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密码
竞男道:“哦,那你知道我们特训的内容吗?”
卓木强巴道:“不知道,你们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
竞男道:“是的,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因该事先了解一下比较好。从巴桑那里得到的情况,他们是从海拔7千米附近一直降至海拔5千米左右,经历了雪山,原始森林,草原,等多种地形,也就是说,我们的训练范围从雪地越野到趟草地沼泽,从穿越原始森林到高山攀登,那是一个很广的范围。综合方新教授的信息资料,我们计划分三步走,第一步,让你们学会基本的野外生存技能,包括在各种气候各种地形环境下的适应性训练;第二步,让你们学会如何利用各种工具,包括武器,和一些必要的防身竞技格斗;第三步,是让你们学会辨别一些简单的陷阱和避免可能碰到的未知危险。就目前掌握的资料,这次行动的难度也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仅高原雪山攀登一项,就已经属于探险科考的范畴了,而对你们来说,那还只是开始,然后你们要穿越一片或许是从未有现代文明人走过的森林,里面的毒虫猛兽,有些几乎是一碰就致命的;而更为可怕的是,里面或许还居住着有原始部落文明的戈巴人,他们拥有现在我们不知道的智慧,可能会做简单的陷阱,但足以致命。而这些都还不是最可怕的,我们最大的敌人,是你刚从可可西里带回来的信息,另外一群在寻找帕巴拉神庙,拥有一些非常规武器的现代人。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们这次行程的危险程度,至少要再提高一个等级。你真的……没问题?”
卓木强巴道:“是的。”
竞男道:“听说最后一名队员已经到了,叫……叫……”
卓木强巴道:“决班亚拉。”
“哦。”竞男表面依然无动于衷的样子道:“你出去后叫他进来。”
卓木强巴敏锐的捕捉到,竞男听到名字时耳朵动了一下,埋头记笔记只是一个掩饰,卓木强巴打开门,发现亚拉喇嘛就在门口,他转达了竞男的话让亚拉进去。亚拉一进门,卓木强巴就看见,吕竞男,那个冷冰冰特立独行的女人,竞然站立并迎了上去,门关上的一瞬间,她好像跪下了。卓木强巴使劲揉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卓木强巴并没有眼花,吕竞男确实跪下了,双膝跪地,双手撑地,头也不敢抬起来,喃喃道:“亚拉大人,我没有想到,您会亲自前来。”
决班亚拉,这位看上去年迈的老者,慈祥的摸了摸竞男的头,低沉道:“起来吧,孩子。这是德尼大喇嘛交给我,最为神圣的使命。”
吕竞男站起身来,亚拉又道:“方才我在门口都听到了,你关于这次行动的危险分析,恐怕有点错误。这次行动,最危险的敌人,不是那些拿着枪炮的现代人,而因该是你们认为处于蛮荒状态的戈巴族。”看着竞男一丝不苟的聆听着,亚拉道:“你对戈巴族了解多少?你对古苯教又了解多少呢?记住,大智者告诉我们,明心一丝的不查,将带来蒙尘一世的黑暗。”
亚拉长久的仰望白色天花板,又想起德尼大喇嘛在那山头告诉自己的话,那些话,如擂鼓般时刻敲打着自己的心。
卓木强巴走出营房,就被方新教授问上了:“她给你看什么东西没有?”
卓木强巴大致形容了一下他看到的东西,方新教授思索后道:“和我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听你说出来无法判断是些什么东西,但是因该是野外常见的动植物和岩矿标本。艾力克!你笑什么?你因该知道是什么对吧?”
艾力克摊开手:“我不能告诉你们,那个丫头很厉害的。”
除了艾力克,每个人都被单独叫进营房问话,然后吕竞男出来,大声道:“列队!”
七个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排序,东拉西扯好一阵后,总算按高矮顺序排好,卓木强巴排头,向后依次是张立,岳阳,方新教授,唐敏,巴桑,亚拉。每人自报姓名和自我介绍后,吕竞男用她那一惯冷冰冰的语调道:“方才对你们进行了一项小测试,希望籍此知道你们对野外生存的知识到底有多少了解。很糟糕,按照这次行动的标准,我测试的结果是,你们所有人野外生存的知识——都为零。这次行动不是简单的旅行或探险,它是一次非常严谨的科学考察行为,所以,我要求你们每个人,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如何在野外生存!”
“切。”巴桑从鼻孔里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吕竞男道:“看来我们这里有人不以为然了。”
巴桑一挺胸道:“我有很长的时间都是在无人的荒野度过的,我不觉得你说的野外生存需要学习。”
吕竞男走到巴桑面前,两眼一凝,严厉道:“那只是你做为一名偷猎者从无人地区来回穿梭而以,根本算不上野外生存。你们团体行动,靠的是现代的高级装备和武器,如果除去那身行头,你在高原一天都呆不下去就会死亡。你不信?那我问你,你知道青藏高原那些野生动植物是能吃的?那些东西是会吃死人的?你知道如何利用星星和草木来辨别方向?你知道天空的云告诉你下一刻是什么天气?你知道山脉的走势与地质矿物对磁场产生怎样的影响?你知道太阳风暴在什么时候影响卫星的通讯?你知道你的呼吸脉搏体温怎样提示你,还能在高原呆多长时间?你知道夜里零下几十度,怎样在野外找到避风保温的场所?筑冰砌房,凿冰取火,吞食草根树丫维持生命,在冰上看动物痕迹铺设陷阱……你一样都不会!你不过能找到那地方可以带个路而已,而且还是带罪之身,你最好别忘了。”
巴桑被说得脸红脖子粗,一双眼睛好似要喷出火来,竞男毫不在意的转过身去,道:“怎么?想动手?就凭你那点微末伎俩?”
巴桑已顾不得对方的性别身份,暴吼一声,从竞男身后出拳,拳风猎猎,只见吕竞男一偏头,突然一扬腿,将脚拿过肩头,足尖重重踢在巴桑额头,跟着手肘一沉,击在巴桑小腹,沉肘一扬拳,打在巴桑面门,拳一缩,又变掌,狠狠在巴桑喉管处斩了一下,巴桑还没喘过气来,吕竞男另一只手握拳又一次打中巴桑额头,这一拳好重,竟然把巴桑那铁砣一样的身体打得仰面倒下。而整个过程,吕竞男一直背对着巴桑,连头都没回一下。
吕竞男每一次动作,就让张立的手弹跳一下,看着教官把巴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在接受格斗训练的那些日子。卓木强巴也是第一次弄清楚,什么叫做格斗,原来身体的任何部位,都可以作为武器攻击对手,原来人的动作是可以快到这种程度的。
巴桑哼哼唧唧爬起来,顿时火气烟消云散,再无任何的不满和高傲,他在以前的部队里就已经学会屈从于强者。吕竞男示意他归队,冷冷道:“你要搞清楚,你们到这里来,是接受我的培训。别以为你有个像蜘蛛一样的纹身就很了不起,我在中国特种部队任教官时,就从来不因为队员是男性而手下留情。”
“还有别的什么意见吗?”吕竞男转过身来,她的脸上如罩严霜,这次卓木强巴看着她一点也不可爱了,只听她道:“我们要以军人的训练方式,对你们进行地狱式培训,一切行动要绝对服从指挥。”她慢慢从每名队员面前走过,走到唐敏面前,突然停下,从唐敏脖子上取下一个装饰物,道:“在进行训练时,不允许佩戴这些东西,稍不注意,它有致命的危险。”
吕竞男出手很快,唐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扯了过去,唐敏只好道:“知道了,我会把它保管好的。”
吕竞男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目无表情道:“暂时由我帮你保管,特训完了再还给你。”
唐敏急道:“请,请还给我。”张立好奇的一看,那不是别的,竟然是卓木强巴冒死从可可西里冰谷绝壁边上采下的紫粉色晶簇,已经被打磨装饰过了。
卓木强巴突然向前迈出一步,目视前方道:“请你还给她。”
吕竞男轻笑道:“嗯?这是什么态度?”卓木强巴表情冷淡,重复道:“请你还给她。”
吕竞男语调一变,生硬道:“想拿回去?得凭自己的实力!”
卓木强巴转头盯着吕竞男,吕竞男毫无惧意的与他对视着。张立心中急道:“遭了,遭了,教官不知道那东西对强巴少爷的意义。”岳阳心道:“教官这是怎么了?和一个小首饰过不去?”
卓木强巴道:“那就对不起了。”他一个虎纵,伸手去抢晶簇,吕竞男冷笑,手一缩,身体一侧,退了一步,避了过去。卓木强巴伸手一捞,吕竞男一转身,又避开,卓木强巴恼羞成怒,反手就是一拳,吕竞男头一偏,似乎对卓木强巴的攻击视而不见,躲闪从容。
张立心道:“哎,强巴少爷怎么打得过,那是教官啊!”
卓木强巴出手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快,无奈根本碰不到吕竞男的衣服,他已经被激怒了,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在场地上横冲直闯;而吕竞男身形翩翩,更像一名斗牛士。她原本一直挂着冷酷的笑意,看着如无头苍蝇般乱闯的卓木强巴,突然看见,卓木强巴的眼睛都红了,似要滴血一般。吕竞男叹了口气,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卓木强巴就如一座山一样压了过来。
卓木强巴一把将吕竞男扑倒在地,身体完全的压制住她,喘着粗气从吕竞男手里抓过晶簇,恶狠狠道:“请……不要……随便……没收,我们的……东西!”
吕竞男冷静的看着卓木强巴,任这个男人的气息胡乱喷在自己脸上,她还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以这样的姿势压倒在地,她也不客气的回答道:“在训练中,所有违反规定的事情,我都要制止,你这种摔跤似的格斗方式只适合制服单个敌人,并不能真正的打倒敌人。够了吧,还不放手!”
这个时候,卓木强巴却犹豫了一下,吕竞男突然用膝盖一顶,将卓木强巴掀翻了出去,倒跌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吕竞男一跃而起,鹰眼瞄过每一个人,冷漠道:“在这次行动中要想活下去,格斗也是必不可少的训练。你们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卓木强巴和巴桑这两个看似凶悍的男人受到教训,竟然连还手的机会都欠奉,别的人自然再没有任何意见,这时大家才明白,为什么张立和岳阳说这个女教官是魔鬼的化身。
吕竞男见大家安静下来,再次向大家介绍了一下训练的内容和方式,最后道:“因为我们可能和一些不明武装分子遭遇,所以在训练的时候就要做好准备,所以我准备把你们分做两个组,理论学习是大家在一起,实地练习时就两组竞争。你们不要小视这样的竞争训练,你们的成绩将关系到队伍最终成员的确定和队形编排,现在抽签决定分组。这里四黑四红八只签,谁抽到什么颜色就在哪一组,最是公平,少一人的那组也别抱怨。”
没想到,抽签结果是,卓木强巴,巴桑,张立,岳阳分在一组;而方新教授,亚拉喇嘛,唐敏分在了一组,连吕竞男也对这个结果感到不可思议,只得让艾力克填充缺人的那组,以平衡双方实力。随着吕竞男一声宣布,他们的特训正式开始。
'星空下的交流'
由于宣布特训开始时已经是傍晚,这天的内容就是让大家的彼此熟悉,而且宣布了一系列严格的军事化规定,诸如吃饭时间不能超过十五分钟,睡觉必须是硬板床,穿衣要绝对的规范工整,甚至严格到大小便时间也做了明确的规定。吃过饭,方新教授找到了吕竞男,直截了当的说:“吕教官,我对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和不理解,我认为你的做法是错误的。”
吕竞男淡淡道:“方教授,我尊敬你是一位智慧的长者,如果大家都能像你一样充满智慧和明白事理,我也不用费那么多周折去管理这些人。但是如你所见,这群人是一盘散沙,除去两名部队上的士兵能服从命令,其余的人来自各行各业,甚至有从监狱里保释出来的囚徒,如果我不严厉一点,以后怎能让他们听从我的命令?如果不能服从统一的安排和调度,我根本不可能把他们训练成一只具有探险能力的队伍,更不要说这次出行计划能不能实施了。”
方新教授道:“我当然明白你这样做的目的和意义,我想,别的人并不比我笨,大家都能看出你的用意。但问题也正在这里,要知道,我们这群人来自各行各业,年龄相差十几甚至几十岁。我们,不是只服从命令的士兵,每个人都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和不同的性格,虽然是一盘散沙,毕竟还在一个盘子里;如果你单靠武力和一贯的强横来令他们屈服,这盘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的散沙,可能会散得比你想象的还快。不说别人,单说卓木强巴,我十分了解我这名学生,他是一个想到什么就去做的人,他从不屈服于任何强权或更强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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