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虫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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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的儿子思维,行为正常,在那种环境之中你有可能一时疏忽,因为你的警觉并不特别敏感,暂时的分离或走失是可能的。然而你身为痴呆儿的父亲,警觉应该是特别敏感,也就是说,越是行人多的场合,你越应该加倍小心才对,很难想象你会有疏忽,很难想象因为你的麻痹大意而走丢了思维不正常的痴呆儿。但你确是走丢了儿子,这说明了什么?

    这就使我的思路开阔了。原先我不自觉地假设勒索者一定是你以外的人,现在就应该把你也加进来分析。

    其实从一开始,你的举动就有许多疑点。

    你身上的一种习性,你也早已习以为常了,习以为常就会使你容易忽略。也就容易露出破绽。

    你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尤其是在公共场所。因而你的妻子不只一次地对我讲过,你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就因为要面子,十几年来你从来没有单独带痴呆儿出去过,是这样吧?从来没有。如果遇到非要一起出去时,总是你妻子领着儿子,而你则是远远地跟在后面。哪怕是上了同一辆公共汽车,也一定是各买各的票,装成是各不相识。但这次你破例了,一反十几年的老习惯,却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甚至唯一的一次破例,偏偏就把儿子丢了,是不是太巧啦?

    从时间上推算,12月6日你带着儿子下午1点左右离开了家,你是开着自用的长安车。那么从杨家坪到解放碑,打宽一点,30分钟足矣。你向新世纪百货保安诉说儿子走失是在下午4点左右,你后来在解放碑派出所陈述过程时,很肯定地说,除了新世纪其它商店哪也没去过。明白了吗?你带着儿子下午1点30分左右进入新世纪商场,下午4点左右报失,这中间有长达2个半小时的时间,是不是逛商场逛得时间长了一点儿?而且什么也没买?

    这些疑点我怎么可能视而不见?你肯定有嫌疑。

    你接到第一封信时,举动很不正常。平时你算得上是一个体贴妻子的丈夫。一般而言,电话里传来不好的消息时,你应该暂时瞒着妻子,以免她干着急。而你却按下了免提键,专门让秘书在电话里把勒索信念给你们夫妇听,其实你的真正用意是要专门念给你的妻子听。还有,你吩咐会计准备现金,一般被勒索者为了配合警方的侦破,应该主动准备联号现金,而你却刻意强调不要联号,甚至细致到要用四个牛皮信封分装,这不是在向勒索者提供方便吗?这里有一处出入,第一封信里没有联号和牛皮信封的要求,也许是你有先见之明吧,但是第二封信里的要求竟与你的准备丝毫不差,这又是巧合吗?要么你有非凡的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要么你预先就知道勒索者会提出哪些要求?到底是哪一种呢?这不是很容易判断吗。现在看来,你在实施时,并没有完全从策划的角色中脱离干净,不自觉地留下了策划者的痕迹。

    第二封信中,勒索者的说法显得极为幼稚。既然知道你已报警,为什么还要你送赎金,这不等于提醒你,这是一举抓获勒索者的绝好机会吗?其实再想细一点,就会明白,这不是幼稚,而是故意这么做的。这不过是第三封信的铺垫,实际上是给你的妻子施加新的压力,迫使她决定不通知警方。这个决定由你来作就不合适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在现场布控,勒索者没有出现,反而证实了我对你的怀疑,这纯粹是一次尝试行为,意图是创造警方不知晓的交送赎金的机会。

    你到达烈士墓陈列馆门前时,没有多加选择,实质上是随意把书包扔在任一个石凳下面。现场符合勒索者要求的石凳一共有四个,也都有一定距离的间隔。可是勒索者没有指定是哪一个,你也没有认真选择哪一个,好象你和勒索者心意相通,难道这又是一次巧合吗?这表明,你也好,勒索者也好,都肯定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取钱。这就又一次露出了策划者的痕迹。

    由于你的疑点不断地增多,我们的注意力自然全部集中在那两封信上。首先让我们感兴趣的是那两封信的信封磨损程度。

    假定勒索者是根据事态的进展,也就是根据被勒索人和警方的反应来书写勒索信的内容,那么理所当然的是现写现寄。可是这二封信的信封外缘的磨损程度远远超过现写现寄的磨损程度,证明什么?证明这二封信并不是现写现寄,而是提前几天就写好,封好的。这就出现了矛盾。假如事态的发展与信中的安排对不上茬怎么办?据此推断,这两封信不仅是提前写好,而且还要用它们来引导局势的发展方向。具体说,第一封信是把事态的性质由走失引导到绑架,第二封信是引导事态向隐瞒警方的方向发展。根据技术鉴定,第二封信的磨损程度要比第一封信厉害,这就更加证实了它们是同时书写,同时粘封的。勒索者在没有绝对把握能够绑架到痴呆儿,也没有绝对把握能够完全控制局势发展之际,就把信写好了,这可能吗?除非他有这两方面的绝对把握。而从整个调查情况归纳,只有你一个人有这两方面的绝对把握。随即调查你在案发前的日程表,从12月3日到12月5日,你独自外出只有12月3日那一天。你的秘书告诉我,12月3日上午,你突然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下,取消了当天的所有预先安排,尤其是取消了对你公司关系重大的一次宴请,你的理由是要到北碚去。可是我们在北碚调查,发现既没有人要你去,也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非要你去。而且你到了北碚,几乎什么事情都没做,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了几眼就走了。

    再回过头来看那两封信。一封是从沙坪坝寄出,一封是从烈士墓寄出。沙坪坝和烈士墓恰恰都处在从石桥铺到北碚的必经之路上,巧得太离奇了,过于离奇就不是巧合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到北碚不过是一种遮掩性的错口,两个小时的路程,你用子四个小时,车抛锚了的理由似乎站得住脚,似乎是天衣无缝的,可惜用意过于明显了。

    到这时候,我们着重分析你的策划思路,然后再按照你的思路去查证,事情就容易多了。

    你的思路是什么?信是你事先写好的,但不能由你自己亲自去交寄,因为你必定要避开时间嫌疑,在没有合谋人的前提下,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托付给不知情的人代寄。托什么样的人呢?肯定不能是相识的人,也肯定是相当可靠的人。而从时间推测,寻找代寄人,你在每一个交寄地点可用时间有限,只能是就近寻找。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把你的思路在具体的位置重复一遍,就解决了。

    最后一步是找你的儿子。

    还是按照你的思路。要想完成你的策划,必须要提前物色好藏匿儿子的处所。从时间上推断,也只能是12月3日那一天。再从你顺路托付信件交寄的作法推断,也很可能是顺路物色合适的处所。

    但是交寄地点是明的,藏匿处所是暗的,从石桥铺到北碚二十几公里的沿线寻找藏匿处所,确也似大海捞针。但是如果把你的思路作为我们的寻找探测器,那就快捷多了。

    我们仔细研究了你物色藏匿处所的条件,第一,寄放处没有电视,看不到报纸,邻里人家不多,因为从你事发后的行为看,你大作特作寻人启示,而你又不能如实讲出寄放理由。第二,也不能过于遥远,也就是说,你送去到最后接回来,都不用花费过多的时间,否则会露出破绽。

    按照这两个条件,从地图上几乎就可以假定出坐标,再施以其它简单的手段,就能找到你藏匿儿子的处所。

    按照我们的推断,第三封信的出现早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尽管我们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内容,寄送到什么地点,以及什么人收,可是只要找到你的儿子,送赎金的那场戏就由你任意去表演好了。

    ……

    文静讲到这里,同情地看了一眼惊怒交加的妻子,随后站起身来说:“你的动机就是想逃税,没错吧?”

    我发誓,发誓再不跟女警官打交道了。因为女警官的心思实在是太细了,细得让人无处可藏,无处可遁。

    作者:师承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