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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若若你还镇定些。”
范若若轻声担心道:“那是思思不知道今天这事情有多严重。”
确实严重,范闲揭弊案得罪了太多人。看朝中官员不惜与宰相和司南伯撕开脸,也要上书参他,也要动用文书索他去刑部,就知道这事情相当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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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范府正门。一向[发静的城南大街,今日却显得十分拥挤。刑部来拿人的官差愁苦着脸。像小偷一样躲在石狮后面。正门处范思辙又领着范府一帮护卫家丁,手执长帚将官打。嚣张无比。
而街上也涌来许多听闻范闲要受审的士子百姓,他们已经知道范闲与这场震惊京都官场科场弊案的关系,百姓们简单的心思不会考虑此事背后隐藏着什么,只知道小范大人才学好,心肠好,是个好人,好人今日却要去受审,所以都替范闲感觉冤枉。
范闲站在门口,微笑看了一下府外的人群,发现里面大部分是年轻的学子,知道陈萍萍玩这活果然是有效果,低声对身旁的藤子京说道:“兄弟阐立那四个人如今在哪里?”
“依少爷吩咐,眼下有监察院的大人们暗中保护着,王启年大人建议应该将这四个人送到靖王府去,免得被朝中那些不长眼的官员借此事构陷大人。但属下以为,少爷应该不想在此事上与靖王世子产生关联,所以拒绝了。”藤子京低声回道。
范闲有些意外地看了藤子京一眼,没有想到他能猜到自己最不想看见的局面,如果自己将那四个学子送到靖王府,看似安全,但落在东宫的眼中,自己揭弊案就不再是纯粹出于正义感与陛下的旨意,而是想站在二皇子的立场上打击太子,那样一来,自己与东宫的关系就再也无法缓和。
看见范闲走出府门,围观的士子们爆出了一阵欢呼,纷纷向前涌来,大声喊着什么,无非是表达己等对于小范大人铁肩担道义的仰慕以及声援。
范闲象前世的明星一般微笑着,挥了挥手,轻声对藤子京说道:“读书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单纯了。”
腾子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范闲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日后若有机会,你想不想出京做官?凭家中的势力,保你做个六七品的一方父母还是没有问题的。”
藤子京一愣,心想自己虽然读过书,但向来做地是护卫一路,怎么少爷扯到要做官?但马上想到,少爷可能是需要在庆国的州郡里有自己信得过的人,一怔之下应道:“全凭少爷安排。”
“我安排?”范闲笑了起来,“可惜庆国没有巴陵郡啊。”
范闲那张脸本就生得清美,此时开怀一笑,更是阳光无比,如春风一般,让那些前来声援的士子们大感欣慰,诗仙范闲,便应是长这个模样才对。
他揉揉范思辙的脑袋、喊弟弟不要胡闹,这才礼貌地与刑部官员打了声招呼,上了自家的马车,往刑部驶去。
……
人群渐渐散了,那些赶考的士子们也追向了刑部衙门,没有人注意到范府强悍的侍卫们拱卫着另一辆马车出了城南大街,往皇城的方向驶去。马车里坐的是林婉儿,昨夜便与范闲在床上商量好了,今日她必须入宫一趟,向东宫和其它宫中解释一下事情,转还一下关系。
话说另一边,范闲已经单身一人,有些孤单地走入了刑部大堂。这大堂有些阴森,风儿嗖嗖地往里灌着,初春的天气,竟让他感觉有些寒冷。但他犹自微微一笑,对着坐在高处的三位拱手一礼,道:“见过三位大人。”
春闱弊案事大,范闲又是其中的关键人物,所以今天来听案的除了刑部尚书之外,还有大理寺与御史台的两位高官。大堂两侧,各有一排刑官十三衙门的官差,看着十分恐怖。
范闲皱皱眉,发现对方迟迟没有回话。半晌之后,忽听着一阵喊威声起,那位刑部尚书韩志维才冷冷问道:“堂下站着的、可是太学五品奉正范闲?”
今时今日的范闲,早已不是初入京都,在京都府衙里一昧微笑的初生牛犊,他看了这位尚书大人一眼,淡淡道:“正是下官。”
“今日唤你前来,主要是要询问一下春闱之事。”
范闲笑了笑,将话挡了回去:“据下官所知,春闱弊案应是监察院奉旨办理,不知道刑部也在其中。”
坐在上头的三位大人听着这毫无礼数的回话,大感恼怒,但知道面前这人正是当红之时,背后又有一位宰相,一位尚书,弊案事后,更得士子尊重,也不好拿他如何。这位刑部尚书韩志维向来自诩清明,最见不得此等骄贵模样,鼻子一哼说道:“本官乃是奉旨协理此案,你不要诸般推托。”
范闲摇头道:“下官不曾推托,只是不知尚书大人召下官前来,究竟所询何事?若是问春闱弊案之中诸般细节,实在抱歉,监察院早有严令,下官在案结之前,不得妄自对外透露。”
大理寺少卿气极反笑,说道:“难道朝廷问你,你也不答?”
“监察院是朝廷一属,刑部衙门是朝廷一属。”范闲叹气道:“三位大人也知,此事牵涉过广,下官实在不知应该如何处理,庆律里又没有写个明白。”
第四卷北海雾第十九章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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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口就着了个软钉子,这堂堂三司感觉竟是什么都没法发问了。三位大人对视一眼,看出对方心中的恼怒,此次范闲毫不讲规矩地将礼部尚书郭攸之掀下马来,实在是惹怒了许多京官,幸亏大多数官员看在宰相与范尚书的份上不敢如何。
但这三位大人各自背后,各自心中却另有来头,另有盘算。
许久之后,刑部尚书韩志维忽然寒声问道:“昨日御史上章参你,范奉正可曾知晓。”
“知其事,不知其详。”范闲平静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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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志维盯着他的双眼,问道:“范闲,你不要仗着你的些许才名,身后背景,便如此狂妄。也不要以为老夫会相信你揭此弊案,真是一心为国为民,若你不将自己在春闱之中的龌龊行径交待清楚,休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范闲皱了皱程头:“大人此话倒是有些问题,若下官在春闱之中做了什么,难道还会甘冒奇险,将此事上奏朝廷?至于龌龊二字,原物奉还,不敢拜受。”
“大胆!”三位大人齐声痛斥,在京中这么多年,哪里见过如此狂妄的后辈。韩志维气得胡子直抖,痛骂道:“不要以为这满城京官都会惧怕你身后背景,须知本官能够执掌刑部八年,靠的就是一身正气,而不是你这市恩恐吓的手段。”
范闲好笑说道:“查案之事,在乎实据,哪有像大人这般慷慨激昂发表议论的作派?下官实在好生不解。”
韩志维气极反笑,说道:“好好,那本官来问你,二月十六日,你是否去过同福客栈?”
范闲知道他问的是那个雨天的事情,微笑应道:“正是。”
“你是不是去见了杨万里等四人?”
“正是。”
“杨万里在春闱入院之前,你是不是曾与他耳语?”
“正是。”
“你身为此次春闱居中郎,身负监场糊名重任……罢。本官直接问你,杨万里是杏被录入三甲?”
“正是。”
“当日院外,有多名人证可以证明你已经查出杨万里有在衣衫中夹带。你为何放他入考院?”
范闲心头一笑,心想那件绸衣自己早就交待王启年让杨万里毁了,哪里会有丝毫担忧,说道:“此事决然没有。”
“没有?”韩志维大怒发问。
“正是。”
“好好好,那本官问你。告日考院之外,那么多考生被搜出了舞弊之物,你是不是依然将他们放了进去?”
范闲微微一凛,知道这事往小了说连事儿都算不上,但如果对方真的咬住这点不放。确实有些麻烦,但依然沉稳应道:“正是。”
“好。”韩志维有些黑瘦的脸上闪着某种光彩。盯着范闲的双眼,寒声道:“既然你都承认了,那本官只好收你入狱,留待详察。”
范闲异道:“下官承认了何事?”
韩志维皱眉,冷冷道:“我问你的话。你全部承认。此事显而易见,五品奉正范闲。身为春闱居中郎,暗中与考生杨万里等诸人勾结营私舞弊,视律法如无物,视圣恩于无物,实在是胆大包天。”
范闲眯眼看了这位尚书一眼,辩解道:“下官何曾承认过?不错,下官确实在二月十六日见过杨万里,那是因为下官欣赏此子才学。其时弊案爆发,若下官真有徇私之嫌,又怎会在当日就去与他会面?而且会面的地点就在同福客栈,其时学子云集,难道我就不怕旁人闲话?”
他笑了笑说道:“既然下官敢去,虽不敢说就能以此证明下官心中一版霁月清风,但怎能以此断定我与杨万里有勾连?好教老大人知晓,我与杨万里第一次见面,便是在考院之外,若说事先就有所勾结,实在是冤枉。”
“那你如何解释私准夹带学子入考院?”
范闲微微皱,眉心想当时看见的人太多,全怪自己太没将庆国的春闱当回事,所以行事才如此嚣张,无奈地摇摇头道:“因为下官受监察院所托,要暗中盯着那些科场之上的贪官,所以不好因小失大,至于其中详细缘故,尚书大人大可发文去监察院令他们细细道来。”
韩志维怒哼一声,心想监察院是皇帝陛下的特务机构,自己如何去问?他越看范闲那张漂亮的脸蛋越是生气,将签筒一推,大声喝道:“罢罢罢,竟然你不肯认,来人啊!给我打这个无耻之徒!”
……
“打不得!”
堂上同时有两个人说出这三个字来、其中一位是大理寺少卿,他苦笑劝着刑部尚书,眼前这后生仔可不是一般权贵子弟,打,那是万万打不得的,自己身后的贵人也只求能够教训对方一把,治对方那椿罪名,哪里敢打?
尚书韩大人稍一冷静之后,才想起来范闲不止是宰相的女婿,尚书的儿子,更是陛下极欣赏的一代文臣,而且韩志维身处六部地域,哪有不知道林婉儿身份的道理。被两位同仁提醒之后,韩志维不免皱起了眉头,若真的把范闲打出个所以然来,自己还真不好向宫里其他的贵人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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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三位大人却有些好奇,另一个说打不得三字的……又是谁?三人往堂下望去,才发现范闲正满脸无辜地看着己等。
大理寺少卿有些好笑,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何打不得?”
范闲诚恳解释道:“下官是举人出身,依庆律不用下跪,问话时不得随意刑讯,故而言道打不得,不然若明日御史大人来兴趣,参韩尚书一个不遵庆律,那岂不成了晚生的不是?”
审案三人中的都察院御史大夫郭铮其实是郭攸之的远亲,上参奏范闲的,他就是领头之人,此时听着对方言语中带刺,不由寒寒笑了起来,轻声说道:“范大人不止才学了得,连庆律也熟得很,但你可知道,庆律首疏中,有十五大罪,是可以不用理会你先有讲的规矩的。”
这位御史大夫自然也不会真的敢对范闲用刑,但是用言语恐吓一下,出出这些天里京官们的郁闷气,倒是很愿意做。
范闲摇摇头,仍是满脸无辜道:“依然打不得。”
大理寺少卿是三司中与科场弊案牵连最少之人,不免好奇道:“事涉大罪,小范大人又不肯开口自辩,这堂上为何还是打不得?”
范闲却依然玩了招千言万语,不如抬出监察院的把戏,诚恳应道:“事涉院务机密,下官未得监察院相关职可允许,实在是不敢详谈。”
这案子审的,实在是一个憋屈,三位大人互视一眼,看出彼此的忌惮与恼怒,这打又打不得,如何才能让范闲开口认帐?他们身后积压自的主子立意要让范闲吃些苦头,断没有就此将他放回府中的道理。
正此时,忽然一位师爷满脸紧张地从侧帘处跑了进来,附到刑部尚书韩志维耳旁说了几句什么。韩志维的脸色马上变了,双眼里寒光一射,却又有些隐约可见的畏恨。
范闲微眯着眼看着上面,体内的霸道真气早已运转了起来,却只听见韩志维回话里断开的几个词儿而已,隐隐有东宫二字,狠手之说——不知道是谁递了消息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这位刑部尚书如此惊悸难安。
同一时间内,又有两张纸条传到了御史大夫郭铮与大理寺少卿的手里,郭铮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纸条,大理寺少卿却是面露震惊之色,想了一想之后,竟是起身对身旁两位大人拱手一礼道:“人有三急,两位大人先审着,我去去就来。”
范闲心头一震,是什么样的纸条,竟然会让这位大理寺少卿玩起了尿遁?来刑部之有,范闲早就查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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