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件 (3) 名门喜事 (全)沐水游
屋里只剩下她—个人后,从纱窗外溜进来的夜风,将垂在床前的纱帐,吹得一阵一阵,起起伏伏。
白文萝抱着双腿,坐在床上,下巴支在膝盖上,手摸着自己的脚背,那里,是他刚刚亲吻过的地方。
终于,完全落网了吗?之前还以为,白费那么多心思了呢?她又在膝盖上轻轻蹭了蹭唇,然后微扬起嘴角,他的吻技不错!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知道他对她有意思,挑逗与勾引,调情与诱惑,她都很熟悉。而异性身上散发出来的好感,对她来说,原就不是件陌生的事。只是之前,她怕会把握不住,这个男人外表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其实心思深沉,不可琢磨。她不能确定他对她到底能放多少心思,所以才放了长线。能钓得着,是她赚了,钓不着,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损失。
自进了伯爵府,她就明白,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因此那只求嫁个普通踏实的男人,守着母亲和弟弟,,平淡安康过一辈子的事情,根木就是个妄想。不过,就算万一真能有那样的机会,她也不会那样选择的。非是她趋炎附势,而是自进了伯爵府后,芸三娘的后半辈子能不能过得好,靠的是她和文轩有没有出息。可等到她出嫁的年纪,文轩还远未成年。再者那科考的事,除非天纵奇才,否则谁也不敢打包票。
所以,最先的希望,是要出在她身上。她只有嫁得好了,才能成为他们强而有力的后盾。然而在伯爵府里,她只是个庶出的姑娘,条件有限。与其让老太太或周氏给她选一个像样的大户人家,又连是做妻还是做妾都不能保证。那还不如自己先看中了,摸清了,再嫁过去来得好。
而撞上了上官锦,那是上天再一次把机会放在她面前,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刚开始,确实只是想着要怎么摆脱他,后来,感觉到他对自己有意思后。她心里才慢慢生出这个念头来,只是那会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也不知他可是已经有了妻室。
一直到出了被劫持的那件事,从锦园里醒过来后,然后又进了康王府,她才终于确定了。而木香在一开始跟她说关于他的事情的时候,她听了一半就打断。并非是真的不感兴趣,而是她还不能完全相信木香,生怕木香才一跟自己说完,转身就过去告诉了上官锦,这太容易让她露出马脚了。
男人总有猎奇心理,总是难得的才是最好的,特别是这种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容貌能力,都堪称绝对优秀的男人。她不能过早地把目的表露出来,否则很可能就让他早早失去兴趣,但又不能在他面前过多的玩弄心思。直觉的,她心里就清楚,,无论是明着引诱还是暗着勾引,在那个男人面前都是行不通的。于是,她干催就执行了三不原则,不主动,不拒绝,不回应。
果真,他很吃这一套。他送她西凉的马车上,她几乎能感觉得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所以,在他背后无声地笑了出来。
因此,她原是以为,从康王府回来后,过不了多久,他该会有所表示了。却不想,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一年半。那人却似消失了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除了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罐花蜜膏送过来,让她知道,他到底还是惦记着她的。
可是,她的亲事都提上来了,眼见就要订下,却还不见他的消息那会,心里终是对自己有了些失望。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
今天,在老太太那儿知道了府里的意思后,她就一直坐在那窗前想着以后的事情。
虽不清楚恭亲王要纳她为侧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却几乎能肯定,恭亲王会看重她的可能性很小。而自己要想迷住他的话,同样也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就算以后真的把他迷住了,又能保证得了多长时间,而且那上头还有一位正妃。很可能,到头来她除了在那王府里多得些衣物首饰外,也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
所以,从老太太那回来后,她便知道,以后的路会很不好走。别说是要借势护着母亲和弟弟了,自身能不能保得住都难。
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一切,从头再来。
却不想,那个家伙竟在这个时候来访了,简直就像在赶末班车一样。
他强吻她的时候,她心里真的松了口气。原来,这一直以来,自己对他的影响,比她所以为的还要严重。忍不住,就想试试,他到底能有多看重她。于是,第一次,主动做了身体上了引诱。。。。。。有些意外,他竟真的忍住了,还推开了她!再接下来,他对她做的,已经是赤裸裸地在表达着自己的情意了,用他的方式,温柔又强势。呵————这一份情意,能从恭亲王那边获得吗?没有试过,但她却感觉,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些骄傲的男人,这样的事情,真的不是女人付出了多少,就能够获得他们这样的情意。
对于上官锦,她真的是超出意料的满意了。
其实除去上面所说的种种,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使得他在她心中的选择远远超于其他人。那就是她在他面前,不用过多的伪装和解释,他能容得下她一切看起来超出常规的事情。那份心胸和自信,是她需要的,也是她欣赏的。
以后的生活,她并不希望自己永远小心翼翼,永远担心会被人看出端倪来。
第八十五章 赐 婚
上官锦上了那辆已侯他多时的黑马车,驾车的人也不等他吩咐,就尽全力往早定好的方向赶过去。浓重的深长,这急促的马蹄声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奔驰而过,不知惊醒了冬少梦中人。
其实时间已经很紧迫了,他不应该去看她,还耽搁了这么久。可是,从这路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进去了。之前原以为最多也就离开半年时,只是没料到会出那样的意外,生生让他在那里多停留了一年。而她的消息,也自那边出了意外后,就断了。
一直到手中的事情暂告一段,他才瞒住自己的行踪,悄悄赶了回耒,却不想一回来就听说了她即将要定亲的消息。
虽心里早有了对策,但还是不免着急。再一想,这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她可有什么变化?又想问她一句虽然无论她点头与否,他都是该怎么办照旧是怎么办,却还是想去说一声
眼下离天亮只剩下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那边,他早安排好人守在伯爵府门口。而他这连夜赶路,算着时间,正好能在皇上下早朝时到京州。到时,得先向皇上详细汇报这一年多来的事,接下来还不知会讨论多长时间。
上官锦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紧皱着眉头。那边出了意外后,恭亲王不止一次派人刺杀他,可惜上官恭的手脚做得太干净,一直就揪不出有力证据。御查院和恭亲王一派的斗争,自他接手御查院前就有了,而皇上那边,一直以来并没有明确地表态过,帝王的心思。。。。。。
这个夜晚,对大多数人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然对于一小部分人来说,当他们头顶的天空初显晨曦的微光时,他们的命运将会出现意想不到的转变。
京州的城门还未开,一辆急驶而来的马车根本无视城门外的等候线,直接冲了过去。马上有守城的万兵上前来喝制,城楼上的宫兵顿时就握紧了手里的弓箭。驾车的人瞧着快冲刺城门的时候,才猛地一拉缰绳,令马扬蹄止步,接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牌子,往那上前来的官兵一扔,命令道:“开城门!”
那官兵本想大骂的,只是接到那扔过来的牌子后,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再一瞅跟前的这辆黑马车,这才感觉到那通身如墨般的车辆,隐隐透出阴冷的煞气。还未等他回过神,此时正在城楼上巡视的将领已看到了这一幕,赶忙就叫身边的人跑下去。前来的人接过那官兵手里牌子看了看,脸色也是微变,随即就朝那城楼上打个手势,然后才把那牌子恭恭敬敬地还了回去。
京州的城门为他缓缓打开,那辆黑色的马车直接往皇宫的方向急驶过去。
前方早有人往皇宫内传去了消息,黑色马车行到皇宫门口时,跟在皇上身边的公公王长贵已经站在那候着了,旁边是一辆御用的明黄金顶马车。上官锦刚一下车,那王公公赶紧就请他上旁边的马车,上官锦也不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就踏步上去。
下了车,也不用王公公领路,只问了一句,然后便疾步穿过那长长的宫廊,直往正清殿走去。行至正清门外时,他转头看了一眼天空,只见晨曦微露,新的一天到来了。
殿内的宫人进去报了一声,听到里头传出进来的声音后,上官锦稍整了整衣服,然后才边步走了进去。
“皇上。”进了御书房后,上官锦只是微倾身,低头行礼,并未下跪。
“嗯,你一路辛苦了,赐座。”嘉盛帝刚下早朝,眼下正在几位太监的服侍下换朝服,他的心情似乎不错,瞧着上官锦进来后,眼中就露出几分笑意来。已过了而立之年的帝王,即便他上位的时间并不长,但那一身的帝王之气及手段,自他上位的那一刻起,就完全显示了出来。
市井繁荣,国泰民安,有前者的功劳;强敌俯首,疆域扩张,是他的政绩。
而整个大景,这等面圣不跪的尊荣,能享受得到的人亦是寥寥可数。
换了常服后,嘉盛帝才又看了上官锦一眼,然后走到桌案后面坐下,拿起案上的几本奏折翻了翻道:“那边的事,我已知道了个大概,详细的,你现在说说。”
“是。”看着皇上坐下后,上官锦才在那御赐的凳子上坐了下去,然后便有条不紊地把这一年多来的事情,一件一件细细道了出来。也不知两人讨论了多久,期间一直没有人敢进来打扰,直到嘉盛帝发觉杯里的茶水已见底,才唤了太监进来。
“皇上,眼下已近中午,您自下了早朝后还未曾用过什么呢,一会这午膳可是就在正清殿内用?”候在外头的王长贵进来后,弯着腰,一脸笑眯眯地说道。
“嗯,就摆在这,说得也差不多了,长卿先陪朕用了午膳再回府去。”嘉盛帝点了点头,就吩咐下去,王长贵便领命退下了。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趁着这当口,上官锦赶紧开口道。
“说。该好好赏赐你一通才对,除了赐封候爵外,你还想要什么?”嘉盛帝说着就往后靠到椅背上,看起耒心情更是好了,连刚刚谈论事情时微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上官家的血脉,所出的男子似乎皆是五官深刻,线条冷硬,而上官锦与嘉盛帝最相似的地方就是那两道剑眉,一样上扬的角度,一样锐利的眉尾。
“臣想以爵位封赐封换皇上赐婚!”上官说着就起身在嘉盛帝面前跪了下去。桌案后的嘉盛皇帝沉默了,垂着眼睛看着这个从他十五岁起就正式跟在自己身边的臣子,之前自己确实曾答应过他,他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只是眼下北齐那边要送公主过来联姻,他这会封他爵位,就是打算把北齐的公主赐给他。如此一来,也方便他以后的行事。
“你看中了哪家姑娘?”良久,那座上的人才缓缓开口问迢。
“回皇上,是西凉晋文伯家的三姑娘。”上官锦微抬起头回道。
“我听说恭亲王之前已经过去提亲了。”嘉盛帝眼眸微暗看着他说道。
“是,所以臣才想请皇上赐婚。”上官锦点头道。
“你真是胡闹!”嘉盛帝猛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他说道:“你们两个如今就快要水火不容了,眼下还要为个不知名的小丫头再打一场吗?”
上官锦不语,依旧跪在那,嘉盛帝看了他一眼,似叹了口气,然后就摆了摆手道:“你起来吧,三个月后北齐的公主就到了,你做好准备迎娶,至于别的女人,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皇上,臣,不愿!”上官锦没有起身,只是抬起头道。
“大胆!”嘉盛帝顿时就低喝一声,正好外面王长贵正要领人把午膳拿进来,一听这动静,赶忙就转身往外摆着手,全轰了出去。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些年了,多少也摸出个规律,多年耒一直深得盛宠的上官大人估计又惹毛了皇上,此时是谁靠近了谁遭殃。
“这事可是由得你愿不愿的!”
“皇上,臣只是王府里的一位庶子,虽多年来一直深得皇上看重,但臣的身份确实配不上北齐的公主。而且皇上从一开始就许诺过臣,答应由臣自己来选自己的女人。如今臣已选中了那个女人,只求皇上赐婚,臣感激不尽。”
“你!”嘉盛帝似一时被噎住了一般,瞪着眼睛看了他良久,然后负手从那桌案后走到他面前,垂着眼睛看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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