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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听见成亲二字,微微羞意起,还是点了点头,却没有听明白海拔是什么意思,又想到另一件事情,轻声问道:“费大人真的是你的老师?”
“是啊。”范闲微笑说道:“我一直以为费老师既然在监察院那处做事,应该是个很低调的人,谁知道竟然在京都里有这么大的名气。”
林婉儿笑道:“他可是当年北伐西征时地国之功臣,当然名气大,不过世人惧他用毒,所以一向是躲着走的。”她看着范闲这张漂亮的脸,好奇问道:“费大人怎么会是你的老师呢?”
范闲耸耸肩说道:“林姑娘,这事儿后面估计麻烦多着,如今我自己都还没有理清楚,将来你要嫁给我,只怕也会遇着许多麻烦事儿,可得想好了。”
林婉儿微笑着摇摇头,她也知道这次联姻之后隐藏着许多利益的交换和再分配,所以开始的时候十分抵触以致于病情加重,但既然今天发现上天有眼,竟让范家的公子就是……眼前的这位,她已经满心感激上天,哪里还会有别的什么奢望。想到最近京都闹的沸沸扬扬的事情,说道:“范公子,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您是司南伯的儿子,监察院费大人的学生,却又精通诗文之道……对了,那句万里悲秋常作客,真是你写的?”
范闲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质疑,只是很单纯的发问,好奇回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林婉儿脸上浮起一丝怒意:“太后极喜欢你这一句,但是宫里最近在传,说您这诗后四句是抄的前朝诗人。”她自是十分相信眼前这位,所以有些生气。
范闲这才知道诗会之事还是余波未停,和郭家的官司还没有结束,竟然又来了这种指责,不过他本来就是抄的老杜,所以也没有怎么生气,反而是看着自家未婚妻的神情有些疲惫,有些心疼,所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让她不要再说了。
“我会常常来看你的。”
“可是……如果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对啊,我还真担心被人发现后,我那个怪叔叔会不会把那些人都杀了……这真是个问题,赶明儿得和他交流一下。”范闲汗毛直竖,想到这种恐怖的事情还真有可能发生。
林婉儿看着他的脸,迟迟不肯闭上,但终究还是挡不住沉沉睡意。
……
……
第二日清晨,林婉儿有些迷糊地从暖和的被子里醒来,睁开双眼,揉了一揉,发现精神特别的好。丫环甜甜笑着过来行礼,然后准备扶她起床洗漱打扮,这时候林婉儿才想起昨夜之事,一声惊呼说道:“啊!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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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好奇问道:“什么人?”
林婉儿惶
急说道:“你昨夜可曾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啊,小姐。”丫环认真回答道。
林婉儿走到窗边,一头黑黑的长发直直垂到臀际,一身俏白布衣,看上去十分美丽。她往窗外望去,却发现早已没有那人的踪影,不免有些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只是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自己很想它变成现实的梦。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丫环捧着一个撕开一半的油纸包走到她的面前,偷笑着说道:“小姐又偷吃,当心被嬷嬷看到,告到陛下那里去……快把窗关上,不要吹着风了。”
林婉儿接过油纸包,又发现自己衣带中多了几粒药丸,心头一片温暖,再看窗外园中景色便多了几分绿,就连窗子关上之后,似乎也掩不住无尽春意正撬窗遁入。
第二卷在京都第四十五章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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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老百姓亚,今儿真高兴!真亚妈真***高兴!”范闲一边在花厅里喝着豆浆,嚼着油条,心里舒坦无比。
他承认自己运气好,明明都已经死了的人,却偏偏到这个世界里来再活一把;明明一出生就可怜的不行,妈死爹不要??但后来才知道原来杀妈的仇人都被干掉了,自己身为人子想报仇也没地儿去报去,老爹虽然有些问题,但至少没有表现出让自己无法忍受的态度。另外就是,自己明明准备好好抄书,挣些辛苦钱,在这个世界上过些好日子??却没想到早就有一大堆金光灿灿的阿堵物在等着自己去不屑一顾。
最关键的是,明明如果想挣这快钱,就得逆着自己意思,接受那些大人物的安排,与自己根本没见面的女人结婚??结果,嘿,这女人还就是自己喜欢的那个!
运气好的人有,运气常好的人也有,但运气好到像自己这样的,范闲都有些不相信。发现他心情好,柳氏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范思辙来了兴趣,等自己母亲离开之后,压低声音问道:“大哥,这么乐?铺子已经看好位置了,你啥时候去看看?”
“你不是请了掌柜了吗?”范闲心情好,满脸春风,大肆放权:“都说过,这事儿你自己先办着,有不妥的地方再来找我。如果觉着自己年纪小,压不住阵,府里那么多清客,随便拎两个去。”
范思辙嚷道:“怎么说你也是大东家,书是你的。钱你也出了一半,怎么也得看看吧。”
听见大东家这三个字,范闲一乐说道:“成,那过两天去看看。不过前些子父亲不是打过你一顿板子,不准你误课?”
“你来接我好了,顺便带你再在京里逛逛。”
“免了,和你出去又要得罪人,我可不想天天上公堂。”范闲一口喝完碗里的豆浆,咂巴咂巴满嘴的渣子,有些不满意:“这书局地生意如果做的好,将来等你大了,还会有很多生意等着你去做。”
范思辙没有听明白这话,摸摸脑袋就走了。范若若在一旁安静听着。这个时候才笑着说道:“决定接受这门婚事?”
“父母之命,不得不从啊。”范闲叹息着,却始终是没有搞笑这方面的天赋。摇头笑道:“婚事我是一定要的,不过随着婚事而来地那些东西,就有些麻烦了。平白无故要得罪那么多人,而且还不见得能够真正掌握那些东西,算来算去。似乎都有些不划算。”
范若若知道哥哥说的是皇家商号,也有些为他犯愁,毕竟长公主已经管了这么多年。谁都不知道宰相和太子那派的人,从这里面捞取了多少好处。如果将来这门生意真的要交给范闲管,接手查帐是一定必须的,说不定从内库到皇家商号,都有不少人要出事。
她皱眉说道:“如果不查帐怎么样?”
“不查帐也成,但要把以前的旧帐全部封存起来,万一以前的脏水泼到我们身上就完蛋了。而且关键是这条财路断了之后,某些人一定会很愤怒。”
“要不然……只与林家姑娘成亲,这商号就不要了。毕竟当初是爹爹与陛下商议的结果。这时候再让爹爹退让一下,陛下也应该不会太生气。”
范闲摇摇头,想到那天晚上父亲的神情,知道父亲对于拿回母亲的家业,有一种很狂热地执着,虽然不知道这种执着来自于何处,但如果眼前这种机会,还要父亲主动放弃,真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而且他自己也不想放弃,毕竟那是母亲,那个女子一手留下来的事物,属于自己地东西,凭什么要让皇家的人享受好处?虽然按照宫中的说法,与林婉儿成亲之后,也要过上几年才能亲手打理,但离肉近些,鼻子总会好过些,所以范闲此时才将书局的事情当作正事儿来办,一方面是熟手,另一方面也是想证明给某些人看看,自己是有经商头脑的。
“会不会……有人会使用一些非常地手段?”范若若担心问道。
范闲想了想回答道:“虽然没有见过长公主,也没有见过宫里面任何一位大人物,但我想,既然能够掌管内库十来年,这位长公主不管是什么性情的人,就一定是个聪明人。在目前这种局面下,如果我真地被杀死了,不管是不是她做的,肯定很多人地目光会盯着她。皇帝老儿或许不会在乎我的死活,但一定不会容忍有人会暗中破坏他的旨意。身为帝王,最看重的便是自身的威严,刚好我被缠在官司里面,不能离开京都。如果有人在京都内对我动手……”
他摇摇头:“那也太傻了。”
范若若佩服地看了他一眼:“哥哥分析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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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看着我。”范闲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这丫头现在越来越信我,我又不是神仙,只是个普通人,肯定有很多事情会在我们的意料之外。”
范若若听着这话有些担心,范闲却还好,毕竟五竹叔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如果有人想动自己,除非正在旅行中的叶流云忽然回到京都来了。
中午的时候,在藤子京等一大帮护卫地簇拥下,范闲跑到了范氏私塾去看范思辙,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险些没气昏过去。只看课堂之上,那些范族的孩子们个个儿嬉笑玩闹,全然不将前面的老夫子放在眼里,有几个胆子大些的家伙,更拿了自己的毛笔蘸了些墨汁,往前面洒着玩,不仅污了墙壁,甚至连老夫子的衣角都沾到了一些。。
老夫子气的脸色铁素。却是不知该如何生气,这些顽童家中都颇有背景,虽然他们的父母都每每叮嘱要尊师重道,但是一到私塾里。这些少年就变了模样,更有可恶地仗着自己家中小厮粗壮,所以不止在私塾里混着,更时常在街上行些无行之举。
范闲将脑袋伸进门里,仔细瞄了瞄,发现范思辙还比较老实,坐在墙角的一张书桌上写些什么,家中派给他的小厮正蹲在旁边伺候他喝茶,看来也没有认真听老师讲,但好在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其实是高估了自己这个弟弟。如果不是最近有更好玩地事情捆住了范思辙的心神,只怕他会比现在屋里那些不肖子弟更加放肆。
将范思辙从屋子里喊了出来,范闲沉着一张脸问道:“这就是你们读书的地方。”
范思辙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生气回答道:“是了,怎么了?”
“你应该算是个头儿吧。”范闲很相信他的领导能力,加上目前整个范氏宗族,就以司南伯家最盛,所以范思辙应该在这些孩子里面地位很特殊。
范思辙挠挠脑袋:“我说的话他们还听听。”
“那好。”范闲接着说道:“你进去把那些小杂碎都给我教训一顿。让他们好好听老师讲学。”
“啊?”范思辙似乎有些没回过神来。
“不尊师长?”范闲眉尖都皱了起来,心想自己在澹州的时候,不论是最先前的西席先生。还是后来的费介老师,自己都是无比尊敬,耳听得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暄哗,怒上心头喝斥道:“你要是敢像他们一样,看我不大耳光抽你。”
范思辙全不知最近一直挺温柔的范闲为什么会忽然惹上自己,瞪着眼睛吼道:“你凭什么抽我?”
他身边地小厮和几个家丁都围了上来,他们对这位范大少爷已经有些熟悉了,但一听着要打自己小主子,却是护主心切。恶狠狠地瞪着范闲,那个小厮仗着和思辙少爷熟,更是嘴贱的骂了起来。
范闲眉头一皱。
藤子京和几个护卫走上前去,毫不留情,揪着家里的那几个家丁一顿好捶,那个骂脏话地小厮更是被扇了无数个耳光。跟着范闲的这些人本来就是直属司南伯范建的人手,哪里会将府中这些本来就低于自己好几级的家丁小厮放在眼里,如今跟着范闲,更是连当朝尚书之子痛揍了一顿都没出什么事儿,走在路上都恨不得两侧带风,下手哪会犹豫。
一顿教育就此结束,家丁满脸恐惧浑身惨痛地看着范闲,畏畏缩缩地退了回去。而那个小厮则是双颊通红,嚎哭不停。
范闲居高临下看着范思辙那张害怕的脸,轻轻说道:“我没说抽你,但如果你做错事了,我自然就会抽你,至于凭什么?很简单,你打不过我骂不过我,自己又不敢去父亲那里告状,如果做错事了还要和我叫板,岂不是找抽?”
看见他似乎没有打自己地意思,范思辙松了一口气,他骨子里还是一个不将下人放在心上的权贵子弟,也没有将范闲打自己手下的事情太过看重,虽然觉得有些落了面子,但跟着他在一起,似乎总有些好处,以商人地本色算了一下,发现还是不要得罪范闲好些。
“进去,把里面的秩序整顿一下,我在外面等你,不是说还要去看铺子吗?”范闲说完这话,一拂袖子就出了私塾门口。
在外面等着的范氏宗族的人们,看见先前那一幕,不由啧啧称奇,心想司南伯家这位私生子,敢情这么厉害,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欺负司南伯府的正牌少爷,众人望着他的目光,就有些害怕了。
范闲却是理也不理这些人,自在门外的长凳上坐着等着。不一会儿功夫,便听见私塾里传来数声惨呼,还有响亮无比的耳光声,里面夹着范思辙嚣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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