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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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六年。那也不算短了,那你不至于思想这样落后啊?”林志强突发惊人语。
  “怎么?思想落后?不知表现在哪方面?”蒋立言心里一沉,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问道。
  “您写的《同居时代》,意在描写现时社会的同居现象,刚才听您介绍,您对同居、婚外恋等现象持强烈地批判态度,而这些现象正是社会进步、人们个性得到解放的标志。在我们的传统社会里,贞节牌坊充斥着乡间、城镇,时时处处在躲避真爱、压抑本性,这是五四以来我们一直反对并努力使之改观的。现在改革开放已有一段时间了,人们不但从生活水平上得以改善,在情感世界里也发生了爆炸。一些旧的被摈弃了,一些新的、实践型的吸收了进来,这正是进步的标志、发展的标志。而您这种思想与观念,至少落后了十年。”
  林志强显然是那种善于思索又不乏自己见解的人,他头头是道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又毫不客气地批驳了蒋立言。蒋立言没有慌,在听他说话时,脑子也飞快地运转起来,把自己的话也想好了:
  “首先,我不否认旧道德中有许多陈腐的沉重令人窒息的条规,而新思想、新意识确实使许多方面轻松了起来、明快了起来。对于刚露头角就已横扫一切的新意识,我本人不但不反对,而且还身体力行,在作品里也是这个态度。我所针对的,只是那些貌似现代实则落后的东西,任何事物都有个轻重、深浅,我们可能反对包办婚姻、纲常伦理,我们渴求自由恋爱,拥有一个色彩缤纷、真实又真切的人生,但这些不等于我们造成性解放、乱交。我们不能从这一端滑向另一端,要知道‘过犹不及’。我作品中的人物就是在传统与现代两座高峰之间的峡谷里,被挟持着,他们既有传统道德的操守,又正接受很多现实的花花绿绿,他们深切地感受到巨大的心理落差。我的作品只是表现,而非赞成或抨击,现象出来了,自有人会考虑,会回头看看走过的路。这会有益于今后的行走。”
  蒋立言进入了一种状态,反倒不在乎能不能“合作”了,因为受到置疑的,不是名和利,而是自己的思想及思索的价值。
  “我提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林志强转换了战术,“就是你在你妻子之外,有没有对其他女人动过心,比如一些明星、歌星,你是不是想过和光彩照人的她们在一起?如果你有机会了,有能力了,你会不会改变你现在的状态走向她们?我想你会的,这就是人的
  本性,爱美,追求更高、更好的东西,如果压抑了、粉饰了,就是一种虚伪,就是落后!”
  “我承认我对很多女人动过心,甭说明星和歌星,就是漂亮一点儿的也能使我动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无可厚非。但我不能满大街地找人Zuo爱,然后一个又一个的更换,我觉得你我的分歧不在本性与自我上,而在社会规范和道德秩序上。”
  
《青春雪》续篇 第六章(5)
听到这里,陈玲也插了进来,对林志强说:
  “按您刚才的说法,如果既定婚姻违背了本性,不再有欢快可言,那就已经死亡了,也就没有维持它的必要了。可社会上的有些同志,他们讲求生活质量,所做所为却背着自己的结发妻子,没有几个会把情人拿到大街上晒太阳,然后请老婆与之一一比较,评比孰优孰劣后再果断选择。他们敢于把情感放飞,却不敢或不愿意砸碎所谓的家庭牢笼。我觉得这才是最大的伪善、新型的封建主义,而不是意识现代不现代的问题。”
  话说到这份儿上,已是界线分明又难分胜负了。林志强一笑,开始转移话题:
  “其实什么都不能以偏概全的,传统也好,现代也好,都鱼龙混杂、泥沙俱下。正如你的小说中所描述,现在同居、婚外恋、偷情的很多,卖淫的也比比皆是,这是一种潮流,许多人如此,反对的声音就非常弱小,有那么一句话:‘谬误说三遍后就成了真理。’你想,如果一个人知道了您小说中的态度,而他或她正是同居者、婚外恋者、偷情者、妓女或嫖客,那他或她会不会掏钱买您的书呢?”
  3
  从省城回来后,蒋立言把长篇小说完全抛在了脑后,至少是暂时的。世界上有好多事是他不能预料和安排的,经过这一次验证后,他倒更明确了自己的创作思想,就好象进一步明确了人生一样。他在心里让自己放下,就如同以前毫不犹豫的拿起一样,然后,扭头去干些别的。
  这一段时间以来,他计划前的激|情与事后的感伤明显短促了,事情很多,周围环境也不允许。这个变化使他的诗几乎绝迹,偶尔有几个句子恍恍惚惚地游来,也虚浮,形同杂种。这些只是脐带一样的东西,连接着他与校园,现已干枯、多余了,象清末人们头上隐隐藏藏的小辫子。在单位里,陈秋田也写诗,但这小子是个用情不专的人,永远不会为谁去殉情,属于跳油锅都要挑个高坎儿的理智者;比他年龄大的阿贵已经老练多了,每每都是很恰当地沉默;还有黄玉河,也已经变形变得可以了,如果他以前确实曾鲜嫩过的话。自己同他们差不多一样了。只有张原会,还是那么显傻,白比他年长了。但他是迂腐的,而自己是聪慧的,甚至比前三者还要聪慧。
  自己一直在成长着,而且已成长到一定的程度。他有了一种有别于校园时期的感觉良好,他感觉得到自己是状态良好的忙;而且有神存在,运气中等。
  黄简到市里来了,带来了好消息:志安县委宣传部为了宣传本县企业形象,为企业家树碑立传,决定编撰一本报告文学集《东风劲吹》。报告文学集工作由常务副部长肖铁权主抓,黄简等人撰稿。黄简一脸得意地把宣传部的红头文件装起来,然后对蒋立言说家里话:
  “这跟别人没关系,全是你老兄我想出来的。是你编青年文学作品选给我的启发,我为什么不照样儿弄他一回呢?于是我就拉虎皮,作大旗,你看还有那么个意思吧?”
  “事儿倒是好事儿,至少我写霓裳公司的那篇可以收进去,还不再挣回钱?再说,县里出面,企业也肯掏钱,一捣腾就赚一笔。”蒋立言说着也高兴起来。
  “我找你就是为这个事儿!怎么样?像作品选一样,帮咱弄一个专号,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跟《文学与社会》的朋友联系一下,你们交足钱问题就不大,我不要你什么好处,只要把我那篇收进去,给我该得的稿费就行了。就当给你帮回忙!”蒋立言在心里迟疑了一下,还是很豪爽地说。有些事他不得不瞒着黄简,虽然他从不怀疑他俩的友情。
  “不就是八千嘛,凑!你对你的朋友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你也甭跟我客气,要不你挂主编?”“你们宣传部搞,我挂哪门子主编?”蒋立言笑道,并指点他,“我劝你也甭挂,‘大树底下好乘凉’,高帽儿全送出去,每一顶都会起每一顶的作用。事情办好了,你不但挣钱,弄不好还会被提升呢!”
  
《青春雪》续篇 第六章(6)
“立言,你可是越来越老练了。以前读的书全化成招术了,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佩服,佩服!”黄简拍着他的肩膀,由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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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要学会生存嘛,既然出来了,就不应是弱者,你说是不是?”
  黄简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兴冲冲地回县等消息去了。这件事是送上门来的烤鸭,不需要蒋立言和陈玲多费心机。他把电话打给林雯家,林雯很高兴,表示她那边没什么问题,让他放开手组织,提成与前一本一样。蒋立言压抑住喜悦的心情,给刘江云打电话,告诉她很快又有一个活儿交给她了。他觉得在言辞之间已经把自己羽翼丰满的意思传递给她了。刘江云没说什么,只是在电话那边告诉他:
  “有活儿当然好,不过你们编的那本作品选,不是林雯交印制费吗?可她现在还没交,不知有什么问题没有?吴厂长昨天打电话问我了。”
  “没问题,我刚从省城回来,在她家住的。她这个人挺有能力的,心肠也热,我想不会出问题,可能现在一时运转不过来或者其它什么原因。”
  “这倒没什么,我们相信你。”刘江云说。
  4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蒋立言与陈玲结婚已有二百四十天了。这期间,陈玲回过三次娘家,平均二点二二个月回去一趟。蒋立言则一次也没有。虽然陈玲每次回去都能得到礼貌地招待,那情形也好似天伦之乐一样,但于他这个女婿并没什么关系。一家人还是回避着有关他的话题,好象女儿没恋爱、没出嫁似的,绕过雷区后大家若无其事地说、笑。这并不算什么,人家父女亲情都退回到两盒点心上去了,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原先看着别人亲家公、亲家母、小姨子、大舅子地来往繁忙,蒋立言也有些伤心、有些愤恨,到后来就不再去想了。他力求拥有一块纯粹的的空白。
  但这一点儿并不影响他们俩的关系,反而使陈玲没有了后路,没有了述说委屈、搏取同情甚至调集援兵的可能;而蒋立言总有娶了一个灰姑娘、孤女的感觉,你不去疼她谁疼她?这样的际遇使他俩很清醒,无处说凄凉,也只得默默挣扎,目标像一盏四溅着红光的大灯笼,在前方的夜空里摇摇曳曳着……这样说不是说他们不吵架。也吵,有些还逐步升级,只是在即将撕破脸皮、摔门而去、他妈妈的一去永不返的当口儿,互相退让一步,和好如初,颇有些“穷人孩子早当家”的味道。
  蒋立言还有婚前那种渴望逃离的心态,在吃着陈玲弄好的饭菜、套上陈玲浆洗过的散发着洗衣粉清香的内衣时想,真有点儿“烧包”的嫌疑。他现在正坐在书桌前与一个女孩儿谈话,陈玲去学校了,他经常有大块儿的时间躲在屋里看书、爬格子、幻想艳遇。这女孩儿是第二次来,谈文学,与蒋立言一起把象征、通感、手法、主义咀嚼烂了吞下去。
  “古大现在怎么样?写诗的还多不多?”蒋立言问。
  “有,许峰他们几个人写得频,但成绩也不大,不如你们那时候。”女孩儿说。她是蒋立言的小师妹,入学才半年多,上次蒋立言回母校搞座谈时她在座,末了出门时递给他一张纸条。对,她就是让蒋立言心“一动”的冯静。
  “这跟氛围很有关系。我们刚进古大时,古大已有‘四大才子’了,江波、孙擎天、杜运成、虹帆。江波诗写得很好,大二时就参加了省青年作家创研会;孙擎天、杜运成长于小说,都发表过中篇,虹帆的散文经常在外面拿奖。这四个人带得古大的文学浪潮冲涌不歇,文学社活动频繁,社刊《江流》的名气就是那时创出来的。我也拼命地写,四处乱投,等‘四大才子’离校后,我就成了主要的,当上了社长……”蒋立言仰靠在椅背上,两眼眯着,陷入了对往事的美好回忆中。
  冯静在一旁坐着,听得入神,一会儿抿着嘴,两眼闪着光;一会儿轻轻笑出声来,两靥飞红。她是美丽的,还是齐耳短发,脖颈白皙得看得见蓝色的小血管;穿着一件白毛衣,把上身的曲线勾勒了出来,象一团白云,模模糊糊地散发着温软的清香。
  
《青春雪》续篇 第六章(7)
“我读你那本《飞翔的梦》读了三遍了,里面的一些句子真好,既朦胧又真切,如那首《雪落无声》:‘雪企图掩盖秋的残痕/孰不知她本身就是一种令人伤心的/事物’,给人的感觉就好象片片雪花把你给罩住了,你仰起脸来,雪却没落到你脸上,而是在你呼出的气息中倏地消融了,你感到的,只是那一丁点儿短暂而恍惚的凉,这个时候,泪就不知不觉地下来了。”冯静述说着,她的心潮翻涌不止,眼睛变得迷离。
  “你怎么不给我看你的诗呢?你知道吗,你的感觉真的很好,有这样天资的人,不写诗
  简直是一种浪费!艺术是论不得数量和名声的,你拥有这样细腻的心情,你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诗人了。你相信我,把你的诗给我,我会细细地用心地去读,没准儿我就是发现一代女诗人的伯乐呢!”蒋立言有一点儿因感动而激动,他极力劝说这位如诗的女孩儿拿出她的诗来,这样的话,他就会看清外表文静迷人的她有什么样的内心世界。
  “我没有信心。我写的只是自己的心情,也只配让自己看,就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