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师爷
李汝翰惊道:“不会吧?”想了想,又点点头:“嗯。师爷所说倒也有理,我也琢磨着表弟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死了,恐怕还真有人给他下毒。”
“你和他这么熟。你觉得谁可能下毒呢?”
李汝翰马上摇头道:“这我可不敢乱说,那天我也只和他呆了一个来时辰,离开‘印月,花船之后,我们就分手了。”
“哦,那他有可能和谁在一起呢?”
“这可说不准,他朋友海了去了,连我都认不全。”
孟天楚心头一凉,原以为范围会比较小,如果李汝翰说的是真的,那确定嫌疑人范围可就麻烦了。又问道:“当时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李汝翰看了孟天楚一眼:“孟兄,是不是我舅舅托你查这案子?”
你倒不傻,孟天楚见话已挑明,这李汝翰到也还配合,不象自己当初猜想的那种不可一世的登徒子,孟天楚便笑着点了点头:“是地,实话说了吧,柯知府委托小弟查这案件,因为现在有明确证据证明柯畴是中毒死的。根据推测,中毒应该就是在头一天,也就是你们游花船地前后。”
李汝翰惊叫一声站了起来:“我可没投毒杀柯畴哦!他是我表弟,我杀他干什么?”
孟天楚招手让他坐下:“如果我认为你是凶手,我就不会直接告诉你,而会从一旁采集证据,将你缉捕归案了。我只是让你帮我想想柯帱有没有可能误服了毒药,或者有谁可能下毒杀死柯畴?”
李汝翰这才舒了一口气,勉强一笑:“多谢孟兄明察秋毫!”坐回椅子上,低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谁可能投毒杀死他,这我还真说不准,他朋友太多,女人也多,一天到晚花天酒地的,谁知道在什么地方被下了毒呢。”
“他朋友再多,也不可能同时遇到吧?现在我们只需要明确他死地头一天,究竟和哪些人在一起。你们两关系很熟,你帮我想想看。”
李汝翰皱着眉思索着,慢慢说道:“头一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喝酒,说好了第二天去游花船,但头天晚上我们玩得比较晚,第二天上午我起得很迟,差不多已经是午时了,我到知府衙门外面茶馆等他,那是我们碰面的老地方,他习惯了早上在那里喝一壶茶,然后再出去玩。那天他也起得很晚,我到茶馆的时候他还没来。”
孟天楚问道:“他以前都是这么晚起床吗?”
“差不多吧,如果头一天玩得比较晚的话,第二天都是差不多中午了才起床。”
这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登徒子,都是一个德性,晚上不睡觉,早上不起床。孟天楚道:“后来呢?”
“我等了一会他就来了,我们两喝了一壶茶,头晚上喝酒喝多了,也不想吃大鱼大肉的,便让老板娘下了两碗清汤面,吃完之后,精神恢复了,我们便去西湖‘印月,花船喝酒听曲。”
“就你们两个吗?”
“是,本来我提议多叫几个,可他说等一会他还有事情,所以就没叫。”
孟天楚心中一动:“有事情?什么事情?”
“他没说,我也没问,但看他那喜滋滋的神情,好像是有什么喜事。”
“喜事?你估计他会有什么喜事呢?”
“这可不好说,可能又在什么地方发现漂亮小娘子了吧。不过,如果是这样,他没有理由不告诉我,以前遇到漂亮小娘子,他都会叫上我地。或许是与别人有约会,不方便带我吧。”
约会?很有可能!孟天楚思索着,根据柯知府所说,柯畴一早上都在家里睡觉,中午才出去,这一点与李汝翰所说相符,而中午之后大概一个时辰,也就是未时,柯畴是和李汝翰在西湖印月花船上,这期间除了老鸨、艺妓涟漪之外,没有其他人接近过,下毒的可能性不大。而柯畴是晚上一更左右回到家里的,最有可能被下毒的时间,应该是未时之后的申时直到晚上一更(戌时)之间(下午四点到晚上八点)。
柯畴是胃部检见毒物,应该是在食物里被人下毒(或者误食中毒),所以最有可能是晚上吃饭的时候被下毒,现在必须查清楚地是,那天晚上,柯畴与谁共进晚餐,这个人就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孟天楚问道:“李公子,你再好好想想,柯畴可能与谁约会?”
李汝翰仰着脑袋思索了半天,到底还是摇了摇头:“我真想不起来他与谁约会不方便带我去。平日里我们找女人差不多都是形影不离的。”
孟天楚听他说找女人这件事说得十分地自然,跟吃饭走路一般,心想,左佳音生性高傲,就你这到处寻花问柳的德性,难怪她对你爱理不理的,要知道,无论怎么通情达理的女人,都不会对自己的男人寻花问柳无所谓的,不敢说是一回事,心里不痛快又是另一回事。
正文 第121章 谜一般的女人
李汝翰侧身望了望厨房方向,说道:“怎么还没弄好,等得我都困了。”说罢,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孟天楚笑道:“是啊,看样子他们准备把这顿饭也做得长出花来。”
“慢工出细活,少爷您没听说过吗?”飞燕笑嘻嘻走了进来,“饭菜已经做好了,叫两位到饭厅去呢。”
两人大喜,急忙起身,跟着飞燕来到饭厅。
满满一大桌子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看得让人食指大动。
李汝翰其实不善饮酒,夏凤仪也是浅偿即止。孟天楚本来以为只能是自己自斟自饮了,不料左佳音提出陪他喝两杯,这下子,孟天楚算是第一次见识了一个女人的酒量,他一向认为自己的酒量还是不错的,没有想到左佳音的酒量却也不逊于他,喝到最后,两人都喝晕了。
李汝翰说家中还有事情,要先告辞,改日邀请孟天楚到自己家造访,然后下山坐马车走了。
夏凤仪和飞燕将孟天楚搀扶到房间休息,孟天楚迷迷糊糊地好象又闻到了一阵很熟悉的香味,只是自己脑袋晕得厉害,也说不出话来,由得夏凤仪将自己的衣服脱去,盖上了被子,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左佳音虽然也喝大了,却不曾想睡,跟着来到房间探望,发现孟天楚已经睡着了,夏凤仪正坐在床沿上拿着一把团扇轻轻地为他扇风驱赶蚊虫。不由笑道:“妹妹对孟师爷可真是细心照料啊,姐姐我已经叫下人将煮好的绿豆粥放在井里冰着,等会他醒了。正好可以解暑醒酒。”
夏凤仪奇道:“方才见姐姐已经颇有醉意,怎么这么会工夫就若无其事了呢。”
左佳音笑道:“我在屋里练了一会功,将酒劲逼出来,又喝了两碗醒酒汤。”
飞燕在一旁插话道:“那么神奇啊,左姑娘能不能把这功夫教了我们少爷,将来他喝醉了难受的时候,也能用这法子醒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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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凤仪白了飞燕一眼:“你说啥呢,这功夫能随便传人地吗?”
飞燕嘟哝道:“那可不一定,左姑娘对少爷这么好,就传了少爷又有什么啊。”
左佳音笑了笑:“要论武功。我瞧你们少爷身形步法也是个练家子,功夫恐怕不在我之下。还轮不到我教他。再说了,用功夫逼酒。那是我们女人为了照顾自己,也免得喝醉了丢人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但男人就不同了,他们喝酒就是要这种状态。”
可能她们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孟天楚咂了咂嘴,翻了个身,大家都不说话了。等了一会,见孟天楚睡得很熟,夏凤仪这才将团扇递给飞燕,让她接着扇,低声对左佳音道:“姐姐,咱们外面说话。”
两人轻手轻脚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夏凤仪给左佳音搬了一把竹椅,左佳音接过椅子。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哟,让妹妹给我搬椅子,如何使得!”
夏凤仪笑了:“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呢!”
这时候一个下人轻声地走进来,小声地问道。“夫人,要不要拿些西瓜过来?”
左佳音点了点头,那下人退了出去。
“妹妹身边怎么好象没有一个贴身的丫鬟呢?这样不是很不方便?”
“小的时候是有的,十岁之后母亲就没有给我身边放丫鬟了,说是只会长了我的惰性,平日里生活上也有我的奶娘照顾着,所以,我也习惯了。”
“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身边这些下人们很有眼力劲,不用你费心每件事都要亲历亲为啊。”
“留在我身边的,大多都是一些年长的下人了,很多都是看着我长大地,知道和了解我的脾性,所以,也让我省心不少。”
正说着,那下人端了一些切好地西瓜来,放在桌子上。左佳音站起身给夏凤仪拿了一牙,夏凤仪接过药了一口,还真是香甜爽口,清凉无比。
“姐姐觉得如何?”左佳音自己也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好吃,在妹妹这里总是可以吃到很多外面吃不到的美味啊!”夏凤仪不禁感慨。
左佳音笑了:“这是我地师傅在我园子里种的,他就喜欢弄些花花草草的,你在园子里见到的花草也都是他弄的。”
“你师父?”夏凤仪好奇地问道,“你应该带我去见见他老人家,我想向他好好的请教一下如何种植花草,以后等我回去了,我也好在自家的园子里种些。”
左佳音将夏凤仪吃完地西瓜皮接过,又递给她了一块:“我那师傅性情古怪,姐姐说是要见,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他是从来不见外人的。”
“哦?那还真是可惜了!”夏凤仪不无遗憾地说道。
“姐姐若是喜欢什么花,问我也是一样的啊。平日里师父常常种,我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一些。”
“那是最好了。”夏凤仪笑着说道。
两个女人在屋外闲话的时候,飞燕正在房里给孟天楚扇着扇子。
孟天楚睡梦恍惚中看见一个人走进了自己睡得房间,但没有听见脚步的声音,那人走到床前,孟天楚这才发现是个女人,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却是标致。只是容颜憔悴。孟天楚想说话,却张不开嘴,只好看着,那个女人也只是站在床边,表情木讷,忽然,眼睛圆瞪,裂开大嘴,显出了白森森地尖牙,厉声叫道:“都是要死的……都是要死的……都要化做尘土,化为灰烬地……”
孟天楚吓得大叫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这才感到已经一身冷汗。
飞燕急忙轻轻地将手放在孟天楚的肩膀上:“少爷。做噩梦了吗。别怕,飞燕在您身边呢。”
飞燕轻柔的话语,将孟天楚从恶梦里拉了回来,猛地摇了摇头,四周看了看,床边并没有那恐怖的女人,只有俏丫头飞燕疼惜地望着自己。
这时候,在院子里说话的左佳音和夏凤仪听到孟天楚的惊叫,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跑了进来。听飞燕说了孟天楚做了个恶梦,这才舒了口气。抿嘴笑了。
夏凤仪好奇地问孟天楚做了个什么梦,孟天楚把梦见的那恐怖女子说了。
飞燕听孟天楚说梦见一个恐怖的中年女子站在床边。有些惊慌地四下里看了看,嘟哝道:“莫非这房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夏凤仪赶紧捅了她一下:“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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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佳音眉头微蹙:“这房间以前我母亲和父亲住过,他们夏天到这里来避暑,其他再没有别人住了。而我父母都还健在,这房间应该很干净的。”
飞燕道:“左姑娘不是说这以前是个荒山吗,会不会是孤坟野鬼啥地?”
夏凤仪瞪了她一眼:“你非要吓死人才甘心?”
飞燕吐了吐舌头,赶紧闭嘴。
夏凤仪问道:“他们二老今年怎么没有来这里避暑呢?这杭州的天气说热就热了起来。前段时间还没有这么热地呢!”
“家父最近身体渐渐不如从前,我师父说他见不得风,自然也就没有可能再来这里了。父亲不来,母亲也是不会来的。”
“他们感情真好啊!”夏凤仪感慨地说道。
“是啊。”左佳音点点头。
睡了一觉,又做了这个恶梦,孟天楚酒也醒了。当下告辞要走。夏凤仪本来是准备要些花种回去种地,但被孟天楚劝阻了,说这种花少了不好看。等以后有了宽敞的地方再来要就是。既然孟天楚都这么说了,夏凤仪也就不好再坚持。
左佳音将他们送到庄园门口,挥手作别。
孟天楚他们的马车行得远了,他掀开车上的窗帘子,望着渐渐远去的佳音庄园,心中总有一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回来的路上,孟天楚脑袋里一直在思索着这件案子,究竟是谁和柯畴共进晚餐,这一点必须查清楚。
怎么查?柯畴没有带李汝翰去,所以他不知道,柯畴回到家地时候已经醉了,后半夜便毒发而死,其间一直在沉睡,所以柯知府他们也不知道柯畴那天下午的去向。
看起来是大海捞针,但有一点让孟天楚比较放心,那就是柯畴毕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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