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国竞艳 (下)
“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
秦笛、蒋方秋云、蒋文静三恶人齐齐转身,表情各异的望着荆棘雁。
望着三张表情不同,却都挂着吃惊的面孔,荆棘雁很是有些自鸣得意:“是啊,以身相许!古时候不是经常有这种戏码上演么?被帮到的女子,总是以一句‘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来结尾。然后从此以后就和英雄过上幸福的生活……”
蒋文静初听“以身相许”这四个字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吃惊,紧接着便是害羞。小女儿的心思,一时间全都涌了上来。和秦笛相识的一幕幕,放电影似的,在她的脑海中层层展现。间或她还要似喜还羞的偷瞥秦笛两眼,然后迅速低下头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蒋方秋云却又是另一种反应,对于荆棘雁的这个提议,她最开始的反应是抗拒。尽管那个可能得到秦笛的人是自己的女儿,她的心还是像被人挖了一块似的,酸痛的难受。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静儿和阿笛结合,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在这上面,也可以做一些文章。唔……不能草率行事,还是三思为好……”
蒋方秋云暂时放弃了深思,又听到荆棘雁自鸣得意的一番解说,不由得噗哧一笑,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若是被救一命,就要以身相许。那岂不是说,最吃香的行业就是妇科医生咯?他的生活岂不是要比皇帝还要幸福?”
“幸福?嘿嘿!我看是辛苦才对!”秦笛暗自偷笑几声,心道:英雄只会去救美女,被人以身相许倒也能成就一番佳话。去看病的,那可是三教九流,长什么模样的都有。正常水准,修正值在正负十五分之内的,也就算了。像那些个侏罗纪公园、异形大战铁血战士之流的龙套演员乌呀呀的用上来,那种幸福生活……怕是比死还要痛苦!
蒋文静的皮肤很好,和她发生点什么,秦笛并不抗拒。若是让他主动谋求点什么,就有点为难了。毕竟,蒋文静和齐云露他们不同,秦笛和她之间,并没有太多男女之情。
荆棘雁干笑了两声,岔过话题道:“云姐,咱们留秦先生吃饭,中午是不是要准备点什么特别的?我先去厨房吩咐一下,省得等下措手不及。”
“不用……我随便就好……”
秦笛话都还没说完,荆棘雁已经拉着蒋文静的小手,三两步跑开了。只留下蒋方秋云陪着秦笛,有意无意的,又给两人制造了一个独处的时间。
蒋方秋云心中有数。知道荆棘雁是刻意在帮自己,于是也不再矫情,落后两步。和秦笛并肩走在一起,道:“阿笛……请允许我也这么叫你!阿笛,我不想逼你。我知道,我做那样的决定,太任性,也太仔细,没有为你考虑太多。可爱情……本就是自私的,不是么?”
秦笛暗自叹了口气。正容道:“二少奶奶,我们两个通过才不过见过几次面。若是说爱情,我自认是没有的。若说感情,那倒是还有一些……”
听到秦笛这样为两人之间的过去定性,蒋方秋云的脸色不由得一黯。事情也确实如此,背着人有了一次苟且。身为被奸的一方,自己爱上奸了自己的他,这本就是很自我、很私人的事。自然不可能要求他也爱上自己,哪怕自己为此付出了很多。还决定付出更多!
想通了这一点,蒋方秋云脸上现出几分坚毅之色:“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我都是要离开蒋家的。我不求你一定爱上我,只求你如果有时间、有空闲,能不能来看一看我们母女俩?”
这样的要求,实在不算过分。不但不算过分,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委曲求全了。
如果说蒋方秋云之前的告白里面,有一点点逼爱的意思,这一次她的告白可算是彻底的抛下了假面,只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提了一个非常微不足道的小小要求。
这样的要求,秦笛是没办法拒绝的。这时候他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是当真爱着自己的!
仅有的几次想起自己和蒋方秋云之间的一切,秦笛总是以孽缘来定性。是啊,那一次蒋府后院的野合,起因完全是被蒋文静还有她的姿态给气的。谁能想到,发展到今天,居然会是这么个结果呢?
秦笛暗自唏嘘的同时,终于点头道:“我答应你,如果有时间,我会常来看你们的!”
“阿笛!”蒋方秋云惊喜之下,不管不顾地投进了秦笛怀里,死死的抱着他,忍不住的泪花同一时间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秦笛手忙脚乱地安慰着蒋方秋云道:“别这样!别这样!若是给你们府上的下人看到,总归是不好的!”
“不管!不管!好不容易让你答应了人家,总要多抱几下!”嘴上虽然这样说着,蒋方秋云还是松开了手,只是脸上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中堂,恰好看到荆棘雁和蒋文静正坐在一起,悄悄说着什么。
“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蒋方秋云心中高兴,跳到两人中间,难得的做出了一个吓人的俏皮动作。
荆棘雁和蒋文静俱都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站起来,齐齐拍着胸口娇嗔:“吓死人啦!”
“云姐,你……死人都要被你给吓活了!”
“妈!人家才刚好,你就这样吓人家,也不怕在把人家的心脏给吓出病来!”
面对荆棘雁和蒋文静的兴师问罪,蒋方秋云赶紧举手告饶:“好!好!好!算我错!算我错!你们想怎么惩罚我吧?今天我都认了!”
“咦?”
荆棘雁和蒋文静对视一眼,一脸的不敢相信:“真的?”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七章 女菩萨,别戏弄我
蒋方秋云嫣然一笑,道:“什么蒸的不蒸的,我还煮的呢!”
“咦?会开玩笑,看来妈妈是认真的呢!”蒋文静啧啧惊叹着,和荆棘雁分享着自己的发现。
蒋方秋云微嗔道:“你这孩子,讨打还是怎的?”
听到母亲的威胁,蒋文静不但不怕,反倒举起手向秦笛求援道:“报告裁判,游人不遵守规则啊!说了认罚的,现在又凶人家……”
秦笛笑着道:“有谁不遵守规则啦?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二少夫人,小孩子再怎么顽皮,也应该以说服教育为主,可不能施行体罚政策!”
不想他这般谁也不得罪的态度,不但没能达到目的,反倒成了荆棘雁攻讦的理由:“啧啧!有些人呐,还真是会打马虎眼。这都还没和人家母女俩怎么着呢,就开始搞平衡了!”
蒋方秋云和蒋文静本就有几分着恼,再被荆棘雁这么一煽风点火,立刻就把矛头对准了秦笛。
“阿笛!怎么还叫人家二少夫人?难道你就不能叫我一声云姐么?”
“秦大哥,讨厌啦你!人家都已经十九岁了,哪里还是什么小孩子?!!”
秦笛还没来得及说话,荆棘雁又追加了一句:“云姐,你让秦笛叫你云姐,小静又称呼他为大哥,你们这辈分到底怎么算啊?小静,是不是小孩子不看年龄的,要看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得!这妖女分明是看现在的情形还不够乱!秦笛恨恨地瞪了荆棘雁一眼,却换来一个得意洋洋的白眼,那小妖女可是高兴的很呐!
“辈分啊……”蒋方秋云偷瞄了秦笛一眼,见他没有说话,便迟疑着劝服蒋文静道:“静儿,你不如改口叫他叔叔,好不好?只要你听妈妈的话,你先去北大滑雪的计划,妈妈今天就可以答应你!不然……”
好嘛,为了让小丫头改口,威逼利诱的手段,她可是全使出来了!秦笛心头的感慨尚未结束,就听到了蒋文静毫不迟疑地拒绝。
“不行!刚刚荆阿姨可是说了的,没有谈过恋爱,不算长大。人家可是准备成为大人的女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被你一点点小小的诱惑俘虏呢?头可断,血可流,我宁死不改口!”
蒋文静的坚决,引来荆棘雁又一番啧啧称赞:“好!小静真是有志气!不过,你可不可以告诉阿姨,你有没有恋爱的对象呢?”
秦笛心头一遍又一遍地诅咒着荆棘雁:臭丫头。一定是故意的!她肯定事先套了静丫头的口风,现在又跑过来拿这个说事!静丫头,你可千万要挺住,一定不能被这坏人利用!
蒋文静显然没有听到秦笛内心的呼唤,也没有看懂他使过来的眼色。只是含羞带嗔地瞥了秦笛一眼,羞羞地道:“人家……不知道!”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反应,匆匆地就跑开了。
秦笛欲哭无泪,心道:静丫头,你这样也算是不知道啊?你……你简直是害人呢你!你这样做,可比你明说你喜欢我,还要让人意味深长呢!好像……好像我怎么了你似的!
果然,蒋文静的这番举动,引来蒋方秋云和荆棘雁暧昧无比的探寻眼神。
相比之下,荆棘雁的眼神里面,内容相对比较单纯,除了奸计得逞的暗喜,就只剩下坐等秦笛坐吹蜡烛的幸灾乐祸。
反观蒋方秋云的眼神,里面包含的东西,可就多得多了!最先展现出来的,是她身为人母,想到女儿身上发生不好事情之后的震惊,一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女儿居然失身了,她这个当母亲的,脑子瞬间变得空白一片,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紧接着,反应过来的蒋方秋云,望向秦笛的眼睛里包含了一丝探寻。显然,她是想问秦笛,这个责任人、罪魁祸首,是不是就是他!
尚未得到秦笛的回答,蒋方秋云便已经开始了下一步的思索。眼睛里面传递的,便是诸如:“你怎么可以这样”;“静儿她没事吧”,“有没有弄伤她”……等等非常复杂难明的信息。
秦笛面对两个女人如同飞刀似的眼神,穷与应付,应接不暇。还没明白其中一个意思,马上又被新的信息给难倒。三两下这么一搞,秦笛一个头足足变成了两个大。
“停!别再给我甩眼镖了,我郑重声明,我和蒋小姐之间没什么,你们千万不要误会!”实在坚持不下去的秦笛,干脆选择了捅破窗户纸,不给两个女人借题发挥的机会。
却不料,原本两个女人看向他的眼神,还只是猜测,只是问询,被他这么一解释,顿时变成了笃定。
“越描越黑啊,越描越黑……”荆棘雁貌似同情的瞥了秦笛一眼,眉眼间全是掩饰不住的窃喜。
事情没来之前蒋方秋云原是害怕的,她很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秦笛之间,发生点什么不为人知的暧昧。在她看来,这样的关系会让她很为难,甚至会让她时刻处于背德与不伦的问责煎熬之中。
可当谜底就这么轻易的揭开之后,蒋方秋云这才发现,接受一个现实,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困难。虽然从今以后,她要重新审视自己和女儿之间的关系,但这却并不会给她带来太多的困扰。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再说那么多,也没有什么意思。静儿……”
蒋方秋云的果断,在这个时候,反倒成了蒙蔽她双眼的障碍。
秦笛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蒋方秋云雷厉风行的举动打乱了阵脚。
先前跑开的蒋文静,竟是没有走远。都说知女莫若母,蒋方秋云原也是知道,她就在门外偷听的。
被她这么一喊,蒋文静慌慌张张地应了一声,手忙脚乱地便又回到了房间里来。
“你这孩子,都和阿笛有了那种关系,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什么叫我和她有了那种关系?苍天啊!我是清白的!”秦笛有口难辩,莫说一张嘴说不过三个女人。便是浑身都是嘴,也说不过这认了死理的三个女人。
“……”
蒋文静只是低着头,羞红着脸,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摆出那么一副“反正你们看着办吧”的小模样,让秦笛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好办了。
饭菜一上桌,再也没有谁的心思放在饭菜上面。原本好好一餐谢恩宴,竟是演变成了丈母娘请女婿的“考察宴”!
秦笛越吃越觉得不是滋味,三个女人,六只眼睛全都没盯在菜上,只是在他身上瞄来瞄去。就好似他是那人参果,是那唐僧肉似的。
“来!来!来!尝尝我们家的红烧带鱼!”
“来!来!来!尝尝这道松鼠桂鱼!”
“来!来!来!这道豆豉武昌鱼不错!”
蒋文静夹给秦笛红烧带鱼,蒋方秋云夹给秦笛松鼠桂鱼,都说母女连心,同时做出这番举动,虽是巧合,却也让秦笛为了难。
最过分的还是荆棘雁,不知她是凑趣,还是故意让秦笛更加坐立不安,她竟然也在这个时候,夹了块鱼给秦笛。
推辞不是,不推辞吧,这先接谁后接谁还颇有讲究。若是安抚了这个,必然会得罪那个。秦笛苦恼之下,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饭碗在三人筷子上迅速碰了一下,竟是不分先后的把三块鱼全都挪进了自家碗里。
三个女人只觉眼前一花,筷子一轻,竟是不知怎的,筷子上的鱼就跑到了秦笛碗里,谁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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