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妾当自强
胤禛晚上果然还是来了,来的还很早。吃完晚饭,依旧拉着若洁回到了卧室。
当若洁问他:“胤禛,你不早点走吗?太晚了,路上不安全”时。
他竟然色迷迷地朝着若洁耳边吹气:“狠心的小东西,你就这么盼着我走?今晚我偏不走。”
这家伙果然没安好心。尽管有思想准备,若洁还是被他吓了一跳。忙假装冤屈地说道:“好心没好报。你怎么就爱冤枉人?我不是怕你回去没法向艳啊、萍啊的交代,才让你走的吗?”
胤禛听若洁这么说,是既高兴又尴尬。高兴的是,他以为若洁这么说,心里还是在乎他的,不然也不会吃醋;尴尬的是,看来她大婚之夜,自己到艳儿那里过夜,伤她挺深。不过,也不能怪她,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会耿耿于怀的吧?自己确实做得过分。忙带有歉意的说道:“洁儿,我知道那件事伤了你。我会弥补的,你忘了她好吗?”
若洁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心想,在你府里受的羞辱,我岂能不报?本人可是恩怨分明的。
她故作悲伤地一笑:“胤禛,对不起,忘却过去需要时间;特别是心灵受到的创伤,最难修复。请你给我时间好吗?还有,你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想让你难堪,我只是。。。只是怕再受伤害和羞辱,不由自主地想要防范。你能明白吗?”
胤禛看着若洁悲伤的样子,是痛苦万分、懊悔不已!他以为自己哄哄她、宠宠她,她就能忘记一切,投入自己的怀抱,没想到这招根本没用。看小女人的样子,根本是处处防着自己,那强占了她?她肯定更会恨自己入骨;她这样的烈性女子,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何况,自己要的是她的心,她不把心交给自己,又有何意义?自己现在如何再忍心伤她?那得多长时间才能抱得美人归?一个月、半年、一年?可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只能看着,而得不着,岂不是要急死自己?
一念至此,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我爱上她了?不然,怎么会心痛?怎么会顾及她的感受?一心想得到她的心?
回忆从她入府以来的这一段时间,自己加上这次才见了她五次面。可每一次,自己印象都非常深刻。
大婚之夜,她粗俗的妆容;在太子那受气,找茬辱骂她,她伪装的胆小;受冤枉时的从容辩护;受屈辱时的不屈抗争;一直到今天,他看到的她的真面目。原来,自己从未忘记过她;她的影子不知不觉早已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难以忘却。
胤禛苦笑了一下,心想,看来,还真有现世报,来的还如此之快,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看着胤禛在那一脸落寞地苦笑,若洁心软的毛病又犯了。不忍继续刺他,轻声对他说了句:“我去叫吴大哥把主屋的炕给烧热。”转身就走了出去。
若洁跟赫勒和吴大哥交代完以后,回到卧室,胤禛指着小提琴和吉他一脸怀疑地问道:“这好像是西洋乐器吧?你从哪得来的?”
见他还不死心,还在怀疑自己,若洁笑了,非常镇静地答道:“外国传教士走的时候,见我在器乐方面,天赋极高,就把它们赠送给我了。”
“那你弹唱几首曲子给爷听听吧。连高毋庸都夸你唱的曲子,是他从未听过的仙曲,爷倒要听听有没有他说的那么好。”
胤禛看着若洁,心想,说话口音不一样,但你只要一唱歌曲,我就能听出你是不是安琪儿。安琪儿的嗓音我可是不会忘的。
若洁看着胤禛一脸等着自己自投罗网的得意表情,岂能看不出他的用意?心想,你不知道这唱歌分美声、民族、通俗、原生态这四种唱法呢,我换一种唱法,你又如何听得出来?再想想他的滥情和无情,忍不住又想刺激刺激他。
拿起小提琴,一段前奏拉过,用女中音唱到:“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与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我有花一朵,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纵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花开花谢终是空。缘份不停留,像春风来又走,女人如花花似梦。。。”
胤禛听完这首歌,终于相信高毋庸说的话了。若洁的琴声和歌声都是那么的优美,堪称天籁!而若洁更是唱出了女人的渴望、凄绝,落寞,美丽,不甘平凡,不畏世俗,也不放弃自己对美的追求。只是她唱这首歌,是在暗讽自己不懂真情、不爱惜她吗?想想自己曾经那样对她,胤禛不由一阵羞愧和自责。
看着冰四悻悻然坐在那里低头沉思,若洁真的希望,这首《女人花》能让他明白,什么是真情真爱。
“洁儿,我懂了。”两三分钟的平静以后,冰四抬起头说出了这句话。
若洁点点头,没有说话。心想,胤禛,既然你明白了,就应该知道你给不了我想要的,那你能放我走吗?
胤禛看着眼前这位魅力四射的《女人花》,决心更坚定了!她是与众不同的,我便与众不同地待她。
不再避讳谈其她的妻妾,张口说道:“中秋那晚,在耿氏院里唱曲子的是你吧?你干嘛要躲起来?最可恨的就是耿绮琴,竟敢冒充你,真是该死。”
这个冰四,你那里听懂自己歌曲的意思了?耿氏难道就不渴望你的真情?她就不需要你的爱惜?若洁气的忍不住说道:“你怎么就爱冤枉人?是我让耿姐姐冒充我的,要怪你怪我,别找她的事。再说了,她有什么错?要不是你娶了人家,又把人家抛在一边不管,整天和年糕粘在一起,她能那么难过吗?她不难过,我又怎么会去帮她?唉!都是女人,都不容易。除了年糕,你怎么就不替她们多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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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听到这,是又好笑又好气。年糕,亏她想得出来这么神似的外号?这死丫头,挖苦自己不算,还竟然敢把自己往别的女人怀里送。走过去,拉过若洁就强吻了上去。
呀!火山怎么又喷发了?若洁气得刚想咬他,胤禛却松开了她说道:“再敢把爷推到别的女人怀里,看爷怎么收拾你?”
若洁嘲讽地看着他,冷笑一声:“她们不是别的女人,她们是你雍亲王的女人,爷。真搞不懂你们男人,你既然不爱人家,就不要娶人家吗?娶一大堆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回府,为争你的宠爱,弄得你争我斗、鸡飞狗跳、泪流满面,你们看着,心里就舒服?那不是虐待狂吗?严重的心里变态,应该通通关进神经病院。”
若洁一通变态、虐待、神经病院的臭骂,胤禛虽然没听懂,但也知道那绝不是好话。气得他是直瞪眼!这死丫头对奴才都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唯独对自己,是要多厉害,就有多厉害。忍不住训斥道:“放肆!你没有读过《女戒》、《三从四德》吗?自古以来,男人那个不是三妻四妾?你哪来的这么多抱怨?”
死冰四!我说到你的痛点上了,是吧?你态度好一点,我也就不再刺激你了;可你这个样子,我就再气你一气。
若洁马上笑容可掬地说道:“读过,可我认为那是荼毒迫害女人的玩意。就说班昭写的《女戒》吧,一再要求女子忍让服从、逆来顺受。那我问问你,女子是不是人?有没有七情六欲?是人、有七情六欲总得发泄,不然长期下去,肯定会心理变态,直至崩溃。我想这一点,爷您比我更有体会吧?至于三从四德,男人版的都出来了,我背给您听听?”
也不等胤禛回答,她就开始说道:“妻子的话要服从,妻子出门要跟从,妻子的命令要盲从;妻子的眼神要懂得,妻子花钱要舍得,妻子打骂要受得,妻子啰嗦要忍得.敢问爷,您能做到吗?我将来要是生个女儿,我就一定按照这个标准挑女婿;不然,我就让她当老姑娘,一辈子不出嫁。”
胤禛看着若洁在那强词夺理、胡搅蛮缠,对自己的称呼又变成了爷,气的是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使用惯招,封住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死色狼!说不过人家,就来阴的。若洁连捶带打,拼命挣扎。胤禛反而更来劲了,手脚都不老实起来。
若洁立马明白了,冰四是想用这个方法,来惩罚她,迫使她就患;自己越挣扎,他越来劲。一念至此,她不再反抗,像个木偶一样地任冰四摆布,除了死不张口。
过了好一会,他胤禛见她如此,只好挫败地放开她,一脸落寞地说道:“洁儿,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也不要把我说的那么不堪。她们当中,有的并不是我想娶的,是皇阿玛看我子嗣单薄指给我的;有的却是我看上,但娶了以后感到后悔的。我承认,我对艳。。。年晚艳是偏宠了些,对其她的妻妾疏忽了一些,可这都是有原因的。这些,我一时半会跟你也说不清,以后,你会明白的。洁儿,我知道你被年晚艳的丫鬟诬陷,你痛恨她。可绿柳已畏罪自杀,年晚艳也被我禁足了;难道,你非得要我再为此事弄得鸡犬不宁?我现在为了朝中之事已经心力交瘁了,你能不能体谅我,不再追究此事,不然,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还不知要弄出多大的是非。这样,你也会被牵扯进来的,你知道吗?”
胤禛啊、胤禛,你心机太深。这番话,换着别人也许能被你打动;可你知不知道,我是从三百年前来的,历史我是知道的,你可以为了那个皇位,而放弃一切。现在正是你用年羹尧的时候,你怎么可能为了我这个毫无家庭背景的人而开罪年糕?你说不清楚的话,我岂会不明白?一想到胤禛为了那把椅子,连感情都能出卖,若洁对他就就更不耻了。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烙 印 (一)
看看怀表,已经过了四更天,胤禛看着眼前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淡雅脱俗的小女人,感到了从所未有的挫败感和无力感。软硬不吃,让他怎么办?
从之前自己跟她说完那番话,她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顺从;只是他感受到这表面的顺从中,从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冰冷的疏离感。她在自己和她之间,筑起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心防。纵使此刻她已经困到了极点,哈欠连天,一双清泉,朦胧惺忪的,却还是强撑着,坐在古筝前,就是不上床。
就这么讨厌自己?还是对自己处理年氏的事情不满而生气?可这件事,自己现在真的是无法给她交代。别说自己对年氏还有感情,就是没有,为了她家族的权势和背景,自己也不能处理年氏。可这话,能跟她明说嘛?
可不说,并不代表自己不爱她;她知不知道自己为了她,在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情欲。换了别人,哼!休想。他堂堂的大清雍亲王还用得着看女人的脸色?顾及女人的感受?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吧。话说回来了,哪有这样的傻女人?
就说刚才,她对自己说:“爷,太晚了,您身体不好,早些睡吧。”
自己还高兴了一下,看来她还是关心自己的,马上受宠若惊地说道:“叫我胤禛。狠心的小东西,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就不想我再陪你一会?”
自己以为她会感动,谁知,她冷冷一笑,做到古筝前拨弄着琴弦,连理都没理他,仿佛自己这句话是说别人一样。
自己没办法,只好尴尬地掩饰道:“想弹曲子给我听吗?”
她倒是没推辞,称呼倒也改了,但还是淡淡地问道:“爷想听什么?”
“就苏轼的《水调歌头》吧。”他就是被若洁演唱的这首曲子,给引到耿氏那里的。当时距离太远,没能好好欣赏,现在是真的想再听一遍若洁那清澈如泉的声音。所以,毫不犹豫地说道。
待若洁唱完,胤禛被一种深深的恐惧感笼罩住了。如果说耿氏唱出的,更多的是对人间的眷恋;那么若洁给他的感觉就是,随时都会羽化成仙,翩翩飞上天去。
他吓得立刻拥她入怀,恨声道:“不许离开我。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唯独这一条不准许。如果你敢离开我,上天入地我都不会放过你。”
谁知,她既不感动也不害怕,还是推开自己,淡淡地笑道:“人最后的出路只有两条,要么上天;要么入地。我就是想不去,老天爷也得同意啊!我那做得了主?”
装疯卖傻,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攻势给挡住了。逼得他只好说出了心里话:
“洁儿,不要这么跟我说话好吗?我现在给不了你想要的,是因为我想在将来,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给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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