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算
我呢?万一替你开启门扉的人是他呢?你会嫁给他吗?”
伊晴扮个鬼脸。“当然不会。我告诉过你我为什么嫁给你,麦修,我爱你。”
“你说那句话是因为你以为我有在决斗中丧命的危险,当时你心慌意乱、情绪
激动。”“胡说。”
“老天为证,我乘人之危,骗你跟我结婚。”
“你没有。我答应嫁给你时头脑清醒得很,我要说几遍你才会明白我的神经坚
强得很。我不会心慌意乱,事实是,我当时爱你,现在仍然爱你。”
“但是,伊晴——”她眯起眼睛。“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固执的人。我不
敢相信我居然站在这里跟你争辩我对你的感觉。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我们在争辩某
段晦涩的萨玛古文。”
“我发现你对我的爱比古萨玛之谜还要令人费解。”
“有些真理只能就这样接受,因为它们是不言而喻的,爱情就是其中之一,爷。
我把我的爱送给了你,你是要接受或拒绝?”
麦修凝视着她的眼眸,在那蓝绿色的清澈海洋里没有幽灵鬼魅的踪影。“我也
许固执但不愚蠢。我接受你的礼物,老天为证,它比我在古萨玛图书馆里发现的任
何东西都还要珍贵。我发誓我会好好珍惜保护。”
伊晴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笑容里包含他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所有秘密。“若
非相信你会好好珍惜,我绝不会给你我的爱。”
他不再浪费时间试图理解她笑容中的女性秘密,他把她拉进怀里热烈地吻她。
19
伊晴听到一声沙哑的呻吟,发觉那是来自麦修内心深处的呼喊。他抱起她走向
海豚沙发,当他把她放在丝质抱枕中间时,两人的目光交会。她在他眼中看到赤裸
裸的欲望和难以压抑的渴望。
她既吃惊又好奇。“麦修?你要做什么?你该不是打算……在这里跟我亲热吧?
在这种时候?”
“我常常坐在书桌后面幻想着你一丝不挂地躺在这沙发上会是什么两样?”
“我的天啊!”
“我一直在等机会实现我的幻想。”麦修坐在她身旁的坐垫上。“我相信就是
今天。”“但现在才下午两点多,而且这里面书房。”伊晴说。
麦修一边轻咬她的耳朵,一边解开她的衣裳。“古萨玛人经常在大白天做爱。”
“真的吗?”
“千真万确。”麦修松开她的上衣。“我有足够的根据。”
“你就是最好的根据,不是吗?你是最杰出的古萨玛专家。”
“很高兴听到你亲口承认,石易钦。”他低头亲吻她丰满的酥胸。
甜蜜的期待在伊晴体内翻腾。“大白天做爱,真的很不寻常。你确实在文章中
写过萨玛人狂放不羁。”
“因为找不出更委婉的字眼。”他伸手把她的裙子拉到腰际。
愉悦的感觉在伊晴体内绽放,她感到头重脚轻,甚至有点头昏眼花。她把她的
爱给了麦修,他发誓会好好珍惜。柯契斯是言而有信的人,他也是能够学习如何去
爱的人,她告诉自己。
她必须教她。
就在这时,他的手指来到她两腿之间的湿热私处,使她暂时抛开所有的念头,
全心全意沉醉在他的萨玛做爱秘技里,麦修不断地爱抚她,直到她娇喘呻吟,直到
她在他在他怀里颤抖。
她摸索着解开他的被子释放出他坚挺的欲望,他把亢奋的身体塞进她纤柔的指
间,她的爱抚令他愉悦地颤抖。
“我爱你。”她呢喃道。
“哦,伊晴。”麦修翻身压在她身上。
他用力把自己推送进她体内,使她深陷进座垫里。她紧紧攀附着他,陶醉在他
的重量和力气里,她的手指陷进他肩膀的肌肉里。
当他在她体内深处找到解放时,伊晴听到他轻唤着她的名字。
暂进这样就够了。
露西的日记令人不安地戛然而止。伊晴读着最后几段文字时,一股不祥的预感
在心中缓缓升起。
我亲爱的亚泰是最英俊的男人,但他跟其他的男人一样都有一个缺点。在床上
的话太多,而且喋喋不休地谈的都是自己。他一定以为我前天晚上没有注意到他说
溜了嘴。也许他以为我听不懂他话中的涵义。他可能以为他说得很小声。但我不是
傻瓜,我听了而且听懂了。亚泰是我真心所爱的人,我会逼他承认我们是天生一对。
我们要去意大利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我兴奋得几乎无法呼吸,我的手在写这些字时不停地颤抖。我雇用去调查亚泰
的博衡警探终于从北方回来了。他提供的情报比我想像中还有用。我淘气的亚泰根
本不是他自称的那样。我十分肯定为了不让社交界知道真相,他什么事都肯做。当
我告诉他要我保持缄默的代价时,他一定会答应。刚开始时,他也许会很生气,但
等我们平安抵达意大利时,他就会明白我们注定要一生一世在一起。他终究会原谅
我不得不做的事,我完全是为他着想。
伊晴合起日记时感到一股寒意窜下背脊。她沉默不语地静坐了许久,视而不见
地望着卧室窗外。
毫无疑问,她心想,露西到了后来几乎是完全生活在她自己创造出来的奇怪世
界里。
现实和幻想交错融合,使她再也无法分辨两者。她对雷亚泰的迷恋已到了不合
逻辑和令人无法理解的地步。露西也许没有真正地发疯,但已失去了部分的理性。
伊晴从椅子里站起来,把日记挟在腋下,慢慢地走下楼去找麦修。
他还在两小时前她离开时的地方,在他的书桌后面埋首研究。她走进书房时,
他抬起头望她。
“伊晴。”他正要微笑,但在看见到她腋下的日记时,灰蛑里变得毫无表情。
他缓缓地站起来。“看完了?”
“是的。”
“怎么样?”他注视着她走到书桌前。“痛苦值得吗?”
伊晴苦笑了一下。“我猜你比我还要痛苦,麦修。”
“不可能。露西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
“没错,但你一直在为逼我看她的日记而折磨自己。内疚的爪子十分锐利,是
不是,爵爷?”
麦修扬起眉。“我承认直到最近我才有这方面的体验,我不能说我喜欢那种感
觉。大发慈悲吧,夫人。我也许活该受折磨,但我相信你会尽快结束我的苦刑。你
有什么重大的发现没有?”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有人非得到这本日记不可,可能还知道那个人是谁。露西
发现了雷亚泰不可告人的秘密。”
“雷亚泰?”麦修皱起眉头。“什么样的秘密?”
“不知道。露西在日记里没有写。但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因为她雇用了一个博
衡警探去调查。”
“有意思。”麦修轻声说。
“她最后一篇日记提到警探回报。他的报告似乎证实了她的猜测,她打算用那
个情报胁迫雷亚泰带她去意大利。”
“她太愚昧无知了。”麦修摇头道。“任何认识雷亚泰的人都看得出他不能没
有社交界,他绝不会愿意放弃伦敦的生活。”
伊晴紧抓紧着日记。“我怀疑露西明白这一点,我就不明白。”
麦修耸耸肩。
伊晴对他怒目而视。“如果你再说一句我天真无知这类的话,我就要发脾气了。”
“我不敢。”
“算你聪明。”伊晴清清喉咙。“无论如何,就像我说过的,露西到后来已经
精神失常了。”
“这一点你可能是对的。头脑正常的女人绝不会想出如此疯狂的计划。她有没
有暗示她发现的秘密是什么?”
“没有。她只提到雷亚泰有一次在事后精疲力竭时,不小心说溜了嘴。”
“什么事后?”麦修扬起眉。“哦,我明白了,雷亚泰在脱了裤子后忘了闭紧
嘴巴,对不对?”
“那种说法真粗鲁。”
“但你不得不承认很贴切。”
“大概吧!”伊晴用脚尖轻拍地面。“你明白这其中的涵义吧,爵爷?”
麦修眼中精光一闪。“当然,你的朋友可能真的是遭人杀害的。但凶手极可能
是雷亚泰而非范奈克。”
“没错。”伊晴缓缓坐进一张椅子里,她瞪着放在腿上的日记。“雷亚泰可能
为了防止露西泄露他的秘密而决定杀人灭口。三年来我一直认定范奈克是杀害露西
的凶手,很难想像雷亚泰会是杀人凶手。”
“我觉得不难想像。”麦修咕哝。“但令我感只趣的是那个秘密。不知道现在
有没有可能找到露西三年前雇用的那个警探,我想跟他谈一谈。”
“好主意,麦修。”
“我立刻写封信去托人找博衡。”麦修坐下来,伸手去拿纸笔。“在这期间,
我想去拜访一下另一个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
“你该不是想去找雷亚泰吧?我们什么证据也没有。”
“不是雷亚泰。”麦修说。“而是社交界名媛‘天使’。”
“你打算去找莲娜夫人谈?”伊晴蹙眉。“为什么?”
“我相当肯定她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麦修写完了信,放下羽毛笔。“我认
为今天下午企图染指日记的人是她。”
“很有可能,爵爷。她也许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伊晴站起来。“我跟
你一起去,麦修。”
“不可以。”他坚决地说。“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我不能让你独自一人出去搜集情报,麦修。想想看你上次不跟我商量就跑去
搜范奈克的屋子,结束差点送掉性命。”
“我怀疑莲娜曾企图在她家客厅谋杀我。”麦修感到她笑。“她是贵妇,不是
暴徒。她那种女人靠她们的魅力达到目的。”
“嗯,别见怪,爵爷。但我无法肯定我们可以依赖你对这种事的经验。我母亲
曾经告诉我,男人经常抵估了女人。”
“我可从来不敢低估你,夫人。”
伊晴紧皱鼻子。“得了吧!既然你坚持没有危险,那你就更没有理由不让我陪
你去找莲娜夫人。”
“看来我以后说话得更小心。”麦修把信封缄好。
“别自责,爵爷。”伊晴意昧深长地瞥向海豚沙发。“你可能还没有从事后精
疲力竭的口无遮拦中完全恢复过来。”
麦修露出一个淘气的微笑。“你对我敏感的神经极扰乱作用。好吧,你可以陪
我一起去找莲娜,但你得让我来跟她谈。明白了吗?”
伊晴露出她最圣洁无邪的笑容。“明白。我连作梦也不敢妄想越俎代庖,爵爷。”
麦修一脸怀疑。“才怪!”他咕哝。
半个小时后,一个面有愠色的管家打开莲娜住处的前门。她瞅着伊晴和麦修。
“两位有什么事?”
“请通知莲娜夫人柯契斯伯爵夫妇有急事找她。”麦修冷冷地说。
“夫人不在家。”管家嘟囔着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伊晴想到现在快五点了。“她是不是乘车去公园兜风了?”
管家发出一声短促粗嘎的笑声。“除非现在流行在出发去公园前收拾行李。”
“你是说莲娜夫人收拾行李离开伦敦了?”麦修问。
“没错,就是那个意思。”
“但是我们几个小时前才来过。”伊晴说。“她那时还在主持萨玛沙龙的聚会。”
“你们两个走了之后,她立刻把那些女孩全部赶出门去,”管家说。“然后她
就命令仆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从来没见过这种事。”
“莲娜夫人有没有提到她要去哪里?”麦修问。
“没有。”管家耸耸肩。
“可恶!”麦修低声说。
管家的语气引起伊晴的注意。她想起方太太说的那些有关以前的房客及其私生
活的闲话。“莲娜夫人在离开前有没有记得把这季的工资发给仆人?”
“没有。”管家愤慨地说。“我们忠心耿耿地为她工作三年,她连一毛钱也没
有给我们就走了。”
伊晴斜眼瞄向麦修。“如果你能告诉我们莲娜夫人可能的去处,我的丈夫会很
乐意补偿你和其他的仆人。”
“伊晴,你在做什么?我从来没有说——”麦修抗议。
“安静,爵爷。”伊晴的注意力仍然放在管家身上。“怎么样?一言为定吗?”
管家眼睛一亮。“她哥哥可能会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哥哥?”伊晴吃惊地说。“我不知道莲娜夫人有个哥哥。”
“那是因为他们两个保密功夫做得很好。”管家狡猾地说。“我是无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