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岁以下勿进,谢谢!





张熟睡的脸。
    就像我以往一直思考的事情一样,我们怎样才感觉到拥有了对方?即使在和李凡疯狂Zuo爱的时候,我依然没有感觉到拥有了她,还有其他任何女人,我都没有这种强烈的拥有感。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太远了,不是身体上的相触就能让我们的灵魂有归宿感,那只是肉体上的归宿感罢了。可是在我这个噩梦醒来之后,看到熟睡中的多多,我忽然就感觉到了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我只需要伸出手,轻轻抚摸一下她那恬静的脸,便觉得自己拥有了她。
    可是我不能伸出手去,我看到她长长的睫毛,调皮地盖着她的眼睛。现在她是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比方说有可能是天堂。她在睡梦中生活在天堂里,那么乖巧,那么安静,那么没有任何忧伤或高兴的表情。我呆呆地看着她,我本来想告诉她我做了一个梦的,而且让人感觉到害怕的梦,可是现在,我放弃了告诉她的想法。不是因为怕她认为我在祈求她的拥抱,而是把噩梦告诉她的话,我怕她脸上浮现出的紧张,还有什么比现在她的更让人觉得世界的美好的呢?
    有人说看一个人快不快乐,是看他早上醒来时脸的样子就知道了,可是多多无疑生活在两个世界里,醒来后如同要面对地狱吗?我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我醒来之前脸上的表情,其实后来也没有谁有这个机会。
    可是一种伤感从我的心里升腾起来,李凡为什么要把我推下悬崖似的深渊呢?她不可能有那么狠心的,我感觉到心里一阵隐痛。可毕竟梦是假的吧,我想着这些,或者有人所说梦是反的。我很想问一下多多,她的梦是否曾经被证实过是真的。
    梦真是令人害怕的东西。早上很早我就醒了,多多比我醒得还早。她问我是不是睡得香,我说很香很香。她说那当然,有我像保护神一样保护你啊。我说你别臭美了,谁保护谁都还不知道呢。正说着,多多的电话响了。多多骂了一句,谁他妈这早打电话,早知道也扔江里去的。她跑进房里去,盯着手机跑到我面前,说:“你的情况打来的。”
    我说:“你告诉她我不在不就得了?”
    “我凭什么给你撒谎啊?你又不给钱我。”多多话是这样说,但还是接通了电话。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不在这里啊。“……“不知道呢。”
    ……“嗯,我知道了给你打电话。”
    ……多多挂了电话,说:“你这个情况看来挺关心你的啊。”
    “别瞎说!”我认真地说:“要是她到我住的地方找我怎么办呢?”
    “那就干脆不过武昌去了,下午我们走人就是的了。你那里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成?”多多不屑地说:“银行卡带在身上没有?”
    我点点头。但我还是想把电脑带在身边,毕竟跟随我这么多年了。我说上午我过去一下,下午我直接到你这里来找你。多多答应了,说你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啊,要是再变来变去的我把你给阉了。然后多多丢了一串钥匙给我,说要是我没回来免得你像丧家之犬到处晃悠。我和多多一起去楼下过了早,她开车把我送到公汽的车站,她便说也要去处理一些杂事就开着车走了。
    我来到武昌住的地方附近时,心里忐忑不安,我害怕一打开门李凡在屋内。可是今天是上班的时间,现在也有快十点了。我相信她没有理由来这里找我的吧。我打开房门,吁了一口气,屋子里没有人。我清了一些东西,放在总是搬家的一个大包包里面,还有那台电脑里面一些东西我也用螺丝刀卸了下来,用报纸包好。混装在衣服中。然后背着包,像逃也似地跑了出来,打了一个的士,来到了多多的住处。
    多多果然没有回来。我下楼去找个地方吃饭,然后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她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才会回来,叫我在她家里,别到处乱跑。
    白天,让我伤感的心情好了许多,吃了饭后我就站在多多家的阳台上,外面晴空万里,甚至可以看得到遥远地方武钢的烟囱冒着烟。我抽着烟,想着人世如浮云,就像多多原来说过的,这世上谁少了谁还不能活?我再伤心再痛苦,李凡再伤心再痛苦,这太阳还不是那么明亮地照着大地,东起西落的?但话是这样说,我叹了口气,想着一个叫深圳的陌生的城市。终归是我绕不过的弯吧。
    我终究还是和多多一起去到了深圳。
    只是在登机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搞安检很仔细地对比了身份证上和相片和我当时的相貌,疑惑之下还是放行了,当时我懒得解释,多多也好像懒得解释。大概正是我们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才使我们顺利通过吧。
    在飞机上,多多叫我把左脸捂住,然后说这才有帅的样子,你现在的样子的确有些吓人,像在逃的重案犯。我还是不想说话,我知道,我马上离开这座城市,还有在这座城市所认识的人,从半径二十公里的范围,一下距离就要拉开到一千多公里了。虽然我在这座城市认识的人不到一千个,只是八百万中的可以忽略的一部分,可是我还是感觉到有些安全感,而深圳,至此为止,只有在我身边的多多一个人。
    在飞机起飞的时候,一股力量好像把我的腹部掏空了。这种空虚的感觉在我的脸上表现出一丝不适,多多望着我,摸着我的脸说:“可怜的寞寞,好像挺害怕的。”我向她苍白地笑了笑,算是答复。而与此同时,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在一个高度,远离了地面上的各种世间尘事,如果就这样不停地飞着,没有目的地,不用思考,不用管什么过去未来,应该是一个好主意。或者在最后来一次失事,在那瞬间把自己点燃,也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吧。
    可是飞机还是在一个多小时后准时到达深圳宝安机场。多多在飞机上非常开心地问我空中小姐漂亮与否,可惜,在对待女人的漂亮上,我和她的审美观完全不同。我们非常开心地为此事争吵着,多多还叫我低下头,看能否看到空姐超短裙下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我没有这样做,旁边的几位乘客看起来有些烦我们了。于是我们便安静了下来。深圳,这个二十年前还叫宝安县的地方,与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几乎无人知晓。而今天,整个中国几乎是无人不知了。
    在机场那么多人的迎来送往的情景里,我心里却感受一种特别的孤独。这种孤独就像不能把握住自己的方向一样,在海上的一片孤舟被一根莫名其妙的缆绳系着,或者说是一叶风筝,被另一端的人牵着。多多却表现得异常平静,如鱼得水,带着我穿梭在通道中,我成了她的一个小跟班。我想了一想,如果说多多此时丢我而去,我该如何呢?我不知道。我们坐上了一辆的士,然后多多说了个公明这个地名。我在车上不知道到了哪里,也没有问,因为即使说了我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
    直到多多把我带到她住的地方,我才稍稍安静下来,屋子里蒙满了灰尘,多多叫我打扫一下卫生,她说她去超市买些东西回来。我便做着卫生,满头大汗。做完了多多都还没有回来,天已经很黑了。
    我在阳台上抽着烟,看着这座位于岭南的城市。或许她不叫城市,这里叫公明乡,深圳关外的一个乡镇而已,但已经有了城市的模型。这颠覆了我对农村观念的看法,我忽然很想找个人说说话,谈谈这个地方,但多多不在身边,我就身处在这个叫做乡的地方,孤零零地在一间房子里,抽着烟。我想象着自己正处在公鸡般的中国地图的南方,这里已经比较靠近海了,可是我没有闻到海的一丝丝气息,没有那种开阔,只有压抑。
    一会儿,多多回来了,对我打扫的卫生很满意,然后丢了一大包东西在我面前前,我打开一看,都是牙刷牙膏毛巾什么的,然后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机卡,叫我换上。她笑眯眯地说:“我们两个号可是挨着的,你的结尾是八,我的结尾是九,情侣号呢。”
    我开心地笑了起来,说:“我要九,把八给你。”

()好看的txt电子书
    她急匆匆地说:“没时间换了,快点洗脸跟我出去一趟,约了人的。”
    我们急匆匆地下楼去,半天找不到车。多多就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上十分钟后就有人来了一辆车停在我们面前。我们坐进后座。多多风风火火的样子看了让我安心不少,我什么事都不清楚,什么人也不认识,只有跟着她,随她而走。
    我们来到一家卡拉OK的包房里,里面烟雾缭绕,坐着几个陌生的男人。他们见我们进来,都客气地站起身来打着招呼。看来他们都认识多多。多多稍微给我介绍了一下,说一个是什么村长,还有一个是什么电子有限公司的老板,一个是老板的助手,还有一个也是什么电子公司的老板。多多介绍完毕,然后对他们说我是她的助手张寞。他们微笑着点头,笑中好像有什么其他的意味。多多说:“换个地方吧,请你们喝茶!实在是不好意思,在武汉有些杂事给耽误了些天。”
    我们一行又几辆车来到一家茶馆。我隐约知道,这次会面很重要,大概是谈什么生意上的事情。我用耳朵听着他们聊天,然后仔细分析多多目前的处境。没一会儿就清楚了。
    多多准备接手一家做电脑音箱的厂,也就是我前面所说的带助手的那个姓赵的老板,这个村长呢,是这个厂的房东,厂房是村子出租的,恰好这个厂的租约也到期了。而那另一个电子厂的老板,则和这个厂相当于联营的单位,推出的电脑音箱是同一个牌子的。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瘦精精的村长说房租要涨价,涨10%,而且租约是五年,后面每年递增5%。谈的就是这事。多多想只租约二年,然后就是每年涨5%。听着他们聊来聊去的,时而扯得十万八千里远,时而又回到这个问题上。
    我被多多面带笑容的的沉静折服了。我很想拉多多到一旁,告诉她那个村长并不是为别的而不松口,多半是要贿赂一下而已。他们喊我张生让我非常不习惯,这让我想起古代的秀才,才会有这样的称呼。令我不感到意外的是,他们都认为我是多多的保镖,甚至还问我在哪个部队当的兵。我一切微笑而对,不多说话。直到晚上近十一点钟时,我们才从那里出来。多多说回家考虑一下。村长亲自开着车把我们送回到那里,走的时候说憋着普通话说有什么事找他摆平就好了。多多微笑地向他挥手告别。
    回到家里,多多躺在沙发上,然后对我说:“寞寞过来帮我捶下腰,累死了。”
    我帮她捏着腰,说:“你没看出来那个赵村长是想你塞点钱吗?”
    多多说:“还要你说?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还和他们那么多废话干嘛?”
    “这你就不知道了,多谈话可以了解对方,这样才知道对方的想法,你才能把握全局。这样才能掌握主动权。”
    “你怎么无缘无故地开什么厂啊?岂不累死,你看看你那装作沉静和笑容的样子。”我抱怨着说,然后在她的腰上狠狠地捏了一下。
    “哎呀!你想掐死我啊。你可是我的保镖呢。”多多大惊小怪地说:“你猜猜我为什么要接这个厂,猜对了有奖。”
    我不用猜,其实我已经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了。多多这么做,无非是想在一种陌生的环境中给自己施压而已。我叹了一口气,问:“你到底有多少钱?”
    “怎么?你想绑架我还是想分我的财产啊?”多多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股票现在跌得像鬼,套进去了不少。不过我平平淡淡地过下辈子应该是有的吧?但那样也太没意思了。”
    我和她用武汉话交谈,忽然觉得很亲切,我还是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钱,其实这也不是很重要,但是我想,就她在武汉耽误那么长时间为了等我,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她赚钱。
    “我对这里不适应,感觉很迷茫的。”我对多多说,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习惯了就好了。”多多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说:“明天陪我到关内去买车,他妈的这地方没车不能出门。”
    “你要买什么车?你准备花多少钱?”我好奇地问。
    “你说呢?反正能开就成。”
    “我也不是很懂,要买就买武汉产的车吧。比方说塞纳,还有爱丽舍。”
    “和我想一块去了。看来我们还是心意相通啊!明天除了这事,还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已经联系好了。”多多站起身来,然后拍了拍屁股,说:“休息吧,今天够累的。你晚上可别失眠。”
    我好奇地问:“什么重要wwW。z…z…z…c…n。c…o…m的事情?”
    “你那么多废话干嘛?明天你就知道了。”多多说完就洗澡去了,我琢磨了一下,想不出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