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扫娥眉
拍阃κ炝返穆铮 ?br /> 曹秋何白了她一眼,只道:“没吃过猪肉还我还能没见小猪跑?”
于是赵瑟这才认真回忆起方才的云雨之事。这三回忆两回忆,竟是越回忆越像那么回事儿。
须知这男女之事,自有有一番妙处在其中。男人的第一次,虽然没有明显的特征,但一个男人是经年老手还是雏儿,大抵阅历丰富的女人一看便知。赵瑟当然还不算阅历丰富,并没有修炼到一看便知的程度,不过再不济马马虎虎一试便知的水平总还是有的。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男人练习了专门装作处男以满足某些有此癖好的女人,但那些大抵都是些倡倌之流而或贫贱之子。曹大是谁啊,他没事装那玩意儿干嘛?他图什么啊?利吗?依他以前的地位来说根本没这个必要。名吗?就他一知名赌棍还能对名声阁誉啥的有什么一般水准以上的追求?
说起来,都怪曹秋何那名声太坏啊。要不是赵瑟先入为主,觉得曹大这号人再怎么着也不能是个洁身自好的主儿,也不会上了手都那么明显了还认定人家是个开了封有前科的。由此可见,谁说败类就一定不是处男了?现成的例子,赵瑟只要想想她亲哥,赵箫赵二公子,那总是不折不扣的败类一枚,无人有甚异议吧?人还不是可以骄傲的宣称:“咱从来没跟女人厮混过!”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赵瑟经过如此这般一番思索,先头的只三分相信就变成了现在的只三分不信,于是心里便很有些对曹秋何不住的想法。
女人都是这样,嘴上是说傢给我之前的事情无所谓啦,我只是随便问问啦。可你要真给实话实说了呢,她心里便不免要吃味。一旦碰上日后该男子吃醋,便必定会大闹起来,说之前你和某某如何如何,第一次也不是跟我,现如今还好意思来管我云云。相反的,如果这个男人落在她手里的时候还是个没开过封的,那便总能让女人格外感动,甚觉得亏欠人家良多,一定要好好补偿,以至于在将来不短的一段时间都会格外温柔体贴。
赵瑟现在就是这种心理。
是啊,第一次总是不一样的,而况这还是曹大公子的第一次!
于是赵瑟便决定说些情话来安慰一下曹秋何。但安慰曹大这事儿,赵瑟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别扭。仿佛以前和他交往是自己都是站在拼了命也一定要挖苦打压他的立场上的的啊!
赵瑟跪坐起来,双手了交叠在一起轻轻按在曹秋何胸口,想了想,张口说道:“对不起啊!真真误解了你。我是想啊,你家事身份摆在那里,样貌嘛,当然和十一不能比,但也算相当不赖了,现在看身材又那么好。万万不能都过了二十五六岁——哎,你今年是二十七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赵瑟接着说:“虽然说你名声上确实欠缺了点儿,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都二十七了还能没有过情人。这是我不对,对不住啊,我想当然了……”
“滚!”曹秋何就这一个字。
赵瑟本来还想跟曹秋何打听:“既然我要了你的第一次,那你是打算以后就跟着我呢,还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来着,现在窥着曹秋何的神色间大有自己再敢多嘴他便要扑上来动手的意思。于是定然不肯吃这个眼前亏,立即便“滚”了。
出得密室,赵瑟不无遗憾地想:“曹大和我在一起,大约只能是为了脱身吧!”
虽然话是这样说没错,然而成年男女的情事,譬若那老房子着火,往往不可收拾,不烧他个好一片大地茫茫真干净是绝不能算完的。所以既然有了这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以至于第无数次总归是水到渠成,理所应当。倘使以为其中有了一二碍难之处便能在半中腰硬生生刹住,那未免也太过天真了。
于是,赵瑟与曹大便开始偷情。
之所以所谓偷情,大抵越是动机不纯的媾合,便越发更要做出个只关风月的样子来罢。
离开晋阳的事,自从曹大和赵瑟偷上了情,便绝口再也不提,仿佛他当真便打算跟了赵瑟似地。至于赵瑟,从来都是个有自之明的,绝不至于生出什么妄想来。当然,她也从来就没准备放曹秋何走。至少在叶十一完全掌控住河东的局面之前是绝不可能的。
日子就在这样你来我往的偷情中指间沙一般的流去了,南北两支大军的捷报渐渐传回晋阳城。
宣华三十年四月二十八,叶十一兵进大同,收河东军节度使印信而封之。明日,兵变,有曹氏旧属五人为首作乱。平之,斩杀原从四品上宣威将军葛虎。居半月,整顿各军。由是,诸将咸服。
宣华三十年五月十九,全歼残寇小红狼;五月二十三,生擒匪首郝摇旗……六月十二,匪首一丈青在官军的包围中横剑自刎。至此,流窜河东的残寇全部遭到肃清。
与此同时,傅铁衣也在宣华三十年的六月十五日收复了中原重镇开封,稍事休整后,便率全军直扑洛阳,二十日抵洛水北岸扎下营寨。
彼时十一刚刚肃清河东没几日,局面还完全谈不上稳定。但在傅军抵达洛水后,他立即便率主力回师中原,大同只留下部将庞玮与赫连胜来稳定战后的河东。
彻底掌控河东固然重要,收复东都的荣耀也是决不能错过的。这是与河北流寇的最后一战,谁能收复洛阳,谁就可以名震天下。为了能赶在傅铁衣发动总攻以及元元献城之前抵达洛阳,十一甚至连晋阳城都没进,直接便过了黄河。对此,赵瑟很是不满。
“哼,他这是跟我玩三过家门而不入呢?”赵瑟双手支腮,晃着一双赤脚趴在竹榻上,挨着曹秋何气呼呼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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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秋何拿把折扇,扇柄□衣领搔了搔后背,咧嘴道:“小赵哇,你看你能不能甭在我面前摆你那思春的谱儿?”
“讨厌!”赵瑟横了曹秋何一眼。翻过身来,她却忽然换了口气:“不过这样也好……”
不管怎么说,十一不入晋阳,曹秋何这么大个一家伙便不必费心藏来藏去的。赵瑟在失望之余,心里不能说没有松一口气的。
转眼过了七月,洛阳克复了。叶、傅二人分别写了书信给赵瑟,通报洛阳战果。这一天是宣华三十年的八月初二。那么随着洛阳的易手,二十余年来始终笼罩在大郑王朝上空,尤如噩梦一般挥之不去的河北流寇,终于变成史书上的一个名词,彻底掩埋于历史的尘埃。
七月流火,八月铄金,晋阳城的盛夏燥热无比。赵瑟只着单衣,一边啃着井水沁得冰凉的西瓜,一边将两封内容几乎完全一样的信看完。将信一抛,赵瑟抬手召过五音,吩咐道:“你去告诉陆公子,洛阳已于三日前破城……”
五音答应着去了,赵瑟却又将他叫回来,嘱咐道:“你亲自去,小心一些说,倘若他神色不对,立即使人来报我”
天气似乎更加热了,赵瑟坐立不安。不一刻,五音回转。赵瑟问道:“都说明白了么?他怎么说?可是忧心了?”
五音答道:“陆公子也没什么表示。”
赵瑟一怔道:“没有表示?你没给他说元元失踪了?”
“说了!”五音立即道;“都是按小姐的吩咐说的,公子只是点头说‘知道了’。别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赵瑟心中没由来地失望,有克制不住的冲动想去见陆子周。然而五音提醒她已经到了与曹大公子偷情的时辰。赵瑟恐怕陆子周原来竟在晋阳的消息被曹秋何窥知,无端翻出先前众人合谋算计曹氏的旧事,这才勉强按捺下心思,密室偷情去也。
一夜风流,次日醒来,便吩咐五音打点行装,准备去东都。果然过了十余日,十一麾下的越鹰澜和卢宾便率了五万精兵回到晋阳,说是叶帅有命,令末将护送监军大人前往东都。赵瑟琢磨自己在十一心中再是盘儿菜也不至于用到这么恐怖一个数字的人马做保镖,大抵者这五万人马中绝大多数都是要留在晋阳替十一巩固局面的。于是便也不多问,只说:“护卫之事就请两位将军全盘做主便是,想必叶帅也有交代。”
打发了越、卢二将,赵瑟去见曹秋何,简单说明了要去洛阳的情况,问道:“你呢,打算怎么走。”
曹秋何沉吟半晌,终于还是丧气道:“既然是小叶派人来,那路上必是走不掉的。你把我扮成个粗使奴才跟你一起上路去洛阳吧。小叶醋劲大,所以路上肯定是越鹰澜带兵护卫。她一个女将是不好多看你赵大小姐的侍奴的,应该能蒙过去吧。至于到了洛阳……小赵哇,你看咱们这么多日子的情分,我就求你一桩事,你是答应啊还是答应啊?”
“去你的!”赵瑟推着曹秋何,到底心中一黯,便问:“什么事,你说。”
曹秋何道:“这番东都克复,功在社稷,你,小叶,老傅功劳不小,朝廷必要厚厚封赏。小叶要封侯,就要回上都。你是监军,仗打完了自然也要回去。小叶现在暂时兼着河东节度使,河东的事情安排不好他肯定走不了。我只求你圣旨下了立即就走,不要等小叶。你走到黄河渡口,就放我走吧。我自有去处,绝不跟小叶和老傅为难……何况,那时大局已定,就算我想找麻烦,也是有心无力了。”
“好,我答应你。”
于是,曹秋何依言扮作赵瑟的家奴,随着她一起上路。果如他所料,越鹰澜率了五千精兵随行护卫,沿途关防极严,莫说一个人,一只苍蝇都逃不出去。至于陆子周,自有人格外关照。赵瑟只知道他在队伍里,却不知他被安顿在何处。
非止一日,到了洛阳。傅铁衣和叶十一一起出城来迎,两对冤家,一双父女久别重逢,自是别有一番喜乐哀怒。
不日,朝廷降下圣旨,以中原之功,加傅铁衣太子太师,益封食邑两千户;晋升叶十一为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并正式授予河东节度使的官职,待回上都后另行封侯。赵瑟也跟着沾光,加官进爵回上都报到。
这样,赵瑟等人和陆子周之间的所有的谈判条件都满足了,按照约定,也该是放陆子周走的时候了。关于这件事,十一头一个赞成。
傅铁衣笑笑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十一却鄙视道:“丈夫一言九鼎,我是一定要守信的。”
傅铁衣便不再说什么,转而提议由赵瑟相送。十一想着是最后一次了,自己不能小气,便勉强答应了。于是就此议定。
宣华三十年八月二十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赵瑟独自一人送陆子周出城。他们骑着马,并辔而行,远望着本该是天生一对,和八年前在上都郊外踏青时一样一样的。然而,两人的心情和那时却是天壤之别了。
他们都不说话,天地间安静得凝重。赵瑟首先承受不住这沉默,开口道:“那个,子周,我和曹秋何在一起了。过些时候回上都,我就送他离开。”
“唔……”陆子周猛然从沉思中醒悟,道:“你果然是长大了。”
他笑了一下,两人就此打破了凝重,交谈起来。
陆子周问:“这事儿你瞒着十一也很辛苦吧?回上都之后你们大约就要成婚了吧?真个恭喜了,这么多年的心愿……”
赵瑟不由脸红,小声道:“是啊,总觉得像个梦似的呢。我还以为永远都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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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周迟疑了一下,才道:“瑟儿,有件事我想多嘴说一句。”
“什么呢?”
“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在洛阳先跟十一成了婚再回上都。”
“为什么呢?”赵瑟愕然道。
“也没什么道理。”陆子周微微垂下头,道:“只是突然想起来。”
“可是,要先回去封侯啊……而且要是结了婚,就要等着十一一路回上都了,我答应了曹大路上放他走的。”赵瑟很是苦恼地搔了搔头发,道,“我想想看。”
“好吧。”陆子周一勒缰绳,道:“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瑟儿,我看我们就在这里别过吧!”
“子周!”突然之间,赵瑟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捉住陆子周的手道:“其实,你可以留下的……”
陆子周望着那手怔住了,眼眸里流露出明显的感动。他低着头,缓缓说道:“瑟儿啊,我这一辈子,总不能一遇到麻烦就要靠你来庇护……”
“我明白了。”赵瑟松开手,“你保重吧……”她的眼睛发酸,薄雾在其中流转,却任赵瑟如何努力都不肯落下来。
“瑟儿,你是个好女人,只是我,却不是个好男人。”
他轻轻地吻上赵瑟的额头。
一切都结束了……赵瑟想。
晨曦中,只见一人一骑与朝阳融为一体。
那是东南方,太阳升起的方向。
*
赵瑟独自回到洛阳,在今后的几天都表现得心事重重。终于在第三的午夜,她猛然从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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