主体结构,那三层平台怎么形成的!如果不是密度最高、承重能力最强的火山岩,根本就无法将平台伸出岩壁这么长的距离,山体崩裂或挤压也无法形成这样的平台结构,只能是火山喷发形成的。原本山壁间就有小型凸起,当岩浆流过的时候,在这些凸起的地方被挡住了前进的路线,它们滞留在这里,反复堆积,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才形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这种平台式地形结构。面积这么宽,伸出崖壁这么长,这样的平台不是一次火山喷发就能形成的,这是很多次,很多次!那么,我们要找的香巴拉,它的真实面貌,其实就是一座被雪山环绕的活火山啊!”
谁都没想到,千百年来香巴拉的真身之谜,竟然就在这样的讨论之中,被方新教授一语道破天机。有多少人花了一辈子去寻找传说中的香巴拉,却连远远窥视香巴拉的机会都没有得到!当密光宝鉴被再次开启,这群幸运儿就被一个接一个的惊喜包裹着。此刻的他们已经清醒地认识到,香巴拉离他们不再遥远,说不定下一刻,他们就将找到到达这人间圣地的唯一通道。
第三节 透过光影的背面2
亚拉法师又开始合十念咒;岳阳手里拿着摄像机,已经浑然不觉地将摄像头对准了方新教授;张立摊开双手,望着方新教授一面笑一面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有好几个词在他脑海里蹦跳——“伟大、先知、划时代”;敏敏飞身上前,跪地给了教授一个拥抱:“您太睿智了,教授。”说完又在教授额头亲吻了一下。
卓木强巴凝望着方新教授,教授也向他投来鼓励的目光;卓木强巴微微点头,方新教授也在微微点头,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好了,敏敏。”方新教授拍拍唐敏的肩道:“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待唐敏退后一些,教授又道:“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请克制住你们激动的心情,让我们继续在这幅图中发现玄机吧,看它还能为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大家这才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墙面上。
这次所有的人都很仔细、很小心地观察着,看看这神奇的密光宝鉴还隐藏有哪些秘密,但是很可惜,似乎已经找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了。房间里安静了许久,方新教授道:“好像已经被我们找完了,要不,等我们把拍摄的画面传送到电脑里,经过电脑处理之后再看看还能有什么新发现没。岳阳,拍得怎么样了?哎,我说岳阳啊,今天你可是一直没发表意见,这可不符合你这个侦察兵的习惯哦。”
岳阳将摄像机从眼前移开,笑了笑,道:“因为那些都是较为明显的地方,我想大家一定都看得到,我想找像方新教授和亚拉法师找到的那种藏起来的不同之处。”
张立嬉笑道:“一点儿都不诚实,没找到就是没找到嘛。”
岳阳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他那一贯自信而阳光的微笑,道:“我找到了。”
“哦,说来听听。”方新教授等人竖起了耳朵。
岳阳却又不说话了,长久地凝视着那幅神奇的图。其余的人也在关注他的目光,一时鸦雀无声,只有张立小声嘀咕道:“这家伙,就是鬼门道多。”
终于,岳阳抬起一只手来,指着图画的正中道:“这里的树,非常高大。”
“噗”,张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问岳阳道:“这……这就是你的发现?哈哈,我还以为你看见什么了呢,哈!”
“等一等!”方新教授将脸凑近墙面,小心地扶了扶眼镜,又仔细地看着岳阳所指的地方。“咦……”亚拉法师也露出疑惑的表情。张立笑不起来了,他也凑了过去,树就是树,宫殿就是宫殿,树很高,这谁都知道,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啊。
方新教授郑重道:“岳阳是正确的,这不是简单地看表面就能看出来的问题,如果不经过仔细分析,根本就察觉不到。”
“嗯——”张立将一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寻思着:怎么大家都看出来了,就我没看出来?不过他一扭头,就看到了同样一脸茫然的敏敏。终于,他忍不住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教授?”
方新教授观察了很长时间,终于道:“如果这是真的话,很可能是一条很有用的信息。我也注意到了,却没有想明白。你们瞧,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些宫殿式建筑全都藏在山石树木后面,难道古人是想用渲染手法使那些宫殿式建筑显得更神秘、更缥缈吗?不,没有这个必要。很明显,除了能让观察的人从中发现帕巴拉神庙入口和前往入口的路径以外,他们还想强调的是——那里的树!”
方新教授再移近一些,指着光影里的半座宫殿对张立道:“你们看这里,这座宫殿露出三层加一个拱顶,你们看仔细点,它一层有多高?按照这个高度,它下面还应该有多少层?这座,上面被遮住了,只露出下面,从基座数起,一共是七层,这暴露在外面的七层和它旁边的树比起来,看到了吗?不及树的三分之一高。再比较一下其他宫殿和树之间的高度差距,你就会明白,为什么岳阳说那里的树很高了。”
张立道:“噢,这样的话,那些树的确很高啊,三七二十一。二三得六,至少有六十米高。”
教授摇头道:“不止。一层三点三米,那是现代楼房的高度;在古代,通常层高不会低于五米。”张立念叨道:“五七三十五,那不是……”
“没错,如果古人是想通过这些比例告诉我们真实的香巴拉的话,那么,那里的树平均高度——都超过一百米!”方新教授严肃道。
一百米!张立马上想起了那阴冷冰凉的莽林,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没来由地感到一股寒意。
方新教授道:“树高一百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平均高度为一百米的树林中,将会潜伏着各种各样的危机。要知道,根据野生动物的自然生活习性,树林越大,树木越高,就越容易藏匿体型巨大的野生动物。”
对于这一点,在莽林中先后遭遇过鳄鱼母和森蚺的张立、卓木强巴等人深有体会。
唐敏道:“可是传说中没有说过有野生动物啊?”
方新教授道:“当然,谁都希望香巴拉同传说中的一样,但是我们也都知道,香巴拉不可能与传说中一模一样。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何况是这么大的林子!而且,在这幅图里不是很明显地告诉我们了么?”
方新教授往墙上一指,在那里,一只看起来像仙鹤一般的飞鸟当空翱翔,虽然只有芝麻大小,但和全图的比例比较起来,那似乎就不再是一只小鸟了。张立道:“如果这样看的话,那鸟,似乎也太大了点吧?”
唐敏安慰自己道:“未必,只是我们主观认为那像一只鸟,也有可能就是一片云彩。还有这看起来好像麋鹿的东西,你们瞧,这些都是红色的,那有可能就是一块石头。总之,整幅画面出现的动物很少,说不定真没什么野生动物呢。”
岳阳道:“希望敏敏小姐说的是真的,只不过——请想想你哥哥,还有巴桑大哥吧。”
一提到唐涛,唐敏就不再说话了。卓木强巴将她拉过来,搂在怀里轻抚她的背脊。张立本想打个哈哈,也被震住了:自从得到唐涛的笔记以后,他日夜翻读,越看越惊,对唐涛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的一个人,在去过那地方后竟然疯了,那里究竟潜藏着什么?还有巴桑大哥,那个冷漠的男人,他和岳阳走在巴桑身边时都有如小兔伴狼般惴惴不安,那一身虬然的肌肉,那嗜血的性格,如果真在战场上遭遇,十个张立说不定也杀不过一个巴桑。可是,这个被战争磨砺成钢铁机器的杀人工具,在那里竟然也被吓得失去了记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这种铁打的神经也无法承受?
方新教授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要自己把自己给吓住了,也绝对不要忽略任何可能导致危险的因素。总之,只要我们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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